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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拇指上的扳指轻轻撞击着龙椅的扶手,清脆的声音在静寂的大殿中回响,文武群臣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来杀身之祸。
炊筱扫了一眼他们,继而对皇帝又道:“父皇,如今民心所向,您还是回后宫颐养天年吧。相信小珣也不会难为您。儿臣已经拟好了诏书,您只要盖上印就行了。”说着,他对身后跟着的沙华微微颔首示意。沙华领命,拿出放在怀中的金黄色卷轴,递了上去。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然后望了下面的群臣,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炊筱希望朕禅位给煜珣,众位爱卿可有话奏上?”
炊筱的外公韩太师一听这话,花白胡子抖了三抖,死死盯着炊筱。炊筱回以淡淡一笑,朗声道:“自孝德五年起,太子殿下荡寇除贼,先后剿灭羽杀楼、寒山马贼、黑风寨,去年更是率雄师征伐月国,月王战败而降,而今,武林中人因太子为其解除大祸而感恩戴德,百姓更因其仁德爱民而欢欣鼓舞。太子殿下栉风沐雨五余载,功垂天下,名震四海,即使是在位三十四载的父皇,恐也及不上他这五年来的功绩。儿臣为天下请命,太子应继承大统,荣登九五以彰功德,造福万民。父皇是时候冠上太上皇的尊称了。”
葛笏生上前一步,郑重道:“臣附议,太子登基为帝是众望所归,请陛下恩准!”
紧跟着,同行而来的石山荣、沙华、段飞鹏纷纷站出来表态,煜珣的老丈人秦季桐也拽着一竿子文臣拥护。韩太师一众岿然不动,似乎根本不想卷进这场是非之中。但是炊筱知道,最难摆平的就是他们。可是,谁都没有想到,年过花甲的老将军胡山鹰居然站了出来。胡山鹰是胡安的父亲,当初胡安战死月国给他的打击很大,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帝念他年老,让他一直在家中修养,若不是焓琦围城,朝中武将难寻,他也不会赶过来。
胡山鹰看看缩头缩脑的文武,长叹一声,施礼道:“老臣有一言不得不说。太子殿下承天道、伸大义,秉爱国爱民之志,守谦让恭谨之节,确为帝王的不二人选。但陛下正值壮年,丰功伟绩亦不能一言以概之,太子谦逊,定不会同意此等作为,我等为臣者,万不该把太子殿下推到这等不仁不义之境地。还望陛下三思。”
“山鹰此言差矣!”同为老将的邓水行皱着花白的眉毛,看了看这个不要命的老朋友,心中焦急,以现在的形式来看,攸城周边大半兵马都已到了炊筱、煜珣手里,皇帝大势已去,煜珣又是一个难得的明主,何苦逆天而行呢!
“老臣斗胆进言,太子殿下如能即位为王,上合天道、下顺民意,陛下切不可因循守旧而阻四海万民之望!”
皇帝挑挑眉,“依朕看,煜珣应该不愿意吧。”
“陛下,太子殿下登基为王但凭天意,岂能因辞让而罢休?”邓水行说完,很多大臣便加入到劝谏的行列中,一下子,金銮殿里跪倒了一片,高呼:“恭请陛下禅位太子!恭请陛下禅位太子!恭请陛下禅位太子!……”
胡山鹰颤抖着转身看着这些人,仰天长叹,他刚想训斥这些没有气节之人,却听皇帝不慌不忙的轻咳了一声,“炊筱,煜珣现在何处?”
炊筱强忍住上扬的嘴角,恭敬道:“太子殿下在宇明山捉拿叛贼焓琦,相信很快就可以赶到攸城。”
“是吗?”皇帝冷哼一声,又道:“如果朕现在下令关闭攸城城门,并着陈申祥、齐剑守、甄烨三人与你等对峙,你当如何啊?”
炊筱淡淡一笑,“父皇,这三人接到你的调令已经快一个月了吧?你知道他们为何按兵不动吗?”
皇帝暗中一惊,心说这三人虽然支持炊筱,却没想也支持煜珣。原本还想利用他们兄弟之间的间隙挑拨一番,现在恐怕有些难度了。
陈申祥、齐剑守和甄烨这三人,是率领八、九、十军的统帅,驻扎在槐田、紫阳二郡,私下与韩太师交好,和煜珣却没什么来往。一个月前,皇帝曾发布诏令,让三人率兵救驾,三人却迟迟未来。
“正如父皇所想,那三位将领的确是儿臣的人马,所以,除非你调来镇守边关的军队,否则,你只能让位。”炊筱说着,瞥了一眼坦然自若的韩太师,继续对皇帝施压,“父皇,请你诏告天下,即日退位,让太子登基!”
皇帝再没多说什么,拿过手边的玉玺,看了看那个卷轴,便要盖下。他就不信了,韩太师也能支持煜珣即位?
果然,还没等玉玺落下,就听韩太师突然高声道:“陛下且慢。”
皇帝手一顿,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微微勾起了嘴角。“老太师有什么话要说吗?”
“陛下,老臣认为,皇位应该传给翼王殿下,而不是那个无能的太子!任谁都知道,太子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皆是在翼王的扶持下才有所成。今日,陛下若将皇位给了太子,明日,必将天下大乱!”
“呵呵,老太师真是深谋远虑啊。不过,炊筱,你怎么看啊?”
炊筱不觉心中一凛,韩太师这么说,分明是在暗示,那三路人马是他韩家的,煜珣如果称王,这三人的三十万大军定会开战,当务之急,只能想办法让自己失去继承帝业的资格。冷静想了一下,他便道:“父皇,请将皇位传给煜珣,儿臣自认罪孽深重,万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翼王,你胡说些什么!”韩太师抖着花白的胡子,抓着炊筱的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有什么罪!那个草包太子究竟给你吃了什么药,你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卖命!”
“韩太师妄言了!本王只知道,太子是本王最疼爱的弟弟,而且,以他仁心仁闻、爱民如子的性情,这皇位非他不可。韩太师就不要再让本王为难了吧。”
一句问话却让炊筱说的是斩钉截铁,韩太师不禁双眉紧锁。皇帝在龙书案后看的真切,心中暗笑,只要制住炊筱,那剩下的煜珣就好办了。
“炊筱,你既然说自己罪孽深重,那就去天牢里呆一阵吧。”
炊筱一愣,看着突然自信满满的皇帝,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父皇的意思是?”
“这诏书,朕准了,不过,你得去天牢认罪,听明白了吗?”
“不知父皇想让儿臣认什么罪?”炊筱心下一惊,总觉得事情似乎要脱离自己的掌控,刚才一时失言,竟让皇帝拿住了话柄!
“欺君之罪!”皇帝冰冷的话没有一丝波澜,听的人头皮一阵阵发麻。
韩太师轻蔑的扫了一眼他,朗声道:“陛下是不是还没睡醒啊?这种事情岂能是随口一说就能定案的?”
皇帝冷冷一笑,不屑道:“韩卿,你真以为朕已经糊涂到分不清男女的地步了吗?朕只是看在亲情的份上没有揭穿,却不想炊筱身为女子竟敢如此大逆不道!朕不治炊筱谋逆之罪,只是这二十四年的欺君之行必要追究!”
一语话毕,满堂哗然!炊筱惨白着脸,强力压制着颤抖的身体,倔强的昂起了头,“父皇不会是被气糊涂了吧?你这话说出来,不怕皇家因此蒙羞吗?!”
皇帝淡淡道:“炊筱,只要你认罪,去天牢里等候煜珣发落,朕现在就在这诏书上加盖玉玺,诏告天下煜珣即皇帝位。”
炊筱的心突然狠狠撞了一下胸口,皇帝喜欢戏耍几兄弟的癖好他十分清楚,此刻,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根本没有半分的担忧,反而是乐在其中的愉悦。他看着咄咄逼人的韩太师一众,又看看身后毅然支持煜珣的众将,淡然一笑,“那就请父皇盖印吧!”
“好!”皇帝说罢,重重的落下玉玺,而后朗声道:“来人,将欺君罔上的炊筱拿下,关入天牢!”
话音刚落,突然闪出数十个黑衣武士,炊筱心思百转,暗道不妙。
韩太师上前要拦,却被黑衣武士横刀架在了脖颈之上。石山荣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在犹豫要不要救下炊筱。炊筱一笑,对皇帝道:“父皇,那诏书可不可以给儿臣看看?”
皇帝点头,将诏书递给一旁的近侍。炊筱接过仔细看了确认无误后,交到葛笏生手中,低声道:“一定要交到小珣手里。”
葛笏生双眉紧锁,无奈的点了点头。炊筱瞥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看戏的皇帝,转身离开。刚走出殿门,他手臂一紧,一股熟悉的香气突然扑了过来。
“筱筱,你真的要去天牢?”凌焰修眨着大眼睛,心急火燎的盯着他。
“你去告诉小珣,除非他今日即位,否则,我不会活过今晚。”
凌焰修愣怔的看着眼前笑得淡然的人,心底的惊慌泛滥成灾。她本想问他之后的计划,那人却被几个黑衣人强行押走了。狠狠的踹了一脚宫墙,她飞身就走,却不料四周蓦然出现二十来个黑衣武士将她团团围住。几番厮杀,好不容易跑出皇宫,她正愁不知该去何处联系煜珣,恰好看见他们进城。
煜珣一边快马疾驰回宫,一面听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明,心底慢慢有了些许计较,如今这皇位,他要定了!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金銮殿上(上)
煜珣一边迅速赶往皇宫,一边让赶过来与他会和的王大力去天牢救炊筱。凌焰修知道不管劫狱成与不成,只要煜珣为王,炊筱就一定有救,所以她也就跟着煜珣跑到了皇宫。
到了皇宫正门,煜珣勒住坐骑,回头看看身后的贝耀飞,轻声道:“万不得已,帮我解决父皇吧。”
贝耀飞就着他回头的姿势,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那抹红唇,淡笑不语。煜珣微微向后靠去,将身体的全部重量放在了身后温暖的怀抱中。贝耀飞顺势搂住他,伸手握住缰绳,策马疾驰。
金銮殿上依然剑拔弩张,黑衣武士牢牢控制着韩太师一众,却对葛笏生等人放任不管。煜珣带着贝耀飞、凌焰修跨步进门时就看见皇帝支着下巴昏昏欲睡,其他文武群臣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站在角落,大殿正中是葛笏生等人。
“殿下!”众武将见他进来,立刻屈膝施礼。
葛笏生上前一步递来诏书。煜珣展开扫了两眼,心下了然。
皇帝睁开惺忪睡眼,似是慨叹又像是调笑,慢慢悠悠道:“煜珣,你这么晚来可是错过了不少好戏啊。”
“既然结果已经出来了,过程也就不重要了。父皇,诏书已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儿臣来办吧。”
“可以,但是好歹先介绍一下你身边的这两个美人吧。”
「两个…美人?」煜珣心里洒了一地的问号,想不明白皇帝突然提这个是什么意思。他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左边的凌焰修,点头,这的确是个美人,那另一个是……,他向右边转头,却见贝耀飞紧锁眉头,正专注的盯着皇位上的啸胤皇帝。
煜珣轻咳了一声,“父皇说的是他们?”
“你身边还有别的可以称得上美人的人吗?”
煜珣直接翻了个白眼,心中不悦,「贝贝当然是美人,可这话怎么从这个人嘴里说出来就变味了呢!」
凌焰修嗤笑一声,眼中尽是厌恶,“我是贤妃未进宫前在外面和别人生下的孩子,皇上应该看得出才对啊?怎么,不过二十来年的功夫,你这个霸占人妻,又胆小怕事的色鬼难不成已经忘了?”
皇帝一愣,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半晌,他才喃喃道:“你是双儿的女儿?”
“是!哼,想起来了?那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我娘去哪里了呢?”
“既然你说朕胆小怕事,那应该已经知道你娘的下落了吧。你要是想去找她,朕没意见,只是提醒你,有些人是不能惹的。”皇帝说完这些话,好似用尽了所有的力气,颓然靠在龙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
煜珣看着落寞的父亲,心中不知是悲是喜、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就在他挣扎着要不要将这个人送进地府赎罪的时候,皇帝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杀气瞬间封住了他所有的动作。
“煜珣,你是朕这么多孩子里最聪明也是最能干的一个,但是,你也是最弱的一个。知道为什么吗?”
煜珣茫然摇头。
“因为你不够狠。如果你有炊筱一半的狠心,现在这个皇位早就是你的了,当然,如果炊筱有你一半的聪明,这王位现在也会易主。只是你们都没做到,如今,这位子还是朕的!”
“皇上,你似乎忘了自己刚刚已经下过诏书了吧!”石山荣突然上前半步,将煜珣护在了身后。
“石山荣,哈哈,蔡廷运的狗腿子!”皇帝轻蔑的冷“哼”一声,又道:“下了诏令又能如何,朕有的是办法让那纸诏书作废!”
煜珣小心的观察的着周围的变化,却发现除了控制韩太师的黑衣武士之外,并未有什么不妥。“父皇,出尔反尔并非帝王所为,君无戏言的道理你应该清楚。”
“朕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