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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好些了吗?还难受吗?」
「嗯,好很多,果然就不太闷了。」
「可能是因为快进入第六层了,气血有点不稳。明天出发以后,你也不用跟着我们了,直接到干家里休息,我晚上会过来的。」
几番云雨,功收以后,看着弥月的脸色又恢复了往日的红润,欧阳问天这才安心地把他揽进怀里,稍事安抚以后便一起进入了梦乡。
「爹爹,大娘,各位哥哥姐妹,别来无恙,问天这厢有礼了。」
第二天又赶了小半天的路程,中午时分,他们一行终于回到了黟县的家里。按照欧阳家的家规,外出的晚辈必须先到厅堂,拜见了家长和正室,方可进入内宅。所以在最外间的候客室里等了老半天,一直等到吃过了午饭,才被人传了进去。
「问天,你也辛苦了,坐过一旁。」
不过,尽管等待的时间非常的漫长,佣人们对他的态度仍然很不恭敬,但是一踏上了厅堂,里面的气氛却是空前的热烈。见他两手一拱,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大娘居然还笑颜逐开地请他坐下,连带着周围的那些哥哥姐妹们,也一个个露着牙齿,对着他猛笑,直笑得欧阳问天的汗毛都不由得根根直立起来。
「问天啊,我听说你这次出去遇见个人,那个人好象还是炎龙魔君的人,很有可能,那个人就是炎龙魔君,到底有没有这个事啊?」
在那里家长里短地闲扯了一会,不曾想,不多片刻,慕容氏就把话题转到了弥月身上。
「这个……弥月的情况之前我已经和父亲说过了,他只是天赋民间禀,才没有像其它人那样废掉,他不是什么炎龙魔君。」
「那也就是说,他去过炎龙魔君那里,还全身而退了?这几年来,那个魔头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不知道黄山里的情况到底怎样了,你们闲聊的时候,他有没有告诉过你?」
唉?什么意思?
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脑后一闪一闪,欧阳问天赶紧试探着说道。
「啊!这个他倒是没说。大娘,你也知道我的,我向来不好奇,也没什么理想,不关我的事,我从来都是不闻不问的。可惜在杭州的时候,爹爹一定要我和他分手,要不带了回来,你们自己问岂不是省事,就算你们要他带你们上黄山,看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了。」
「什么?你,你居然叫他们分手?」
非常有趣,欧阳问天话音才落,只见懊恼不已的慕容氏竟然猛地跺了欧阳震强一脚。这一脚啊,差点就让欧阳问天当场破功,笑了出来。
「问天,那个是你爹爹不好,你看,你能不能再把他找了回来?」
「这个嘛……后来我再一想啊,觉得爹爹说得也没错,虽然于我有救命之恩,但是他毕竟来路不正,有道是:正邪不两立,这样的人,我看我还是少惹为妙。」
而他们越是这么说,欧阳问天偏偏要反着做。感觉到这些人的用意不正,就算不清楚他们葫芦里卖得什么药,欧阳问天下意识地就把弥月给藏了起来。
「反正分都分开了,有缘的话,自然还会见到的。」
可是再回头一想啊,弥月总是他最心爱的人,也是他唯一要娶的人,而爹爹、大娘再怎么不消,父亲终究还是父亲,再加上,还有他最最重要的娘亲也住在这里,欧阳问天赶紧补上了一句。
「什么叫有缘的话,自然就能见到?要是被别人抢先一步,我们这么多年来守在黄山底下,不是都白守了?那些惊啊怕啊的,不都是白担了?」
「既然你也知道他不是什么正道人物,那我们就把话挑明了吧。这些年来,炎龙魔君都没有什么动静,江湖上早就在传言他可能不行了,现在正好出现了这个弥月,据我估计,那个炎龙魔君要不是真的不行,就是特别喜欢这个弥月,只要我们拿住了他,炎龙魔君的一切不都是我们的了,说不定啊……」
好嘛,这下子,欧阳问天终于明白了他们的如意算盘。知道了弥月的来历,这些个贪心不足的家伙居然把目光移向了炎龙魔君,觊觎起武林中人人敬畏的血玉神功来。
看了看那个眼冒精光,说得唾沫横飞的大娘,又看了看四周,那些频频点头,恨不得马上实施的父亲和手足,震惊之余,欧阳问天不禁又为他和弥月的将来感到一阵气馁。
「问天,不用害怕,只要你想办法骗得弥月上门,之后的事就包在大娘身上,铲除了炎龙魔君以后,你就是为武林立下了大功,到时候,功成名就,你和你娘亲就能彻底享福了。」
再加上把他的阴郁当成了胆怯的表示,慕容氏还加上了这么一句,气得欧阳问天差点就要忍不住火气,令修炼了二十年的涵养功夫功亏一篑。
「大娘!这么恐怖的事,我看我还是先和娘亲商量一下吧,万一弥月要是发起火来,我可是第一个遭殃的,我还是先见见娘亲,你们先聊,先聊。」
还好,就在他猛然站起来的时候,想到了那个苦苦等他回来的娘亲。顺水推舟,把自己气到发青的脸色,以及发抖的声音都推到了害怕上面,他随即逃也似的转过了屏风,跨出了厅堂。
「问天,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跳出了厅门,早就等候在外面的莫氏马上就扑了上来,抓住了自己的儿子,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思儿心切的莫氏,哭得那叫个惨啊!不多一会,不但哭得旁边的姨娘个个躲避不及,而且还哭得厅堂里的人都没办法说话了,只能出来叫他们娘俩回自己的房里相会去。
「好了,娘亲,没人了,你别哭了,歇歇歇歇。」
「什么别哭了,为娘是真的伤心,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不过,既然没人了,我就歇歇吧。」
真不愧是他的娘亲,神经的大条程度一点都不亚于欧阳问天,见儿子安然无恙地站在眼前,转眼之间,莫氏就收了眼泪,高高兴兴地拉着儿了坐了下来。
「儿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刚才我在门外听着,怎么还有个炎龙魔君的事?快点告诉为娘吧!」
顺着莫氏的发问,欧阳问天逐将这半年来的际遇一一交代出来,包括他被家人算计,和弥月练的神功,以及弥月现在的处境等等,全都和盘托出。
「这些个禽兽!就算我们再怎么退让,他们终究还是放不过我们!还好有乖儿媳在,才没让他们奸计得逞!问天,你绝对不能透露儿媳的行踪。」
「这个自然……」
就如同欧阳问天之前想象的那样,听完了那些惊心动魄的遭遇,他那个超级能接受新鲜事物的娘亲果真一下子便接受了弥月的存在,而且马上还儿媳儿媳的叫了起来。
说到这点,回头想想,他一开始就没有因为弥月是个男人,还是个有过其它男人的男人而有诸多排斥,想必就是得自他娘亲的遗传了。
「只是,你们现在练的那个血玉神功,是阴不离阳,阳不离阴的功夫,这么个偷偷摸摸的相会法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我看……」
「嘘,有人来了……」
正当这娘俩商量到关键地方的时候,一种极其细微的脚步声突然钻进了欧阳的耳朵。
「娘亲,孩儿好怕,以后都不再出去了。」
「那就不要再出去了,你的身子弱,本来就不适合在江湖上闯荡,以后还是待在家里吧。」
出于条件反射,一不小心,欧阳问天和莫氏又很自然地装起呆来。
「五姨娘,父亲和娘亲有事要和您商量,正在厅堂等候,请你快点过去。」
「知道了,唉,我这就过去。」
「问天,为娘这就替你说去,让你退隐江湖。」
倒!他到过的江只有钱塘江,他到过的湖只有西湖,用不着退隐江湖这么隆重吧?
不过,该来的总是要来,让娘亲去打打前阵,也不失是个好的办法。
「娘亲,您慢走,我在厅堂外面候着您。」
和欧阳睿华一起,将莫氏送进了厅堂,见那些姐妹兄弟全都堵在门口偷听,欧阳问天也不和他们挣抢,就在天井里面随便找了个地方,远远的坐了下来。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欧阳问天才刚刚发现,血玉神功带来的好处还不光是身子轻了,连带着他的耳朵也聪慧起来。气随心动,不知不觉之中,想着要听听里面说些什么的欧阳问天自然就加快了真气的流转。剎那间,风声、人声、周遭杂乱的声音很快就被一一分离出去,只剩下厅堂里面的对话声,清晰在耳。
「五妹,这可是关系到我们欧阳世家发展的大事,你身为欧阳世家的媳妇,在这种时候,更要以大局为重,放低儿女私情。」
「我、我只是一个侧室来的,你们说的什么大局我不懂。总之,我们家问天天生体弱,文不成,武不就,担不起那些大事,哪像睿华和睿明师出名门,光大门楣的事,还是交由大姐好了。」
「五妹!你怎么这么不明是非……」
嘿,一说到要嫡出的子嗣冒险,别人就变成不明是非起来。
只是原也不认为娘亲能够马到成功,这时的欧阳问天倒是摆正了心态,看好戏般地继续听了下去。
于是,一方面是对血玉神功志在必得,另一方面装疯卖傻就是不让儿子冒险,这种拉锯般的争执就这样从下午理论到了傍晚,一直理论到门外的手足们个个两眼上翻,欧阳问天也有点耐不住了,才听到那个嗓子发涩的大娘终于忍无可忍地发作起来。
「五妹!这件事是关系到欧阳家祖宗基业的大事,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从明天开始,你就搬到我房里来住,问天一天不把事情办成了,就一天不用见你!」
「宛仪,你别这样逼阿莲啊。」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来,你晚上都爬哪去了!」
接下来,随着他父亲一记吃痛的闷哼声,厅堂里的声音就再也关不住了,只听到他娘亲「哇」的一声,便惊天动地地哭了起来,而且越劝越哭,不多片刻,就哭得没法说话的其它人把她给送了出来。
「问天,五妹就交给你了,等他哭停了,你们娘俩好好商量商量,看看怎么办才好。」
「睿华、睿明,去给姨娘把着门,现在他们可是我们欧阳家的宝贝,别有个什么闪失,就大事不好了。」
什么叫把着门啊,那完全就是软禁,而且不仅是睿华和睿明两个,重新在房里坐定身体,欧阳问天马上就听出屋前屋后包括房顶之上,他们全都安排下了人手,简直就是在看守要犯。
「娘亲,我现在是用传音入密的方法和你讲话,你别出声,现在屋外至少有近十个人埋伏着。」
要说这个血玉神功的最大好处,就是心为气之主,只要心念一动,汇集天地精华的真气就会随之变化,无须特别练习什么专门的技巧。
「看来这次,大娘他们是来真的了。可偏偏我和弥月练的武功,一天都不能分离,昨天弥月的血气就有些提前发作,我现在不走也不行啊。」
「问天……」
虽然不能多说,但是听到儿子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独自闯了出去,莫氏马上就焦急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我知道,如果就这样冲出去,我要再回来见您就是千难万难的事了。所以你得替我想个主意,怎么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溜出去。至少,让我过得今夜,我们再从长计议。」
然而,说着容易,实际想起来可就难了。一会儿到窗槛前偷瞄上几眼,一会儿又来回踱了几圈,就算莫氏母子再怎么七窍玲珑,在高手环伺的情况下,还是想不出好的办法。
「娘亲……」
这时,外面的天色变得越发地黑暗起来。一边是恩重如山的亲娘,一边是有情有义的伴侣,顾了一个必定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