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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儿,很好玩吗?”天枢半躺在软榻上,哭笑不得地看着小心翼翼地伸出小爪子在自己腹上摸来摸去的朗儿。
随着产期的日益临近,原本安静的胎儿动作频繁了不少,尤其是朗儿老在外面逗它,小家伙似乎也挺喜欢哥哥,就在里面动来动去地和他玩起了里应外合,搞得天枢十分无语。
“嗯,妹妹能听懂我在说话哎……”朗儿笑着点头,又轻轻戳一下。
自从万俟千袭在前几日无意间提了一句,“王爷怀的可能会是女儿”,他就一口一个“妹妹”叫开了,而天枢想着自已已有朝儿和朗儿两个儿子,却只有佳期一个女儿,倒也很希望生个妹妹给她做伴。
也许是为了证明朗儿的话,聪明的小东西努力地在里面动了动手脚,剧烈的动作让天枢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这真是个丫头吗,怎么这么大劲儿啊,是个小子还差不多吧。
“爹爹,妹妹又在闹你了?”观察到他脸色微变,细心的佳期关切地问了一句,都是朗儿成天念叨的缘故,她现在也是跟着叫上妹妹了。
“还好,比起当初的你和朝儿,这小妮子温柔多了。”
天枢轻轻伸手在腹上摩挲着,安抚里头不安分的小东西,顺便回忆了一下以前朝儿和佳期在他肚子里上演“全武行”的情景。
“真的?”朝儿有些不信,他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佳期那么乖,真会和他一样折腾,闹得爹爹不得安生吗。
“怎么不是?”听朝儿问起,天枢彻底陷入不堪回首的往事,叹道:“那会儿,你们两个一天到晚在我肚子里打架,怎么哄都没用……”那时的他可是被两个不听话的小鬼闹得不轻,形容极其狼狈。
“来,爹爹,尝块桂花糕……”发现父亲开始追究旧账,佳期殷勤地献上一块自己亲手做的点心,借以打断他的话。
天枢自然明白女儿的那点小心思,也不点破,只是笑笑就伸手去接,尝了口,赞道:“跟着云儿学了这些日子,佳期手艺果然见长,不错,不错,值得表扬……”
“真的吗?你再试试这个——”佳期欣喜过望,又递上一块晶莹剔透的水晶芙蓉糕,笑道:“这是我跟离姑姑学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若离,天枢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记得若干年前,若离和云妃在他家王府比试厨艺,结果只是熬碗小小的白粥竟然烧了他半个王府。
不曾想事隔多年,昔年什么都不会的两个女子竟然成了自家女儿拜师学艺的对象,世事果然难料。
“爹爹,你怎么不接?”见天枢径自出神,佳期不由催了一句。
“哦,好啊——”天枢正要伸手,腹中的胎儿突然剧烈一动,他的手一抖,那块芙蓉糕就掉到地上去了。
“爹爹,你怎么了?”佳期惊呼道,眼底写满担忧。
“没事……”忍过这波疼痛,天枢方平静地开口,“佳期,你带朗儿出去玩,再让千袭哥哥过来一下。
“……哦。”佳期虽不放心,还是依言去了。
佳期和朗儿走后,天枢再不掩饰自己的痛苦,眉宇深深地皱了起来。
见他身体不适,朝儿忙道:“爹爹,我扶你进屋……”
没过多久,万俟千袭就哼着小曲儿来了,探了探脉,笑道:“王爷,就是这两日了,要不要我通知君妃娘娘。”虽然在摇曳那里试过手,但是面对体质特殊的天枢,他可没勇气单独应战。
“不用了……”天枢轻轻摇头,反正他们就快到了,不是吗。
因为肚子一直钝钝地疼着,天枢连晚饭都没吃就躺下了,却一直没能睡得踏实,半梦半醒之间,他似乎总能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醒来却是一无所有。头痛得很,天枢就一直这么昏昏沉沉地躺着,直到朗儿惊喜的欢呼在外面响起。
第六十一章
天权原本是和皇帝还有君妃一起离京的,可他放心不下天枢,便临时寻了个借口,中途弃车换马,一路快马加鞭,在天黑前赶到了别院。
秋夜静谧,天幕深蓝而幽远,月光如流水一般,柔和地洒落,给大地披上一层银色的清辉。再过两日便是中秋,天边的明月已经很圆了,然而天权却无暇欣赏这番美景,径直朝着别院后面的空翠阁走去。
此时已是亥时初刻,素来早睡的朗儿却因天枢今日没能哄他哭闹着,任由红鸾如何哄劝也不肯乖乖回房睡觉。
“朗儿,你不乖哦,这么晚了还不睡……”天权刚进空翠阁的院子,就听到西厢的偏房里传来朗儿的声音,他驻足笑笑,便往那边去了。
自打朗儿三月初被天枢接回王府,天权已有小半年没见着他了,心里也是想得紧,这会儿又听到他在哭闹,自然要先去看看。
“四皇叔……”朗儿眼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口微笑不语的天权,他欢呼一声,倏地跳下床,连鞋也不穿,就光着脚丫向他扑了过去,“你怎么现在才来看朗儿啊,朗儿好想你哦……”
“小笨蛋,怎么鞋子都不穿就跑出来了,也不怕着凉。”夜深月凉,天权见朗儿赤足踩在地上,生怕他着凉,赶紧一把将他抱了起来。
“那是因为人家太想皇叔了。”朗儿说着把小脑袋歪在天权肩膀上,撒娇道:“皇叔那么久都不来看朗儿,是不是不喜欢朗儿了啊?”
“怎么会呢?”天权失笑,他举起朗儿,在他粉嫩的脸颊亲了一口,笑道:“皇叔也想朗儿啊,皇叔最喜欢朗儿了,呵呵……”
“可是父王不喜欢朗儿了,他今天都没给我讲故事……”朗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透着些小小的委屈,道:“皇叔,你给我讲好不好?”
“好,朗儿想听什么?”天权答应得爽快,心下却是掠过一丝担忧,莫非是身上不舒服,不然天枢哪能不理小朗儿呢。
朗儿到底年小体弱,闹了这会儿,其实也乏了,天权的故事还没讲到一半,小家伙就发出了轻微的鼻息声。
“红鸾,你看着朗儿,我去看大哥。”哄睡了朗儿,天权悄声离去。
来到天枢的房门前,天权轻轻敲了两下,没人应声,他用力推了推,门没闩,一推就开了,天权扬声道:“哥,睡了么?”
“还没呢……”天枢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里头透着明显的疲惫,“是喵喵吗?进来吧。”
屋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天权点燃了烛火,在昏黄的烛光映射下,他惊异地发现天枢的脸色异常苍白,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忙问道:“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
“嗯……”天枢苦笑着点点头,算是默认了弟弟的猜想。
果然如此,他猜得一点不错,天权面上微露为难之色,迟疑着说道:“父皇母妃明日午前就能到这里。哥,你打算怎么办?”
天枢正欲开口,无奈腹中疼痛又起,他闭上眼,咬紧牙关,挨过这番痛楚方道:“现在不是我打算怎样,只希望母妃不要对父皇怎样?”
“母妃能对父皇怎样啊?”天权闻言一懵,思索片刻终于恍然大悟,“你是说——难道父皇早就知道?”
“正是。”天枢皱眉答道:“早在晴儿出世之时,父皇便已知晓一切。”
“那么早……”天权似是在求证,又像喃喃自语,难怪父皇会对晴儿青睐有加,格外疼惜,莫非其中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他是皇帝啊。”天枢幽然叹了一句,语音至此略顿,忽又皱眉道:“呃……”刚平静了一会儿,那恼人的疼痛就又回来了。
“哥,痛得厉害么?我帮你揉揉。”看天枢痛得难受,天权也不忍再和他闲扯,只想着父皇母妃明日到此,定然又是一番兵荒马乱。
“……嗯。”天枢低低应了声,把头偏向床铺里侧,不再说话,只在阵痛来袭时死死抓住身下的床褥,尽量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阵痛越来越密,越来越痛,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除了肚子坠痛外,天枢还觉得自己的腰像是要断了似的,他快有些受不住了,可是千袭说了,这才刚刚开始,距离孩子出世还早着呢。
每次阵痛来临,天权都会帮天枢按摩肚子和腰部,好在他的按摩手法十分高明,穴位和力道也拿捏地很准确,在最大程度上减轻了天枢的痛苦,上半夜的时候,他甚至还能迷迷糊糊地眯上一会儿。
到了下半夜,天枢疼得厉害起来,就是天权的按摩也不如先前奏效。天权看着担心不过,忙拖着万俟千袭进来检查,万俟千袭细细看了,却说是胎水未破,时辰尚早,让他先熬着。
天权到底是过来人,知道这事是急不来的,只得一边继续给天枢按摩腰腹,缓解疼痛,一边讲些昔日的趣事,希望可以转移他的注意力。
无奈他兄弟二人分别多年,早已是生分了,天权也不是雅尔海晴那种擅长打诨插科的性子,在这样气氛特殊的场合竟是无多话可讲。
当然,天枢已是痛得五荤六素,如坠云里雾里,也没什么心思去细听天权到底讲了什么,只是偶尔哼哼唧唧地应上一两句。
“哥,这孩子……是阿烈古琪的么?”可能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天权不知怎地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偏偏天枢也是痛得糊涂了,竟然想也没想就回了一句“是”,骇得天权目瞪口呆。
其实天权也不是没有这样想过,毕竟朝儿的那张脸太能说明真相了,可是长久以来不愿承认的事实在此刻如此真实地被证实了,那种巨大的冲击力还是超出了天权的承受能力。
天枢见弟弟愣愣的,久不开口,轻笑道:“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可我——”天权咬了咬唇,不甘地道:“可我以为是他逼你的,我不知道……”你是心甘情愿的。
当初在赫提的时候,仅凭阿烈古琪对待自己异常宽容的态度,天权就已经猜到,他和天枢必定有着某种鲜为人知的关系,不然那只小小的锦囊,绝对不会对他有着那么大的影响力。
然而,由于他对阿烈古琪有着绝对厌恶的认知,天权理所当然地认定肯定是阿烈古琪对天枢一厢情愿的,从而忽略了另外一种可能。
所以第一次见到朝儿的时候,天权傻眼了,感情人家是你情我愿啊,如今亲耳从天枢口中听到事实,他心里更是别扭,觉得难以接受。
“傻喵喵,我——”天枢本想说,他不愿意的事没人能够逼他,可是阵痛又起,他一时没忍住,到了嘴边的话就成了一句浅浅的呻吟。
“哥,怎么样,痛得很吗?”天权有些心惊,先前千袭为天枢检查的时候他也在场,确实是产穴未开、胎水未破,距离生产尚有些时辰,按照常理来说,现在应该没有那么痛的,莫非孩子有什么地方不对,天权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慌了,立马唤道:“千袭,你快来……”
“四王爷,这又是怎么了?”约莫过了半刻钟,万俟千袭睡眼惺忪地披了件外衣晃了进来,看起来很不清醒的样子。
“千袭,你赶紧过来瞧瞧,哥哥他现在很难受。”天权很是见不惯他吊儿郎当的模样,语气也不自觉地严厉了几分。
“这不是很正常吗?”万俟千袭请了脉,无语地晃晃脑袋,单看那天素来隐忍的摇曳都能痛成那般德行,何况是他家这位体质异于常人,痛觉敏感过头的王爷,他不难受才是怪事啊。
“王爷,还早着呢,就是明天的这个时候,小郡主也未必能够落地。”万俟千袭想了想,对天枢实话实说,“你再忍忍,或者,我去准备点催产的药物?”
“不用,不用了……”天枢连连摆手,虽说长痛不如短痛,可是当年生朝儿和佳期时的情景太可怕了,他宁愿这么干熬着,也打死不要喝催产药了,那样的滋味,实在太过恐怖。
“你先回房吧,有事我让人叫你。”看万俟千袭站着都能睡着的样子,天枢挥了挥手,让他先回去了。
“哥,这里就没有别的大夫了吗?”天权隐约抱着一丝希望地问道,说实话,他对眼前这个半大不小的小师弟真的很没信心。
“有啊,百里先生也在这里。”这会儿的阵痛又轻缓了些,天枢也能有点精神和天权闲扯了,“就是当年你出世时为母妃接生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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