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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张桌子,上面居然七七八八摆满了很多自己从来连看也没看到过的菜色。
梅情注意到他的目光,又看看于慕的衣着,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自然听见了刚刚于慕和店小二的对话。再说这店小二从鼻子里发出的那一声不屑的“哼”声也太大,让人想听不见都十分困难。
这样一想,梅情便顺势道,“这位兄台,要不要过来和我同坐?”
他的声音十分低柔,只是随便的说了这句话,别说是正对着他的于慕,就是周围的这些人,也都已经有些飘飘然了,再加上梅情刻意露出的笑容,这天下还真没几个人能拒绝得了。
于慕更是心思单纯之人,哪里想过这相请的一句话里面,有这许许多多的曲折,只是觉得这个美人真是人美心也美,合在一起正似这春日的景色,万里江山一片美美美。
他也不懂得稍微推辞之道,直接便走了过去,坦然坐在了梅情的身旁。
于慕离得近来瞧梅情,更觉得连私下角落里也是一片艳光四射,可也同时看清楚他身上男子的衣衫和配饰,还有平坦的胸部和喉结,马上便知道自己误会了。他也不懂得隐瞒,也就直接的道歉道,“这位公子,我刚刚还以为你是女子,真是对不住,可是我真没见过比你更美的人。”
这回别说梅情,就是其他还在场的人,也觉得于慕是在讽刺他的相貌。
不过除了梅情,大家也都觉得于慕说出了自己的真心话,真不知道是要为于慕的大胆喝彩呢,还是要为他即将到来的遭遇默哀。
梅情本来也正在打量于慕,才刚觉得这人长得到也干净,怎么也没想到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从自己八岁开始还没人敢这么说过。他心里想着要怎么整治这个人,可面上一丝也看不出来,反倒是笑得更甜,还替于慕倒了一杯酒。
梅情今天穿了一件湖色的衫子,袖口并不很大,却很飘、也很柔。他为于慕这一倒酒,白玉似的纤长手掌带起湖绿的袖口一阵荡漾,人都说三月春风绵绵,可又怎么及得过这红酥手、黄藤酒?
于慕立即觉得自己心“扑通、扑通”的跳起来,怎么管也管不住。以前也没有人告诉过他,男人不可以喜欢,喜欢男人是大大的不对,所以于慕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就在这心如擂鼓的片刻之间,他已经确定自己喜欢上了眼前的人。
这么一想,他就更不敢朝梅情看去,只能一仰首,喝尽了梅情刚刚帮他斟满的酒液。于慕从来也没有喝过酒,喝的时候爽快,一下去马上便觉得喉咙火辣辣的烧得痛起来。他连连咳嗽,脸胀得通红,显得十分狼狈。
梅情也是吃惊不小。他为于慕倒上的酒并不烈,可这人的反应明明就是从没有沾过一滴酒的征兆。这十分孟浪的人,竟然连酒也不会喝?
于慕咳嗽得眼泪直在眼眶里打转。被泪一浸,他的丹凤眼透出了平常鲜少能见到的妩媚之色。梅情心中一动,这才注意到,这人竟生了一双凤眼。
心思电转之间,梅情已经立即有了主意。他和气的拍拍于慕的背,帮他顺着气,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这位兄台,可否告诉小弟你的姓名?”
于慕终于缓过劲来,也就不疑有他的答道,“我叫于慕,请问公子你的名字是……”
梅情轻皱了一下眉头,心想自己怎么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也就更觉得自己心中猜测是大有可能,可他面上仍然十分平静,只是缓缓道,“我姓尤,叫尤情。”
连着“噗哧”、“噗哧”几声,这是周围看热闹的人没有忍住,把口中的饭菜喷了出来。武林盟主真不愧是武林盟主,可真会掰啊,居然在大家面前,活生生的把个“没(梅)”,变成了“有(尤)”。
梅情冷眼一扫,怎么不知道这些人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大家都摄于他的淫威没人敢说些什么,可这吐在桌上的饭菜已经叫他没办法坐下去了。
略想了片刻,他便对仍在大快朵颐的于慕道,“于兄,现下天色已经不晚了,你可有地方歇息?不然,去我家可好?”
于慕现在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自然是他怎么说怎么好。也因为梅情邀请他的举动,更是觉得自己的心上人心地善良,待人温柔。
只是……这桌上的饭菜还没有吃完,就这么扔在这里,似乎太可惜了一点。
师父和师兄们,大概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饭菜吧。要是他们也在这里就好了,大家就可以一起享受这桌饭菜。三师兄还很喜欢喝酒……虽然自己怎么也看不出那东西有什么好喝的地方,刚刚还被狠狠呛着,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出了丑。
梅情没想到他想了这么多,不过他倒是看出来于慕仿佛很舍不得这一桌子的饭菜,暗自里撇了撇嘴,在心里骂了句,“铁公鸡,又不是你付钱你心疼什么?”可脸上还是笑眯眯,和颜悦色的劝着于慕,“于兄,到我家去做客如何?那里的酒菜可不比这里差。”
于慕回过神来,知道自己又出了丑,觉得很不好意思,这下也就顺着自己的心意说,“那就麻烦你了。”
梅情一笑置之,站起来领着于慕出了客栈。
留下一群被这个事件发展惊得一团乱糟糟的人们。
可怜的于慕也不知道,他在到达洛阳城的第一天,就在几个时辰内,就成了老百姓和江湖客们茶余饭后最火热的谈资。
梅情和于慕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走着。
晚饭刚过正是洛阳城内最繁华的时候,街上人来人往,于慕只觉得自己被无数人的身体挤来挤去,几乎就要和梅情冲散。他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斜里里伸出一只温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于慕一抬头,发觉正是梅情。
即使在拥挤的大街上,梅情仍然显得十分从容。落日的光华散晕在他白玉般的脸庞上,真仿佛神人一般,叫人不敢逼视。
于慕感觉着手里温软的触感,虽然并不很暖和,却是柔软非常,仿如无骨。眼前又是这神仙般的人物,于慕只觉得心口一热,脱口而出道,“尤公子,我能叫你尤情吗?”
梅情脚步一顿,可还是切齿的点了点头。
于慕又道,“那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于兄,就叫我的名字,成吗?”
梅情终于回过了头,对上于慕满是期待的眼睛,这双眼睛竟让人觉得是那般的纯真无瑕。
他本以为是于慕想借机站他口头上的便宜,正想着晚些要怎么整治他,可这怎么看来又不像?
梅情心中惊疑不定,决定还是一切都静观其变,也就顺从的点了点头。
于慕正在高兴,就听梅情说,“于慕你看,我家到了。”
第三章
于慕抬头一看,一座巍峨的府邸就在眼前。
朱漆的大门前分立着两个长相凶狠的石狮子,若是稍微胆小,看着这石雕便有惊惧之感。梅情上前轻拍了几下门环,立即有下人开了门来把两人让进去。那人边走边对梅情报道,“老爷夫人已经用完饭菜了,准备和少爷商量事情,正都在正厅等您回来呢。”
梅情听了点头,神情十分自然。可于慕却注意到一路上亭台楼阁,景致不断变幻。一会儿是小桥流水,一会儿是长廊画舫。不断经过的丫鬟小子们全朝梅情跪下请安,他却理也不理,似乎全没看见。
见这阵势,于慕心下道,真没想到尤情竟是大富之家的公子。他更想不到,梅家中本是洛阳,乃至中原一带都数一数二的富商,只是因为他从小体弱,随高人学了武艺,这才在一年前,年仅十六岁的年纪夺了武林盟主之位。
于慕随着梅情不知道走了多远,只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晕了,才看着梅情进了一间老大的厅堂,其中富丽堂皇自是不必细说,这便是跟在梅情身边的下人方才提起的正厅。
正厅的主位上此时正并坐着两人。
其中一名是大约五十上下的富态男子,其貌不扬但眼神锐利,穿着绣襟的富字衫,显得十分富贵;另一名是一位中年美妇,穿着团花的纱丽长裙,眉目间与梅情有七分相似。
于慕一看便知这是梅情的父母,梅情也先给父母请了安好。
梅父刚想说话,梅情已经抢先介绍于慕道,“父亲,母亲,这是孩儿刚认识的朋友,名叫于慕,来我们家里小住几日。”
梅情眼中精光一闪,被梅父逮个正着。他们都知道自己这儿子个性古怪,行事乖张,从来也不屑和什么人交往,今天怎么突然弄出来一个朋友,真让人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梅父梅母对望一眼,梅父便道,“忠叔,你把客人先带下去歇息。”
忠叔正是刚刚从二人进府就跟在梅情身边的人,年纪似乎比梅父还要大些。梅情看他们要走,补充道,“忠叔,你带他去荷风院歇息。”接着又对于慕道,“于慕,忠叔是府里的管家,又什么事情不妥的,你和忠叔说就好了。”
这话一讲,除了梅情于慕,剩下的三人都有些愣了。
荷风院是梅情自己居住的院落,向来是除了每日打扫的丫头,别说一个人,就连半个影子也是不许进的。怎么今日要安排这个于慕在那里居住?
不过忠叔到底是机灵人,也只是稍微愣了愣,就立即带于慕下去了。
忠叔身为下人自是有些话不好问也不能说,梅父梅母可就没有这个顾虑了。
等忠叔和于慕的身影一消失,梅母就问道,“情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梅情回答的也绝,“父亲母亲只要放心就可以了,其他的都不必问了。”
还是这么不讨人喜欢,二老在心中同时道。
他们这个唯一的儿子哪里都好,就是个性刻薄又不把他人放在眼里,就是对自己的亲生父母也不例外。当年他师父在他出师之际也差点被他气死,所以连忙放他走人。
梅母强笑了一下,还是勉强道,“那前几日那些姑娘们又是怎么回事?”
梅情扫了一眼自己的母亲,道,“这不还是要问你?”
引来梅母尴尬的咳嗽声。
前几天她抱孙心切想帮自己的儿子定门亲事,又怕儿子不给她当妈的这个面子,便把洛阳所有的名门闺秀邀到家中赏春,再把梅情骗到院中为自己请安,想让他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让他中意的人。
本来一切都十分完美。谁知如今的闺女们中竟有人如此大胆,看见梅情来了便拼命缠住他不让他离开,还伸手往他身上摸。也怪这孩子生得太好,太容易叫人想入非非。
可梅情做事也绝,居然当场就把摸他的几个闺女扔下池塘,还站在岸边上不许任何人下去救她们,让掉下池塘的呛了个半死,没下去的也吓了只剩了半条命。好好的一个赏春会,变得像孟姜女哭长城。这事半天时间就在洛阳城传了个遍,以后还怎么有人愿意嫁他?
今日她是仗着自己的夫君在,否则也不敢质问自己的儿子。
可是,呜,他还是这么不给面子,我可是他妈啊……
梅父一见自己的夫人受挫,立即心疼起来,连忙呵斥道,“情儿,你这是怎么和自己的母亲说话的?”
可梅情连自己父亲的帐也不买,他只说,“我凡事自有分寸,父亲母亲不必多操心了。还有,从今天起,我就叫尤情了,请父亲母亲帮我通知府里所有的人,若是有人叫错了……我就割下他的舌头,烤熟了让他自己吃下去。”
说完一晃,连人影都没了。
梅父梅母共叹一声,怨天怨地怨自己,怎么生出了这么个儿子?
梅母眼睛一瞪梅父,“都怪你,当时什么名字不好取,非给他叫了个‘梅情’,弄得现在真成了‘没情’。”
梅父苦苦一笑。
唉,这能怪自己吗?儿子啊,你可害死我了。
梅情到荷风院的时候,于慕已经沐浴过了,换好了衣衫在等他。他脱了青衫换了件黄色的衣服穿上,梅情一进来看见便皱了皱眉。
这衣服真是丑到了极点。样式老土到先不说了,光是这颜色就叫人实在是受不了。不过像于慕这种类型的人自己到真没见过,也就勉强算是新鲜的尝试好了。
于慕见梅情直盯着自己看,立即不好意思起来。只觉得他的眼中真似乎有桃花的香气飘出来,熏得自己连东南西北都有些弄不清楚了。
咦?等等……
桃花……啊,对了,那画轴上的采花贼不是正有一双和尤情一模一样的眼睛?
难道尤情就是那个采花贼?
对啊,尤情这么漂亮,怎么会不喜欢花?怎么会不喜欢采花?
所谓鲜花陪配美人就是这个道理啊。
于慕马上为自己的发现高兴起来。他牢牢盯着梅情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每看一眼就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梅情看他一个人盯着自己怔怔的笑,心底也有些犯嘀咕。
这个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说他单纯,他有时看起来又很诡异;说他精明、有所图谋,可怎么常常叫人觉得他不通世事,单纯得过了头。而且,他还有一双丹凤眼,这……
在心底微微一晒,梅情立刻满脸堆笑道,“于慕,刚刚你不是还没吃好?要不要我叫人再上点东西?”
于慕连忙摇头,不过梅情又怎么会听他的。
低声吩咐了两句,不到半株香功夫,一队手顶托盘的少女已经鱼贯而入。她们各自穿着着样式相同,却颜色不同的衣裙,一列走过来,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