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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绝之鸩毒-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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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不归此时已经完全恢复冷静,他有过被冤枉的经历,知道此刻就算说破口,也没人会相信他,因为师父身上的刀子是自己的,加上高如茵的一番说词,不可能会有人相信他是清白的。
要逃,而且,不能留下刑羽,他无法想像若是自己一走了之,刑羽将如何被残忍对待。
他死不足惜,但是一定要保得刑羽周全,可以不要这里的一切,却绝对舍不得那可爱的小家伙受苦。当机立断抽出了插在师父胸膛上那只刀,翾风回雪,刀刃横斩,只一招就将所有人逼出房门外。
「让开,挡我者死!」惊天憾地吼,刑不归刀招使完刀劲不断,可门口挡着太多人,真要脱出势必伤人,他于是耍了个花,趁众人避其刀锋之际,他鹞子翻身破窗而出。
「追!」蓝闵带头呼喝。
窗外也有几名弟子,刑不归手脚功夫皆道地,以他们为垫脚石踩踏,飞过众人上空,迅雷不及掩耳地跃过人墙。
「挡路,别让他逃!」蓝闵在后头指挥。
所有人都以为刑不归会直接往大门窜逃,他却绕了个弯,在回廊中高低起伏飞窜,有人挡路就重拳击开,很快地转往自己睡觉的院落,开了房门。
「羽儿出来!」
刑羽一直保持精神警醒等着刑不归,听到喊,早已作好准备,把包袱背在肩膀上出来,猛不妨一个天旋地转,已经被义父给扛在肩膀上。
「羽儿,看来真得亡命天涯了。」刑不归说,脚上不停,风驰电掣般冲出,中途又撂倒几个同门弟子。
刑羽根本搞不清楚状况,趴在刑不归肩膀上,看见玄刀门众弟子全都提着刀子来追,他不懂为什么爹爹出去这么一趟,回来整门都变了样,还以为爹爹不小心惹恼了凶师父,凶师父派所有人来教训他呢。
可是,教训就教训,为什么要拿刀子杀呢?刑羽有些畏惧,更加不敢乱动,知道两人正在逃命,而且,若是没他这累赘,爹早就逃出去了。
心中甜甜的,这不就是生死相许吗?自己在爹的心目中,果然是不一样的,所以,亡命天涯也无妨,他愿意。
刑不归目前脑中可没有多余的想法,情况逼得他要迅速做出最利逃亡的行动,刑羽没有武功,跑不快,自己的脚程再快,拖久了也会见疲态,他当机立断往马厩去,牵了脚程最快的那只,抱着刑羽跃上去,从马房旁边的小门策马离开。
夜色漆黑,刑不归眯着眼睛辨明路径,不久后头也有马蹄得得,北山跟舒铭等追上来了,彼此相隔数十丈的距离。
前头传来水声,刑不归记得前头是条大河,有渡口,渡口这时应该没有人,他双脚夹紧要马儿快奔,见到渡口旁一艘孤舟系着,大喜,他立刻抱着刑羽跳下马,挥刀砍断系绳,任小船往下漂流。
渡头上马鸣嘶嘶,北山跟舒铭被大水阻挡,也没有船,追不过来。
「大师兄,你逃不了的!弒师者人神共愤,你从此将成为武林盟中所有门派之敌,江湖之大,再也没有你容身之地!」北山在岸边运气吼喊,让相隔好一段距离的刑不归听得清楚。
刑羽自然也听到了,一惊,窝在刑不归怀里的身体自然而然僵了下。
「不是我,羽儿,师父不是我杀的。」刑不归对他说。
爹这么说,就一定是真的,我相信。刑羽仰头,眼中肯定毫无疑义。
「世上只有你愿意相信我了。」仓皇之时,刑不归忍不住微笑:「听清楚,羽儿,我是被陷害的,七年前如此、七年后依旧如此。」
他紧抱刑羽,呼呼风声吹拂耳际,刑羽必须专注精神,方能将刑不归所有的遭遇一一听明白。
「我不懂,茵妹为何如此对我?想毒害我的人又是谁?」就只为了玄刀门门主之位?还是有其他的原因?」刑不归稍做忖测后,又说:「这事情中受益最大的人只有二师弟,或者,茵妹下午听见了师父对我说的话,把这消息透漏给二师弟了吧。」
刑羽点点头。我知道爹爹回来,并非觊觎门主之位,主要是为了凶师父。
「玄刀门属于武林盟的一员,如今发生了事,我二师弟蓝闵必定会向盟主请援,天上地下派人捕捉我、追杀我。我双拳难敌四手,也不知道能保你到何时,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待着吧。」
不,我要跟爹爹在一起!刑羽猛烈摇头:爹爹别丧志,天下之大,必有我们容身之处!
「你太小看武林盟了,你以为当年还丹门如何一夕灭门?苛政猛于虎,自以为职掌公平正义的乡愿是披着道德的贼人,比虎更可怕。」刑不归有感而发说。
刑羽听见刑不归提及自己的悲惨往事,一抖,却更加坚定的抱住对方。
爹爹,生死都要在一起,求你。
刑不归回抱,夜河之上,在义子头上烙下轻轻的、热热的一吻。

全江湖上传说蜀中第一门玄刀门的大弟子刑路在七年前失踪之后,好不容易得到门主高春明的原谅,重新接纳,却为了强夺门主之位,杀了恩师,玄刀门请求武林盟伸援手,传书武林各门派,全力围剿欺师灭祖者,要全面通缉刑路,在高春明墓前以血祭灵。
武林盟势力庞大,城镇之中都有支会存在,只有发现到可疑人士立即举报,加上玄刀门还发出悬赏,通报消息者得五百两白银,生擒或杀死则有一千两白银,导致江湖上沸沸扬扬,磨拳擦掌跃跃欲试。
谁都听过刑路的名字,据说他一手刀法出神入化,好武者恨不能跟他比试武艺,一旦得胜变能成名立万;强梁恶寇则贪图那赏金,齐都出动来找人。
就这样江湖上热热闹闹了一个月,最后传来的消息是,刑不归带着义子出现在熊鹰山下的城镇里。
玄刀门、武林盟、一堆好事者,全都赶往熊鹰山来。

刑不归带着刑羽仓皇奔逃了近大半个月,时不时还与一些武林人厮杀,那些人知道生擒对方不容易,是以出手皆是杀招,只要杀了这人,白花花的银子跟名声都有了,何乐而不为?
到最后两人几乎无法安宁,而且蓝闵一不做二不休,将事情上报官府,海捕公文送至各地县府,刑不归的画像公布在各城镇之中,就连衙门的捕快都放下手中的事,为了赏金要缉拿这人。
可怜刑不归既要逃,又得随时跟剽悍的武林人过招,虽说靠了他高明的武技屡屡化险为夷,久而久之疲态渐露,盘缠差不多用尽了,也不敢住客栈,因为他出现的消息会立刻送达到衙门里,只好尽量选山林处野宿,惶惶若丧家之狗。
这样下去绝不是办法,被这样多方围剿,他逃不了多久。
他身子骨硬朗,还能撑,可刑羽已经疲累到极点,要不是极强的意志力驱策着,他早就倒了,刑不归看在眼里,不忍且心疼,可刑羽自有他性子倔强的地方,说什么都不愿意跟他的爹爹分开。
刑不归想:永远都是多年前吃了他馒头的那个小可怜,就算想丢,他也会主动巴上来,不说苦不喊累。缘分,就是这么奇妙的事,天南地北的两个人,在某个契机之下相遇、相知、拥有了彼此,所谓冥冥中自有天意。
够了,此生已经了无遗憾。
带着刑羽来到熊鹰山下广通镖局的据点,于夜半侵入抓了只信鸽,绑缚上信息后让它飞走。
爹爹要找楼老板?刑羽问。
「有件事请他务必帮忙。」刑不归答。
做了这件事后,接下来的两天,刑不归一改月来的躲躲藏藏,一手提刀一手牵着刑羽,大大方方行过街道,不远处许多江湖汉子远远跟着,因为过去一个月来,伤在死在刑不归刀下的鲁莽者不计其数,无人敢冒进。
比较聪明的几个人已经开始商量起合作的打算,一个、两个或许制不住他,那要是五个、十个呢?十个人合力攻击一旦竟功,每人也能分得百两纹银,足够舒舒服服过上好几个月。
刑羽看在眼里,很担心。爹爹,有人跟着我们。
「别担心。」刑不归说。
衡量口袋里的钱,带着义子去客栈吃了一顿饱,接着抱起刑羽以轻功上山,很快将跟踪者给抛在脑后。进入了一座松子林,将刀子放在一旁,毫无顾忌抱着刑羽就是亲。
爹,现在不好……刑羽红着脸,害羞又担心,怕那些人马上追过来。
「这几天冷落了羽儿,现在好好陪我一次。」咬着他发烫的耳垂,刑不归说。
刑羽笑,哪有不愿意的呢?垫起脚尖抱住刑不归的脖子也回亲,任爹爹的手摸进自己的衣服里。
跟以往比起来,刑不归这时的动作稍显猴急,他半弓着背,将瘦小的义子压在松树干上动弹不得,吸吮着对方红嫩嫩的小舌急切亲咬。
刑羽也知道后头追兵很快就会过来,不能耽搁,也不扭捏,只是全力配合,身下这时蓦地一凉,刑不归已经扯下他的下裳,抬起他一条腿,将自己炽烫的硬挺之物顶住对方两臀间的密穴里。
没有事先的润滑扩张,着实痛,刑羽咬了牙忍下来,只要爹爹想要,他就愿意给,没什么委屈不委屈,就算痛,也痛得甜蜜。
之后刑不归仿佛着了魔似的,暴风疾雨的顶入、抽出、每一次进入都是尽根到底,猛力拔出时却又保留寸许距离在里头,似乎是舍不得完全分离,接着又重新撞入,那力道之大,每回都让刑羽的背部往松干磨础,他忍下了痛,只希望对方快活。
再到后来,他根本也站不住了,刑不归为了进入的更彻底,干脆把刑羽两条腿都分开以手臂撑起,刑羽无法站立,只好紧紧抱住刑不归的脖子,两脚环着刑不归的腰,如此一来他自己也无法使力了,挂在义父身上任摇撼。
所以,不愿分开啊,爹爹,菟丝与女萝缠绕纠结,必须共生依偎,剪不断、任着乱,亲密若斯形影不离,如同此时此刻。
不再有柔情似水,只有熊熊燃烧的烈焰,两人不过就是忠于爱欲的禽兽,在这荒野山林里发泄着赤裸裸的情事,直接坦率,索求者若需要、动情者便给予,自然而然毫不顾忌。
这些情思,刑不归没说出来,刑羽说不出来,两人却都明明白白。
刑不归粗喘的呼吸声回在松林里,生命就凝聚在这场媾和里,豆大的汗珠湿了衣衫,染上刑羽的上衣、肌肤,后者淡淡的甜香味混着他的汗味,融成阴阳交融的麝香,然后,一阵剧烈的喘息配上十几下捣桩似的重击,刑不归喷洒了热烫的精华于义子体内。
两人抱着喘息,呼吸醺着呼吸,刑不归看着刑羽雾泽的一双眼,那是世上最美丽、最纯净的一双眼,跟以往一样,那样的眼里,满满映着的,只有自己。
这是属于他的羽儿,相信以后没有人能占据他心中的位置,这想法虽自私,却能满足他独占的心里。
「羽儿……」
刑羽还喘着气呢,听刑不归喊,反射性给了个微笑,就在这时,底下山径处传来人声,细辨之下不只一人,竟有数十人之多,刑不归未见紧张,相反,有了松了一口气之感。
迅速抽出自己,刑羽下身一团湿漉漉的也不管了,刑不归忙着帮他套回裤子,知道他暂时不好走路,一手抱起他又冲出松林往山上去。
刑羽往后偷看,大惊,冷汗直冒,远远认出追来的人有蓝闵等玄刀门的众弟子,另位还有几个中年人,他曾在很久很久以前见过。
四年多前,那些人曾经是冲上还丹门展开杀戮的武林人,其中有个带头的,在还丹门山门之下举着武器大喊着什么。
记得当时那人说:他乃武林盟主黄荆,要为武林铲奸除恶,所以率领武林盟上紫萝山还丹门,为的是诛杀邪恶。
另外黄荆身边站着的那几个,当日还丹门内也见过,刑羽发起抖来,那些人难道知道自己是还丹门逃脱出来的,今日重来抓他?
爹爹,快逃,他们杀人不眨眼,快逃!
刑不归发现怀中的刑羽发抖严重,他却不语,跃过沟涧跨过山溪,拼了命的往山上跑,山路蜿蜒,两旁植被愈来愈是不同,斜度也愈来愈高,幸而他轻功不错,常人需以手辅助攀爬的小坡,他只轻轻一跃就跳上了,后头则依然紧追不舍。
毫不停歇在山中跑了一个多时辰,几乎跑到半山腰了,来到一座悬崖峭壁边缘,这崖矗立之势极高,看来足有千仞。
刑羽脸色更白。爹,我们跑上死路来了,怎么办?
刑不归表情凝重,站在悬崖边往下看,此地穷险极峻,崖底深不可测,密林满布,几株老树由壁间生长,斜斜往旁伸出,数只猿猴攀上绕下。刑羽同样往下看,那高度让他头晕,闭了眼又躲回刑不归怀里。
刑不归转头回望已经追上来的那群人,冷笑。
「是非不分的一群伪善者!」他说。
蓝闵上前一步,朗声道:「大师兄,你做的恶事已经传遍全武林,天理不容。今日你若乖乖认罪,念在师兄弟一场的分上,我会留你个全尸,也不会为难你义子,你考虑一下吧。」
会这么说,实在是忌惮刑不归那足以为万人敌的刀法。
身为武林盟的前盟主,目前为盟内长老的黄荆也道:「刑路,多行不义必自毙,如今武林盟发动了全武林的正义之士来追捕你,你就算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不如束手就缚。」
一名道士装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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