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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惜朝扫一眼,“还有别的选择么?早上我喜欢吃三明治和牛奶咖啡。”
“别的选择有啊。”戚少商把早餐放到桌上,回头一笑,“你可以选择吃,也可以选择不吃。”
他想顾惜朝又该脸一黑,然后心里将他祖宗八代问候一遍吧?谁知道穿着睡衣,一脸茫然的顾惜朝端端正正坐了下来,然后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肉包子,配合地笑道:“我觉得这个包子的形状跟你的脸很像,你认为呢?”
戚少商于是心情很好地坐到他对面,“小时候我妈就是叫我包子的,哈哈。”
顾惜朝当着他的面,把包子狠狠地掰成两半,塞进嘴里咬牙切齿,看着戚少商的眼神充满了挑衅,好象这样就真把戚少商生吞活剥了似的。
戚少商用吸管戳进豆浆的包装膜,一下就跟抽水机似的抽了个精光,然后“渍渍”地边吸边咬,一边眼睛注意着顾惜朝扭动的嘴角。他想这个家伙还真有趣,说什么一大早起来查看自己值钱的东西有没有被顺走,他竟然没发现其实钱包不见了么?
吃完早餐,戚少商擦擦嘴站起身来,“我顺便买了点蜂蜜,解酒喝茶对身体其实不好。对了,洗衣机里的衣服都还没拖出来晾,你要实在撑不住,先回屋躺着,我给你晾去。你照照镜子,那脸色简直跟鬼一样。”
以前也有人柔声细语地交代这些话,现在从一个建筑工嘴里噶甭作响地说出来,间中还夹杂着偶尔窜出来的粗鲁词汇,顾惜朝一时间很不适应。他感觉得出来这是戚少商关心人的一种方式,可是男人跟男人之间毕竟不一样,难道抱头痛苦感激涕零?
“戚少商,你为什么每天都这么快乐?”顾惜朝喝着玻璃杯里的蜂蜜水,边靠在阳台栏杆上,看着戚少商一件一件从洗衣机里拖出衣服来晾。他的名牌,他的摊货,全部搅缠在一起,懒得去说这样洗近五位数标价的衬衫是不对的,不是为了照顾戚少商的野蛮,而是……他的衣服多是她买给他的,看到他送去洗衣店,她会说其实人家会把几十件陌生人的衣服放一起洗,再烫平整而已。呵……出于职业习惯,她有那样的洁癖,那时候她也是蹲在阳台给他手洗衬衫,然后挂上去晾,两个人说着俏皮话。他在别人面前绝对一本正经,可是对着她,也会开些小玩笑,那是连他自己都陌生的顾惜朝。
戚少商手一撩,衣服后面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打破了顾惜朝美好而哀伤的遐想。“你好象根本没在听啊。”
顾惜朝挑挑眉毛,“有在听啊,小生铭记在心,没齿难忘。”
戚少商走到他跟前,与他平视,“我刚刚说,其实你看到我快乐的时候,也许我并不很快乐。就像你看起来很欠抽,其实还挺讨人喜欢的。”
顾惜朝做了个呕吐的表情,“别喜欢我,要说直,我比你更直!”
“咱们是两个直男的惺惺相惜好不好?不要侮辱了这段跨越身份和地位的纯洁友谊嘛!”戚少商大言不惭,“做男人的没有一两个好兄弟怎么行?话是怎么说来着,兄弟是手足,女人如衣服。”
顾惜朝笑,“可是我也听过很多别的版本,比方谁动我衣服,我砍他手足。”说着替戚少商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
戚少商下意识地摸了摸胳膊,“是啊是啊,还有呢,比方说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人插兄弟两刀。”
“所以我不需要什么兄弟。”
“那你需要知音么?”
“我只需要钱。”
戚少商环顾了一下四周,“一个人统共就占那么点空间,你住在这里已经挺浪费了,难不成还想住别墅?你是吃技术饭的,我看你做事情也很讲行业规范,转行确实能赚更多钱,不过奉劝你一句,你不适合。你过去不为了钱那么拼命的话,也许就会很快活了。”
戚少商走到门口,“反正今天没别的事,要不要出去散个步?你缺乏运动,所以二楼上跳下来都能把脚扭了。”
顾惜朝把脚往前一抬,“我都这样了,还散什么步?”
戚少商忍不住有点幸灾乐祸,“我说你挺行啊,明明恐高那么严重,还敢跳楼。”
顾惜朝脸一黑,“二楼有什么恐高的?”说着故意手臂一撑,人已经坐到二楼的阳台栏杆上,底下是一片茂盛的绿化带,马樱丹还在花期,一簇簇缤纷绚丽。
戚少商想了想,“多少楼开始会害怕?”
“你想给我治疗恐高症啊,谢谢了,我找过医生的,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三楼?四楼?还是五楼?或者是十楼?”
“少管闲事吧你。”
“我认识不少朋友有恐高症的,可是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高空作业是家常便饭,干着干着就没感觉了。走走走,去工地,到二十楼吹吹风,保证你脱胎换骨。”戚少商把他从阳台上拉下来,冷不防顾惜朝左脚先着地,疼得龇牙咧嘴。
“戚少商,我操…你大爷的。”
“你怎么说粗话啊?还是读书人呢?”戚少商把他扶到屋里沙发上坐好,蹲下身查看他的脚踝。
“我一般不说粗话,要看对什么人了。”说着揶揄道,“谁让你是个粗人呢?”
“行行行,论装B谁都没你在行。不过我可告诉你,你再怎么粗也粗不过我,我是看你一介书生才格外客气,别跟我比粗。”说着说着,他突然抬头看顾惜朝,“你有没有觉得我刚刚的话很下流?”
顾惜朝本来还没想到很下流的地方去,被他这么一提醒,顿时火冒三丈,拿他那条没受伤的腿一下就踹了过去。
戚少商边躲边笑,“顾工腿法不错,就是缺乏实战。你要多做做体育锻炼,底子摆在那里呢,一准儿把你那小胳膊小腿练粗了。”
“就你粗,你哪条腿都粗,行了吧?”
戚少商大惊失色,“完了完了,想跟个读书人做朋友,好让自己沾点儿书香之气,没成想倒把好好一个孩子给带坏了。”
9、你承认吧
顾惜朝到家的时候,被信箱里的红色请柬搞得心情很差,去还是不去,他想不好。
她寄请柬的时候,恐怕也是犹豫了很久。
心里赌着气,既然她敢寄,他就敢赴约,送过去给她凌迟吧,如果不去,她一定以为他还放不下。她那个人,一定会带着歉疚跟别人结婚,他也不忍心这样。然而自己到底也不是什么很大方的人,他怕他去了会在人家的婚礼上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来。
第二天去工地的时候,明明难过得想死,可是还要若无其事地忙碌,一抬头正好看见戚少商在上面冲他挥手打招呼,又指了指手腕的地方,示意马上到放工吃中饭时间了。顾惜朝觉得那个人总有层出不穷的新鲜念头折腾他,倒是可以寥解苦闷。比方他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把他骗到高处去,然后拉着他的手让他一步步靠近没砌栏杆的阳台,站在风口紧张到呼吸不过来,肾上腺激素急速分泌,这个时候顾惜朝就会把所有的烦恼全部望掉,体验到一种濒死的痛苦与快感。
自从那次扭伤了脚被救,他们开始频繁地出去喝酒聊天吹牛皮,男人一失恋,有个性格开朗的兄弟陪着胡吃海喝会忘记很多烦恼。有时候轮到戚少商请客,他也会拉上那一大帮子建筑工一起出来,吃完了还去K歌,那些工资基本上全搭在这里头。起初顾惜朝不愿意加入他们,倒不是嫌他们说话太粗,而是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热闹的人。戚少商看得出来,如果是一大群人,他就不另外叫上顾惜朝,免得他总是落落寡欢坐在墙角,还被穆鸠平背后骂假清高。
人和人的性格,有时候出娘胎就定死了,就是那时候没定死,都快奔三了,硬要改也未免强人所难。
一个建筑工跟一个结构工程师成了朋友,也算工地上一桩稀罕事。尤其对于总是一脸高傲的顾惜朝来说,更加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他的几个同僚尤其是售楼处吃饱了没事干的女人们就围在一起开始八卦起来。
顾工是个极有天分的人,年纪轻轻在设计院挑大梁,其实领导很不喜欢他,但是他的图纸又快又好。别的半拉子工程出了事,把他拉出来总能找到解救的办法,于是就这么一边被讨厌着一边被需要着。
他很贪财,不择手段追求一个富家小姐,他老丈人大手笔地送了一幢价值数百万的房子给他。
不过有人说他的房子是靠自己买的,买得早不算贵,而且他为了还贷款接很多私活,有一次在办公室画图纸的时候累到胃出血。
你们没听说啊,那个富家小姐要结婚了呢,我一个朋友在影楼里做前台接待,绝对没看错,肯定是那个女的。
然后她们一起回头看工地那边的顾惜朝,满脸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顾惜朝就在那种目光中走向戚少商。
“人长得好就是资本哪!你看所有异性的目光都在打量这边。”戚少商冲那边售楼部的方向努努嘴。
顾惜朝回头看看,那几个女孩子赶紧抬头望天,他脸上微微一笑,“是么?我觉得我长得一般吧。”
戚少商“噗嗤”一笑,“不打自招。我是说她们在打量我,而你显然想夸自己好看,又假惺惺地不承认。”
顾惜朝一口气没缓过来,得,他们是两只骄傲的雄孔雀,都自认为很美丽,能把对方比下去,并且享受着天生的优越感,不知谦虚为何物。只是戚少商脸皮更厚,而他比较闷骚。
顾惜朝决定扳回一局,于是笑道:“你猜她们在办公室那边怎么谈论你的?”
戚少商模仿着女人的调调,哀怨地说:“哎,那个建筑工长得真不错,可惜,是个建筑工。”
顾惜朝赞许地点点头,“有自知之明,果然孺子可教。”
戚少商不理他的取笑,装孙子不难,难的是得把自己当真孙子。“顾工今天怎么专程下工地来看我?”
“谁说我专程来看你?我是顺便过来跟你打个招呼。”某人死鸭子嘴硬地说。
戚少商领了盒饭,坐在一堆砖块上风卷残云般吃起中饭来,顾惜朝看着他,一时有点羡慕体力劳动者的好胃口。
顾惜朝站了一会儿,戚少商见他还不走,嘴里含糊地咀嚼着,“你吃过了么?”
“胃溃疡发作,什么都吃不下。”
戚少商很快扒拉完,工人们三三两两回活动板房去休息,顾惜朝见他似乎也要回去,终于忍不住开口。“办公室那边有沙发,可以去躺躺。”
戚少商摇摇头,“大夏天还去噌噌空调,都这个季节啦,再说那沙发太软了,睡得我全身骨头痛。”
顾惜朝笑:“关键是,那边有好多可爱的姑娘,都对你的美色垂涎已久,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嘛!”
戚少商又回头去看不远处的工地办公室,“过奖过奖,你也不比我差,顾工失恋有一阵了,应该开始一段新恋情啦,我愿意把这个机会让给你。至于我,是那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的存在。”
顾惜朝在他头上拍了一巴掌,“你当自己是白莲花呢!”
戚少商叹气,“哪里哪里。我跟老八他们从工地上走过,也没吹口哨也没抛媚眼的,她们还怕得要死。大概一天到晚担心被我们拖去哪个角落□了,所以人家才是白莲花。”
顾惜朝点点头,“可是据我所知,白莲花都是长在烂泥里的,所以你就不要顾忌大胆地上吧。”
戚少商明白过来,这是拐着弯骂他烂泥呢,“好啦好啦,我损不过你。到底找我什么事,再这么拐弯抹角下去,很快又要开工啦,要不你跟我上楼去我边砌墙边听你唠叨?”
两个人选了工地后面一个已经建起来的绿化带聊起来,顾惜朝说了他要去参加婚礼的苦恼。昨天晚上靠在客厅沙发上抬头看那盏吊灯的时候,他几乎要掉下眼泪来,但是现在跟戚少商这么损来损去过完嘴瘾,心里倒是好受多了。
戚少商一拍大腿,“我明白了!其实无非一个男人的面子问题嘛,你到时候带个非常正点的妞一起过去,不就扬眉吐气了?”
顾惜朝苦笑,“可是我现在孤家寡人,带谁去?”
“我看你那个徒弟长得挺漂亮的。”
“哪个?”
“英绿荷啊。”
顾惜朝头摇得拨浪鼓一样,“她不是我徒弟,她是我师姐!”
戚少商蹭蹭鼻子,“一天到晚跟在你屁股后头跑,我以为是你徒弟咧。你看她长得也不错,对你又痴情,不如就带她去。”
顾惜朝还是摇头,“就因为人家对我有意思,更不行,我本来就不喜欢她。”
“那就没别的合适人选了,办公室里那些姑娘,漂亮的不是没有,不过我总觉得心不诚,你就是再失恋十次,也犯不上找她们。”
顾惜朝见戚少商说这话时口气平和,再想想那些女孩子在背后谈论戚少商时的态度,越发赞同起他的观点来。其实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