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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侍从听得御书房内惊天的声响,缝隙间只见书桌倾翻,满地狼藉。
“滚!全部都给我滚!……”
死寂
有呼啸而过的风吹动窗格。
小皇叔,你知道吗,皇宫真的很冷……初夏的天气,为什么还这么冷?
……
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宸濠,朕,是皇帝,朕要的一切,都会是朕的。你要我立后?如你所愿……
'正德元年秋八月戊午,立皇后夏氏。]
朱宸濠没有想到事情会进行得如此顺利,朱厚照竟然顺从地立了夏氏为后。如此,自己的势力便顺利扩张到了内廷,实在是太过畅通无阻,之前想好的后招突然都变得无用武之地,反而令人觉得空洞飘渺,内心有那么些许扰动。
他,竟然真的立后了……
秋风起,旋落一树飘零……
残风过处,隐约还有那亘久萦绕的声音,“小皇叔……厚照喜欢你……”
不日,朱宸濠收到了那人大婚后的第一封书信,只有几个字:
“重阳佳期,宗室同庆。朕候皇叔于万岁山。”
书信的下首落款只有时间,上书:八月戊午夜
朱宸濠怔了怔,唤来管家:“准备准备,明日上京。”
紫禁城中
朱厚照负手立于大殿之上,午后的阳光折射入内,纯金的銮椅光芒灼目。今晨他得到消息,宁王已经启程。他静静地望着那夺目的皇位,唇角勾起一抹笑,仿佛记忆中小皇叔常常做的那样。
“宸濠,皇权,才是最最有力直接的工具,朕要什么不能得到,你说,是不是呢?”
第7章 章六
旻穹白日,清风木叶下。
朱厚照远远看着,他的小皇叔白衣银冠,云靴玉带,闲适非常地信步举阶而上。唇角仍然是记忆中的那样微微扬起,草木掩映间,星眸流彩。
“小皇叔……”
看到那个人脚步一顿,眸中的笑意也有那么一瞬的停滞,随即换上一个温文的笑颜,朝自己一拜,“参见陛下。”
温文尔雅,庄重有礼,却是千里之远。
“小皇叔,咱们今天不拘君臣之礼,再说了,我可是偷跑出来的。”自然而然的,一如孩童时那般握起那人的手。记忆中怎么也握不住的修指如今已能抓牢,十指相扣。
朱宸濠觉得自己有些恍惚,那只常常“钻”入自己手掌的小手,什么时候已经几乎与自己的一般大了?如此亲近,掌心相贴的感觉,很不自在……
慢慢从那人的指间抽出自己的手,“皇上,重阳佳日是明天,你怎么在这里?”
朱厚照复又抓住那避开的手掌,牢牢握紧,“小皇叔,你又要教训我,可是我想早点见到你,我知道你已提前到了,所以特地在此等你。就这么一天而已,耽误不了什么事……”
朱宸濠感觉那人握得很紧,有一种不容拒绝的强势,又想到他不止派人跟踪,言谈之中对此事丝毫不觉得不妥,心中不悦。
握了那人的手,二人拾级而上,步履成双。朱厚照心下甚暖,不知身边人神思物外。
朱宸濠一路行来,面上还是维持应有的叔侄之情,心下却越发的不悦,被人牢牢缚紧的感觉,非常的不好!
无甚心情再赏佳景,心下暗自思忖,不知他对自己的“大事”知道多少,此人城府甚深,如若试探,稍有不慎更引怀疑,对他派人跟踪之事权作不知的为好。
心中想到自己行踪小皇帝居然也如此清楚暗自心惊,如此,本来设计的行动还要照旧么?
心下甚是烦乱,突然,寒冽破风,利剑袭刺而来。
朱宸濠迅疾抽扇一挡,手中玉扇断为两截,暗自疑惑,叶子行动如何提前了?
不对,这不是叶子,身形不对!是真正的刺客!
身体先于思考,朱宸濠看着自己一掌把小皇帝推出丈外。
与刺客缠斗数回,然此人武功路数诡诈游滑,饶是朱宸濠见多识广,一时半会儿也猜不出是何门何派。激战间突然天旋地转,内息乱走,大惊!不好!此剑有毒!
侧青衣一闪,但见朱厚照以竹代剑身法迅奇直击刺客命门,刺客闪躲不及吃了一亏。
朱厚照并不给那刺客喘息的机会,出招迅疾,后发先至。欺身而近,弃竹变掌,右掌拍上其命门的同时左手夺剑,回锋而刺,刺客还不及反应已然长剑没入胸腔,气绝而亡。
朱宸濠看他身法精妙,招式诡绝又不失大家风范,心下亦喜亦忧。
朱厚照奔上前去堪堪扶住勉力支撑的朱宸濠,才见他臂上有红渗出,拉开来看了,狭而浅的伤口却血色鲜艳,泛着妖异的紫。
“小皇叔…… 小皇叔……”
朱宸濠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少年慌乱的呼唤中……
第8章 章七
从太医口中得知他的小皇叔已无大碍,不过两种毒药先后入体混合,毒性相抵,此刻引发寒气反噬虚脱之症,药浴即解。
山间寒露凉彻骨。
朱厚照却觉得屋内无比燥热气闷,思绪如麻烦乱。
心下已经第一百次咒骂自己,如若不是自己先给他下了毒,他也不至于内力大退受伤垂危;又第一万次庆幸,若非有自己下的毒先行潜伏体内,如若他不慎受伤,便是神仙难救。
小心翼翼把人扶至浴池,中衣尽除。朝思暮想的人此刻就在眼前,把自己逼迫激怒到退无可退、不择手段也要得到的人此刻只是静静地睡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吹拂着他密如羽扇的睫,鼻尖上有细密的蒸汽水珠凝聚,薄唇在雾气中飘渺如幻。
不是那傲然前行决然而去的小皇叔,不是那恭谨叩拜君臣之隔的宁王,此刻的他只是会和自己相依的属于自己的宸濠……
一点一点吻下去,用自己的唇镀上虔诚的印记。唇上的触感柔糯微凉,以唇轻抚,让那清冷的唇带上自己炙热的温度。
水下蜿曲晃动,修长俊逸的身体如幻飘渺。指腹微微着力,手上的触感韧而滑腻,在水波轻抚的晃动中,朱厚照觉得全身都毛孔喷张,由下而上一股股陌生而强烈的欲望几乎就要淹没仅存的理智。
不是没有尝试过与他人肌肤相接,在无数次下定决心不要再想起眼前这个无情之人的时候,看着那些软玉温香,美男艳女极尽挑逗,却终是拂袖而去,毫无兴致。而此刻,明明身边的人只是昏沉的睡着,而自己只是触碰到他的身体,已然不能自已。要亲自为他药浴疗伤,实是极刑之苦。然而只要想到如若别人如此触碰到他,那便是万万不能接受,怒极发狂。
朱厚照狠狠地拧自己一把,现在就要他的叫嚣在脑中平静些许,小心地扶了扶他架在自己肩上受伤的右臂,细细为他按摩疏通经络,感受着他的身体一点点回温。待得见他苍白透明的肌肤渐渐泛起些粉润,朱厚照长吁一口气,终于……终于结束了…… 不确定再再多挨一刻,自己会不会不管不顾的直接扑上去……
心下嘲笑自己,当初不惜手段卑鄙的给他下药所为何事?如今绝好机会,终究还是不舍……
无法忍受任何人伤害于他吗?包括自己……
朱宸濠不断地在一片虚空中冲撞着,晦暗空冥,极冷,无声死寂。
“这里是哪里?!又是宁王府的冰窖吗?! 我是世子,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心下明白,呼喊昼夜也不会有人来的,没有人在意他,没有人……娘已经死了……自己是不祥的妖蛇化身,会为王府带来不幸…… 王府上下都厌恶他,惧怕他,想把他弄死……
低头看向自己,身修指长,已经不是那个三岁孩童了!对,现如今我才是宁王!我才是这个王府的主宰!我也将会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这个天下,什么是忠孝仁义?哼! 强者为君,弱者横死!要掌控自己的命运不为所缚,那么就得要掌握这天下的命运,为君,才是至高无上的!
有温暖渐渐将自己包围,昏冥中透入一束光……
朱宸濠不禁向更温暖的方向靠了靠……
第9章 章八
微微睁开眼,是陌生的床帏宫帐,有熠熠的曜眸欣喜地注视着自己,“小皇叔……”
“厚照……?”
思绪渐明,若说自己中毒是可能的,可是能让自己短时间内散功、内力不济的毒药,却是仅得一味……乃大内珍藏!
目光渐寒,暗暗凝聚内力蓄势待发。莫非,小皇帝已经知道自己的图谋?!
朱厚照还沉浸在他的小皇叔居然主动抱住他的欣喜中……
“陛下如何要给微臣下毒,请明示!”
“我……我……”再要相欺只怕不易,看他眸色凌厉冷然,朱厚照心下甚凉。
灯烛明暗,帐帏重重。床褥锦被之上,余温尚存。相拥而眠,心下暗自爬满的期待不过是镜花水月,虚幻成空。
要怎样说?他明明已经认定,却还是要残忍的逼迫自己说出口,然后鄙夷的决然离去,一如嫌避脏污的物事么?……
由爱故生怖,情执亦成魔,障无形……
朱宸濠见他良久不语,心下甚为不安,且也不知睡了多少时候,得要阻止叶子的行动才行……
朱厚照看他起身穿衣欲走,心知此番一去,便又不知何时得见,何况今日自己做下如此下作之事,他恐怕是只会更加讨厌自己……或者是永世不见……
夏日蝉鸣冬寒雪,夜夜坐在东宫追思发狂的日子寂寥得可怕;一遍一遍,他拂袖摔门而去的重响砸在心上,挤压着胸腔,无法呼吸……
那封劝婚书,字字如巨轮,昼夜不息地碾过自己,体无完肤……
不能忍受!即使不入轮回永堕地狱,也不能放弃你,不能!
“小皇叔,你要走么?……这一次你又要走多久?还想走多久!”
如果皇权至高无上,便可以做任何事情,包括,得到你!留下你!
“你问为什么下药?那么朕此刻就让你深、入、了、解!”
说话间朱厚照已然欺身近前,朱宸濠本能一掌拍出,然而内力尚未恢复,本是招式凌厉的一掌此刻不过空有架势,朱厚照武功却也不弱,轻巧避开掌风,回臂钳制住那人,一手点住他身上几处大穴,双双回倒在床榻之上。
朱宸濠心下愤然不甘,如若不是中毒,自己如何此般狼狈,受制于人!
时下内力仅仅恢复了三成不足,朱厚照武功不弱,若自己有平日八成功力自然是胜券在握,然而此时必须得拼尽全力一击而就!为今之计首要的是冲开穴道。
朱厚照覆身于上,唇拂过他的耳畔,细细啮咬莹白如玉的耳垂,直到感觉到它通红涨热才满意的放开。一路吻下,手上不停,褪去二人亵衣,脖颈、锁骨、乳首,待若神圣的亲吻,以唇描摹着他俊美雅致的身体。身下人微微战栗着,不知是冷还是气极而颤。
支撑起身体,有些心虚却又无畏还有些期待地望进那人清冷的眸子里,胸腔中仿佛有东西冻住了、碎掉了,残渣满地……
“你为什么不能爱我?为什么!……”没有回答,自然没有……
他低笑着,渐渐转为大笑……
你,永远不会回应我……
朱宸濠淡淡扫过他的脸,霎那永寂。
那样星辰熠熠的眸子。
那样泫然若泣的眸子。
那样炙烈绝望的眸子。
终是只剩
幽,泫,寂,灭,狂。
据说是心的部位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那些轻轻浅浅宛若朝圣般的吻早已撩拨得自己内息不稳,暗里运行的真气几近乱走、功亏一溃。
心下知道危险,便更加凝了神聚集真气,不再理会外界的变化。
“不回答我是吗?
你是我的!
我要让你变成我的!
我要让你的身体回应我!你的身体会告诉你,你爱我!”
朱厚照俯下身,和先前的亲吻不同,此刻的攻城略地,狂乱的粗暴中带着显而易见的欲望。
朱宸濠愤然痛恨自己的身体居然无法抑制地开始越来越兴奋,本已凝聚的真气乱行于七经八脉……
“小皇叔,身体是最诚实的,不是吗?”
肩头骨碎的疼,接着朱厚照听到沉闷坠地的声响,全身有一瞬间已经散架的错觉,然后就看到自己坐在离床塌丈许开外的地上,真个是摔得结结实实。
“朱厚照!本王今日受制于你,此仇不报誓如此剑!”
铛! 哐啷!一声剑断,两声落地。朱厚照看着上好玄铁铸就的宝剑应声而断,而那人竟是以指折剑!他的功力如何恢复得那般的快?……
夜色苍茫,那人怒极连夜下山而去,白衣飘渺,几个起伏便只剩一个白点,最终消失不见…… 夜,依旧深沉……
第10章 章九
朱宸濠行至山腰,远眺去,观景阁灯火闪烁,幻影中仿佛还能看到少年凄然绝望的悲影……
愤然,恼怒,怅叹……
喉头一甜,血腥之气满溢口中。
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