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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为什麽文少卿那家夥会跟来,按他的原话是“想见识见识传说中的药王谷”。想想也是,做为消息探子,有这个机会一探这传说中的禁地,他自然不会错过。而且他知道我们太多事了,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能放他出去招摇,还是带着他比较安全。凌决雪大概也是出於这样的考量默许了他的跟随吧。
“大家再忍忍,前面有个小镇,到那里就可以休息了。”凌决雪纵声向大家说明,纯白的衣襟在风里猎猎作响,几乎和四周的风雪融为一色。
我想起一年前他好象曾经来过这里,当时是为了接凌决钰回栖凤楼吧。那是什麽时候?也这麽大的风雪吗?老是这麽刮风下雪的,药王谷里的人怎麽受得了?
我这麽胡乱想着,刻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的脑筋停留在寒冷的感觉上,不然我可能真的支持不下去。
好在事前凌决雪就输了些内力给我,否则以我现在的身体还真走不了几步就倒了。终於在雪地里跋涉了许久之後,凌决雪口里那个镇子算是到了。
因为地方偏僻,镇上只有唯一的一家客栈,还特别地破旧,但对现在的我们来说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已经谢天谢地了。
和掌柜的要了三间客房後,凌决雪就直接拖着冻僵的我进了房间。一踏进门,我身上仅剩的一点力气也没了,身子一歪就想倒床上去。
“先别躺下,”凌决雪把我拉起来,伸手把我身上已经的僵硬冰冷的披风脱下,“把身上的衣服换一下。刚才出了汗,衣服湿了会着凉的。”
听他这麽一说我才感觉身上冰凉冰凉的,沾了汗的衣服就像被冻住一样,又硬又冷。
可是身上实在是没力气了,我只能靠在他肩上,任由他把我的衣服一件件解下来。
雪花积在他的头发和眉毛上,白花花的,一进到温暖的室内就慢慢地化成了水。他眨了下眼睛,冰凉的雪水从他长长的睫毛上滴落下来,晶莹剔透,像眼泪一样,很漂亮。
我伸手去替他抹。
他抬头朝我笑了笑,又低下头去脱我的裤子。
我尴尬地缩了缩。
他一点都不以为意,很快就把我剥光了包在被子里。然後又从包裹里取了衣服给我穿上。
等衣服穿完了,我整个人已经从头红到脚了。
虽然在情事上,我的经验绝对比他丰富,被人服侍着穿衣也不是第一回了,但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娃娃似的给人摆弄,实在是……很丢脸。
感觉脸上有水珠滑下,我伸手胡乱抹了两把脸,顺带掩饰自己的尴尬。
脸上大概有些地方已经冻伤了,一擦就疼。
“别蹭,会掉皮的。”凌决雪把我的手拉下来,改用他的手敷着,“待会儿再用温水敷一下,很快就不疼了。”
你还真把我当小孩子哄啊,我有点汕汕地扯下他的手:“我自己来好了。”
“别,你的手太冷了,我给你取些热水来。”
“笃!笃!”门板被轻轻扣了几下,“大公子,我拿热水来了。”跟着又有一个的声音接着道:“喂,我可要进来了。你们准备好没?”
一开门,首先进来的就是那个狐狸眼,手上还端了只火盆。大概也是冻僵了,脸上的笑都有点龇牙咧嘴,只是那嘴巴还是一样的没遮没拦:“怎麽样?这次我可记得敲门了哦。”
夜照安静地跟在後面,手上也端着个盆子,里面热腾腾地冒着热气。凌决雪走过去接手:“我来好了,这几天赶路你也辛苦了,去好好休息吧。”
“是。”夜照立刻听话地退下。不过另一个人就不好打发了。
“哎呀,怎麽好让你送来啊,让小二端来就可以了。”我假装客气给他一个笑,故意拉长了嘶哑的音调,好荼毒他的耳朵。
从可以说话起,我就一直是这副沙哑的嗓子。心里其实也清楚,能恢复到成这个程度已经是万幸了,我也没指望能像到从前那样。只是这声音委实是刺耳了点,粗砺地像磨刀一样,我自己听了都受不了。所以平时我总是故意放轻音调的,不过有的时候也可以利用来对付某些讨厌的人──
看见对方的嘴角反射性地抽了抽,我心里终於舒坦了些。
“麻烦你了。”凌决雪客气地道谢。
“不麻烦,不麻烦,正好碰上小二我顺路就端来了。”文少卿脸上的笑变立刻大了,只是僵硬的肌肉让这笑看起来不伦不类的。
我知道凌决雪给他过一大笔钱作为他通风报信的酬劳,而从那之後他一见着凌决雪就一直是这副谄媚的模样。我只当这人油滑,没想到还是一个钱迷!
“掌柜说来白灵山采药的人一般都是在春季过来投宿,冬天大雪封山就没什麽客人了,所以这时候客栈里储存的柴碳不多,只能给我们这些。”文少卿把火盆放好点燃,然後用铜钳拨了拨,“我也是乘着进来暖暖身子,这里当真是冷死人了。”
“这里的天气本就是变幻无常……决绯,手伸出来。”
凌决雪端着盆子来到床前,我伸出手。冰凉的皮肤一浸入温水里,立刻就是一阵刺痛。
“慢慢来。”凌决雪撩了点水浇在我的手上。
感觉到手上开始一点一点地回暖,我舒服地叹了口气。
“好了。”觉得差不多了,我收回手,接过他递上来的帕子擦干。
却见他又把盆子放在地上:“脚也浸一下吧。刚才一直在雪地里徒步走,脚一定要暖一下,不然接下去的路就走不了。”
我把我的脚从被子里拉出来,先浇了些水让我适应了一下,然後再让我踏进盆里。
全身上下最冷的就是那里了,冻得几乎没知觉了。浸在水里也感觉不到热度,渐渐的才觉出一点麻,然後蔓延着变成火辣辣的热,最後皮肤才觉出水的热度。这次可真冻地够呛。
一抬头,这才发现文少卿那家夥正傻傻地盯着我们看。
看什麽看,我瞪他一眼。
“你们……”他张了张嘴想说什麽,最後却只是叹了口气,小声的嘀咕,“我好歹是个大活人啊,当我透明的吗……”
“文公子你说什麽?”我不怀好意地提高了音调,粗嘎的声音顿时变地刺耳。
这一路上我没少修理他,只要我用这样的音调跟他说话,就肯定是他要倒霉的时候了。於是他立刻嘿嘿朝我笑了两声道“
“没什麽,我说我肚子饿了,啊,对啊,我先去找点东西吃,”他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咳,我不打搅了,你们慢慢,慢慢的啊。”
说完立刻脚底抹油地溜了。
“哼。”我朝他的背影不屑地哼哼。
一转头,正对上凌决雪注视的目光……
“怎麽?想替他求情?”我挑起一边的眉毛看他。
“我不会。”他伸手顺了顺我鬓边撒乱的头发,“你知道的,除了你,我没在意过别人。”
“谁晓得,”我调开视线,轻轻地开口。
刚才对夜照还不是一样很温柔,“你对每个人都是那副样子……”唇上忽地一暖,我一下子住了口。
“我不会对别人这样。”他退开去,脸上还是温柔的笑,只是这次融进了眼里……和刚才的,不一样。
我掀了掀唇,却什麽都说不出来了,心里恨恨地想着:这家夥越来越会肉麻了,以前还以为他有多正经,这麽会甜言蜜语!
“我只是不想看你难受……别恨他,恨一个人的滋味很不好受的。这一路上,他其实一直都让着你。你明白的。”
我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脸上浮现出冷冷的笑意。
是,我是明白。那个人对我有愧,所以我一路上有恃无恐地欺负他。别人欠我的,我就一定会讨回来。为了达成目的,利用一切能利用的东西。我就是这麽一个小人!而你──
我抬头看他。
你又何尝不是对我心存愧疚呢?所以才会这麽宠我,包容我这些日子以来一切的任性。
“好,最多我以後不在他的饭里放泻药!”我故意摆出一副忍痛割爱的模样,引得他更深的笑意。
“你啊……”他用指节敲了下我的额头,复又怕我疼似的在那处轻轻摸了摸,“别耍宝了,刚才不是还累得动不了吗?这会儿倒有力气开玩笑了。”他弯下腰,伸手挽在我的膝下把我整个人往床里挪了挪,“你先躺会儿,我去弄点姜汤,很快就回来,你可别睡着了。”
“恩……”我随口应了一声,身子一触到床板就舒服地直哼哼。虽然褥子不软,床又很硬,可你现在给我点烂毛草我都可以当床睡。
果然,凌决雪走了没多久我就开始犯困,坚持着眨了两下眼睛就宣告放弃,实在是撑不住了。半睡半醒间,也不知道凌决雪什麽时候回来的,只感觉到带着潮热的巾子轻柔地贴在脸颊上,很舒服,我忍不住噌了两下。
一声轻轻的叹息,是他的。细微地几乎听不见。
可是,即使是在睡梦中,我却听见了。心里不知怎麽,很无力。像沈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口上。
在完全陷入梦乡前,我所记得的,就只是那一声,轻叹。
第十三章
我是被咳嗽声吵醒的。这家客栈的确是破旧,一点声音都隔不住。隔壁房里那人已经断断续续咳了好久,那仿佛断气似的喘息,让我不得不放弃继续好眠的念头。
起身从被窝里爬起来,我把挂在床头斗篷披上。大约是已经哄烤过了,那毛皮摸上去已经不见方才的僵冷湿气,只是干燥温暖。我把拢在自己身上。
木制的窗子被风吹的咯咯做响,看来外头的风雪还是没停。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只觉着身上暖和不少,屋子里也已经一团热气。可是不见了凌决雪的身影。
我想了想,还是摸回床上。
隔壁的咳嗽声还是没断,我把耳朵贴在墙上。
“……给我吃药……管你去死……混蛋……”
什麽乱七八糟的,我皱了皱眉。正要再听清楚点,门吱呀一声开了,我赶紧坐好。
“你醒了?”
“我饿了。”
两个人同时开口。
凌决雪好笑地走到床边:“就知道你睡醒了会喊饿,我下去弄了点粥给你。”
我这才看见他手里的瓷碗。里面盛着的粥洁白如雪;上面还撒了些碧绿的葱末;似玉中藏翠。
本来只是掩饰的话,可一见着这粥我倒真饿了。
接过他递来的碗勺,我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好吃吗?”
恩,味道还挺特别的,清鲜爽口。
“这是鸡粥?”
“啊,放了点雪参,这里的药膳很出名的。初冬的时候吃这个最好,可以祛寒。”
絮絮的声音低低地缠在耳边上,我抬头看他:“你吃过了吗?”
他笑着替我拢了拢衣服:“当然吃过了,快点吃完它,凉了就不好了。”
“这麽破的客栈,哪来的雪参?”我忽然放下勺子。这白灵山最出名的就是雪参,在外头可是千金难买。
“我跟掌柜的认识,他给我的。”他瞧我不信的样子又添了句,“因为决钰曾经救过他妻子的命。”
“你们上次来的时候?”
“恩。”
“哦。”我继续吃了几口,忽然觉得没了滋味。
他不说话,我只顾着低头吃,屋子里顿时一阵沈默。
“一年多了……上次来的时候是初春,山上还开着花。”他忽然开口,我的心紧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
“父亲让我去接决钰回来,可是药王谷不肯放人。那阵法太厉害,我们被困在山上遇上了大风雪。”
“我和手下几个人差点冻死在这里。是决钰救了我们。”
我猛地抬头,怎麽会?药王谷的人都不管别人死活吗?我从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往事。
“我当时不知道是他,药王谷里的人易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