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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先说我再来决定要不要吃味』,早就决定好了吧!什么『所以你是经常去钟师傅那儿』,根本早就知道了嘛!凋叶恼怒的在心中想,然后,窘迫的,僵硬的问:「还有什么事儿是他托给您的?」
钟揽青笑着摇了摇头,「你自己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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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泓泉见到凋叶显然吃了一惊,差点儿就喊出了他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讶异的问,并且上前去捉住了他的手。
但是凋叶正在害羞以及窘迫构成的怒火中,他将蓝泓泉的手甩开,冷哼一声。
钟揽青和龙映河相视一眼,龙映河咳了一声,「二爷和萍君大概有话要说,我们便先出去吧。」说着便要出去。
凋叶对于占着钟揽青的院落有些不好意思,但倒没有阻止。
蓝泓泉不解又困惑的笑问:「你生气什么?我做什么惹你生气了?」
凋叶瞪他,掏出木盒子,「这是你托钟师傅给我的?还要他别说?」
蓝泓泉愣了愣,只好点头,叹口气,「是,是我托的。」
「你可以自己给我呀,何需托人?」他说,
「可是,我从来不知道你何时会回来呀。」他温柔又无奈的说。
凋叶怔了怔,蓝泓泉苦涩的望着他。
是了,他和蓝泓泉从不约日期,尽管他知道这样蓝泓泉或许会好过的多了……可是约了日期不就等于有了承诺吗?约了日期可以延伸出很多责任上的解读,凋叶不愿那样。
「那、那你为何不让他说是你……」
蓝泓泉的苦笑更深,「因为我总觉得你不会因此高兴。」他停了停,「你看,你的确不高兴。」
凋叶红着脸瞪他一眼。
他才不是因此生气,他才不是因蓝泓泉把东西托给钟揽青好让自己早些拿到而不高兴。
他是想到自己对钟揽青的感激和仰慕竟是如此……倒也不是说这样就减损了他对钟揽青的感激和仰慕,只是他一想到自己每次得了钟揽青的照顾那感激、快乐的模样钟揽青看在眼中,就觉得害羞,他必是想着『蓝少爷对凋叶真好,看他多高兴呀』之类的事儿吧。而且他为什么不让自己知道……其实有什么大不了,其实他也……他也是真的很感激很高兴呀。
「你还托了什么?」他低声问。
「你何不把你怀疑的都问问呢?」他笑着说。
凋叶瞪他一眼,「前两年冬天…。。我写信说了冷,钟师傅给了我一件绵袍子……」
蓝泓泉点了个头。
「去年宫廷里流行的琴谱?」
他又点了个头。
凋叶的表情溢发羞窘而恼怒,「樱桃粉酥?」
蓝泓泉又笑着点了个头。
「我就说事情哪有那么巧!」他大叫,「我想吃,钟师傅就说正好有人从京城带来给他……可真『正好』呀!」
「犯不着这么生气吧,」他苦笑着说,走上前去,「而且也有可能你没有来找钟师傅,所以──」
「那不就浪费了吗?」凋叶恼怒的说。
「给钟师傅吃也没关系吧,何必这么说呢?」他摇头道。
「我说的是你的心意,你这、傻瓜!」他说着跨上前去,突然拥住了蓝泓泉,然后,不由分说的吻了他,蓝泓泉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他便激动的把舌头探进了他的口中。
一时间蓝泓泉差点就失去了控制。
这段期间他没有碰过任何人,包括凋叶,他仍会抱着他,让他在自己的怀中演奏、或闲谈或倾诉,但再没有吻过他,更遑论与他共寝,尽管每一次他的引诱暗示蓝泓泉都看在眼中。凋叶不知道为什么,又开始用薰香,他就只喜欢一种味道,所以现在身上也那种薰香味道──他曾经带这这样的味道与自己缠绵,所以每一次凋叶亲近他身边,他闻见那香气就会想起两人曾经缠绵;每一次,都是可怕的考验。
所以他差一点就失去了控制。
但他没有。
他拥住凋叶的肩膀,没有推开他,但他仍然将自己控制住了。他没推开凋叶,是知道这样会伤他的心。
他吮着蓝泓泉的唇,舌则温柔多情的舔舐着各处,他察觉蓝泓泉回应他,便用舌头与他交缠。亲吻的水泽声响令人脸红心跳,但他们此刻都是忘我的,怎么有余裕害羞呢?
他们的唇彼此磨蹭着,然后蓝泓泉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沾湿了他的脸和嘴唇,因而张开眼睛。
凋叶的眼眶红红的,但也只留了那么一滴眼泪,他慢慢的与蓝泓泉分开。「泓泉……」他温柔的唤,然后将他抱住,将脸埋在他肩膀旁。
「有什么好哭的?」他抚着他的头发苦笑着。
「你总是拒绝我,我以为……」凋叶道,「我以为你不会再和我亲近了。」
他叹口气,「胡说,」他低头望着他的脸,「我想的快发疯了,要不是……」
凋叶伸出手摸他的脸,「你不碰我究竟有什么好处?不欲与我纠缠吗?可是我们是注定如此纠缠了,泓泉……泓泉,我……」
蓝泓泉望着他的脸,也用手轻轻的抚触着他的脸颊,「你愿与我纠缠?」
「我当然愿与你纠缠,」他说,「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是爱你的。」说着他将脸埋进他怀里。
他说出这句话,使蓝泓泉一颤。
凋叶说爱他。他终于承认,他们是相爱着的。
他慢慢的抚着凋叶的长发,轻柔的像是他稍一用力便会将这头乌丝抚断一般。
蓝泓泉以为自己听见他告白之日会欢喜的手舞足蹈,但此刻,他很平静。他一直都知道凋叶爱着自己,他承认,只是使自己心中更笃定、更安心。
「我来罗烟城之前,先去了京城,你却不在……」他低声说,「我……」他揪紧蓝泓泉的上衣,「我真的很难过,很失望……可是我又知道自己无权要你一直等我,我……」
「凋叶……」他温柔的喊,「对不起。」
「你何须道歉?你无须道歉!」他突然痛苦的说,那压抑的失望与痛苦倾泄而出,「其实我根本没办法把你交给别人,我嘴巴上说的好听可却一直都希望你只有我,每次你对我的暗示视而不见我就好痛苦,我不是非要你碰我,但我总会猜忌你是不是有了别人所以不碰我……我只有你,泓泉,可我不敢想我不在的时候你是否有别人……你大哥问我,是不是以为你的爱永远不会乾枯,我害怕极了,因为我知道爱情不一定会到永远……泓泉、泓泉,你跟我走,跟我一起旅行,好不好?我爱你,我不要继续这样下去……求你跟我一起走……」
蓝泓泉低头望着他。回想起来,凋叶初次回来的时候并不是问『我回京城可以找你吗?』而是『我可以再回京城找你吗?』,其中的微妙差异他当时并没有领会。
但现在他领会了。
他温柔的将他拥紧,安抚的拍着他的背,轻柔的回答:「凋叶,你知道这样要求我,并不公平,我们必须公平一点。」
养伎39完
凋叶听了他说的,便一颤。他知道,他知道自己这么求蓝泓泉并不公平,可是他就是这么盼着,再不说出口他会窒息的。
「泓泉……」
「你应该知道我最渴望的,是把你留在身边。」他叹息着说。「就如你想念我,进而希望我与你一同游历一般,我也是如此的思念你,希望你愿为我留下。」
凋叶咬住了唇,然后,他抬头望他,「可是我无法留在京城、我或许可以留在某处吧,可是你知道我不能──」
「我没有要你留在京城,凋叶,我知道你讨厌那里,你这么珍惜表演的机会,可你连回去表演都寥寥可数,我怎么会要你留在京城?」他停了停,温柔的一笑,「你说你可以留在某处?」
凋叶露出犹豫的表情。刚刚,那话可说是一时冲动之下脱口而出──当然,如果他非得留在某处过活也是可以,但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到处旅行,认识许多人,也见识了许多人情事故、城村样貌,如果蓝泓泉是要自己之后就不再旅行……
蓝泓泉看出了他的犹豫。「你刚刚确实那么说了吧,」他叹口气,「我不会咬紧那句话,将你绑在身边,只是你刚刚确实说了,可以留在某处生活。」
凋叶无可否认,只好点头。
蓝泓泉望着他低垂的脸。「刚刚,我并没有答应你和你一起走,你很失望吗?」
听到他这么问,凋叶只觉得心痛。不只是因为他确实失望,而是因为他料想到自己回答他以后蓝泓泉会怎么接话。但是,他仍然只能叹息着点头,「我很失望……」然后,他闭上眼等着蓝泓泉的反应。
蓝泓泉苦笑着,「那么你应该可以体会,你不愿为我留下,我与你一样失望。」
是的,凋叶想,他们就是如此,总让对方失望。
「好吧,我带你去个地方。」他突然有些无奈,但语气欢快的说,身手拿起凋叶的罩帽,给他戴上,然后牵着他往外走。
凋叶困惑的望着他,「泓泉?」
蓝泓泉到了外头,龙映河和钟揽青正在庭院里不知道聊什么,他便过去,对龙映河道:「龙老板,我想带凋叶去我那处,可否向贵府借辆马车?」
龙映河有点讶异,但仍然点头,「当然,」说着便对站在院子外面的下人道:「碧儿,给蓝二爷备车去。」
那人应了一声去了。
蓝泓泉向龙映河道了谢,又牵着凋叶往外走。
凋叶只觉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困惑极了。他说「我那处」是指哪里?难道蓝家在罗烟城有府第?
他们在大门等了一会儿,马车便来了,蓝泓泉牵他上车,又嘱咐车夫去何处,才进去车厢。车厢里昏暗,只有从窗外来的灯笼以及月光,凋叶脱下帽子,挨过去他身边,蓝泓泉便搂住他。
「我们去哪里?」他问。
蓝泓泉轻笑了两声,「凋叶,你去找我时,哥哥是不是对你发脾气了?」
凋叶想了想,「倒没有。」
「是吗,」他笑着说,「我以为他必要对你大发雷霆的。」
「为什么?」他这么问之后,感觉到蓝泓泉搂着他的那只手摸索着轻轻碰到他的下颚。
「因为我为了你呀,惹的他非常不高兴。可大哥没对我发脾气,所以我以为他会迁怒呢。」
凋叶给他的手逗的发痒,笑着躲开了,「究竟是什么地方?」
「等等再跟你说吧。」
他大概觉得卖这个关子很有乐趣。凋叶抬头望着他的嘴唇的弧度,如此想着,然后,又轻轻叹气,「你这么高兴,是为什么?你不会是学三少,给我准备了屋子吧?」
蓝泓泉低沉的笑,「难道你不喜欢罗烟城?不想留在这儿?」
「泓泉,」他难过的说,「你这傻瓜,我留在罗烟城那也不难,可是……可是那与我在外游历又有何异?我要的是……」他说,语气饱含压抑,「我要的是你。」
蓝泓泉无语。
如果这车厢里头有盏灯,凋叶必会看见他惊喜的神情。
「我留在这,你在京城,那我们又算什么?我是谁?是你养在外头的男宠不成?」
蓝泓泉搂着他的手一紧,「胡说!你怎么会如此误会我!你已经是一个知名的乐师,萍君先生的名号在京城里也是响叮当的,怎么需要我养你?再者,我何时说了要你一人留在这?」
凋叶先被他赞的脸红,而后又有些着恼,「我已经说了,我绝对不会住在京城的!」
「我会跟你一起留在这里!」
凋叶一愣。
他低头,鼻尖碰到了凋叶的额,「凋叶,」他悄声说,「我们织云布庄跟居龙坊合作够久了,对罗烟城这儿熟了,所以,我劝哥哥在这里开个分号。我原本想等一切安置好了再说,可你突然来找我,又求我跟你一起离去……」
凋叶怔愣的听着。
「我知道你再怎么样都不想再度落脚京城,」他说,温柔的捧着他的脸。「可你也无法留在别处,因别处没有你的归属,」他停了停,「而我是你所选择的归处,」他说,「凋叶,如果我离开京城,你可愿意随我在他处落脚?」
凋叶怔愣的望着他在黑暗中的双眼。
然后他哭了。
别人看起来,蓝泓泉这个决定像是顺水推舟、微不足道的,可是凋叶仍然哭了。
「我愿意!」他激动的说,翻身投入他怀中并拥住了他,然后,又仰头吻住了他。
他换了姓名、遮了面容,可毕竟接待过太多京城的人,也在那里见了太多丑恶,对紫织的下场,亦印象深刻。即使他可以承受这些过往,也难保不会有好事之徒拆穿他的身分。
矛盾的是,凋叶的朋友,譬如采英,或者张老先生也都在京城。他的双亲早逝,没有亲人,只有故人,所以会为了拜访这些人而回京城。
蓝泓泉也在京城,他想,又苦涩又甜蜜的想。说到底,自己在那里过了大半辈子,虽非出生之地,虽然厌恶而难堪,京城却已经算是他的故乡。所以即使他的名声已经足以让他在某一处落脚,等待邀约、维持生计,他仍然没有选择某一个城镇落足,因为没有任何地方可以令他产生对故乡的情感,即使是罗烟城这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