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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轻轻的摩擦着凋叶的右手,「他竟能让你这样在意……连重要的表演都──」
「你够了吧!」他暴躁的收回手,「他不会再来了,从今尔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你开心了吧!」
康云站了起来,「如果你以为我看你这个样子会开心,那你就错了!」
凋叶抬起头望着他。
「就算你在蓝府,他对你好过吧,可他重金买了你的开市,之后又来过几次?不管在感情在生意,你都不该对他这样在乎的。他不来你也多的是贵客上门,又何必在乎?」康云劝道,「凋叶,他可能只是一时的兴致而已。」
「才不是那样!」凋叶站起来仰头望着康云,「是因为我伤了他的心,所以他才再也不来了!」
康云一怔,凋叶虽然并没有流泪,可他的眼神流露出悲哀和痛苦。「凋叶……」
「你回去吧,」凋叶低下头,「你说的对,我可以不用在乎,只是需要一点时间。请回去吧。」
康云望着他低垂的脸。「凋叶,你对他动心了吗?」
「你出去吧!」他的头垂的更低,「我累了!」
康云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他的脸,凋叶举手欲将他挥开,却望见他眼中的嫉妒与痛苦。
啊,他们都正为情所苦……
凋叶低下头,任康云将自己拥入怀中。
有什么好难过的,这不就是自己要的结果?蓝泓泉对自己彻底的死心,不就是自己所求的?
「他再也不会来见我了。」他宛如喃喃自语般轻声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你被我打动,直到你愿意成为我的人为止!凋叶!忘了他吧!如果他只因为你一两次的拒绝就放弃,那他对你的爱也不过如此!」
凋叶听了他的话,心中一痛,用力的推开他。「住口!」
康云望着他转身走向琴塌。
凋叶在窗边抬头,彷佛看着月亮一般,冷酷的说道:「我不想爱上任何人。」
康云一怔。
「凋叶,你这又是何苦?」他走上前去握住他的肩膀,「难道我陪你这么久,还不够吗?你还无法相信我吗?」
凋叶垂下头,「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是不想为了任何人放弃自由。」
康云低头吻上他的额角,「你明知道、明知道我可以帮你赎身……」
「但是你要我留在京城,甚至留在你的家中,你还希望我爱你,」他低声苦笑,「你也明知道你想要的那些,我欠不起也还不起。」
康云抿直嘴唇,「我总会打动你的,凋叶,你并不是铁石心肠。」
凋叶沉默了一会,微微转身,「请回去吧,我真的累了。」
望着他的背影,康云沉默了一会,最后终于屈服,轻声说:「十七号早上,我派人来接你。」
「嗯。」凋叶微一点头。
康云这才离开。
§
蓝雪星牵着朱名走在大街上。
由于和兄长的误会不但完全解开,长久压抑的爱情也得到成全,对于朱名是否和蓝眠玉有过感情,他似乎已经放松了往常的介意,这几天,也和过去一样天天陪朱名练唱。
这天傍晚,他带着朱名去他常去的店铺赭才堂。
主要是帮画家、书法家的作品裱褙装框的店铺,但是也贩卖颜料、色粉、艺纸、和各种的工艺品。
「那里有各种的香料,也有不同质感的木材、纸张和布,」蓝雪星一边走一边向朱名讲解,今天宛荷没有跟他们一起出来,所以由他小心的引领着朱名的步伐。「老板派人来通知我,说有新的色粉,虽然我不喜欢用色粉,不过色粉有香味,可以驱虫,颜色也持久,呐,朱名,那里也有人在表演,虽然不像艺伎们那么有名,不过我也觉得那里的表演也不差。」说着,赭才堂已经在眼前,「小心门槛。」他提醒朱名。
进入门内,可以听见音乐传来。赭才堂的墙上挂了多幅画作,沿着墙边的桌上摆设着雕刻和描绘精致的陶瓷、刻瓶、玉雕天人、砚台等物品,蓝雪星欣赏着这些细致的玩意儿,并拉着朱名的手,让他去感受工艺品上细致的肌理痕迹。
「蓝四少爷,」柜台一名打扮光鲜的男子走过来,「好久没看见您了!里面请,梅老板正在里头等您呢……啊,这一位是……」
「这是朱名,是我的朋友。」
「你好。」朱名对从声音的来处行了个点头礼。
「你好,」对方笑着摆手,「里面请、里面请。」
蓝雪星于是牵着朱名往更里面走去。
隔了一道大珠帘的店面后半部,设有几个座位,听众约有四、五人,中间有一人,正在演奏乐器。朱名没有听过这样的声音,虽然性质似乎和胡琴稍有相似,但即使不像朱名这样敏锐,也很明显的有所不同。曼妙层叠的弦音节奏明快的传来,宛如一个少女跳着舞一般,优雅又轻捷。
蓝雪星也注意到了这样特别的音色,然而他此刻心中悬念着新的色粉颜料,因此没有多作停留。
「少爷,」他喊住了蓝雪星,「我……我想留在这里听表演,可以吗?」
蓝雪星很是吃惊,因为朱名物欲很低,也非常乖巧,不论是出门或是在家里,他总是听任安排,不曾央求过他什么事情。「当然可以,」他回答,「来,小心,」蓝雪星牵着他往表演处走去,扶他在一个空座位上坐下,「我可能会待一会,如果表演先结束,你就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走,知道吗?」他叮咛。
朱名微微一笑,「我知道。」
「反正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小心,我会跟柜台伙计说一声,有事你可以喊他,他叫做阿千。」
「好。」
蓝雪星离开后,朱名专注的欣赏着乐师的演奏。
陌生的音色,演奏的是他未曾听过的乐曲,朱名想起凋叶也懂得胡乐和三孔笛,心想,这是否是一位来自异国的乐师呢?
演奏了约四、五首曲子后,朱名听见零星的赞美与掌声,知道表演告一段落了。
四周有脚步声,可能客人渐渐散去了吧?人群中有一个脚步声向自己走来,是从演出者的方向来的。
「朱名,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你呢。」对方在他身边坐下,并且喊出了他的名字,让朱名大吃一惊。不是什么异国的艺人,甚至是认识他的人。
「请问您是?」
男子发出了笑声,「朱名,你是名人啊,我曾经在宴会上帮你伴奏,不过,你大概不知道我是谁吧。」
「对不起、因为、乐师是少爷安排的……」朱名有些慌,「请问,您的名字?」
「我是梁善思,善良的善,思考的思。」
「梁先生,你好。」
梁善思歪着头,「蓝少爷带你来的吗?」
「蓝四少带我来的,他在里头买色粉,」他说,「梁先生,您用的是什么乐器呢?我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音色。」
「我都叫它金鱼琴,」
朱名一愣。「金鱼?」
「外型看起来,很像琵琶或月琴的一种,但是是用拉奏的,就像胡琴,但是它的音箱大,上方弦轴的部分看起来像是扇型,看起来像金鱼尾巴,拉奏的方式和胡琴相近。」
「您哪来这样奇特的乐器?」朱名好奇的问。
「是我一个朋友作的,他是制作乐器的艺师,没事儿就喜欢作些奇怪的玩意,试起来不错,所以我就跟他买了,」他说着,又用琴弓轻轻的拉了几个音,和方才一样绵长的多重弦音传来。
「我……可以摸摸它吗?」
「当然可以,」梁善思笑着说,拉着朱名的手放在金鱼琴的琴头上。
朱名轻轻的抚过木质的琴首,顺着它的曲线缓缓往下,在心中描绘着它的形状,指尖的质感十分细致,面板的接盒处细密且带有小小的装饰,这位艺师的作工非常仔细。
「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表演呢?乐师们不都是去各种宴会表演或伴奏吗?」
梁善思轻笑一声,「嗯……你没有接触过其他场合的乐师吧,还有舞者们。的确,乐师经常去宴会表演,或是替你们艺伎伴奏,不过也有游方艺人和像我这样固定在某一处表演的艺人喔。」他转头看看四周,「赭才堂的老板为了营造这里风雅的气氛,所以会雇用乐师,除了我以外,还有好几位乐师轮流表演呢。除此之外,有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即使不宴客也会请乐师去表演,或者请乐师当老师,指导子女琴、筝、琵琶等才艺。」他停了一停,「不过,京城是个繁盛的地方,才会如此,除了京城之外,游方艺人应该比较多吧。就像是画伎和棋伎,也只有京城才风行的起来。」
「原来如此,」朱名说道,「先生懂得真多。」
「呵呵,你只是还太年轻……蓝四少来了。」
「朱名!」蓝雪星喊。
「四少爷,」朱名站起来,「这是梁先生,是刚才表演的乐师。」
「你好,蓝四少爷。」梁善思也起身有礼的招呼。
「你好,」蓝雪星回答后,好奇的打量梁善思的乐器,「那是什么?琵琶?」
「是金鱼琴。」朱名笑着说。
「金鱼?好可爱的名字,」蓝雪星笑着回答,「原来如此,我还想怎么会有这种形状的琵琶呢,刚刚就是用它演奏的?」
「是的,如果蓝少爷喜欢,我可以再演奏一曲,」梁善思回答,并玩笑的眨眨眼,「就趁下一位乐师还没有来的时候吧。」
「好啊。」蓝雪星兴致高昂的回答,拉着朱名再度坐下,并表现出桅襟正坐的模样。「请吧,我们洗耳恭听。」
梁善思笑着坐下,将琴放在腿上,另一手轻轻的将弓搭上琴弦。
由于梁善思十分亲切,朱名和蓝雪星与他闲聊了不少乐师的见闻,等到离开时,已经过半个时辰,天色微微暗了下来。
「说起来大哥好像不常请乐师帮你伴奏。」他牵着朱名一面往前走,一面说。
「因为之前先生在的缘故啊,而且大少爷似乎认为我清唱比较好听。」
「小名唱歌不管有没有伴奏都很合适啊,」蓝雪星回头笑着说。
走出店铺外的时候,有一辆小马车停在门口,年轻的车夫看见了两人,即喊:「四少爷。」
「咦?锦郎……?」蓝雪星惊讶的喊,放开了朱名,跑向车边:「大哥、二哥?」
里头的人掀帘而出,「雪星,」朱名听见蓝眠玉的声音温柔的喊。
「大哥,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怎么不去里面找我?」
「回家时我想起你说要来赭才堂,便绕过来接你了,因为掌柜的说你还在里头,我想你可能在挑货吧。」蓝眠玉回答,并对蓝雪星伸出手,「来,我们回去吃饭吧。」
朱名听见蓝雪星上了马车,有些无措,于是试着伸出手摸到马车的边缘,想自己爬上马车。
「朱名。」
这是蓝泓泉的声音,接着一只手拉住了朱名的手腕。「傻瓜,你自己上的来吗?来,起来,小心。」
「谢谢二少爷。」朱名说,在蓝泓泉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坐在他身边。
马车缓缓行驶起来。
对向的座位,应该是蓝雪星和兄长的位置吧?不时传来耳语似的呢喃低语,夹杂着一两声蓝雪星的轻笑以及蓝眠玉低沉的笑。
「朱名,」蓝泓泉喊他,并问:「赭才堂好玩吗?」
朱名心中叹息着二少爷的体贴,回答:「里面有人在表演,小人认识了一位乐师。」
「乐师?」
「嗯,以前好像曾经为小人伴奏。」
「为你伴奏的话应该是大哥雇用的吧,那也是去年的事了,凋叶来了以后不都是他替你伴奏吗?」
「是啊,因为过太久了,所以小人已经不认得了。」
对话如此简短的一来一往,一直到马车驶至蓝家府邸为止。
§
凋叶望着摆荡的江水。他们已经从京城出发一天了。
康云雇用的这艘船,将顺着京城内的运河往南方到达罗烟城,因为到了那儿还要兼做招待的处所,因此他选了设置成小型画舫的船只,这种船在甲板的栏杆边都会设置坐塌,供客人欣赏河景。
康云从他身后走过来,坐在他身边,「凋叶,还好吗?」
凋叶浅浅一笑,「我不是第一次乘船,您不用担心。我只是来看看风景。」
「你以前曾经乘船?」
「嗯,」他点头,趴在栏杆上,「风景真好,江水一望无际,远山空灵飘邈。」
康云温柔的的望着他微笑的脸。「远山空灵,近山翠媚,等到罗烟城,那儿靠山,就可以知道什么叫做翠媚了。」
「呵,」他转头,「您答应我的,要带我去找钟先生。」
康云微笑着点头,「当然,我已经手书一封,派人先去投帖了。」说着,他靠近他的身边,嗅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凋叶。」康云低头轻轻的吻他的耳边,并将他拥进怀中。
凋叶默默的任他亲吻自己的脸颊、长发。
康云停了下来,望着凋叶出神的模样,突然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这才让凋叶回过头,「怎么了?」
「你还在想他,是不是?」康云问道。
凋叶一怔。他别开了脸,「你无权过问。」
康云露出苦笑,「是的,的确如此,但我希望至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