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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刚刚办完公主下嫁事宜,此次去福建又丧了几名官员,迎接纳儿王族和孛斤王族的事情让他们手忙脚乱,不得不从其他部门抽调人手。礼部尚书找到赫尧度,跟他同去户部,与户部商议此事,户部尚书把京城内的文官详细的跟赫尧度介绍了一番,一个萝卜一个坑,一个闲人都没有,总之一句话,我们现在也缺人手,要么从下面调人,要么你们自己辛苦一下,撑过这段时间吧。
接着去户部支银子修葺鸿胪寺,户部跟礼部又详细的把要整理修葺的地方算了一遍,什么地方需要用到多少银子,用什么东西既合乎礼仪又省银子,户部又拉着赫尧度一通诉苦,甚至把赫族这五年多的收支明细拿出来给赫尧度算了一遍,总之一句话,现在缺银子,你们看着办吧。
赫尧度没法子去找皇上诉苦,他父皇病了这么久,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他思来想去,能找的只有宗契修。
他在东来殿门口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推门进去。
院子里那颗不起眼的桂花开了,满院飘香,宗契修提着一个小篮子,正在摘花,见赫尧度进来,冲他微微一笑,说:“王爷来的巧,正好缺个帮手,来,快帮我提着篮子。”
赫尧度一下子轻松起来,但那声王爷又显得特别刺耳。回京后,宗契修不愿意再叫他的名字,恢复了“王爷”这个称呼,用他的话说,是怕人前叫顺了口,被人听了去,反而麻烦。此刻,这声故作亲密实则疏离的语气,实在让他不舒服。
赫尧度接过篮子,这才看见篮子下面垫了张宣纸,里面已经铺了一层桂花,黄色的小花沁出醉人的香气,他笑问道:“你收集这个干什么?”
宗契修兴致高涨的说道:“做点桂花蜜,留着冬天吃。”
赫尧度漫不经心的说:“让御膳房做就是了,你还亲自动手。”
宗契修笑道:“孟先生是苏州人,每年秋天都会做桂花蜜,跟我们讲谁最用功,过年的时候就把桂花蜜奖励给谁,可是每年过年,我们三个人都能收到一罐。后来先生去了,我那个院子里也没桂花,好几年没做了,嘴馋的紧。”
赫尧度不知该说什么好,见他提起孟先生,想找他商量的事情便开不了口。
一棵枝叶不茂盛的桂花树,大半的花摘下,也不过小半篮子,宗契修满意的提着篮子,对赫尧度说:“桂花要趁着新鲜才好用,我先回去了。”
赫尧度怔怔的站在院子内,过来良久,才无可奈何的回去。
半个月后,两位王爷带着他们部族尊贵的公主来到大雍,赫尧度代表赫帝驰亲自到北城门迎接。中午在鸿胪寺接待了两位王爷,而公主早已被护送进宫内,由后宫亲自接待。
纳儿珏跟他的姐姐一样,阔脸细眼,声音洪亮,不苟言笑,孛斤松苍跟他站在一起,足足比他矮了一头。
纳儿珏满意的打量过赫尧度之后,满意的说:“几年不见,又结实不少!”
赫尧度亲密的拉着两位舅父,说:“父皇早就惦记着舅父们,不过政务缠身,抽不开身。”
孛斤松苍笑着说:“治理一个国家可比治理一个部族忙多了。”
三人又说了会闲话,赫尧度便领着他们去了皇宫,分别把两位王爷送到皇后宫中和孛斤贵妃的住处,这才陪着母后亲舅舅说话。
他的表妹纳儿瑾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圆润而又丰满,一双大眼睛毫不掩饰的盯着赫尧度,直到纳儿珏干咳几声,她才转过头来,拉着赫素明的手,说:“表妹,我们出去玩。”
纳儿琬赶忙说道:“度儿,你陪瑾儿到园子里逛逛。”
赫尧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笑着说:“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正事,父皇吩咐我盯着晚宴。”
纳儿琬略含不快的看着他,纳儿珏笑道:“度儿有事就去忙吧,别耽误了正事。”
赫尧度如蒙大赦,赶紧行了个礼,疾步走了出去,身后赫素明打趣纳儿瑾的声音传了过来,他烦闷的很,一路小跑,往前朝的方向跑去。
还没走出去多远,迎面走来一行人,有人叫他道:“三弟!”
赫尧度抬头一看,来人是久未露面的赫素月,赫素月带着她儿子郑福炜和一个陌生的姑娘,但赫尧度只看那姑娘一声孛斤族的装扮,就知道是孛斤家的公主孛斤湘薇。他的头一下子就炸了起来,对赫素月行礼道:“长公主。”
赫素月过来拉着他的手,笑道:“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舅家的表妹孛斤湘薇。”
赫尧度微微点头,孛斤湘薇羞涩的笑了,满脸透红。
不等赫素月说什么,赫尧度赶紧说道:“父皇宣我赶紧过去。”
赫素月了然的笑了笑,亲切的说:“快去吧。父皇定是有好事要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8 章
第三十八章
赫尧度并不迟钝,两位公主不远千里而来,自然不会单纯为了来看望她们的姑妈。部族间向来就有联姻的习俗,而他至今没有娶亲,这次看来难逃指婚的命运了。
从他成年到现在,父皇和母后虽然屡次提及他的婚姻大事,但并没有太过于勉强,难道不是就在等公主们成年吗?以前二哥得势时他还心存幻想,或许公主们都会被纳为后妃,但现在看来,情况并不像他想的那么好。人已经来到大雍,皇上还没赦免太子,联系到宗契修的猜测,他心内的不安更甚,但为何不安,他又说不太清楚。
他边走边想,不知不觉来到东来殿的门口,院子里静悄悄的,太监们都被调去准备晚宴,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宗契修懒洋洋的斜倚在椅子上看书,见赫尧度进来,笑着问道:“王爷今儿怎么有功夫过来?我听说北部二位王爷都来啦,你没去招待?”
赫尧度拉了张凳子坐在宗契修的对面,什么都不想说,紧紧的盯着宗契修。
宗契修本着脸用书敲了敲他的头,说:“王爷若来陪我看书,我自然求之不得。”
赫尧度沉默片刻,拿起桌子上的半杯凉茶,呷了口茶,慢悠悠的说:“你说两位公主哪个好?”
宗契修愣住了,转瞬又恢复过来,平稳的说道:“好好的女儿家,做了什么孽,要被人背后议论。”
赫尧度也笑了,说:“你没有其他的话要跟我说吗?”
一种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宗契修把赫尧度手中的空杯子拿下来,重新拿起一个杯子,倒了杯茶,双手递到赫尧度的跟前,恭敬的说:“契修望王爷坐享齐人之福。”
“你……”赫尧度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手推开宗契修,杯子里的水一滴不剩的全撒在宗契修的身上,宗契修后退一步,面色平静的看着赫尧度。
赫尧度涨红着脸,逼近宗契修,宗契修却不往后退了,直接看向赫尧度,视线在半空中相遇,谁都不肯退让分毫。
赫尧度决定不跟宗契修兜圈子了,他发现宗契修这人太过分,如果跟他实话实说、坦诚相待,他会毫无顾忌直白的说出内心的想法。但如果想套他的话,探他的口风,他会四两拨千斤的把话题绕回去。赫尧度以前特别喜欢汉文化的含蓄,但他发现,这种含蓄的美感让他吃不消,他想实实在在看到宗契修吃醋、跟他大闹。
可惜,宗契修明明知道他的心思,偏偏故意说话气他。
他看着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在心底叹了口气,说:“我心里烦的很。”
宗契修见他示弱,移开了视线,低下头苦笑道:“王爷想要我怎么办?”
是啊,赫尧度恍然间明白过来,他能怎么办?且不说他的身份,只他是个男儿身,就没法说什么!不管赫汉,贵族官员中养个小相公都是常有的事情,但没有哪一个会因为这种事情而不去娶妻生子。他可以正常的娶妻生子,只要宗契修愿意跟着他,养他在府里也没什么。
对,只要他愿意。
赫尧度也不准备试探,直接说道:“我想要你跟我,你愿不愿意。”
宗契修哈哈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抹掉脸上的泪,笑着对赫尧度做了个揖,说:“王爷还是先操心能不能娶得到公主吧!”
赫尧度抓住他的手,急急的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做到,但你也要答应
我。”
宗契修止住笑,严肃的说:“王爷大婚之日,契修定有大礼相送。”
赫尧度放下心,舒了口气,紧紧握住他的手,说:“一言为定。”
宗契修颔首笑笑,恢复以往平淡的模样,把手抽出来,重新拿起书,坐回凳子上,抬着头瞧向赫尧度说:“茶也喝了,话也说了,王爷也该走了,外头等着王爷陪的人可不少。”
赫尧度舒心一笑,抬手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道:“韩山小院很是清静,里面珍藏的书不少,以后有的你看。”
宗契修从鼻子中哼了一声,没有抬头,专注的看着他的书。
赫尧度满意的离去了,顺手把院门关上。
宗契修看似在看书,心思却完全不在书本上。前几天汪福带来的那张圣旨,他还清晰的记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圣旨上只缺一个玉印,赫尧度大婚当日,也就是玉玺盖上之时。
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
他伸了个懒腰,轻声了念道:心之忧矣,如匪浣衣,静言思之,不能奋飞。
赫帝驰的气色恢复不少,正跟几位宗室的亲贵闲聊,他即位后,这样轻松的日子不多。今儿的话题无关朝政,多是些家常,无外乎庄园里今年丰收了,谁家又添丁,谁家的孩儿骑射很棒。
这些亲贵也是今晚的陪客,话题自然的转到两位王爷和公主身上,他们看似随意实则试探的问道:“太子妃是纳儿族的大公主,三皇子若是也娶了纳儿族的公主,两兄弟娶两姐妹,可真是一段佳话!对了,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皇上就开恩饶了太子吧,也没多大错,就是受了南蛮子的迷惑,改了就行了。”
赫帝驰笑笑,说:“老四也曾说过,他大哥娶了台吉家的公主,他也得娶个公主,朕这个做父亲的难办啊,手心手背都是肉。”
“台吉部没有适婚的公主吧。”
“是啊,台吉家人丁奚落,只有一个公主和一个小王爷,小王爷现在还不满十岁。”赫帝驰遗憾的说,北部三族互相牵制,势力均衡才能为他所用,若是一家独大,恐怕会不受他的控制,这正是他担忧的事情,可惜台吉王族像是受了诅咒,子嗣稀少,除了嫁给大皇子的公主外,只活下来一个小王爷。就怕现在的首领去了之后,形势恐怕会不妙。虽然已经布下一子,但赫朝本身也不太平,拆东墙补西墙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久未露面的太子赫尧陌带着太子妃纳儿兰和儿子赫舜荡也来参加了宴席,他坐在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上,但他的露面,仍然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纳儿珏招呼小外孙赫舜荡,把他抱在膝上,夹起大块的羊肉塞给他,赫舜荡惊恐的看向这位陌生的外祖父,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纳儿兰赶紧上前,把赫舜荡领了回去,小声的给父亲赔了不是。
赫帝驰不悦的看向赫尧陌,赫尧陌闷头喝酒,并不与他父皇的视线碰撞,赫帝驰不满的自语道:“扶不起的东西。”
纳儿琬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示意汪福赶紧给赫帝驰倒酒,汪福会意,小声的对赫帝驰说:“这是前朝窖藏的女儿红,今天整整十八年。”
赫帝驰与纳儿琬互看一眼,赫帝驰笑着对汪福说:“那就让两位王爷也尝尝这江南的美酒。”
孛斤松苍谢过了赫帝驰,品了一口,笑道:“果然是好酒,醇厚甘鲜,跟咱们塞外的酒就是不一样。”
纳儿珏一口气把一杯酒喝完,不同意的说:“没劲,没有咱们的酒劲道。”
赫帝驰笑道:“那是自然!朕还记得年轻时与几位兄弟一起喝酒,那才是真痛快。”
纳儿珏豪爽的笑道:“记得,记得,怎么不记得!那时候你的小兄弟郑显死活不肯喝,说怕你喝醉了没法回去。”
“他就是这么小心。”赫帝驰笑道,接着吩咐下去,“换酒,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