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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间茶楼作者:乙酉-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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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篱女装,白沐已然见过两次,当真雌雄莫辨,羞煞一群庸脂俗粉。
  白沐兴高采烈地张口呼喊:“小茉莉——你东西掉了!”
  莫篱果然回头。

  白沐换上笑脸,紧赶着迎上前去,热切的拍拍莫篱肩背:“莫公子,您看如今这——酒肆楼馆连连开立,互相倾轧营商不易,若是总走了那老路子等着客人前来,想来过不多久此楼便会关门大吉,眼看着你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莫篱不耐烦的打断:“你想说什么?”




第3章 客官您请(二)
  莫篱果然回头。
  白沐换上笑脸,紧赶着迎上前去,热切的拍拍莫篱肩背:“莫公子,您看如今这——酒肆楼馆连连开立,互相倾轧营商不易,若是总走了那老路子等着客人前来,想来过不多久此楼便会关门大吉,眼看着你我就要喝西北风了……”
  莫篱不耐烦的打断:“你想说什么?”
  “我要你穿女装扮女相,站在楼前吸引客人。”好死不死,反正总有一死,不如死的干脆。白沐说完这句,迅速往后一退。
  莫篱愣一下,脸上浮出个羞涩骄矜的笑来,奈何话出口时,才听出说话之人是何等的咬牙切切。
  他一字一顿地道:“你-说-什-么?”

  白沐打个冷颤,觉得敌强我弱,还是找个帮手比较好:“景之——”
  严凤诉闻声,从楼里踱步出来,折扇一挥一抬,遮住刺眼曜阳。
  “子季方才说,莫公子风姿妍媚雌雄莫辨,着了女装,必能拉来大量贵客,赚得大把银两。”
  白沐回头,怒瞪严凤诉——这分明是你说的。
  果然莫篱眼中冒火:“白沐,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一语方落,突然气势一收,软绵绵倒地。

  白沐大喜,连忙赶上前来翻看,果然是自己方才拍他时,洒出的那半年红的干叶粉末起了作用。因是极少的量,所以无香无味,不过那药性倒是很强。一般的人,根本控制不好。
  ——哼,没半点儿准备,小爷岂会主动招惹你?
  近些日子屡屡陷入困境,白沐痛定思痛,终于彻悟,懂得了未雨绸缪,身上带些个平日里研制出来的乱七八糟药物,以备不时之需。
  哪知那本能让人昏睡一炷香的份量,在莫篱这里不过眨眼的功效。只见那人眼皮抖动,似是马上便要醒来。
  白沐心下感叹:不愧是巫蛊世家出来的人,这身体对寻常药物的耐受度也与常人不同。倒是个试药的天然药鼎子。
  听见莫篱轻轻呻吟了一声,才大惊失色:“早茶,早茶,快来点他穴道!”
  严凤诉也俯过身来看热闹,便看边叹:“啧,子季,你真卑鄙。”
  白沐头也不抬,随口回一句:“客气客气,比不过您。”

  春色里,斜阳映;木窗棂,菱花镜。
  勾唇描眉,脂粉轻点。
  铜镜渐渐现出一位妙龄女子,唇红齿白,五官妍媚至极。若略去那眼中的七分怒意,当真是转眸顾盼,流光溢彩。
  素期一手执着木梳,一手握一缕乌亮发丝,寻思着要梳个什么发式。
  ——这莫小公子的头发生的极好,松散柔顺,纠缠的发丝在齿梳中渐渐被理顺,似一挂乌瀑垂散肩头。
  心中明明还没下定论,手中木梳轻扬盘卷,不多时,清丽脱俗的发式便已完成。末了,素期细细打量一番,笑一笑,取下自个儿发间的一簇艳红海棠,插在那莫小公子鬓旁,遮去耳后一枚碍眼的红痣。
  本就是妍丽殊色,如此点睛一笔,便巧妙地令人忽略掉那眉间戾气,只觉说不出的娇俏清甜。

  白沐从外间进来,拊掌大喜:“妙啊妙!”
  莫篱本来便有些男生女相,又兼年少,经过一番精心妆点,便有些欺人的妍丽媚意。与先前的男装打扮,虽是同样的夺目不俗,却又气质迥异,判若两人。
  莫篱听到一声赞,循声看去,只气的唇角发抖。奈何穴道被点,空有一肚子暗火,憋到内伤。
  先中迷药,再被点穴。梳洗打扮,换穿女装。——莫小公子何曾受过此等待遇?
  便是前两次,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不得已才想出的法子。现下受人胁迫,自然另当别论。
  莫小公子心下磨牙:白沐,你且等着。

  素期虽不常与人交流言谈,但也隐隐觉的白沐做法不妥,想要劝上几句,又自忖不善言辞。想起自家公子方才急匆匆地出去,还得赶紧跟了过去以防不测。于是不再多言,办好了事情便去寻严凤诉。
  此时褚良远不在,严凤诉也外出去了,早茶被远远支开,没有闲人阻碍,情势一片大好。白沐顺顺当当地将莫篱拉到茶楼门口,立直、摆正。
  而后招来早茶,解开哑穴。
  莫篱立即破口大骂:“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沐!你今日做出这等事来,等日后撞到我手里,我定——”
  刚骂了几句,却见白沐脸上神情越来越乐。莫篱年纪虽轻,比不上白沐灵活剔透,但也算得上心思玲珑,顿觉不对。

  回头一看,身侧早围上一圈人墙。反思自己方才行径,只如泼妇骂街。莫篱虽非京中权贵人家的子弟,但也自幼锦衣玉食,仆从如云,何时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想起现下自己这身尴尬装扮被一个个粗粕路人收在眼底,不由羞愤欲死。
  这下就在心里把白沐骂上了十七八遍。
  围观的人见这漂亮美人儿不再骂了,便也兴味索然,抬头看时,发现此间开了一座很是气派的茶楼,便想进去歇个脚喝喝茶。
  于是乎——正中白沐下怀。
  果如严凤诉所说,楼内一下便客似云来。直把白沐和早茶忙的不可开交,早把楼门前的莫篱抛在了脑后。
  等到白沐终于想起来时,已是午后。

  所谓想的早不如想的巧。白沐走出楼门,正撞上一出恶霸戏“女”。
  这恶霸手中捏着自莫篱鬓边取下的海棠,也没生的膀大腰圆,勉强算得个风流倜傥,奈何那吊稍眼儿一眯,粗手揉着海棠儿一嗅,活生生多出七分好色猥琐,便有些眉目可憎。
  彼时莫篱哑穴已封,那恶霸想来已占尽言语便宜,正要凑过嘴儿,不知好歹的动手动脚。
  白沐一惊,虽有心阻止,奈何有段距离,不能及时。
正焦虑,突然听见那恶霸一声哀嚎,眼前一花,看见一个身影轻巧利落的跃至莫篱身前。来人冷面冷情,正是苏清晗身边的秋茗。
  莫篱被点穴在先,被恶霸撞到在后,稳不住身形,堪堪要向阶下滚落——后腰骤然被人揽住,俯头看时,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许是常年提笔,指间墨香入骨。




第4章 魑魅魍魉(一)
  正焦虑,突然听见那恶霸一声哀嚎,眼前一花,看见一个身影轻巧利落的跃至莫篱身前。来人冷面冷情,正是苏清晗身边的秋茗。
  莫篱被点穴在先,被恶霸撞到在后,稳不住身形,堪堪要向阶下滚落——后腰骤然被人揽住,俯头看时,是一双修长白皙的手,许是常年提笔,指间墨香入骨。
  站稳了身子未及回头道谢,身后之人已经放开了手,错身站出,风雅一笑,温润有礼,清风向晚。

  白沐眼见得苏清晗扶住了莫篱,又命秋茗解了穴,怕被莫篱找麻烦,便要悄悄的溜回楼里去。
  哪知苏清晗身后偏生跟着个许羡鱼。许羡鱼一眼看过来,先瞧见了白沐:“子季,你站在门口做什么?”他向四周看看,轻声问:“那天那歹毒小公子不在楼里吧?”
  白沐还没答话,许羡鱼终于瞧见不远处的“莫篱”。
  “咦?这位……公子?”
  许羡鱼有些迟疑……像,真的好像。不过眼前这位,穿了女装看不见喉结,应是女子吧?
  这么一想,许羡鱼便暗暗在心底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那日错把男子当女子,今日又险些要错把女子叫成公子——当真要戳瞎这双眼睛了。
  许羡鱼换上歉然笑意,匆忙一礼:“姑娘对不住,那日我看见一名男子,长的和你极其相似,是以方才将你错认成‘他’。”
  莫篱方被解了穴道,缓了一缓,将将缓过劲来,听的此言,差点没能一口热血。
  倒是白沐,站在阶上,笑的身子都直不起来。
  苏清晗轻袍缓带,拾阶而上,关切道:“小白,楼中不忙么?怎有闲隙站在阶上?”
  白沐直起身子,正要答言,便见莫篱满面冷霜,步步紧逼而来。不由身上一寒,暗叫不妙。

  电光火石间,听见莫篱口中一声尖锐唿哨,一黄黑相间的物事从莫篱腰间飞窜而出,直扑面门!
  白沐大惊失声,唯有频频后退,回过神来时,才发现是自家养的那条小白。蛇头停在白沐面前方寸之处,分叉的舌尖频频舒卷,是示好之意。——怪道一直找不见,竟被这小混蛋拿去做了贴身的腰带!
  对面的莫篱冷笑一声:“我倒忘了,这本就是你养的——又岂会咬你?”
  白沐赶紧讨好:“不过一件玩笑小事,何必当真?”
  莫篱咄咄逼人:“玩笑?小事?好,你也穿上女装在这楼前站立一日,我便不追究。”
  此言一出,白沐额角冷汗淋漓。欲待城火旁引,却发现那恶霸早不知去了何处,连那许羡鱼,也早钻空子溜了个干干净净。
  “莫公子,白沐不过一时兴起,才起了这等玩笑心思。本是小事,切莫伤了感情。——况且莫公子还要在此长住,闹得僵了,怕是不好来往。”
  三句话,三分劝三分解三分压,被苏清晗掌握的恰到好处。
  一番温言相劝之下,莫篱脸色渐渐恢复。只那眼神中,还藏着一丝愤怒。

夜里,严凤诉自城外回来,随身带回一只色彩斑斓的鸟儿。
那鸟儿极是灵动,能说一两句人话,一见着白沐,便反复的喊:“杀人啦——放火啦,趁火打劫啦——”
众人围观一阵,方始恍然:“原来是一只鹦哥。”
唯有严凤诉百思不得其解:“子季,你当初究竟是在何种情形下,教出这只画眉的?”
白沐不语,心下却暗骂:自然是在骂你的时候。

白沐不言,早茶却嘴快:“严大人,那不是画眉,是鹦鹉。”
严凤诉恍然一笑,随即释然。折扇一挥,拍在早茶头顶:“去,本官岂会不知?”
楼中诸人莫名,惟有前来寻找严少卿商议案情的苏尚书执一杯茶,浅尝轻笑:“名不正则言不顺,严大人一定为这只鹦鹉起了个名字——叫做画眉。”
严凤诉夸张的叹一口气,唇间有笑,凤目含情:“知我者,吏部尚书苏大人也。”
褚良远正从楼外回来,听到这番对答,心间一丝后悔:早上便不该任由严凤诉把那鹦鹉要了去。

春晨美好,春鸟鸣啼。这一日,是茶楼开业第三日。
日上三竿,某人却好梦正酣。——这个人,自然是白沐。
茶楼开业之初,楼中伙计匮乏资金短缺,正是该奋进努力养楼糊口的时候,不说闻鸡起舞,总也得天明即起吧?
然而,白沐他……不仅午时了还没起床,而且那睡象还相当的平和安稳,没有半分挣扎不安的迹象。

早茶端一盆水,悬在白沐脑门上方一尺之处,挺着个高大身躯却偏用牙齿咬了下唇,以十分忸怩深刻的形象,无声又坚定得告诉了严凤诉——他是多么的下不去手。
严凤诉何种心思,哪有看不破之理?偏不点破,憋得早茶不知如何开口。
终于,早茶咬唇道:“严大人,还是不要了吧……”
严凤诉唇角轻勾,循循善诱:“一日之计在晨,一年之计在春。此时是春晨,便是一年中最宝贵的时间,如此宝贵的时间不思进取却用来睡觉……早茶,我也不劝你,只是你家公子的前程,可就全在你手中了——你此时不泼他,怕是要害了他。”

严凤诉的声音,素来便华丽缠缓,此时刻意放低,便像有千百种诱导魅惑,使人昏然难思,不知不觉便被他牵了鼻子走——
“哗啦——!”
咳咳咳!一阵惊天动地的呛水声。
严凤诉作大惊失色状:“早茶,你怎如此大意失手?”
“严凤诉!”即使睡的有些发晕,自家小厮有几斤几两胆白沐还是清楚的。更何况他与严凤诉毕竟算是同僚共事过,那厮那些个花样百出不见重复的诱供逼供手段,白沐岂能不知?
严凤诉凤目含春,坦然认下:“子季,叫你起床实在是太难,区区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白沐怒急,一边接过早茶递过的帕子胡乱擦拭,一边愤然指控:“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现在才起身!” 




第5章 魑魅魍魉(二)
白沐怒急,一边接过早茶递过的帕子胡乱擦拭,一边愤然指控:“若不是你,我也不会现在才起身!”
前一晚之于白沐,简直魔音穿脑不得安枕。严凤诉那厮,从来就不安好心!
茶楼开业,为了方便照应,褚良远搬到楼中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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