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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赫尧度等的心焦,不住的踱来踱去,伸长脖子往前朝的方向望去。
终于来了!
宗契修无品无阶,赫帝驰和赫尧度很有默契,都没有提起这件事情。今天的宗契修,身穿月白色长袍,同色的纶巾上插着一根碧玉色的钗子,手拿一把无字纸扇,右手微曲放在身后,左手自然下垂放在身后,一摇一摇的迈着小方步,十足一副风流书生的样子。
赫尧度赶紧迎上去,拉起他的手,急急的往院子里带,边走边说:“快来看看,你不来,我都不敢动这些东西,生怕弄坏了。”
宗契修微笑着,这次没有急着抽出手,太监宫女低着头,跪着满满的一院子。宗契修迈进院子里,开口说道:“王爷说笑了,这些玩意本来就是给皇家把玩的,哪有怕玩意坏了的道理。”
赫尧度笑着说:“你说的是,待会你挑几个好的,我先送给父皇瞧瞧。”
宗契修笑着点头应了,目光却不在屋内那些珍玩上,他在留意那些身形不稳的太监宫女。他刚开口说话,就有胆大的太监宫女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他,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宗契修仍然认出来几张熟悉的脸。
“都起来吧。在院子里等着,有事叫你们!”赫尧度领着宗契修迈进了屋子里,对院子里还跪着的人说道。
“呦!我说今儿这东来殿怎么了,这么热闹,原来是皇兄过来了!”赫尧阡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进了院子,刚刚站起来的太监宫女立刻又跪了下去,这次头更低了,紧紧的贴着地面,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这位四皇子注意到。被他注意,可是要倒霉了!
赫尧度从泰安回来后,还没跟赫尧阡见过面,但乌恩其在泰安已经打听清楚,血洗大王村的人就是听了赫尧阡的吩咐。因为太子的关系,赫尧阡一直看赫尧度不顺眼,但赫尧度向来不问朝事,他也找不到赫尧度的把柄,但在言语上可从来都不会跟他三哥客气。
这还是兄弟俩第一次就一件事情,直接针锋相对,而且是赫尧阡占了上风,他怎么会不得意!
赫尧度皱着眉,冷淡的说:“你来有什么事?”
赫尧阡却不回他的话,反而眯着眼去看站在他旁边的宗契修,啧啧赞叹道:“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可惜是个男人,要不然我一定向父皇讨来。”
赫尧度面露不悦,高声喝道:“胡说八道什么!莫不是昨晚又喝多了!”
赫尧阡撇了撇嘴,玩味的盯着宗契修,说:“三哥,我清醒的很,倒是你,可别被美人给迷住了,忘记自己姓什么!”
赫尧度登时变了脸色,上前两步,扯起赫尧阡的领子,沉声道:“我今儿倒想提醒一下四弟,别忘了这天下现在是谁的,将来又是谁的!”
赫尧阡企图挣脱,可惜他个子虽然不矮,但是太瘦,完全不是赫尧度的对手,衣领勒住他的脖子,憋的他满脸通红,鹰一样的眼睛也布满了血丝,看着特别的可怕。赫尧度冷哼一声,把他甩在地上,冷言道:“别仗着大哥疼你,就胡作非为,小心有一天大哥要罩不住你!”
赫尧阡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慢吞吞的拍了拍身上的土,阴笑道:“三哥还是先操心自己吧,我好歹有大哥罩着呢,你呢?”
“这兄弟俩干什么呢?都马上要娶王妃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似得打架?今儿谁打赢了?”温和的声音响起,接着,三位服饰华美、雍容华贵的妇人在十几名宫女太监的跟随下,走进了院子。
原本不大的院子挤不下这么多人,原来跪在院子的太监宫女深深的弓着腰退了出去,不敢擅自离去,跪在院子门口。
中间的一位五十出头的妇人正是当今皇后纳儿琬,左边一位圆脸大眼睛的是孛斤贵妃,右边瘦长脸有着细长眼睛的是台吉贵妃,也就是赫尧阡的母妃。
这三位贵妃就是这座皇宫内最尊贵的人,她们除了都是赫帝驰的女人之外,还有一个共同点,她们的母家都是贵族,分别是北三部的纳族、孛斤族、台吉族,替赫帝驰把守着北方的门户,是赫族人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
当初她们还是女儿家时,北方四部为了联姻,其他三部把当时尊贵的公主们嫁给了赫族的统领赫帝驰。赫帝驰入关后,她们也被封为了皇后和贵妃,继续享受着荣华富贵。
她们为赫帝驰生儿育女,平日里以姐妹相称,即使后来纳儿琬被封为皇后,这两位贵妃仍然叫她姐姐,纳儿琬也特许这两位贵妃不用行跪拜礼。
除纳儿琬育有二子一女,儿女双全外,其他两位贵妃都只有一个孩子。台吉贵妃的宝贝儿子就是现在风头最盛的赫尧阡,她母家现在也已经取代赫族,成为北方三部最强大的民族,这也是赫尧阡嚣张的另一个原因。而另一位孛斤贵妃只生了个公主,也就是嫁给郑显的永安长公主赫素月,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再生个儿子,可惜自从生个女儿后,她只怀过一次孕,七个月时,小产了,从那以后,元气大伤,再也没能受孕,随着年纪的增长,她渐渐的死了这份心,把全部的希望放在女儿身上,现在女儿也已经做了母亲,她做了外祖母,看着可爱的小外孙,孛斤贵妃又把希望转移到外孙身上。
赫尧度和赫尧阡跪下来给母亲们行礼,纳儿琬温柔的叫他们起来,笑盈盈的对赫尧阡说:“你哥哥又欺负你了,告诉本宫,本宫替你教训他。”
台吉贵妃赶紧笑着说:“肯定是阡儿又惹他哥哥生气了。”
孛斤贵妃笑道:“兄弟俩回头一起喝场酒,什么事都没了,对吧,度儿!”
赫尧度笑道:“孛斤贵妃说的对,我新得了一坛好酒,等大哥从西边回来,我们兄弟四个好好喝一场。”
纳儿琬拉过赫尧阡的手,又拉过赫尧度的手,把两只手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说:“都是亲兄弟,分什么你我。你们父皇最看重兄弟间的情谊,你们可不能让皇上失望。”
赫尧阡笑的古怪,指着一直站在屋内的宗契修,说:“娘娘们看看,他像不像宗玉珂。”
三位贵妃同时向屋内望去,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惊讶的眼神一闪而过,转瞬间又都微微一笑,这一笑却又各不相同。纳儿琬的笑容中有震惊和怨恨、孛斤贵妃笑容中饱含不舍和怜惜,台吉贵妃的笑容中藏着得意和狠厉。
谁说后宫的三位娘娘情同姐妹?宗契修不卑不亢的一一回视着她们,嘲弄的想,恐怕三位娘娘各怀心事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南蛮子果然长的都像狐狸精,男人没个男人样,比女人还柔弱,难怪要亡国。”说这话的是台吉贵妃,她的眉毛修的细长,脸和身形也不像寻常赫族女子那般健壮高大,反而有些像汉族女子般瘦弱。
宗契修迎着台吉贵妃的视线,一步步的走出屋子,走到她跟前,浅浅的欠身,说:“给娘娘们请安了。”
孛斤贵妃上前拉住他的手,笑道:“我还记得当年,玉珂跟我们说她有两个可爱的侄子,转眼间都长这么大了。”说完,从帕子擦了擦眼角,“你在大雍过得可好,听说你不愿意见人,还在生皇上的气吗?”
宗契修笑道:“没有,戴罪之身,不想跟皇上添麻烦。”
赫尧阡说:“那现在怎么又愿意出来了!本王还以为你有骨气,能一辈子都窝在太监府里,我倒敬你是条汉子!”
赫尧度不满的看了一眼赫尧阡,说:“是我向父皇请旨,让他出来帮忙,你有话跟我说!”
“娘娘瞧瞧”,赫尧阡走到纳儿琬跟前,挑拨道,“三哥就是护着这个南蛮子,一句都不让说。我还不是怕他有异心,在宫内会对父皇不利吗?”
纳儿琬犹豫的看了一眼赫尧度,又警惕的看了一眼宗契修,她心内可没有表面这般平静,她的掌上明珠赫素明从山东回来后,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她暗地里问过两个宫女,这才知道,女儿出去这一趟,有了意中人,而这个意中人不是别人,正是眼前的这位宗契修。可赫素明出门,是赫帝驰和她亲自答应的,她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有苦无处说。
她跟两位贵妃,也不是凑巧过来,她们一大早就接到消息,说今天宗契修会进宫,她们这才过来,想看看宗玉珂的侄子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见过之后,果然更加让她担忧,这长相,跟年轻时的宗玉珂有八分相像,而那份从容的气度和眼中的风情,比宗玉珂更胜一筹。难怪会吸引到她的女儿!当初的宗玉珂,可不就是这样抢走她的男人吗?都是女儿像父亲,果然连看上的人都一样。
她担忧极了,一向平静的脸上也不免露出厌恶之情:“阡儿说的有道理,这倒是本宫考虑不周了。来人,先把他押解起来,待细细审问后再行定夺。”
几名太监应声围住宗契修就要拿人,赫尧度一愣,赶紧拦在宗契修身前,说:“母后,宗现在是我大赫的一个附属地,年年上供、岁岁朝拜,从无异心。”
赫尧阡细长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笑着问道:“三哥,话可不能说的太满。”
赫尧度愤怒的瞪了他一眼,对这个一直煽风点火的弟弟说道:“父皇答应的事情,难道还会有错?四弟是不是觉得自个比父皇还要英明!”
赫尧阡紧紧的皱了皱眉,低声说:“不敢!”
半晌没说话的台吉贵妃,突然说道:“皇上的旨意自然错不了,不过,这东来殿靠近内廷,内廷内都是女眷,他一个男儿,留在这里怕是不大妥当吧。再说,皇上既然把后宫交给姐姐管理,在后宫的范围内,姐姐难道还没有权利问一个南蛮子话吗?”
赫尧度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赫族其实不比大宗男女间的避讳这么严格,但不知怎么的,入关后,别的不学,这点倒是学了个十足。后宫除召见外,不许男子进入,慢慢形成了规矩。
这东来殿正好在前朝和内廷中间,位置实在尴尬,他暗暗后悔,当时只顾着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没想到反倒被台吉贵妃抓住这点大做文章。他焦急的看着宗契修,怕他一怒之下,辞了这份差事,可他没想到,宗契修真挚的眼神坚定的望着他,鼓励着他。
赫尧度顿时有了信心,心内一动,对台吉贵妃说:“宫内未出阁的公主格格禁止去前朝,这里本来就不是后宫女眷常来之处。父皇对这批珍玩很重视,又准备在此不远处修建九方殿,到时候负责的官员工匠肯定不少,这些全是男子,总不能不让他们进来。母后和额吉们向来是父皇最引以为傲的贤内助,想必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来。
孛斤贵妃脸上带笑,说:“姐姐,妹妹觉得度儿说的有道理。这本是小事,可要扫了皇上的兴致,可就不好了。以后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议,契修这件事情,度儿,你说怎么办?”
赫尧度感激的看着孛斤贵妃,满眼都是谢意,然后坚定的看向他的母后:“儿子在皇子所的住处还有一间空房,宗契修以后就跟儿子住在一起,由儿子看着他,母后总该放心了吧。”
孛斤贵妃十分高兴的说:“真是个好主意,省了契修来回奔波的辛苦,又能多替皇上办会差,真是一举两得的好法子。有度儿看着他,姐姐肯定能放心。”
赫尧阡毫不掩饰他的愤怒,尖刻的嗓音说道:“就怕三哥另有企图!”
台吉贵妃出声制止儿子:“够了!别胡说!此事有皇后娘娘做主!”
纳儿琬眉头深锁,一向温和的眼神此刻锐利的射向她的儿子,她想弄清楚儿子心中的想法。她到底做了什么孽,好好的三个孩子,都这么信任汉人。她的长子,当今的太子,重用汉人,被赫族贵族集体排斥,现在还被罚着呢,太子的地位岌岌可危,她的次子,从小就跟宗玉珂亲,常常整夜整夜的在宗玉珂的帐篷内,听她讲书,跟她学诗,现在又处处维护着宗契修,谁能告诉她,她到底该怎么办!
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跟拂了儿子的面子吗?
可这个宗契修,留着难免是个祸害,说不定又是一个宗玉珂!
她深深的叹了口气,儿子,别怪母亲狠心,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个做母亲的心。她咬着牙,冷冷的对太监们说:“还等什么!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