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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子桀愣在原地,眼看着胡璇良久都保持着那个姿势和神态架在门栏间,之後由身後的太监半扶半架的拖回去。
宴子桀的心在发颤,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恐惧感,渐渐浮上心头。
到抱着宁儿的宫女离开,宴子桀才思绪游离地进了流苏菀。他进房的时候,胡璇正面无表情地靠着窗栏,坐在竹榻上,偏着头目光涣散地望着园子的方向。
小桌上摆着茶点,还有一杯斟好了的茶,显然放了许久,已没了热气儿,仍满满的没有喝过的样子。
宴子桀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儿,情不自禁伸手去抚摩他的脸颊。
胡璇微微眨了眨眼皮。
宴子桀忽然冒出个邪念头,该是此刻就这麽要了他,他也不会反抗?
於是他鬼使神差,扳正了胡璇的身,动手去解他的腰带。
胡璇是有反应的——只是很短的时间,用一瞬间不解、再用一瞬间明白眼前的人要做什麽,最後仿佛镇定下来,果真一动不动地挺在那里。
宴子桀盯着他的表情,拉开了他的衣襟。又向前凑了凑,继续扯他的小衣,煞有介事地将另一只手由胡璇的领口探进去,在他的身前抚弄。
终於胡璇还是不能泰然自处,微微颦促起眉头,却认命地缓缓闭合眼帘,好看的睫毛颤微微地抖着,闪出一点点晶莹的色彩。
宴子桀还是收了手,为他系好衣带,伸出手指抹了抹胡璇溢出眼角的湿意。
胡璇缓缓睁开眼,依旧没有正视宴子桀,慢慢偏过头,又茫然地望着窗外。
宴子桀定定地看了胡璇一会儿,开口说道:“你想念孩儿吧?”
胡璇身子微微震了一震,却仍旧没动。
宴子桀凑近了些,终是忍不住流露出爱怜之意,柔声道:“你若保证,不再伤了孩子……朕今後,还准他进来陪你……”
胡璇终於转过头来,目光依旧有些涣散,颤颤微微地点了点头,半晌才将含在口中的“好”字挤了出来。
於是仿佛时间又倒了回去,胡璇有所付出,换取宴子桀对他的偿与……
此後,他又可以安心熟睡在胡璇的身边,只等待时间消磨去胡璇仅存的棱角。却不知那些在他下床便走的日子里,越来越多的夜晚,胡璇已经无法成眠。难进水米又无法休息的身体,渐渐在每次呕吐下腹的东西时都夹杂了血水——胡璇甚至比宴子桀派来的御医,更清楚自己的生命,已将耗失殆尽了。
他依然爱恋宴子桀这个人,却绝不留恋在他身边。一边暗自庆幸自己终於就要解脱,一边却又想用所剩无多的时间,悄悄地把他记在心底……於是他看不看得开,也无力挽回什麽了。他大概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仅剩不多的时间,将自己仍有留恋的,多看几眼,记在心底。
在这样不成眠的夜里,借着幽幽的月光,用那感情复杂的眼眸,静静地盯着他的睡脸,直到清晨的曙光透过窗纸,照亮昏暗而空旷的房间。
宴子桀依旧强势地镇压此起彼伏的动乱,随着叶纳小腹渐渐隆起,清君侧的呼声也越来越高涨,压收不发的奏折,也很快堆满了一处小库房。
如果天下只有一个人可以鱼与熊掌兼得,宴子桀也觉得那个人除了自己,不会有第二人选。宴子桀觉得总算由焦头烂额的境地中挣脱出来松口气了。他的强势镇压与不做回应,对如新生幼苗似的叛乱、还是不大成气候的老弱文官来说,确实很有效用。
对於眼下的胡璇,只要宴子桀答应次日让他见见宁儿,头天的夜里,他也会很识相地听凭摆布。
而胡璇微妙的改变,也使宴子桀心中惴惴。最近他到流苏菀的时候,胡璇已不似之前那样茫然呆坐,有时候是躺在小塌上小憩,有时候则是在看书笺……虽然同宴子桀依然没有对话,却也不再是那副老死不相往来的神态了。
於是宴子桀又多少免不了自以为是的想——他或许还是认命、又说不定……仍旧对自己有些情意,或许再不过多久,他们会慢慢的和好——要好到什麽份上呢?宴子桀时不时也会自己发一发白日梦,瞑想一下,要回到从前,自己还有没有离开胡国的皇宫那时,胡璇对自己那麽温柔用情、千依百顺——那有多好!
於是宴子桀尝试着,又对他稍施爱怜。宴子桀并不是吝啬付出感情,只是一次次受到挫折之後,他也开始小心翼翼地“自我保护”起来,生怕自己又会错了意,动错了情,“伤透了心”。
房中仍是昏暗的,床头的小几放着托盘,锦被上零乱丢着几个形色各异的亵具。宴子桀抱着胡璇,让他跨坐在自己身上,适应着他身体的反应缓缓抽送,享受对方渐渐接纳自己的快活。
这种体势很难让胡璇适应,但胡璇不曾拒绝过。
何况就算宴子桀那阵只寻渲泄的日子里,也绝对没有想要弄伤他的心思。只不过没喂胡璇服药的时候,他知道这个体势让胡璇适应,很难,很漫长——最後也很享受。
他渐渐得了趣,发觉今天的胡璇似乎有所不同,体内微微漾起蠕动,缠得自己极是舒适畅快。他好奇伸手摸了摸胡璇下身,却仍是没什麽精神。但此刻已到了自己兴头的当口,也无!顾及太多,自然是要卖力些。於是手臂更环紧了瘦弱的腰肢,吮咬着呈在面前诱人的身躯,开始放纵自己欲望在紧窒的身体中肆虐。
胡璇带着哭腔的呻吟声,在此刻却是催情的良剂。这让他会欲火焚身般的回应更加勾起了他的情欲,热流仿佛在体内横冲直撞,使得他四肢百骸都舒畅得颤抖不已。但此刻又仿佛怀中人并不配和,一只手推撑着自己的臂头似乎想要挣脱。宴子桀这个时候只是靠本能反应,一手更紧地抱住怀中的腰肢,一手去揽对方的後颈。岂知在迷蒙间被对方的手肘猛然撞在脸上,宴子桀一个吃惊由情潮中脱出,才注意到胡璇一手掩住鼻口,断续地哽咽地说道:“……不、不行了!停、住……唔……住手……唔……”
宴子桀恍悟胡璇这时发了那个作呕的毛病,硬生生在紧要关头停了下来,退身去帮他拿床下的器具,便听得一阵咕弄声,鼻间即刻扑来一阵腥甜的气息。
宴子桀还没站起身来,整个人傻在地上。他征战沙场多年,看也不用看,凭着气觉,就已知道胡璇根本不再是呕吐秽物那麽简单……借着昏暗的灯光回头,眼见淡色的锦被上一片乌黑,胡璇一支手撑坐着,一只手掩口,那些浓黑的液体顺着手臂不停地滴落。
“来人呐!传御医!掌灯!给朕传御医!!”宴子桀扑回床上将胡璇抱进怀里,还哪管什麽好看难看,只披着被子盖着胡璇半边身子,蹭了满手鲜血,嘶声喊叫。
第七十一章
房中灯火亮了起来,宴子桀全裸着身子将同样寸缕未着的胡璇抱在怀里。一条染了血的被子围着胡璇的半身,披在宴子桀的肩头。
宫女们一见这情形,吓也吓傻了。顿了片刻,方有人奔开提水,有人上前来递上绢布小心擦拭。
宴子桀瞠着眼看着怀里满身是血的胡璇,抢了条绢布在手中,而转眼尽被血水浸透。他手足无措,索性扔了绢布,推开宫女,张着一双满是鲜血的手架着胡璇,抖着声音反复的念叨:“……怎麽会!……怎麽会这样?!胡璇,你别吓朕!没事的!御医就来了!你不会有事!……”
胡璇仍旧呕了两口血,目光迷离涣散,满头青丝散落,胸口咽喉乃至腹中,无一处不剌痛难当。他呕过了,便开始大口大口想要吸气,却又由鼻中吸入了血液,呛得他又是一阵急咳。
宴子桀只紧紧抱住他,不住地叨念着:“御医就来了!没事、没事的!你不会有事!”
胡璇总算得了片刻喘息,渐渐涣散的目光勉强维持着看着宴子桀的脸,伸出满是鲜血的瘦弱手臂,握住了宴子桀的手肘:“……这次……是真、撑不久了…………”胡璇一张一翕满是血红的唇齿,断断续续地说道。
“不会!朕不会让你有事!你不会死的!”宴子桀反手抱紧胡璇,就如发誓一般重复着。
胡璇强吸了几口气,继续说道:“……求皇上……宁儿……不要……折磨、我弟、……”
“朕不会!朕不会折磨他们啊!”宴子桀带了哭腔:“胡璇!朕真心喜欢你!不会再骗你!你相信朕!”
“……”胡璇几乎要翻了白眼,又抢了几口气,强撑着说道:“……还求皇上……不要……做法事……我亦、没面目……见先祖……我、只……求、死後…,焚尽此身……扬灰於天地。权当此、生……不曾……来过这一遭!……”
宴子桀眼里充了泪。当初威胁他的那些话,竟让胡璇濒死不忘。
此刻的胡璇,亦是双目含泪,却也饱含着希望,用许久以来,不曾有过的目光,注视着自己眼中渐渐模糊的脸。
“……是朕不好……朕不该用那样的话逼迫威吓你……朕会好好待你!你别吓朕,别离开!”宴子桀失声痛哭,转而伏首在胡璇脸侧,沾了一脸的血渍,仿佛自言自语般地呢喃道:“你不会有事!你不会死啊!胡璇!……”转而又忽然抬起头,向门外历声喝叫:“御医呢!御医为何还不到!”
门外即时有小太监扑跪进来应话:“圣上息怒,圣上息怒。小人等又去催请了。”
这边胡璇却强撑着气力,死不甘休般地盯着宴子桀,气息奄奄地问道:“……求……应我!答…应……我……皇、皇上……求、求……”
宴子桀眼睁睁看他目光越来越涣散,呼吸越来越急促,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传来急促的颤抖,正要出言安慰,却转瞬间只觉得扣在手臂上的那力道消去,怀中一沈,胡璇仰头昏死过去。
宴子桀这下几乎吓得失心疯,埋头抱着胡璇的身子号泣,一下叫着胡璇你醒来、你不会死,一下又喊御医再不到就抄他满门的狠话。一直到三位老御医们吓得哆哆嗦嗦进门,看清了胡璇实是昏死并未断气,宴子桀才算止了哭号,起身下床命他们医人。
三个老御医忙活半天,都心知胡璇身上最了不得的病根,就是他之前得下的那个昏阙的毛病。但那病本来已稍有转色,原本也不会是一时三刻便要了人命的急症。发展到这个地步,乃是不断被施压恶化的结果。
至於这罪魁祸首,正是身後那个才肯披了件睡袍的男人。
眼下胡璇根本身无疾症,却伤经乱脉狂吐鲜血,眼看气息奄奄,这归根结底,同那昏阙不醒的疾症是同因所致。於是三人忙活了半天,轻声嘀咕了几声,互换了眼色,齐齐回身向宴子桀跪倒,为首的老御医禀说,胡璇这不是别的毛病,就是久郁不散,气血不调,积久了才发的急症。病因与那昏阙的怪症实属相同,而身体孱弱致此,也绝对是因为那怪病所累。於是三人异口同声的咬定,老臣等惶恐、老臣等无能。摆明了车马就是在说,这病,还是要那道人来医。
宴子桀只矗在一边发愣,有宫女上前要给他擦脸,他也在茫茫然中觉得碍眼,一手挥开。直到挂着一脸血,光着身子披件单衣,到完了三人的对话,才算给一语惊醒梦中人,忙又遣人去招道士前来。於是没多少时候,道人只身披睡袍,也被人请了过来。
宴子桀即知道与那怪病乃是同出,反倒觉得该是有救,稍许宽了心,命侍女给胡璇穿件单衣小做擦拭,自己也洗了洗手脸,穿上了亵衣。
待到道士来了,宴子桀也不缀言,直让那道人去诊病。
道人把了胡璇脉相,便心中有数,回头复命时,宴子桀还没落坐。
道士直言道:“抑郁成疾,到了此时,已是病入膏荒!此次发病绝非外因所致,乃是病人自觉生不如死。皇上便是砍了贫道的头去,仍是一句无药可救!”
宴子桀听了这番话,弓着身子还没坐到椅子,人就那个姿势晃了几晃,仿佛将要摔倒,最後才扑通一声摔坐在身後的椅上。他此刻神情呆涉、双目发直,一向健康的肤色也仿佛泛了青白,一直抖着嘴唇,良久也没回过神来。
道士继续说道:“到了今时今地,常人修为无法助胡璇打通七经八脉生死玄关。他病情一落千丈,实是他本心里便毫无求生之念,经脉错乱,水米不进,药石无救。此次呕血,已是命不长久、大期将至的征兆。但若圣上真心悲痛,是该问知他有何未了的心愿,助他完成。贫道自问技穷,再也救他不得了。”
道士後面的话,宴子桀有听进去,只是这一刻他听着听着,渐渐神思浮游了起来。
生不如死——这个词宴子桀绝不是第一次听说,也绝不只一次听到胡璇亲口说出,更不是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只是他不能明白……明明可以好好地活着,为什麽就不如死了来得舒心?
若说起屈辱,宴子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