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伸手一探他额间,到底烧退了些,方才放心,因又出离外间,收拾了箱笼细软,左右并没有什么可带之物,竟是个一贫如洗的光景,因将那金乔觉的锦盒贴身收好了,旁的粗苯木器也就弃置不用。
一时间到了掌灯时分,见志新早早回来,因有些扭捏之色,上前请了一个安,红了脸道:“孩儿给母亲道喜。”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你都知道了?”
志新点头道:“孩儿在学里,忽见白羽的爹爹来接,因低声跟那酆大先生说了两句,我们先生欢喜了,因将学早早散了,又把我和白羽留下,因细细地告诉了我们,酆大先生说与金师伯……与……爹爹……是至交好友,定是要去闹的,因约定了在城门口迎亲的。”
姒飞天听闻志新改口,因脸上一红道:“少混说,娘此番进去,是有身价银子的,并不是聘过去做正头夫妻,谁让你这般改口的?”
志新听闻此言,因低了头道:“孩儿原没有改口的,只是酆大先生说了,虽然母亲是以丫头身份进门,孩儿在户籍上需是金家子嗣,来日才好进学,也叫母亲面上好看些,不然这样不清不楚地去了,连累母亲清誉,倒是孩儿不孝。”
飞天闻言,倒觉得这酆大先生有些见识,倒是自己目光短浅了些,此番进去,却是要将志新的户籍迁入,若是不愿卖身为奴,却也少不得做了那金乔觉的养子,方能趁机入户,进学之后,便可远离江湖风波,决不能让孩子再过那刀头舔血的日子。
因点点头道:“这也罢了,只是你进去之后也要谨记自己的身份,千万别做出那小官人的架子来,倒像是咱们母子只为谋夺家产才进了金家的门似的。”
志新闻言乖巧点头道:“母亲放心,孩儿理会得。”母子两个商议一番,早已经是掌灯时分,复又收拾一回,整理出几个箱子来。
一时间起了更,那水氏娘子早已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来了,见了飞天母子二人,倒是唬了一跳,因先道了喜,又哎哟了一声道:“倒是我那兄弟想得周全,就知道你们母子二人是个省事的,竟不曾装束好了,就打算这么伶伶俐俐地去么?”
飞天闻言不解其意,因一面道了辛苦,将水氏娘子让进门一面笑道:“不知姊姊此番教训何意呢?”
水氏娘子噗嗤一笑道:“方才我从镇上我兄弟家里来的,他因打点了迎亲队伍,布置新房的事宜,一面教人去镇上最好的裁缝铺子现挑了两匹上好缎子,裁了两件体面衣裳,托我给你们送过来,
因说‘我心知姒娘子是个省事的,最图俭省,只是如今我既然接了他们母子过府,一切还要好看为上’,因出银子包了那裁缝铺子,不教做别的活计了,单给娘子赶制出一套嫁衣,也给小官人添置了一件长衫。”
飞天闻言,倒有些过意不去,因自己心下盘算,既然是以通房丫头的名份进门,不过一乘轿子抬过去完事,并不成想这金乔觉在婚娶上这般郑重,只是如今是他一番好意,自己倒也不好拂了他的意思,只得点点头接在手中。
细看时,果然绣工精致,虽然不可与自家手艺同日而语,市面上比较起来也算是好的了,因打起帘子进入内间换了,正欲卷帘出去,忽听得那钱九似是苏醒过来。
因紧走几步来在他床边一瞧,却见已是醒了,勉强睁眼一瞧,见了飞天这样新娘妆束,因恍惚笑道:“莫不是又在梦中……”飞天因唯恐外间有人听见,连忙伸手掩在他唇边低声道:“贼配军,胡说什么。”
谁知那钱九郎一把握住他的皓腕笑道:“莫非此番不是你我的婚筵么?”飞天闻言,方知他见了自己打扮,只道是做梦,因心中有些感慨之意,只是如今正是救人的紧要关头,却是马虎不得,因只得附在他耳边柔声说道:“你且睡睡罢,到了时辰我自会唤你。”
钱九闻言又有些疑惑,因伸手扯住他道:“你是哄我的?”飞天因唯恐撕扯起来,倒叫外间起疑,只得柔声说道:“我再不哄你,你且睡下罢。”因说着,伸手探入棉被之中,在他睡穴之上一点,那钱九郎因迷蒙一番,兀自睡了。
飞天好容易脱出他的掌握,因连忙将内间炕上帘子打下,复又扯了扯衣襟上得褶皱,伸手在鬓边按了按,方才出的门来。
却见那水氏娘子与志新二人在外间闲谈等候,见了他出来,两人都是眼前一亮,水氏因见了飞天这样容貌人品,含笑点头道:“姒家娘子倒好个模样儿,这样身段,竟不似诞育过孩儿的妇人,活脱脱一位待字闺中的姑娘。”
飞天闻言脸上一红,因含嗔道:“姊姊取笑了。”水氏娘子见了因笑道:“只是今儿大喜,这面纱不带也罢了,不然压不住颜色。”飞天闻言摇头道:“这个我自有道理,姊姊原不用费心的。”
那水氏娘子原不知飞天与那金乔觉竟是旧识,是以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只道他是依旧怀念先夫,又要守节三年,是以不肯除下面纱,唯恐那金乔觉成婚之际,见了他天仙一样的容貌,只怕隐忍不得强行圆房,倒坏了他的清白。
因噗嗤一笑道:“妹子的盘算,姊姊心里清楚,只是我那兄弟的人品你如何还不信,再说如今一身一体都已经给了他,这样打扮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飞天听闻此言,方知那水氏娘子错理会了自己的初衷,因当下也不分辩,水氏端详了一回,因秀眉微蹙道:“只是妹子这样妆束,新妇如何添妆呢?”
飞天摇头道:“我不过是个粗使的丫头,没得浓妆艳抹的做什么,倒浪费了姊姊一番闺阁手段,要我说,不弄那劳什子也罢了。”
水氏闻言摇头笑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新人进门,无论身份如何,总要沾些喜气的,你且暂时除下面纱,让我裁度着薄施脂粉,淡扫蛾眉,意思意思就罢了也使得。”
飞天闻言没奈何,又不好拂了她一片好意,只得对着梳妆台坐了,摘下面纱任凭水氏施展手段。那水嫣柔因也有几年不曾见过飞天的真面目了。
常言道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如今柔和烛光照着飞天这样容貌人品,倒真如宓妃出水姮娥步月一般,饶是水氏娘子纯阴之体,竟也看住了。
因笑道:“妹子这样品格儿,怪到常以轻纱遮面,不然这十里八村的探听了消息,保媒说亲的人只怕就要踏破了门槛,这样巧宗还能轮到姊姊身上么?”
飞天听了这话脸上一红,只是今日大喜的日子倒也不好冲撞了她,只得低眉不语,任凭施为。
作者有话要说:遇到金sir就嫁了吧~
☆、第五十三回
一时间新妇添妆已毕;早已忙乱到了三更时分;忽听得外间吹吹打打,便知是迎亲的人来了,水氏因上前意欲搀扶飞天上轿,却见他摇头道:
“嫠女再嫁;纲常尽毁;见不得三光;姊姊让那轿子撤了横杠,对门掀了轿帘;我进去安置好了;自然招呼他们启程的;时辰耽搁的这样晚,姊姊不去送亲也罢了。”
水嫣柔闻言笑道:“不怕妹子笑话,我的底细你也深知道,原是宅门里逃出来的,家中也没个兄弟姊妹,如今就你这一个金兰姊妹发嫁,做姊姊的怎能不尽一份心力呢?”
飞天闻言,也只得由着她,水氏一面出去吩咐轿夫将轿门对准了飞天家的大门,一面招呼他上轿,飞天见了,连忙收拾妥当了,先将钱九搀扶进去,自己也举身登入,挨着他坐了,且喜水嫣柔为自己安排了八抬大轿,地方倒也宽绰,又不叫人疑心的。
水氏见轿内响动,因笑问道:“妹子坐稳了?”但听得内间姒飞天答应了一声,方命人放下轿帘,轿夫上来抬出院去,但见那金乔觉一身鲜亮服色,跨马游街,见他们出来,因伸手将志新捞上马背笑道:“男孩子就跟着我骑马可使得么?”
志新闻言含笑点了点头,那金乔觉方策马为轿子开道,虽是三更发嫁,这场喜事做的倒也热闹体面,东村中人彼时多半都得了消息,纷纷出来瞧热闹。
却见竟是八抬大轿迎娶,新郎又是镇上的衙门口里的官人,倒真比大姑娘出聘还要风光体面,一时间三姑六婆叽叽喳喳起来,传些闲话,无非议论这姒家娘子命运两济,又有人传说他何等美貌,方能以嫠女之身再嫁这样殷实的人家等语。
志新此番坐在继父马背之上,但见那些平日里多有瞧不起自己的邻居,此番都有些艳羡地看着迎亲队伍,因觉得面上有些光彩,又见那金乔觉此番迎娶谨守礼仪,对自己也谦恭和蔼,并不曾因为抱得美人归就耀武扬威起来,心下对他倒也颇多好感。
一时间队伍到了村口,原也有几个把守的兵丁,只是此番是金乔觉娶亲,他们如何敢来搜查的,少不得上前作揖打躬,说些恭喜的话。
那金乔觉素来通透,因命人散布好些喜银分赏众人,那些官兵见他这样大方,索性连箱笼细软也不曾搜一搜,便放了他们过去。
飞天隐在轿帘之内看的明白,因心中暗道侥幸,此番过了这道坎,往后只怕这钱九郎就有救了。一时间迎亲队伍来在城门口,果见那酆玉材早已穿戴了一身吉服等在那里,见了金乔觉,难免取笑一番,因兄弟二人会齐了,策马往金宅而去。
因飞天早已嘱咐过水嫣柔,自己此番下嫁,新妇不见三光,迎亲的轿子便径直进了门,来在二进院子,金乔觉为飞天安排的小院儿内,依旧将轿门对准了房门,那水氏娘子在外嘱咐道:“妹子到家了,请下轿吧,我都嘱咐过了,里头再没别人。”
飞天闻言,因打起轿帘一瞧,果然房内空空荡荡的,没有服侍的人,因放心搀扶了钱九下轿,将他安置在内间炕上,打下帘子,方才出得门来在门口处,低低的声音道:“多谢姊姊周全。”
水氏闻言,因命轿夫抬了轿子下去领赏,一面隔帘嘱咐飞天将息一会儿,她身为媒妁,要到前面吃几杯水酒方才是正礼,姊妹两人正说着,忽见志新跑了来,因隔帘笑道:“爹爹在前厅陪客,来了好些人,叫婶子过去吃酒呢,爹爹怕娘在内间寂寞,特地打发了孩儿过来相陪。”
水氏娘子闻言,噗嗤一笑道:“好个善解人意的温文郎君!”因说着,打发了志新进去,自己兀自去前面内厅之中找些堂客们说话儿吃酒。
志新打起帘子进来,见了飞天一身鲜亮衣裳,因陪笑道:“娘今儿真好看。”飞天闻言脸上一红笑道:“哪里学了这些贫嘴滑舌的。”
因将志新抱在膝头,母子两个在外间坐了,飞天见志新面上颇有喜色,因试探着问道:“方才外间花厅都来些什么宾客,可有咱们认识的人么?”
志新笑道:“有几位村中的高邻,都是平日里对咱们颇为照顾的,白羽和他爹爹都来了,因酆大先生今儿定要吃醉了回去的,晚间放学时已经说了明儿放假,白羽便撺掇他爹爹带着他来闹一回。”
飞天闻言点点头道:“见你今儿比平时活泼些。”志新闻言脸上一红笑道:“只要母亲高兴,孩儿自然也替你欢喜,再说爹爹待我很好,在宾客面前十分给我脸面的,白羽和酆大先生也劝了我许多好话,孩儿并不是念书念糊涂了的,母亲既然嫁过门来,安心度日便是,娘为我守节十年,此番也该过几年平安喜乐的日子了。”
飞天原本以为志新跟着自己进了金家大门,心中定然有些别扭,谁知他此番不但神色自若,竟还有些惊喜之色,只怕是平日里自己从未透露过钱九之事,反而对他说起过许多那金乔觉的好处来。
如今孩儿得知自己的继父就是那位温柔体贴的师伯,自然是将男孩子的那些孺慕之情转嫁到了金乔觉身上也未可知。只是自己原本只打算借着这门亲事做个金蝉脱壳之际,如今见志新这般欢喜,倒不忍心将实情告知了。
母子两个正说些闲话,忽听得帘外白羽的声音道:“给婶子道喜了。”飞天闻言噗嗤一笑,因打发了志新封了一包喜银拿出去给白羽。
但听得小弟兄两个在帘外商议,那白羽笑道:“多谢婶子赏赐,志新与我去花厅玩玩罢,前头预备了小戏,那些人还在灌你爹爹的酒呢,你还不去挡一杯?”
志新闻言有些想去,又怕母子枯坐房中无趣,因有些为难,飞天见状因笑道:“你跟白羽过去瞧瞧,有什么新鲜故事也回来给娘说说。”
志新听闻此言方才放心,因与白羽携手揽腕地去了。两个小弟兄来在前面花厅,果见外头院中预备了一班小戏,里头爷们儿却也不甚爱听,因吃酒划拳渐渐无所不至起来。
那酆玉材因多吃了两杯,酒品又不甚佳的,仗着酒意上前与金乔觉勾肩搭背笑道:“这不是没有的事么?谁知竟给你这东西占了去,端的是重武轻文,斯文扫地。”
金乔觉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