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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忽觉眼角某处的树丛不寻常地颤动了一下。
闵凌霄眯起眼睛,一剑刺向那处。
这一剑上煞风凛凛,如同蛇一般迅速而致命,转眼间便到面前。此时树丛中一个人有些慌张地站起来,想要后退,却来不及。他有些散乱的发丝被剑气吹得飞起,浅褐色的瞳仁里似乎盈满了跳动的金色阳光。
剑锋一下子停在了那人额头前方一寸处。
那人惊魂未定地看着闵凌霄,胸口剧烈起伏。
闵凌霄没想到突然窜出来这么一个美人,反射性地停住手。
这个人长相独特,阳刚与柔美在他身上结合得恰到好处,令人看了一眼就不会忘。也正因为如此,他肯定自己以前是从没有见过此人的。
思维飞转,闵凌霄一歪嘴角,阴测测地一笑,“偷看本座练功,胆子不小。”
这是男人被救上岛后,与闵凌霄的第一次正式相见。他微微低了下头,虽然衣着显得有些狼狈,却不失风度地道歉,“抱歉,在下并非存心偷看阁下练功。”
闵凌霄看了他一会儿,原本指着他额头的剑锋却轻轻地移到了下颚的地方,向上微微一挑,便用一种轻佻的方式抬起了对方的脸,与自己的眼睛对上。
方才只顾着道歉,现在男人才终于有机会看清这个闵苒口中的宫主的样子。
瘦高的身形,面容有几分英俊,却染了过于浓重的阴戾之气,尖锐的目光里都是嗜血的意味,看起来就像是吐着信子的毒蛇。
【闵凌霄……么?】
“你是谁?”闵凌霄微微歪着脑袋,上上下下打量着他。
“我不知道……我是被贵宫的宫主下令救上来的。”
“啊……”闵凌霄放下剑,目光从眼皮下方射过来,“那个人就是你啊……”
“不错,就是我。”男人回答道,往后退了一小步,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那你知道我是谁么?”
男人摇摇头。
闵凌霄喉间析出一连串尖锐的笑声,听起来诡异非常,“本座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开新文了。。。(俺最近果然还是比较想写这个类型的。。。)
3
第 2 章 。。。
闵凌霄喉间析出一连串尖锐的笑声,听起来诡异非常,“本座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那男人微微一怔,“你就是宫主闵凌霄。”
“不然呢?”
男人惊讶地望着他,随即立刻站直身体,郑重地躬身行了个礼,“不知道原来阁下就是恩人,救命之恩,感激不尽。”
第一次有人谢他,闵凌霄感觉非常怪异。他不屑地哼了声,“别急着谢我,我能救你,也能杀你。”
男人却没有被吓住,却弯起眼角笑,笑容被落在叶片间的阳光染得耀眼起来,“宫主救了我,我的命就是宫主的了。”
虽然这种知恩图报式的言论一向被闵凌霄轻蔑加唾弃,但是这种话被个美人说出来,还是令人心情不错的。
但此时,他想起来自己对闵苒下过命令,要把他做成药人,但显然这个命令没有被成功执行。
就算对方是个美人,他也绝对不能允许有人忤逆他的意思。
“你为什么在这里?”
男人回忆起闵苒教他说过的话,回答道,“我原本是住在谷雨殿里,但是无意中听到他们要将我做成药人,所以就逃了出来。”
闵凌霄仔细辨认着他的表情,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
对于这个答案稍稍满意,看来闵苒的确转告了他的意思,可是谷雨殿的人竟然连个人都看不住,该罚。
不过就现在来说,他暂时不想把这个男人做成药人了。
但是他却对男人说道,“把你做成药人的命令是我下的,你有异议么?”
男人眼皮一抬,然后忙垂下头去,惶恐道,“宫主请饶命,在下可以当牛做马报答您!”
“呵呵,你不是说你的命是我的么?我怎么处置你,你都应该接受啊?”闵凌霄有些恶毒地笑着,满意地看到对方露出更加惊慌的神情,跪在了地上,“请宫主饶命!在下虽然不才,但也习得些武功,如果宫主不嫌弃,在下愿意留在缥缈宫为宫主效命,只求宫主留在下一命,高抬贵手!”
对方无助地匍匐在他脚下摇尾乞怜的样子,另闵凌霄十分得意,仿佛自己是个可以左右别人命运的神明。
多么有意思的命运,这样的力量与权势,现在却被他这个赌鬼的儿子、不被看重的小卒拥有着。之前的长乐宫主那么看重的两个刺客:闵离和闵忠,一个叛逃之后被杀,一个死在他手上。只有他笑到了最后,再也没人敢轻视他。
心情一好,就不那么急着下死手了,“你想留在缥缈宫?你可知道缥缈宫是干什么的?”
“已经听闵苒大人讲过了。在下既然被宫主所救,就要终生为宫主效劳。即便令双手染上鲜血,也在所不辞!”
闵凌霄摸着下巴心绪莫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人。这几年来他一直致力于清除异己,折损了缥缈宫不少人力,而新买进来的孩童年纪又都太小,填补不了空缺,的确需要一些半路出家的新人手。而这个人失忆了,武功似乎也不错,正好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是不是真的失忆,他并不十分担心。反正进了缥缈宫的人都要服下毒药,被他牢牢控制在掌中,这么一个小角色,武功与他比起来是天上地下,就更不用担心会闹出什么事来。
思索半刻,闵凌霄说,“本座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男人抬起头,充满希望地看向他。
“三招之内,只要你能碰到我身上的一片衣角,就收你进缥缈宫。”
“此话当真?”
“别高兴得太早啊。”闵凌霄咧开嘴,露出一排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十分邪恶,“如果没有成功,也不用去当药人了。留在我身边‘伺候’我就行了。”
伺候两字被他说得极其淫|猥,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男人目光闪了闪,随即缓缓站起身来。不多时身上便已经染上战意,真气在宽松的素衣下涌动,发丝轻扬,整个人却静到极致。
然后,在眼皮与下眼睑轻触的瞬间,他身形倏动,悄无声息地滑向闵凌霄,像一片虚晃的影子,电光火石间便沿着空气传递过来。一手向前成爪,眼看就要触到闵凌霄。
下一瞬,伸出的手却抓了个空,凌霄的身影还未散尽,声音却已经出现在身后,“一招了。”
男人心中一凛,身形甫定,忽然脚一点地,身形向后一跃而起,从上至下袭向凌霄,这一招极为迅速,仿若飞鹰疾落,扑向无处可逃的猎物,周围的风都被这极快的速度吸引了过来。
只是眼看着便要触到凌霄的瞬间,对方的头忽然向一侧轻轻一歪,以及其微妙的距离避过了碰触,华丽的墨绿衣袍飞旋,闵凌霄悠然而狡诈地看着他,用舌头舔了一下嘴唇,仿佛他是已经摆在了口边的食物一样,“两招了~”
只剩一招,男人深深喘着气,胸口如战鼓般擂动着。他看着对面的闵凌霄,觉得自个儿像个正被毒蛇玩弄的猎物,随时会被他一口咬死。
这种命在旦夕的感觉……
真是令人兴奋……
男人敛起气息,一瞬间仿佛连杀意都散尽了,斗志也没有了,只是静静地看着闵凌霄,似乎是放弃了一般。
闵凌霄挑起一根眉毛,“怎么?这样就放弃了?”
“……”
“啧啧,刺客可是要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你这样的可差得远呐~”
原本已经失去战意的男人却忽然身形一闪,失了踪影。
当一道劲气从身后的树丛中窜出,袭向闵凌霄后颈,凌霄嗤笑一声,头也没回,只是微微侧过身,一把竟抓住了来人的手腕。那企图碰触他的手微张着,似乎在诉说着目的未达的遗憾。
闵凌霄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笑容还未成形,忽然感觉手中的触感一下子空了,瞬息间,那只手魔术一般并成一团,向后退离了他的桎梏,然后在他微微错愕间,已经触到了他的衣领。虽然闵凌霄很快反应过来向后退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你居然会缩骨功?”意外被对方获胜了,闵凌霄心有不甘。
男人仿佛一瞬间终于放松下来,看着他,露出一抹温纯的笑容,“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用出来了。宫主,我赢了。”
闵凌霄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见他笑得单纯良善,是发自内心的开心一样,不像在说谎。
“宫主,你之前说过的话……”
“本座记得。”闵凌霄高傲地扬起下颚,“既然你愿意为缥缈宫卖命,对于我也没有损失。”
男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暗道总算是暂时没有了性命之虞。然后便掀摆下跪,恭敬道,“属下参见宫主。”
闵凌霄将手伸入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往手心里倒了一粒药丸,递给男人。
“这是缥缈宫独门毒蛊婵娟,吃了它,你就是缥缈宫的人。”
男人拿过药丸,看了闵凌霄一眼,然后一闭眼,把药吞了下去。
“以后每隔三个月,到谷雨殿领解药。不吃解药的话,蛊虫就会钻透你的七窍。”
男人柔顺地垂下头,看不到表情,“属下明白。”
闵凌霄垂眼看了他一会儿,“你进了缥缈宫,就等于是重生一次,不管你记不记得,你以前的名字都不能再用了。从今天起,你就叫闵……”正想着尾字,忽然注意到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十分,夕阳橘红的辉煌倒映在男人浅褐色的瞳仁里,游离着万千的色彩,惑人心弦。
“嗯……就叫闵瞳吧。”
。
。
。
以上便是闵瞳进入缥缈宫的经过。他最初被分配到了清明殿,一边修习缥缈宫的武功以及暗杀术,一边负担起缥缈宫的防卫工作。大约一年后,由于表现出色,被转到人数最多的春分殿,正式开始接大陆上的任务。又过了两年,基于他零失败的完成任务记录,加上他是这一年来接任务最多的刺客,被惊蛰殿的殿主闵苒推荐给闵凌霄,想要让他加入聚集了顶尖刺客,只听宫主号令的惊蛰殿。
闵凌霄在闵苒提起闵瞳之前,几乎已经忘记这个人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来那双漂亮的浅褐色眼睛。
“啊……你说的是他啊……”闵凌霄斜靠在长榻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趴在腿上的黑猫。
闵苒立在他前方不远处,大大的眼睛完成月牙,“嗯,属下带过这么多刺客,从来没见过像他进步这么神速的。”
三年,从刚刚进宫的菜鸟一跃成为春分殿最出色的刺客,的确是破纪录了,连闵凌霄自己都做不到。
这让闵凌霄稍微有些不爽。有种被威胁的感觉。
毕竟缥缈宫的规矩是,凡是能杀了宫主的刺客,便能继任宫主之位。所以之前闵凌霄已经除掉了任何可能威胁到自己地位的人。
不过那个人就算习武天分再高,也不可能敌得过已经修炼到化冥神功第八层的自己。实在无需为了个小卒杞人忧天。
“能让你这么赞赏?呵呵,有意思……”闵凌霄眼珠微转,“把他带来我看看。”
闵苒应了一声,快步走了出去。
看来闵苒跟那个闵瞳关系不错,凌霄心中稍稍在意了下。
三年不见了,立在自己面前的人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高挑挺拔的身形,优雅醇和的气质,眼睛里有阳光的残影,恭敬地看着自己。
完全想不到,这样一个人已经从最初没有记忆如白纸般的单纯,到现在染满一手血腥成了出色的杀手。那些死在他手下的生灵没有在他的皮肤和衣角上留下任何痕迹,就仿佛他直接跳过了这三年的时光,站在了自己面前。那眼睛肿美妙的霞彩,一丝一毫也没有消减。
闵凌霄看着,心里就开始有些不爽。
他想把这个人弄脏。
再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件干净的东西被染上瑕疵更令人快活的事情了。哪怕这样东西只是表面上无瑕。
“这三年,看起来你过得挺不错的?”闵凌霄用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