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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往赌石,出的是一块,然后切开,而此处赌玉,出的是玉璞,其实石料本身便是玉,只是璞玉外在难窥其内,倒是这一点,让无数人为之疯狂。其实这里面倒是有个常规的,说是外表浑厚的,里面难出佳品,外表漂亮的,里面也不一定如一,总之,就是个运气加眼光的活儿。不过公子哥儿不在乎这些,倒也无碍。几声惊呼,想是堂子里有人出了好东西,几个人围着,捧着一块刚开的石头,幼儿拳头大小,远远看不太清。苍衍凑到莫秋耳边,低语了几句,便拉着人过去开石。
莫秋只是眼巴巴望着那一块一块的切开,不是花的就是起丝,甚至不如外表这么漂亮。每一刀下去心就不由抖一下,苍衍看着身边的人,淡淡的笑。
“秋?”帘子掀开,竟是白大小姐,一身鹅黄裙裾利落大方,朝着苍衍点头含笑,“公子。”
有美人出来,自是许多人朝这方多望了两眼,正这当会儿石开,一块玉璞裂成两半,竟是没有石花的纯粹温润,白玉如脂,触手滑腻,这才有人大叫,好!满堂喝彩。
“恭喜恭喜,这样的成色大小已许久未出了。”堂后走出一白衣公子,衣冠潇洒,笑晃着折扇,扇面绘着山水,风流俊朗。
“兄长。”白泠霜叫了一声,莫秋也就跟着问候了声。对上苍衍,这位合上扇子拱手笑,“在下白无墨。”
一行打过招呼,无墨提起去喝酒庆祝,苍衍同玉商多谈了几句,也不推拒,几人便朝着酒楼去。无墨爱热闹,和着莫秋是个什么都好奇的,一路冲在前面拉着莫秋逛逛小摊子,泠霜在旁边跟着前面俩,时而对上苍衍侧过的眼,相视而笑。
酒楼雅阁,无墨同莫秋分许久未见,这会儿见着自然拉着人痛饮,朝苍衍敬酒,苍衍陪着,倒反客为主了,见两人开心,挡下几杯,也未多言了,看泠霜朝两人碗里夹菜,这三人幼年一同长大,日后虽然分开,但并未生分,到了后面,两人喝得开心竟唱起幼年的小曲儿,敲打着碗筷忘怀礼数。苍衍整了整衣衫起身,打算先去唤小二送上解酒汤,泠霜会意,便是同时起身。
推开雅阁的门,合上的门扉挡住了声响,夜风微凉。白泠霜站在廊下,凌苍衍站在阶前。两人沉默。
“姑娘可识得这物?”鸡蛋大小一块翠玉,含苞青莲模样,雕工绝佳。菱角圆润,莲角草纹磨合得柔和,显是人经常把玩之物。
“凌公子究竟打算如何?”白泠霜很聪明,也就意味着许多事她未曾提起,而这并不意味着她不知晓。
凌苍衍笑,他是喜欢这份聪颖与胆识的,当然白泠霜并非普通人家闺秀,她是白家家业一半的实际掌控者,而白家,富可敌国。“白姑娘严重了,在下的想法,本很简单。”
“公子不说,别人又怎会知晓。”语中含了些笑意,泠霜的声音让人很舒服。
“天青雾拢,拨九天,揽星月。凤翔百里,鸣霄宇,破阵奏九霄。执手携引,看浮生若何?”
“难得公子一言。”泠霜笑,转身下了楼,与人错身而过。
窗外的天空是红色的,粉灰,头疼,昨晚喝得太多,结果连怎么回来的都忘记了。敞开衣襟,莫秋趴在窗框上吹着冷风,苍衍进来的时候便又看到这般,皱眉。
“怎么又在这儿吹风。”苍衍出去得极早,算着回来正好人刚醒,不想这孩子这般早。
“醒来没见你……”少年下意识侧头,动一下就会晕的状况下不禁闭起眼。身前突然温热的呼吸,睁眼,对着苍衍的侧脸。
“送你的,我的宝贝。”轻啄,给莫秋颈间系上一块玉坠,吻上胸口,浑然天成的拙朴凤形。
莫秋抚上胸口,看着人笑。
苍衍沉默了一会儿,认真道,“秋儿,我想娶你泠姐姐。”莫秋的脸色分明暗了片刻,苍衍复道,“秋儿……”
“我明白的,”莫秋靠在苍衍怀里,淡淡的说,“衍要的,泠姐姐可以帮忙,对吧。只要是衍想要的,我都会帮忙。”
苍衍将人揽在怀里,未曾放开。
数日之后,一块凰形玉佩送到了泠霜手中。
☆、山雨欲来风满楼
四山雨欲来风满楼
白无墨带着泠霜辞行南下归家,莫秋告别兄长随苍衍北上,而这几人的际会意味着什么,或许连他们自己也说不清。
别院下了一夜的雨,稀稀落落的枯叶掉落,无所事事。苍衍这几日回来的很晚,莫秋等得久了,总是不知不觉便睡着,朦胧中温暖的怀抱,没有其他。许多日便这样平静度过,苍衍出得早回得晚,莫秋知他有事,从未多问,便在庭中练练剑,看看书。只是一日,莫秋半夜醒来再也睡不着,蹑手蹑脚去苍衍书房,看未灭的灯,轻轻敲门,却没有回应。犹豫了片刻,推门进去,想着如何对应的话在空无一人的房中咽了下去。苍衍的书房很干净,有淡淡的书香,莫秋鲜少进来,并非是衍不同意,只是莫秋觉得不合适。到了这会儿,竟是他第一次一个人进来。
走近书桌,古旧的桌案泛着暗色光泽,笔架旁墨砚未干,堆砌着高高的书卷,夜鸦嘶鸣,灯火闪烁,莫秋一惊,手肘撞到那堆叠的书卷,急忙扶起略倾泻的东西,恍然露出书山一角,便看到书卷中滑落的半截纸笺。本应该拾起放回,却不经意扫到上面讯息,就再也放不下了。
九爷荐女,上卿高门纪家。
九爷?推荐?思及苍衍的身份,莫秋便不难明了这几日苍衍事务繁忙的缘由了。九王爷当是衍最厉害的政敌,这个他是知晓的,白家的势力,他也是多少明白的。因而若白家与苍衍结亲,最不可能接受的,便是这位。白家虽财力惊人,终归是商家,比不得官家地位显赫。嫁入皇家的,当然是需要带着些条条框框的。这个时候王爷先提请赐婚,论及身份地位,加之王爷在朝中的影响力,衍恐怕是无法拒绝的。衍会有麻烦么……门吱啦声响,莫秋手一抖,竟飞快将东西塞了进去,回身看,花朝站在门口,垂首,朝莫秋欠身,“主子在那边等公子。”“哦哦,好……”竟是有些仓皇逃离。站在远处的花朝看着人匆匆离去,精致的容颜上露出浅浅微笑。
如往常一样拥抱他入睡,身边温暖的气息让人安心,要守护他,即使是微不足道的力量。
掌心摊开谷米,白鸽埋头啄,抖抖翅膀晃晃头,门打开的一刻,白鸽从窗户飞了出去。抽出怀里的玉坠,是他送的宝物。而手臂上佩戴的链环,将为他找到解决所有的能力。链环是莫秋刚刚出来游历时姐姐送的,说什么必须戴上,临别在耳边念叨了许多,那时未曾在意,这时,却努力一遍遍回忆着,想要记起每一个字。
陇,经营着最大的情报交易,他们的生意,从御史今早的奏折内容到小村床第夫妻私语,只要你想要,只要陇敢接,从来没有做不到的。只不过任务根据内部审定而卖价不同。而这条精钢所制的环扣,每一颗内部都刻有特定的符号,按照一定顺序排列加上陇特定的联络方式,便可以随意动用陇高层为其无条件完成一件事。其实莫秋没想到要用的,不过这一次,他清楚自己的身份能力,要帮上衍,唯有这样最为快捷。而陇的接头人未到,王爷的请帖却到了。
这……他不该怀疑陇的办事能力,只不过这一次,说不清是哪里出了问题。去见他,根本无从选择。帖子是那边亲自送过来的,时间是三日后,地点在京中有名的茶寮,对方要求帖子见过之后便烧毁,那么,对方是见过自己的了。
天微明,城外,栈桥,河岸碧柳方抽出嫩芽,盎然生机,新绿得让人舒服。岸边水波粼粼,渡船来回,不远处一座小亭,位置略高,将下首河岸看得清楚。此处是京里几处私人渡口之一,修建在别庭院落后,风景绝佳,清净幽然。莫秋收到姐姐的留书来接人,苍衍一同,便是起了大早赶过来,晨风中浓重凉意。
苍衍接下袍子给人披上,笑得一如云淡风轻,莫秋看得不舒服了,四下无人索性趴到人怀里。苍衍扶着人的腰,抱着人坐在怀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姐姐……”
“秋儿的姐姐怎么了?”苍衍伸手在人鼻尖上逗弄,莫秋冲着人的手指一口咬下去,“喂……”
手指在口腔内搅动,只是含住不放,苍衍忍笑,吻上人,撬开唇齿。衣襟打开,胸前的红点在凉风中挺立,又被包裹在温热的口腔中,耳边湿润的吻,侧头,带着热度的呼吸加速了心跳,不知不觉搂紧了人,双腿打开在人身上磨蹭。手掌探入腿间,眼角微润按住人的手,又在热度上升的身体中放开,涨红的脸埋在人怀里。“衍……”缓慢的触碰,难耐的微微扭动。刚刚想要说什么完全不记得,许久未曾触碰到的地方带给简单的拥抱不可比拟的刺激。含住唇深吻,只是轻轻几下摩擦,顶端便湿润了人的手,脸红到底。
蓬船泊岸,苍衍看得,替人拢上衣服,整理安好。
“喂,小秋。”船上跳下来一个紫衣姑娘,挽起的发鬓间垂落几条小辫,迎着少年明媚的笑,却在看到他身边的人时骤然冷了脸,拉过莫秋到身边,盯着人看。苍衍默,莫秋只拉着姐姐笑。文叙恶狠狠拍打莫秋的头,追着人一顿敲打。
“姐姐……”莫秋垂头,有些不知所措。
“你的事自己决断,我自不会管你。这次只是路过,翌日便得离开。”文叙此后也没再多说什么,直到离开那日在莫秋离开之后轻叹,“小秋,你就是个傻子。”
百里文叙。这便是苍衍第一次见到她。
城中一处别院,绕过巷口豆腐坊拐到深处,花木繁茂透过庭墙,莫秋敲门,便有人引入门中,亭台楼阁,回廊曲饶,庭中一条清溪,小桥横跨,桥边几株灌木绿得清亮。临溪小阁,门前能听到细微溪水流动之声,门扉打开,步入其中,好奇看得宽敞的屋中摆设精致,窗边站得一人,紫衣束冠,此刻正转过身,面容硬朗,已近而立之年仍是风姿飒爽,莫秋欲拜,那人却近前挑扇扶住。
“在此处不必拘礼。”
抬头看向他,对方一脸笑意,倒不像是个王爷,而是一位久未见面的长辈。莫秋未及言语,青衣侍女已然托着茶盏进来,放下几碟小点,被邀入座。房中很静,瓷器轻轻撞击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谁也没有先说话,倒让人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莫秋想说的在脑中转了几圈却始终没说出来,思索着种种结果,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对方在上首望着莫秋,这边不问,他也不说。倒是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王爷叫莫秋前来,到底所为何事?”
“若本王说,欲结交忘年小友,莫秋认为如何?”
完全不着重点的答案,少年终于忍不住直接问,“王爷到底要如何才肯收回婚事。”
太过直接得让对方笑出声,莫秋不明所以地望着他,倒更加不知所措了。
“你嫁给我,他也就不必娶。”王爷一笑而过,也不知是玩笑,还是说真的。只是于莫秋来讲,没有什么是拿来冒险的,面色千变,只坐在原地,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门扉轻叩之声,“进来。”那边轻启门扉,恭恭敬敬进来一烟绿衣裳的女子,碎步走近王爷身边,轻身低语了几句,递了封书信过去。他也不避讳,直接打开了慢慢看,提起笔写下些什么递回女子手里。莫秋坐立难安,但王爷没让离,他也不好走,况一事未成。女子音色提起来一些,莫秋便听到轻柔婉转的声音,“王爷,这人……”不知失神在何处,却在此时听到对方唤起自己的名字。“秋儿可想好了?”
“啊!?”茫然抬头,对方依旧笑得自在,他身边的女子走过来,展开一页纸笺。
“可见过此物?”
那纸上是一幅图,图上许多环扣,每一个颗侧旁都注明了其上雕刻的符号图形,描绘精细,显是经过许多探查的。顺序或有所差,但所列完整,心中那些熟稔的符号顺序便在脑中迅速展现。只没注意,若是初见,又完全不懂的人,绝不会展现这样的神情。
至于后来如何离开,如何回到别院,也就全然未加在意。
三日之后,凌庄敬在王府花园悠悠赏着花,手上一条精钢链环,每一颗环扣内都雕有符号,顺序,自然已跟图纸上的完全不同。扬起的风吹散了细碎的纸片,柳枝轻拂,庭中的人转身,迈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的日更要求表扬打滚,橙子橙子橙子要表扬翻滚……
☆、此朝春色浓染霜
二月初,日头刚上来,白家大堂便早已堆满了红绸扎着的聘礼,泠霜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遇到无墨进来,笑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