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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麒拉扯一下楚麟的长发“我可不是你,也懒得做什麽好人。”
“你本来就很好啊!”
“算了,不说这些。天晚了,睡吧!你不是还想要查佘县圈地的事情吗?早点睡了,明天也好早点起来想对策。”
这句话可当真是楚麟最想听见的了。他见楚麒终於松口,心里舒坦了,不听笑话也能笑开一朵花似的。
当下再无心事,抱著枕头,便很快的安睡了。
楚麒听见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慢慢传来,便侧头看那长得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人人都说,这张脸美得稀罕。只是这麽许多年,天天的看,实在也看不出个美丑来了。
他与楚麟,除去这容貌之外,无论哪里都不相似。
比如看人与事,楚麟总看得见善的一面,而他,却喜欢看那恶的……
就像天地的两个极致。
其实,他们两个,半点都不相同。
15黄金虎符
第二日大清早,楚麟便再睡不著了,催著大家早早上路,前去佘县。
原说这龚州界内,水源丰沛山川秀丽,虽然与龙脉八竿子打不著边,却也算得上地有灵气。
原本定下的路线是出了同城要走官道,经梅郡到佘县。
这一路,说是走过去,倒不如说是玩过去。主要为了赏景观古迹。
一则是同城官道修得与别处不同,驿路两旁种了大片杏花,成了林子,如今正当春日,原想著几场细雨之後,也该是开得旺盛了。最适合赏玩。
再有便是,驿馆亭台修得楼阁飞檐,极为风雅。看著也是赏心悦目的。
更何况,临近官道的地方,名景胜地颇多,连山神土地庙里摆放供果的盘子碗都是上了百年历史的,不去看看,难免可惜了。
龚州这地方,自古便是个富庶之地。
楚麒喜爱看这些年代久远了的东西,楚麟又喜欢看个桃花杏花之类,这才选了官道来走。
如今为了早到佘县,只得弃了这官道,改行水路。
楚麒略微盘算一下,细细拟好了路线,在羊皮地图上一一标了出来,此时楚麟和萧陌正忙叨著满屋子行囊包裹的收拾一番,萧祈站在庭院里,正要唤客栈小二去牵了马匹出来,却忽然觉得身後的微风吹得有几丝异样。
“出来吧。”萧祈轻撩衣袍,坐在石凳之上,晨起的烟霭细露之中,稍显随意。
话音放落,那四下角落里常人注意不到的幽暗之处,居然闪身便出现了四个人。但也只是一霎的功夫,其他三个只是匆匆露个脸简单施礼便又隐去了身形。只有一个近了萧祈身前。
“爻,有消息了?”
这几人皆是萧祈身边自幼习武时便侍候著的宫中暗卫。
暗卫与一般禁卫不同,都是在暗处专职保护皇子公主,很少露面。
萧祈身边的这几位,都是很多年前岳驰统领特别调教出来的高手,只给萧祈一人差遣驱策,爻便是其中首领。
此刻他颔首到萧祈身边道:“殿下,是雁辰那边传过来的消息,岳统领他一直没有追著,恐怕,是出事了。也派人直到澹州严大人府上去问过,严大人的二公子说,没有见到皇上派来的人……”
“之後呢?”
“雁辰追查的结果是,岳统领的路线有些迂回。原本见了殿下之後,他该顺道西行,直达澹州,可他却没有依照这个路线,原是从峻岭过来,见到了殿下之後,不知为何,便原路返回峻岭去了。且又故意匿藏了踪迹,别人绝不会发觉他来见了殿下。他人也正是在峻岭失踪的。雁辰还留在那里暗访。”
“要他继续追查,务必找到岳驰。我这边,留下两个跟著暗中护好楚麒楚麟,足够了。”
“是,殿下放心。”
“还有一件事。爻,你带萧陌回若望城,不要让他继续和我们一道。”萧祈说“如果赏景游玩,带上他未尝不可,现在看来,此行多事,不可大意。如妃入宫近三十年,只有萧陌一个儿子,不能有什麽闪失……总之,一会儿你进去,对他说──就说如妃病了,思念他,派你来寻他,让他务必回去。”如妃一向身体不好,一年倒有十一个月都在病中,这麽说也不算欺骗。萧祈伸手摸了个白玉环出来递给爻“这个是临行前如妃给我的,本是想著我此行会路过她的娘家。要我带萧陌去看一看的,现在恐怕是去不上了。你拿著,正好有用。”
爻颔首领命,接过玉环,闪身去找萧陌了。
萧祈一人坐在石凳之上,探手在左臂衣袖上按压触摸著。心思百转千回,理不出个头绪。
那日楚麟随口说,岳驰将有血光之灾,楚麟预言这样的事情,少有不兑现的。只不知,这血光之灾,到最後,是生是死。
他手里反复不停触摸著的地方,透过衣裳织锦的料子,隐隐是个硬物的轮廓。那东西藏在左袖的暗袋里,却不敢轻易拿出来。
那日岳驰前来送银子,他本就疑惑,母亲梅妃不是什麽细心之人,何况对於自己与楚麟之事,她虽然知道,却不喜欢。不可能千里迢迢派人送什麽银子给他们。
回头一看,若然不是母亲送来的东西,那包裹里,银票之外,尚有铸得形状奇怪的方形银锭,他稍一使力,便破开了。里面竟如一个盒子般,呈著一件东西。
纯金铸造的,半只兽印。
这个萧祈一看便认得。
它本是完整的一只金虎方印,从中间齐齐剖开两半,左边一半,给了东六州的兵马司楚淮裳,右边另一半,则一直都在皇上手中,从不曾交给他人。
如今,却……
萧祈苦笑。
原本,若楚麟不多管闲事、肯听他的话直接去雍州,他会当这个虎符并不存在,无论父皇的期许是什麽,都只做个愚钝儿子,摆一副凡事都不明白的态度模样。等到回了帝都,再把它原封不动还给父皇便是。
到如今,却只能乐观的想,得了这个东西,有些事情倒也好办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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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祈,你大半天的没回来都做什麽去了?”
刚一进屋就见楚麟扑过来,萧祈只得伸手接住他抱在怀里。
“早上庭院里空气好,便散步著一直往里走,走得深了,才发觉那是片小竹林,多坐了一会儿才出来,方才顺便让小二牵马出来,我们差不多现在可以上路了。”
楚麟抓著萧祈衣服说道:“你没见著少了个人吗?萧陌被如妃派来的人领走了。”
萧祈微笑“哦,是什麽人?”
“我们都不认得,从前没见过的,不过他身上有宫中暗卫的腰牌,又有如妃素来不离身的白玉环,所以萧陌就急急的跟著走了。”
萧祈便不以为然的点头“这样也好。让他去吧,我也省心些。”
“萧祈,你好像一点也不惊讶。”
“为什麽我要惊讶?”
“嗯……因为……”
“因为你若是不惊讶,他就要输一次赌。”楚麒从里屋走出来,靠在墙边。
萧祈好笑的看著昨天还要摔杯子绝交的孪生兄弟“说说看,到底怎麽赌的?”
楚麟便说道:“萧陌本来是立即跟著要走的,可是转念一想,怎麽也得和你说一声,便要去找你,又不知你去哪了。然後楚麒却出来说,不必找了,让他自己先走就好,说你早都已经知道了。我说不会啊萧祈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怎麽会知道如妃娘娘派人领走萧陌,楚麒非不听,把萧陌硬打发走了。所以我就与他打了赌,看你回来知道萧陌走了,到底会不会惊讶……然後……”
“然後,他若输了,便要无条件的任我差遣一件事。”楚麒帮忙把话说完整了。
萧祈揉揉怀里懊恼不已的楚麟“以後别和楚麒打赌。从来你就没赢过,怎麽还不长记性?”
16帝妃之相
“梅郡,原本是该叫湄水之滨的那个湄字,因为是三面环水的地方,水草也生得漂亮。後来有一任郡守酷爱梅花,就在郡中各处大种梅树,一到冬天飘雪花的时候,整个梅郡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冷冷的梅花香,渐渐的,人就把这湄水的湄改成了梅花的梅。楚麟你看,顺著这条迤逦河,一直向下,两天的功夫就能到了。”
萧祈牵了马匹,顺著河道边慢慢徘徊,一边走一边讲些地理典故给楚麟听。
楚麟目光投在波光粼粼的迤逦河上,水波轻漾,澄澈透明,河面上蒙蒙的笼著烟雾。两岸柳丝微碧,处处透著盎然,十足的赏心悦目。
楚麒却坐在渡口边上,靠著枯木,双手枕在脑後,若有所思的,却也闲适。
河取迤逦二字,顾名思义,是说这河道曲折迂回,水势也是忽急忽缓的,要想走迤逦河这条水路,普通的小船到水流湍急之处实在太过危险。萧祈同楚麟楚麒下马驻足的地方,刚好是个水势平缓的所在,这里有个渡口,叫做仙人渡,停泊得都是些大的船只,据说平日船家特别多,接送往来客商,热闹非常。只是近日,等了好半天都不见有船撑过来。仙人渡上,除去他们三人,也不见有别的客人。实在奇怪。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船不来,雨到是先来了。
起初只是细丝般的,後来竟也渐渐下得大了。
渡口搭得简单,只是一些枯木拼凑出来的,连个遮雨的草棚子都没有。虽说春雨绵细,淋久了,身上也湿冷。楚麟身体根基弱,不一会儿就接连著打了几个喷嚏。
萧祈拿了件厚实点的外袍遮在他头上,回头又朝著楚麒的方向到“过来,跟楚麟一起遮雨。”
楚麒原想起身过去,侧头看他们两个,却又摇头“楚麟前几日不是说了,这杏花雨最是滋养慧根吗,我今日倒想多淋一会儿,长些智慧。”
“你的慧根足够了,不用淋,快过来。”萧祈召唤。
楚麒仍是摇头,一脸无所谓的说道:“不了,你们两个遮著刚好,我不冷。”
楚麟见楚麒不来,便缩著肩膀躲进萧祈怀里。他早上起床就觉得冷,这会儿一下雨,浑身都是凉意,难受的很,便说道:“萧祈,不然我们回去吧,等了半天也不见一条船,是不是走错了?”
“临出来的时候向客栈掌柜打听了是仙人渡,怎麽会错……”
正说到这里,便见著远远的从山後边撑来一艘大船。
开始只是远远的轮廓,以为是艘挺大的商船。等到近了,才发现,这船著实漂亮,竟是个挂著彩绸装饰得十分华美的画舫。
画舫上下分了三层,飞檐楼阁,好不奢华。最下面一层,只是撑船的小厮左右两侧便足有二十几个人,都穿著一色的青碧衣裳,远远看著,在蒙蒙烟雨中,晕开如淡淡的水墨般,透著写意。
船靠著岸边近了,隐隐飘来笛音,轻盈悦耳。
便另有附和者,浅吟低唱道:
但与东君渡迤河,孤舟一棹洗沈屙。
浅深苍翠皆写意,微雨湿风卷烟罗。
日也歌,夜也歌,云山两岸忽而过。
倦来枕水横波上,春咽萧笛苦吟哦。
楚麟的头遮在袍子底下,拉著萧祈回到那仙人渡的渡口处“听听,这乐音吹得真是流畅好听。”
楚麒点头“词填得也有意思。明明是艘大船舫,居然非要唱成是一棹孤舟……”
那船舫正是朝著仙人渡而来,不一会儿便靠了岸。
一个鹅黄衣裳的美貌姑娘从船舫里走出来,微微向他们施了礼,说道:“这雨越下越急了,三位公子不如先到船上来,我家主人有请。”
楚麒走上前去,问道“你怎麽知道我们要去哪?”
那姑娘笑道:“在仙人渡上候船的,十个到有八个半是要去梅郡。公子难道不是?”
“正是梅郡。”
“那就快快上船吧。我家主人也正是要去梅郡的,这条河,昨天夜里上下游处就都被官家封了,普通的渡河船只是不许往来的,三位公子就算等到天黑,也不会有船家。我们原也不是渡客的商船,只是我家主人远远看见三位公子在这边淋著雨,这才命我们把船泊过来的。”
这姑娘模样讨喜,话也说得好听,既然是特意的将船靠过来接他们,若当真不肯上去,那可就太不给这船主面子了。更何况,这迤逦河上也确实没有别的什麽船,八成是真的被封了河道,无论好坏,也别无选择,只得先上去再说。
楚麒回头,以目光询问萧祈,萧祈便朝那白衣姑娘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了。”
言罢,带著楚麟楚麒上了船。
上船之後,由那俏丽姑娘引领著进到画舫的二楼,临著窗边的一个小厅里。那姑娘唤了丫鬟奉上香茗,又托盘里呈了白巾帕给萧祈他们擦拭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