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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纵突然觉得自己变成房里最傻的一个,慕寒那种看着燕领膜拜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这法子”,难道慕寒在佩服燕领以身犯险的精神,这有什么好佩服的?还是说慕寒在佩服燕领的苦肉计,难道这都是燕领为了留下他的将计就计?这种背上起毛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原纵真恨不得扒住慕寒的领子问个清楚。
“说起来待会可能得麻烦燕公子……”慕寒的神色忽然紧张起来,可还没等他说完,只听帘外传来一阵环佩叮当,莺莺燕燕般的清音飘来,莲步交错移动的摩擦声。帘外一个温柔的女声道:“七弟,燕公子可醒了?”
慕寒僵直地打起帘子,诺诺道:“醒了,姐姐。”
慕家这一辈阴盛阳衰,慕寒上面没有哥哥,却有六个姐姐,个个品貌俱佳,嫁入各种豪门世家,大姐是敬谨亲王王妃,二姐是宰相的儿媳,三姐嫁了御史台头号主事,四姐嫁了燕梁飞副将章书将军。五姐嫁了京华棉纺首富,六姐只比慕寒大两岁,前年刚过江南第一公子的门。
每到过年吃团圆饭的时候,慕寒就觉得自己被姐夫们发出的各种光芒照得睁不开眼,别人看来他这个武状元风光无限,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家里比虾米大不了多少,这也倒罢了,关键是家里的人个个都对他寄予厚望,坚信他这只小虾米迟早有一天能长成大青龙。慕寒在家中一边没有任何优越感,一边又必须去攀爬那几乎不可能的目标。
他的姐姐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每一个都是美貌与智慧的化身,每一个都把老公收得服服帖帖,每一个都把夫家仆人治得大气不敢出,她们很疼爱慕寒这个唯一的小弟,可每次被疼爱的时候,慕寒总觉得自己是在冰火地狱里。
原纵觉得一片会走路的花园进入了帐中,一个又一个的簪头长裙美人走进门来,珠光步摇,晃得人眼睛都花了。她们彩裙翩跹,光彩照人,纤纤玉手上提着红檀木礼盒,每个人看向燕领的目光都如仙女圣母一般。原纵觉得军医帐实在太小了,美女们辐射的光芒起码可以亮瞎整座军营,就像六颗夜明珠挤在一个破木盒里。
打头的美女看不出年龄,一股贵气却让人不敢逼视,轻启朱檀道:“妾身和五位妹子谢谢燕公子救了七弟一条命,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燕领从床上挣扎着起身,“王妃驾到未能远迎,恕燕领不敬之罪。”
这说话的贵妇正是慕寒的大姐,当今皇上堂表侄,敬谨王爷的正室夫人,如假包换的王妃。由于当今皇上才即位三年,尚未确立太子,敬谨王爷也是储君的候选人,慕家大姐的前途还不知有多么光明。给燕领一万个胆也不敢怠慢这位人物。
来的慕家六位姐姐,每个嫁的都是豪门大户,她们一起出现只会有一个原因,为了她们都疼爱的七弟慕寒。
慕大姐忙制止:“燕公子万万不可多礼,我们谢你还来不及。慕寒那小兔崽子自己学艺不精,败给人家不说,还要连累到公子你,我们已经帮你好好教训了他,还请看在我和妹妹们的薄面上,不和他计较。”
燕领笑得真诚无比:“王妃这是什么话,怎么反倒责怪起慕公子了。我与慕寒不是一般的交情,挡剑什么的只是小事一桩,应该的。这么多礼物我实在受不起。”
慕家的姐姐们脸上都笑开了花,一个个仿佛恨不得把燕领搂在怀里狠狠地亲几口。原纵眉毛一挑,燕领就是狡诈,看出慕家姐姐们在探口风,故意夸大自己和慕寒的交情,让她们觉得燕家态度友好,有合作可能。真是腹黑到极点。
慕大姐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慕寒往燕领前面推了推,笑着说:“难得燕公子那么看得起七弟。我这个弟弟性子最是倔,从来不知道什么是顺从……担待则个。”
慕寒猛然甩脱了慕大姐的手:“大姐,你说今天只是来感谢的!”眉毛跳动,像是在忍受屈辱。
原纵一震,明白过来,燕领那断袖的名声大得很,之前为了骗慕寒义妹整出来的那档子事,如果慕家姐姐不知道实情,以为燕领和慕寒真断上……就这样她们还无比欣喜地提着礼物来感谢……
为了攀拢燕家的地位,把慕寒拱手送给大将军的弟弟么?这根本是推羊入虎口!原纵在心里对那些如花似玉的美妇们骂了声极品。越看慕寒越可怜,都说一入朝廷深似海,连女人都对自己的亲人算计到这地步,实在是……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好。
可是燕领看起来不打算戳破,是为了和慕家政治上合作的考虑么?慕寒估计也碍着义妹的面子,说不出口。原纵最看不得别人受委屈,哪怕这人原来是他的假想情敌。
他忽然从角落里走上来,开始没人注意他,即便有的看见了,也不清楚那个抱臂在角落,清冷模样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头,没有贸然发问。
原纵走到众美人面前,拱手抱拳道:“在下原纵,比武差点误伤令弟,在此向各位夫人谢罪。”
慕家的姐姐们眼中闪现不同程度的寒光,站最前的慕大姐眼中如一柄刀刃滑出,却最快地收鞘了,盈盈拜道:“原来阁下便是那位武艺高强的江湖少侠,今日一见,果然非凡。区区比试,七弟技不如人,也是应得的教训,以后还请少侠多多指教。”
慕大姐一席话滴水不漏,原纵冷笑一声,“指教还是免了,其实我和慕少卿比武乃是为了燕公子,没有下回了。”
慕大姐一怔:“这,敢问是何意?”
原纵回头对燕领使了个眼色,铿锵道:“我对燕公子仰慕已久,愿意和慕少卿比试一场,来决定谁能获得燕公子的心属。”
慕寒看起来已经石化了,慕家姐姐们的脸色白得像六张擦脂粉的纸,燕领嘴角泛起了隐约的笑容。
原纵面不改色:“我赢了,所以以后燕公子是我的,和慕少卿再无干涉。燕公子,你说是不是?”说罢原纵走到燕领床前,执起他的手,一脸志在必得的自信。
慕大姐脸色苍白,语无伦次:“明明给七弟,挡剑……”
“挡剑是怕惹出人命。”原纵深深看了六位凌乱的美人,凑□吻上他苍白的唇,燕领这次没反应过来,猛然间就被侵入舌津,柔软挤压,辗转攥取,一时间呼吸内全是原纵铺天盖地的气息。燕领闭上眼睛,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进退失据的时候,该换气还是该回吻都不知道,全身软得像被大象碾过。
原纵深深吸了口气,直起身慢慢道:“你还没回答呢,燕公子,我说得是不是?”
燕领从迷蒙中醒悟过来,生生憋下一股怒意,用还没缓过来的微弱气息道:“你倒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还能说什么呢?对不起慕公子的是我罢了。”燕领叹了口气看向其他人,慕寒脸红得简直要滴出来,他的六位姐姐瞠目结舌,有的拿手帕捂着嘴,虽然羞愤得七窍生烟,可刚才那画面实在香艳美好得让人移不开眼睛。她们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慕寒从震惊中醒悟过来,才明白这两位在这里给人表演大戏,纯粹就是为了给他解围,眼里感动得差点满溢出来,若不是姐姐们在场,真恨不得给两人磕三个响头。可是演大戏的还应该补上他这伤心角色,便扯起袖子,捂着笑装出难过腔,“你们真的……好的很,我慕锋贤以后和你燕逢空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们断到天涯海角去,我再也不会管。”说罢跑出帐外,一路忍笑,差点把肠子都憋断了。
慕家姐妹们个个脸色青白,悻悻打道回府,打包送弟计划没有成功,燕领好说歹说,总算稳住了这群夫人们的情绪,让她们相信燕家和慕家的关系还是会很和谐稳定,一如既往精诚合作,利益关系绝不会有一丝动摇的。
慕家姐妹们刚走,薛大夫就进来把原纵赶出去,神医每次给燕领诊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倒像是恨不得把他肢解开细细看,又迫于压力不敢过头的模样。
原纵走到帐门口时,听到薛神医压低声音对燕领说话,原纵内功极好,听得清一般人听不见的音量,只听薛大夫说道:“别担心,伤口不会有后遗症。倒是那个如果能让我试一下……”
“大夫你知道得很清楚嘛。”燕领挑起斜长的眉:“也该知道我家里的规矩。”
薛神医头上冒出一滴汗,搓手道:“大将军也跟我说过了。可你……”
“算了,一切随缘。求不得的,无论怎样费心,终究是一场空。”燕领翻个身面朝里假寐了。
原纵心下觉得奇怪,总觉得燕领瞒着什么。打听到薛大夫喜欢在附近的小酒馆吃烧鹅下酒。掐好时间守株待兔,看着薛大夫坐在惯常的位置,惯常地要了一杯茶、一壶清酒,一只烧鹅。不失风度地撕成小条,餍足无比地吃下去。
原纵坐在他旁边的桌上,对小二道:“那桌客人的记我帐上。”薛大夫眯着眼抬起头,循声看去,原纵已经毫不见外地挪到他的对面,拿出江湖人五湖四海皆兄弟的派头道:“薛大夫,
今个好巧啊,独享美味不觉无聊么?一起喝一杯吧。”
作者有话要说:日更我又来了~
修了~
19
19、第十九话(已修) 。。。
平湖山庄少庄主的面子虽然对薛大夫不顶用,可那张乖觉爽利的嘴脸看着还是受用,薛大夫见过原纵,不算陌生。加上原纵从小见过形形色色的江湖人士,早就练就一副自来熟的款,那厢还没吱声,原纵这里已经手脚麻利地又是斟酒,又是招呼小二加菜,叫人想不亲近都难。
薛大夫一天到晚和死人打交道,活人对着他也是哭丧着脸。碰上原纵这么热络的请客,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原纵特意要了青果酒,果子酿造的酒喝起来甘甜醇冽,几碗下肚后劲却大得可怕。薛大夫初尝只觉甘美,忍不住多喝了几碗,全身就轻飘飘起来。
原纵看薛大夫眼神已经涣散了,“不瞒薛大夫说,自从上次不小心刺伤燕二公子,心里面一直忐忑得很,你说镇国公府那是什么势力,我一个江湖散人惹到他们,自身难保啊。我天天看燕小少爷在你那儿养着,不见好也不见坏,您就跟我透个底,他到底落下什么病根没,若是有个什么万一,我也好早作打算……”
薛大夫挥挥手:“没事,比这严重的伤我都救活过,他这点洞长些天就好了。你不会背上人命的,我看那燕公子对你也和气得很,应该不会把你怎么着。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一个江湖人,惹不起还躲不起么?往民间一钻谁拿得了你。”
原纵觉得时机到了:“可是,我看他气色不足,有血亏之相……也会好的么?”
这其实是原纵瞎诌的,他没学过医理,只能随便套话,没想到还真给他套着了,薛大夫迷蒙的眼睛一下子就吓得醒了一半,压低声音道:“嘘,没想到你也看得出来,这可不能乱说。”
原纵心中焦虑:“大夫,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连我都看出端倪了,您就告诉我吧。”
薛大夫思虑了半响,酒精作用重新上脸,慢慢道:“你小子可得把嘴闭紧些,那天大将军嘱咐我千万不能……唉,这燕二公子,有‘血证’。”
“‘血证’是什么?”
“气血亏损,精气内虚,温毒病邪。”见原纵没听懂,薛大夫解释道:“你看燕公子的脸是不是很白。”
“是啊。”原纵心想他哪里都很白,和生病有什么关系。
“正常人的脸色不会像他那样,他那是气血不足。燕将军说这并不是先天贫血,而是后天亏血所制。我给燕小公子诊治,发现他坏血、瘀血过多,表现为心悸怔忡、面色少华,气短乏力。这病到了后期,血供会越来越少,最后会贫血而亡。”
原纵颤道:“这……这还有救的对么,你会救他的对么?”
薛大夫愁眉苦脸道:“这病很难治,我以前也没治成过。而且燕将军也不让我治,他说不知道请过多少高明的大夫,都没有用,可是生血造血不是靠外物能调理好的,操作起来很复杂,也要病人自己的配合。燕小公子颠鸾倒凤的,长此以往,牵涉诸多脏腑,主害肾虚,先天之本受损,精髓枯竭,则阴阳离决。”
原纵听得五脏六腑发寒,手脚冰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薛大夫!该怎么救他,求求您告诉我。”
“唉你这是干什么?”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