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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幕,被前来听竹轩的宇文泫看见了。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儿子笑得那么开心的样子。
可宇文露一听到那句“皇上驾到”,目光一触及到那个威严的身影,笑容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吓得脸色苍白地往地上一跪。“儿臣参加父皇!儿臣该死,不该因玩耍耽误了功课,望父皇责罚!”
柳烟凝听他这么说,也知道是宇文泫来了,忙把双眼的布条取了下来。“臣妾参见皇上。是臣妾叫露儿陪臣妾玩一玩的,他今日的功课已经做完,并未耽误什么。”他的神情倒是十分平静,眉宇间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都起来吧。”宇文泫此刻的表情十分温柔,“呵,看来露儿和皇后相处得不错。”
柳烟凝站起身来,抿嘴一笑,并不答话。
宇文露却仍旧跪着,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父皇的话,母后对儿臣很好。”
“好了,朕都叫你起来说话了。”宇文泫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扶起宇文露,宇文露却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连忙自己站了起来。
“……哎。”宇文泫苦笑着叹了口气,“你难道把朕当成老虎了吗?”
“儿臣不敢!”宇文露闻言,更是诚惶诚恐得要命。
“……罢了,你先退下吧。朕要和你的母后说说话。”宇文泫无奈地挥了挥手。
“是!儿臣告退!”宇文露再次行礼之后,便退下了。
“…………”宇
文泫望着他的背影,不仅流露出几分寂寥的神色,“朕有时想和他亲近亲近,他却总是这样。”
柳烟凝柔声道:“皇上不必忧虑,其实太子心中还是很尊敬皇上的。”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不知怎的,他心中一晃而过的真实想法其实是——像你这么喜怒无常的待人方式,除了坚强如我之人外,又有几个人会不怕你?
宇文泫回过头来凝视着自己的新皇后,目光中终于也带上了甜蜜的笑意,“呵,不说这些了,凝儿,你这皇后可还当得习惯吗?”
柳烟凝嫣然一笑。“当皇后这么好的事,还能不习惯?”
宇文泫大笑起来,不再说话,一把将柳烟凝抱了起来,走进了内室,再一把将他扔到了床上。
此刻的柳烟凝早已没了当初的羞涩,不等宇文泫吩咐,就自己伸手帮他宽衣解带,然后再尽数解掉自己的衣衫,露出全身洁白柔嫩的肌肤。
今天这日子如同他们的第二个新婚之夜,两人自然都是满腹的柔情蜜意,一番缠绵悱恻是如何的□,也自是不必多言。
可当柳烟凝正幸福地躺在宇文泫的臂弯里,却忽然听到一句吓了他一跳的话:“你觉得斌王可有谋反之心?”
柳烟凝惊得一下子从床上挣了起来。“皇上何出此言?!”
“好了好了,你何必那么紧张?”宇文泫笑着将柳烟凝按回了床上,“朕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这里不是书房,不谈国家大事,只是咱们的床头私语,你就随便谈谈自己那日在斌王府的所见所感吧。”
“……!!”柳烟凝听了这话,更是惊恐得浑身都已经僵了,“皇上……知道我那天去了斌王府?!”
“呵,你那日虽然说要自己单独前往,但朕又如何能够放心,如何能够不派人暗中跟随,保护你的安危?所以朕知道你那天先去乱葬岗找柳云絮的尸体,然后又去了斌王府参加他的葬礼。”
宇文泫的语气虽是轻描淡写,柳烟凝却听得心惊肉跳。他不得不暗自琢磨,宇文泫到底有没有怀疑过他?!所谓的暗中保护,到底是不是有暗中监视的意思?!“……臣……臣妾罪该万死!!臣妾不该瞒着皇上做这些事……”
“你有什么该死的?”宇文泫的笑容却仍然十分温柔,“他是你的亲弟弟,他死了,你自然会伤心难过,也自然该有所表示。说起来,你弟弟也真真是个尤物,可惜……哎……”
柳烟凝见他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这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只是他心中却越发的疑惑,宇文泫当日对柳云絮似乎恨之入骨,怎么今天提起他来,倒像是有几分惋惜?!
这个男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他难道真的可以喜怒无常到这个地步吗?!
只听宇文泫续道:“朕只是不明白,这个斌王到底为什么如此大费周章?他若当真如此宝贝他这个娈宠,又为何要进献于朕?而且那时指使柳云絮的元凶还未查出,所以朕不得不怀疑朕这个弟弟……哎……其实从小在众多兄弟姐妹当中,朕就与他最为要好,也一向觉得他性情温柔,与世无争,难道,这是都是装给朕看的?凝儿,你那天到他的府中,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或者说,你对他这个人有什么看法?”
柳烟凝摇了摇头。“我与斌王殿下只有过两面之缘,对他实在并不了解,那日只是见他对云絮情真意切,也未曾发现什么异常之处,所以不敢妄下断言。至于为什么他明明很喜欢云絮却要贡献给皇上……也许是因为斌王殿下一向敬重皇上,有什么最好的东西都想献给皇上的缘故吧。”他虽然不想太过引火烧身,但也实在忍不住要提宇文斌掩饰两句。
“唔……”宇文泫沉思了片刻,“这话也有几分道理。好了,天色不早了,睡吧。”
“是。”柳烟凝温柔地吐出一个字,便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多言。
这个原本应该十分幸福宁静的夜晚,虽然也过得不算太糟,但也总给柳烟凝的内心增添了几分忧虑。他总觉得,宇文泫既然已经起了疑心,那宇文斌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或者说,这宫中的日子,从此就不会太平了。
☆、第 15 章
宇文露与柳烟凝虽然相处得十分融洽,但他总感觉宇文露有些什么心事。
一天,他终于忍不住柔声问道:“露儿,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母后都尽量满足了你,你若是还有什么要求,尽快提出来便是,和母后之间,从来都不必顾忌什么。”
“我……”宇文露也习惯了平常在柳烟凝面前不再自称“儿臣”,但此刻的他仍旧满心的顾虑,低头冥思了半天,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我在这里已经过得很好了,什么都不想要。”
“哎,露儿,你的心事又何必瞒着母后?”柳烟凝爱怜地揉了揉他的头发,“你这样见外,母后我可是会很伤心的。”
宇文露听了这话,顿时着急起来。“母后,你别伤心!我就是怕母后伤心,所以才……好吧,我就实话跟母后说了……我……我想去看看母妃……”
“……!!”柳烟凝闻言一惊。他自然知道,宇文露口中的“母妃”,就是宇文露的生母,被囚禁在冷宫里的惠贵妃王氏。王氏当初就是为了想害他才被打入冷宫的,这事宫里人人都知道,也难怪宇文露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了。说起来,孩子思念母亲,本是天经地义之事,他与惠贵妃之间无论有如何的恩恩怨怨,又如何忍心违逆可怜巴巴的宇文露?“……好,母后明白了,母后一定会求你父皇应允此事的。”
“真的?!太好了!!谢谢母后!!”宇文露自然是又惊又喜。他怎么也没想到,柳烟凝竟然会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
别说宇文露了,就连宇文泫听了柳烟凝的请求,也着实吃了一惊。他怔怔地看了柳烟凝半晌,才微笑道:“凝儿,朕真是想不到,你有一颗如此宽厚仁慈之心。”
柳烟凝抿嘴一笑。“我哪儿有那么伟大?那个女人的所作所为我不会原谅,我这么做只是为了我的露儿。”
“你的露儿?”宇文泫笑道,“可惜你不是个女子,否则一定是天下最温柔最慈爱的母亲。你说,你要是能给朕生个儿子,该有多好啊。到时候,朕一定立他为太子。”
柳烟凝脸上一红,娇嗔道:“皇上又在胡说八道了!”
“哈哈哈!!”宇文泫大笑着将他搂入怀中,狠狠地吻了一口。两人当下又是一番缠绵,不提。
第二天,柳烟凝便带着宇文露一起到了冷宫。
他还没走近,就听到一个女人不绝于耳的尖声谩骂:“柳烟凝、柳云絮!!你们这两个贱人!!我早晚有一天要扒了你们的皮,抽了你们的筋!!你们不得好死!!!我与你们明明素无冤仇,也威胁不到你们在皇上面前的地位……我杀了蓉贵人
,管你们什么事?!你们要除的明明是皇后,又为何要来针对于我?!你们竟然把我害到这个生不如死的鬼地方!!你们好狠的心啊!!……皇上……你也好狠的心啊!!你明明知道皇后拿我们的女儿茜安的安危来要挟我,叫我做的事我根本就不敢不做,这一切又怎么能怪我……”
柳烟凝微微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个女人多半就是昔日的宁嫔了。他对宇文露柔声道:“露儿,别怕,那个女人已经疯了。”
宇文露懂事地点了点头。“孩儿知道。”
他们又走了几步,又听到另一个女人的声音。“哎,妹妹啊,事已至此,你不管怎么骂,他们都听不到,你这样又有何用?倒是天天扰得我夜不能寐……”
“呸!!”宁氏愤怒地打断王氏的话,“我可不像你那么好的性子!!竟然还能天天安心在这里织布缝衣,甚至偶尔还念念经文?!我骂了至少还可以发泄,你做这些事又有什么用?!”
他们说话之间,柳烟凝和宇文露已经推开了冷宫的门。
“母妃!!”宇文露激动地一把扑到了王氏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呜……我好想你……”
“……露儿?!你是露儿?!你真的是露儿?!”王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直至感受到紧搂着的幼小身躯上传来的体温,才终于有了些许真实感,“露儿……我真没想到今生今世还能再见到你……天呐,一定是我天天求神拜佛,感动了上苍……”
“母妃,不是的!”宇文露在冷静了一些之后,坚定地道,“我们应该感激的是母后!是他求父皇答应我来看望母后的!”
“……母后?你是指……”王氏的目光终于转到了柳烟凝的身上。她就算身居冷宫,新皇后是个男人这样的大事也自然会传到她的耳中,“……草民拜见皇后娘娘。”
“不必多礼。”柳烟凝微微一笑,“你难得和露儿见面,多和他聊聊吧,不用管我。”
忽然,宁氏像发疯一样的扑了上来,伸手往柳烟凝的脸上抓去。“姓柳的贱人!!我要毁了你这张脸!!看皇上到时候还会不会喜欢你!!!”
柳烟凝一把将她重重地推倒在地。“你这疯女人!!来人!!把她给我捆起来!!”
他话音一落,就有几个太监拿着绳子冲了进来,将宁氏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还塞了团破布在她口中,让她也无法再出声谩骂。
柳烟凝看着拼命挣扎却又动弹不得的宁氏,冷笑道:“要不是怕吓着露儿,我刚才就会拧断你的双手双脚!你最好不要再胡闹,否则,我就叫皇上将你赐死!
哼,想来我刚才就算是直接要了你的命,皇上也不会怪罪于我。”
王氏忍不住苦笑道:“皇后娘娘,她只怕已经不会再怕这些,一心只盼着和您同归于尽。”
“母后……”宇文露楚楚可怜地看着柳烟凝,“母妃和这样的疯子住在一起,不是很可怕吗?你求求父皇让她单独住一间好不好?”
“好,我也正有这个意思。”柳烟凝温柔地笑着,摸了摸宇文露的头。
“……皇后娘娘……你……”王氏怔怔地看着柳烟凝。他眼中的慈爱神情,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况且,宇文泫不在这里,他又装给谁看?再说,她最了解自己儿子的性子,若不是关系十分亲近之人,宇文露是绝不敢胡乱提要求的。一想到自己当日一心想要害死柳烟凝,他如今却如此善待自己的儿子,她不禁又是悔恨,又是感动,流泪满面地跪在了地上,“皇后娘娘的大恩大德,草民就是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草民今后一定天天为皇后娘娘祈福,祈求上天保佑皇后娘娘……草民当初真是鬼迷心窍,竟想害皇后娘娘,实在悔不当初……”
“好了,惠姐姐,你别说了。”柳烟凝忙走上去扶起了她,“其实,在这宫中,我之前最敬重的就是你。光是你对皇上的一片痴心,就不是那些满脑子只有争权夺利的女人能比的……你虽然做错了事,但古人云,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他忽又抿嘴一笑,“如果这件事就值得你那么感谢的话,我会为你做的另一件事,你们母子不知要如何千恩万谢的了?呵,惠姐姐,我们以后可一定要好好相处,一起服饰皇上。”
“……?!娘娘的意思是……?!”王氏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
世界上也许没有人能猜透宇文泫的心,而世界上也同样没人能猜透柳烟凝的心。当天,他竟向宇文泫进言,希望恩准让王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