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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捕文书-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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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听闻此番江湖秘闻,心中倒有些好奇道:“怪不得呢,每次我单独办事回来,原先那班围着我转的子弟们都渐渐疏远了,我还道是因为我性子冷些,人家盘桓几日就觉得无趣,各自走开了,原来是你这促狭鬼弄的,不过也别说,当日就算我恁般骄纵,见了你也有三分畏惧,又何况旁人,自然是你说了什么,叫他们知难而退的?”
    金乔觉闻言爽朗一笑道:“我不过因为当日捡你回来,听师父说了你身子兼美之事,所以不肯以寻常师兄弟之礼待你,倒要言语温柔举止谦恭一些,就跟对待师妹们的态度也差不多的,对付那班浮浪子弟何须如此,左不过校场上手下见见真章罢了。”
    飞天闻言,因忍不住噗嗤一笑道:“我说那些上三门的弟子怎么回来后总躲着我走,原来是给你打怕了的,幸而我小时候是个省事的,若也是个淘气孩子,只怕也要挨着师兄一顿榧子吃。”金乔觉闻言笑道:“这话好没良心,我宠你还宠不过来,如何倒舍得打你?”因师兄弟两个说笑了一回,飞天唤了志新过来,打发他父子两人吃了饭,一面又商议些那巫家妹子的婚事细节,单等那琚付之家中过得文定之礼来。
    作者有话要说:等吧等吧~你的小辣椒早就忘了你~

☆、第八十六回

深闺阁粗茶淡饭;上房外琥珀光杯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单表那一日姒飞天探得了巫俏小妹的心思;因对金乔觉说了;打发他师兄前去给那相公老爷琚付之家中传话,一家子人干等到阳春三月天气;尚不见那琚大人家中派来文嫂传话。
    飞天与金乔觉夫妻两个因心中颇有些蹊跷;又不好前去安慰巫俏;身为女家又不好遣人往琚付之家中打听;虽然心下焦急,也只得眼巴巴等着,那巫俏原本得了飞天说下的那些话,心中便以相公老爷家中的当家奶奶自居,平日里渐渐添了几样小姐脾气。
    又嫌家中没有贴身丫头服侍;又嫌如今春暖花开时候,金乔觉与飞天不愿意带她出去逛逛,一日里虽然不敢明说,面上却渐渐带出一些不耐烦的光景来,又见如今将近一月光景,那琚付之家中也不来人过了文定大礼,心中越发急躁起来,时而也敢冲撞飞天几句。
    唯独畏惧金乔觉,他在家时倒不敢怎样,志新与门房金福儿看在眼里,又碍着她是长辈主子,不好说什么,暗地里多劝飞天将此事说与金乔觉商量,飞天闻言只有蹙眉不理罢了。
    一日那巫俏在家中很有些折腾的委屈了,因也顾不得金乔觉在家,兀自坐在内院天井之中的百灵台边哭得梨花带雨起来,因将飞天省下来的那一盅子本来该给志新吃的参茶泼在地上,盅子也摔破了,一面哭道:
    “这院子越发住不得,只给人吃些用不了的剩汤剩水,奴虽是小户人家出身,未出阁前也是爹妈的活宝贝,如今怎的寻夫不着,落得个做人侍妾的下场,谁知又一回遇人不淑,碰着这无情无义的郎心似铁,我只不信奴的命就这样苦,如今在这里不清不白地住着,奴才丫头做了主子小姐,主子小姐反不如奴才丫头,端的会看人下菜碟,倒不如当初淹死在山洪之中,一辈子不嫁男人落得干净。”
    金乔觉此番正与飞天在前头天井当院吃酒,因今儿回来的早些,恰逢酆玉材一个跑外洋做买卖的亲戚来瞧他,带了各色外洋干鲜果品,珍馐美馔,皆是小县城中不容易得的东西,那酆玉材见了,因想着金乔觉平日里对飞天宠爱有加,自己原是一身一口在城中谋生,倒也吃不了这许多新鲜东西,因在衙门里寻了他,分了一壶西洋葡萄酒,几样果子与他,金乔觉见了此物倒也新巧,因心中想着小师弟四儿自小就喜欢这些新奇东西,不如带回去给他尝尝,因谢过了酆玉材,将那一壶琥珀的美酒与几样新鲜果子带回家中。
    飞天见了果然喜欢,因接过了一面笑道:“难为那酆大先生想着,他又是咱们家孩儿的授业恩师,你可别平白受了人家的恩惠,倒要准备一份像样的表礼,来日咱们带着志新也去他家里瞧瞧,才是朋友之间相处之道。”
    金乔觉听闻此言,见飞天此番言语态度倒比刚来家时亲密许多,只叫志新是“咱们家孩子”,因心中感念酆玉材此番赠礼,趁着飞天高兴笑道:“旁的倒也罢了,这西洋葡萄酒却是难得,今儿春风和煦,虽然你身子弱些,天气和暖时应该在室外坐坐,接接地气对你身子也有些裨益的。”
    飞天闻言答应了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去房里取两个绣墩来,我在天井院里筛些葡萄酒给你吃。”金乔觉闻言答应着去了,一时间取了两个绣墩,搁在天井当院的百灵台旁边,夫妻两个对坐了,飞天一面将那琥珀琉璃瓶打开,远远的就闻见一股子芬芳馥郁的香气,还不曾饮酒却有些醉意了,因好奇笑道:“这劳什子倒有些意思。”
    金乔觉闻言笑道:“这西洋葡萄酒跟咱们中原的米酒原不甚相同,听闻西洋民风豪放,男女婚配皆是自家做主,并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无非青年男女花前月下,共饮此酒,将言语调戏嬉闹一番,说的入港,共赴罗帷成就夫妻之事也就罢了。”
    飞天闻言脸上一红口中含嗔道:“这般好东西,到你嘴里都糟蹋了,若知道是淫邪之物,我才不肯弄它……”金乔觉见自己言语失了分寸,冲撞了这小师弟,因连忙陪笑道:“咱们只管吃这新鲜玩意,那西洋传说不过当个笑话说说什么要紧,何必凡事这般较真呢。”
    飞天闻言觉得有理,又因他此番与师兄相处久了,彼此原本就有兄弟情份,此番更兼夫妻之份,比旁人原更为亲密和睦,因此并不肯因为这点小事与他恼了,只得低了头不言语,只顾着给他筛酒吃,金乔觉一面独酌了一阵,也起身为飞天筛了一杯教他吃,飞天却是觉得此物新奇,也有些跃跃欲试的,因伸手取了盅子,将衣袖掩住眉目一饮而尽,却是香甜馥郁,并不似中原米酒恁般苦辣,一杯却有些不足之处,金乔觉见师弟爱吃,索性自己不吃了,专心在他身边为他筛酒劝杯。
    夫妻两个正吃得有些欢喜,但听得内院儿之中巫俏兀自指桑骂槐起来,金乔觉听她话中机锋常常攀扯上姒飞天,心中如何隐忍得,因霍地站起身子就要进到内院儿与她理论,早给飞天一把扯住了衣袖道:“我的哥儿,你就省些事吧,将心比心,一个女子落到巫家妹子这步田地,心里哪有痛快的?前些日子她舒心之时,倒也安分随时,并不是那善惹是非的女子,若真是恁般人品,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能留她,如今你常在外头公干,不知道家里的事情,只因我当日拿话问清楚了妹妹,又赶着给酆大先生回话去,谁知那琚付之得了消息,竟好似泥牛入海一般没了回音,也不知男家心中作何打算,所以她这几日心里不受用,才这样撒娇使性子的,等我去劝劝她也就好了。”
    金乔觉闻言冷笑道:“我心里只当你是我正头娘子,她是什么身份,还教你金玉一般的人前去迁就,也罢,我只当听不见罢了,算是对得起先人高邻,容她闹去,丢的也不是咱们金家的人,此番你越发不用去的,咱们且在上房吃酒罢了,理她做什么,她说的累了自然回房去睡,倒没得委屈了你。”
    飞天闻言没好气道:“你只顾自己痛快,就不顾别人死活了,如今她到底是你金家的世交之子,你能为了妯娌不合的小事撵她出去?若是不能,此番你得罪了她,左不过成日间又不着家的,白教我每日里低声下气地服侍你那好妹子,横竖不过几日就出了门子,何苦来给自己家里找不自在呢。况且女孩儿家心思你又不懂,如今去了倒没得给我添乱,且好生在院子里吃两杯,等我回来打发你们父子二人吃饭。”
    说完也不等金乔觉抱怨,兀自去了。因来在内院之中,见那巫俏兀自哭得梨花带雨,心中虽然不耐烦,面上也只得笑道:“妹子这是怎么说?莫不是今儿的饭菜,姊姊做的不合口味么,你想吃什么只管对我说,家中没有时,我打发了你哥哥现买去。”
    巫俏听闻此言冷笑一声道:“姊姊这般贤德,才笼络得住我那实心眼儿的哥哥,同样是残花败柳之身,怎的我却没有姊姊恁般手段,有了时,也犯不着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人退了婚,一个女孩儿家,可还有什么脸面?倒不如当初失贞之时一头碰死了,也博得姊姊这样一个贞洁的好名声!”
    飞天听闻此言,心下又羞又怒,恼得满面红晕,只是如今自己并非纯阴之体,如何能与她一个金闺弱质计较起来,因少不得放低身段陪笑道:“妹子恼我,我不敢还嘴,只是你也要保重身子,如何跟自己较劲过不去呢?这参茶原是沏过三、四遍才出色的,并不是我有心给妹子吃剩下的汤水,只因当日给志新吃这样东西时,他因见是父母省下来的,不肯浪费,每每早晨连第一遍洗茶的水也吃了舍不得泼,却将好的留在明后日吃,如今听说妹子也爱吃这件东西,因对我说了自己吃第一二遍,出了色再给妹子吃,原是他孝敬你的一番好意,妹子若不爱吃这剩的,明儿我只管换过来就是了,又有什么要紧。”
    那巫俏听闻此言,倒给姒飞天说的没了锐气,待要再说时,但见月亮门外头隐隐看见金乔觉正往内院儿探听消息,若是此番自己得罪了他的爱妾,只怕在这宅门里也讨不到便宜,只得渐渐回转过来道:“姊姊说的是,妹子原不是恁般小性儿之人,只是如今那狠心短命的冤家既然要了我生辰八字去,又不知道给句回话的,姊姊说我心焦不心焦,少不得言语之中带出一星半点儿的,冲撞了姊姊和我侄儿,也不是奴的本意。”
    作者有话要说:开学了好桑心,求安慰治愈~

☆、第八十七回

南书房投石问路,聚友楼鼓瑟吹笙
    飞天闻言点头笑道:“这不值什么;妹子倒也不必萦怀;外面的事情;我正打发你哥哥去打听着;有了准信儿自然咱们先知道的,若没有旁的事情;我可就先去忙了。”因说着,从巫俏房里退了出来。
    飞天过了月亮门往前院而来;远远就瞧见金乔觉在门口等着;见他来了,因上前携了他的手蹙起眉头道:“你怎的这样骄纵她?”飞天闻言噗嗤一笑道:“她是个千娇百媚的姑娘家,不宠着,难道打骂一顿撵出去不成?你们金家从没有这样的门风,怎好在我身上坏了规矩呢,如今你要替我出头也容易,正经着人往衙门里头二堂上打听打听,那相公老爷怎的问了人家生辰八字核准了庚帖又不肯要了,虽然咱们家是小门小户,也不能给人平白作践了不是?”
    金乔觉闻言笑道:“我哪有那个闲心,理会那虚热闹,原本不欲攀上这门亲戚的,不来岂不更好,与官面上做亲不容易,你这傻孩子不知道罢了。”
    飞天闻言秀眉微蹙道:“当日我年纪小不懂事,你说我我也不敢还言,如今长这么大了,这点小事还不明白,只是一来这巫家妹子失贞在先,有人看上也属不易,倒不好为了咱们图便宜就误了她的美满姻缘,二来前儿的事情你也听说了,那琚付之与我照面之时狠命看了我几眼,虽说咱们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是也要知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这话说得明白,如今打发巫家妹子过去了,他两个原本郎情妾意,初到一处自然是新婚燕尔的,若那琚付之心中真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新娶了一房姨奶奶,只怕心思就回转过来了也未可知,如此咱们也好放心,岂不是三处有益么。”
    金乔觉闻言方恍然笑道:“我们四儿如今大了,当真比在师门之中出息多了,此番有你这浑家当家,乔觉在外何愁不做横事。”飞天闻言脸上一红啐了一口道:“呸,谁是你浑家,好没脸说这样的话。”
    金乔觉见师弟此番不甚反感自己言语亲密,不由心中一动,因试探着将他搂在怀里,飞天见状身子一僵,因有些羞涩恐惧,却又不好就这般将他推开,只得拘谨站在花下,谁知与金乔觉近身厮磨一阵,他吃的那西洋葡萄酒的香气却渐渐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弄得飞天有些心神荡漾,连忙抽身将他推开道:“快别闹,仔细孩子就下学回来了呢。”金乔觉闻言方餍足收了手。
    飞天见他老实了,因指了指内院道:“咱们往书房里说话吧。”金乔觉会意,知他是意欲回避巫俏,因点了点头与他一同进了书房之中,飞天回身掩了房门道:“你也心中仔细盘算盘算,这相公老爷怎的如今问了生辰八字就不要了,莫不是批八字的说了什么不吉利的谶语么?”
    金乔觉闻言笑道:“只怕未必,那街面儿上看相批八字的,原都在五行八作之列,这些人还不都是些看人下菜碟儿,看人眼色吃饭的主儿,如今男女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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