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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明明有太阳的金光笼罩,可是空旷之处流动的风,让凌青四肢冰凉,十指都快僵硬了,眼前金碧辉煌的建筑,只能让他被一种莫名的腐朽压得喘不过气。
走过层层叠叠的石梯,经过朱红似血的柱子,横梁的木头不会说话,但凌青分明嗅到了从里面渗出的血腥,所谓的朝代,向来是建筑在尸骨之上。
到了御书房外,凌青还在思索着,皇上的立场,他想起司徒说过,皇上想谁谁就要死,他也记得小黑的马车,这一切都让他心神不宁。
公公在御书房里高呼:“宣凌青。”
凌青抖了抖袍子上的灰,又捋了捋自己的小胡子,确定没有破绽,这才低头进门。
据他猜测,一直低着头往前走,眼角的余光应该可以看到桌子之类的,到时跪下就好,可走了几步都是没有任何东西在眼前,陡地一双明黄色的鞋子闯入了他的视界,凌青赶紧弯曲了膝盖,忐忑不安的跪下。
鞋上绣的全是凌青看不懂的图案,他只认得有些珠宝在上面,可能是古今的鉴别差距太大,那些面目狰狞的动物,他很不想承认就是龙。
学着电视上那样,凌青给他叩首:“草民凌青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
还没说完,身前这高贵之人突然几个激烈的咳嗽,把凌青吓了一跳。
从声音听来,有风烛残年之感,还听得出气很短,这皇上,该不会是有绝症,凌青不懂医术,乱猜一番。
凌青伏着身子,不敢有动静,人说天子最大,心情不好就玩人头落地的戏码,凌青可不想把自己和小黑都搭进去。
“凌青……”皇上说话的声音听起来都不太对,“你可是凌青?”
凌青不记得他认识这样身份的人,印象里也没有这个声音,所以对于皇上口吻里的念念不忘,满是诧异。
“在下正是凌青。”凌青有点惶恐的回答。
感觉皇上像是顺了顺气,又接过一旁宫女的杯子喝了一口,这才悠悠的说:“把头抬起来。”
凌青紧张不已的轻轻抬起头,眼前这九五之尊霸气全无,脸上是阴鸷的狠劲,十分吓人,就连他身上的龙袍也颇不合身,像是偷了别人的衣服穿,怎么看都别扭。
不敢打量得太仔细,凌青仓促低下头,一身冷汗。
“不像……”皇上喃喃自语,摆手挥退他,“你下去吧。”
下去?要下哪里去?凌青不知道,但也不敢问,只好慢慢的退了出去。
正在他以为可以去小黑府上的时候,公公尖着嗓门对他说:“皇上隆恩,凌公子随我来。”
一头雾水的跟着公公走,凌青看到一些宫女都低着头匆匆走过,挨着高墙,只敢看地面。
侧过头看看已经沉下去的夕阳,只剩了一点点的余晖淡淡的不愿消褪,黑暗瞬间把这个巨大的牢笼吞噬,宫女纷纷点起灯笼。
收拾了心情,凌青紧紧跟上公公,在柱子的阴影处看见一只小蛐蛐跳出来,被路过的一群小公公乱脚踩死,风一吹,便飞到了旁边的花泥里。
凌青说不出这种感觉,这个地方,不像是人住的,而是一个没有边际的乱葬岗,这里的人,神色都不对,要么冷漠,要么阴狠。
****
最后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地方,大门上了锁,但是公公打开门锁之后,凌青发现里面的东西都纤尘不染,像是天天有人打扫。
门上的牌匾写着两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念然。
后面既没有宫字,也没有一般人喜欢用的阁或楼或轩,凌青觉得这名字过于光秃秃了,甚是可怜,尤其在勾心斗角的宫廷里。
直接就想起了西门吹云这号人,凌青忍不住笑了笑,当初是看不惯西门吹云什么房间都要想办法表现雅致,现在见了这样的名字,倒是怀念了。
公公古怪的盯着他,叮嘱了他一句:“需要什么都可以叫人,但是房里的东西不能毁坏,如有闪失……”后面就不说了。
凌青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心想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还让自己来住。
“那就这样,凌公子,奴才先告退了。”公公弯腰退出去,还给他拉上门。
环顾了房子一圈,发现这屋子有点大,尤其是床,睡五个人都不成问题,凌青躺上去试试,被褥极软,是他来到古代这么久躺过最好的床了,就是枕头有点硬。
凌青又四处看了看,有些水墨画,但他看不出个大概,连落款也看不出。
“这是狂草吧……”凌青把视线移到一个花瓶上面,发现花瓶里还插着花。
居然是菊花!太惊悚了,凌青的脑海里顿时涌起许许多多的事情,菊花难道是这个国家的国花?
可是看见菊花又想起师父,凌青心头难受,花瓶里的菊花正开得灿烂,这让他想起山上院子里的那几盆菊花,想起师父,想起小黑……
一想到小黑他就担心,那些丫鬟怎么看都不会好好对待小黑,天知道小黑会被如何。
凌青正揪心,却听到暗暗在窗外拍打着,凌青早就听得耳熟了,对于暗暗拍打的频率和声音大小。
推开窗子,暗暗飞了进来,凌青左右看看没人,赶紧关了窗户,把暗暗搂进怀里让它取暖。
翻了暗暗的两边翅膀,凌青发现一张木片,以为上面会有小黑的消息,但翻来覆去也不见有字。
想想可能小黑写不了字,凌青一阵心疼,真希望暗暗是只巨大的神兽,驼起自己去救小黑。
终于知道为什么小黑对他瞒了又瞒,装得再破绽百出也不愿意告诉他,一旦回到这个地方,一切的事情都不是两人可以决定的,就算是他们的性命,如今更是被迫分开,要见面都难。
都怪自己太任性,拖着小黑回到这个他不愿意回来的地方,就连墨连城的身份,小黑都想舍弃了,至于十三皇子的称谓,小黑恐怕是恨之入骨。
好不容易找到笔砚,细细的磨了,几次要提笔,却不知道要写什么,挠了挠后脑勺,凌青写下:我很好。
木片上面的墨痕未干,凌青绞着手指,鼻子有点酸,又写下:想你。
放好笔,凌青小声的骂了自己一句:“不中用。”
小心翼翼的吹干笔迹,掀开暗暗的翅膀插回去,凌青摸摸它:“要现在回去还是明天早上?”
暗暗往窗户的方向跳了两步,凌青叹口气,把窗户推开一条缝,放它出去,一直凝视它飞远,不见。
就这样愣愣的伫立,直到寒风袭来,凌青打了个哆嗦,这才关了窗。
好冷,小黑不在身边,没有人会拥有小黑那样温暖的怀抱,凌青拉开门,发现门外站了一位小公公。
“我要热水,洗澡。”凌青搓着手心对他说,“麻烦你了。”
小公公面无表情的说了声:“请稍等。”
凌青关了门,来回走动,还是觉得冷,抱胸靠在床柱边,突然发现上面刻了字: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什么恨你。
这样凌乱的字体,和水墨画上的字明显不是出自一个人之手,而且刻字的人应该很愤怒,无处宣泄,每一笔画都深深凹陷。
原来这是一间充满了怨念的房子,凌青无奈的笑笑,他不知道是谁安排他来这个地方的,也许是皇上,也许是公公,也许是其他人,搞不好这里还死过人,但宫中哪里都有亡灵,凌青这么一想,反而不害怕了。
“那就不要恨,既然他不知道,恨了也白恨……”凌青抚着那一排字,低声说。
屋外是呜咽的风声,不久,小公公命人扛了一大桶热水过来。
懒得去想里面是否放了毒,凌青终于放松的泡了个热水澡。
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干,也找不到可以聊天的人,凌青干脆早早的躺到被窝里,无奈双脚怎么也捂不热,想起小黑总是搓他的脚,凌青用手去碰了一下,发现手和脚一样冰冷。
一夜都是辗转反侧,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凌青迷迷糊糊之间,似乎看到有个黑影站在床前,直勾勾的看着他,什么话也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这文是绝对诡异,话说,阿姨的文风本来就是悲喜交加,是吧?
33
33、第三十三章 。。。
过了几夜,凌青大抵上知道有人半夜过来,只是悄悄的盯着他,什么也不说,这让他喘不过气。
知道了来人一般会在什么时辰出现,凌青在一天晚上睡觉前,磨了砚,倒出一些墨汁在门口进来的地方。
如果真的不是梦魔,那人又是走进来的,凌青相信,必定留脚印。
这一夜他紧紧闭着眼睛,气都不敢大声喘,宫里不比外面,不是直接抓住问原因就好。
就在凌青担心墨汁要被风干了的时候,他感觉身后有一股逼人的视线直射过来,原来那人已经不声不响的来到他的身后。
一度猜过,是别人派来暗杀他的刺客,但是一次又一次,凌青都不见有任何动静,每一天晚上都好像是为了来看他。
凌青不敢睡,绷直了身子,分不清等了多久,那人终于离去。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凌青放松了戒备,摸摸额头的汗,往身后看了看,果真没人,于是起床掌灯。
地上赫然呈现一串脚印,这不是他的臆断,凌青想不通,究竟是因为什么,那人要天天来。
倘若明早也能见到,那就绝对不是梦了,凌青犯睏,只好吹灭灯火,回床上继续睡觉。
第二天起床,那一串脚印却不见了,只有自己之前洒下的墨汁印子。
过来收拾房间的小公公问他:“凌公子,昨夜您没事吧?”
凌青心里打鼓:“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这墨汁,许是您不小心打翻的。”小公公倒给他找了个台阶下。
凌青见他拿扫帚的手微微不自然,不禁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小公公似乎是怕被他发现什么,藏起来,用另一只手拿扫帚。
没事才有鬼,凌青分明看见,他的手已经肿了,而且不像是长冻疮之类,很像是被人打了掌心。
凌青没有可以帮他包扎的材料,身边也没带跌打膏药,只好低声对他说:“我收拾就好,你找大夫看看吧。”
“不,您别,奴才来做。”小公公神色慌张的三两下收拾好,退下去了。
该不会,因为昨晚他的多事,害了小公公,而且怎么看,都是昨晚有人在他睡了之后来抹掉了脚印。
那么,昨晚那人,肯定是权贵之人,不是一般的下人那么简单。
****
自从那夜之后,凌青发现没人来打搅他了,他也不知道皇上要他进宫干什么,多日都不见任何通知,好像只是让他什么也不干,安分的住着。
凌青觉得无趣,在问过了太监总管,也就是那日带他进来的公公之后,决定去御花园逛逛。
都说天下的绝艳花色都在御花园,他也想开开眼。
这是他申请出去走走的理由,实情是,他太憋闷,小黑的下落不明,问也得不到答案,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尽头,百般无奈,他真正明白了自投罗网的涵义。
公公还真在御花园的亭子里备了上等好茶和琳琅满目的点心侯着他,凌青远远看见了,只好随小公公过去,却无意瞥到亭子里还有一个人,眼熟得他想哭。
“西门吹云!你怎么来了?!”凌青不顾礼仪,直奔过去。
“我有事情,自然就来了?”西门吹云看见他,似乎不是很开心。
“不是。”凌青突然想起他的身份,压低声音说,“你来干什么,小心被抓。”好好的土匪不呆在土匪窝,竟然出现在皇宫里。
“怎么,我不能来?”西门吹云抖了抖袍子,示意他小心说话。
凌青这才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是官袍,而且与那日见到的九五之尊不同,西门吹云穿得很合体,尽显风采。
但是上面的花纹和图形,凌青怎么看也看不懂,只好怯怯的问:“你是官?”
凌青糊涂了,他不是贼吗?
“我是官,虽然新官上任,但好歹也是个六品官差。”西门吹云有点得意。
“回凌公子,西门大人的父亲是当朝宰相。”公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