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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静珽点了点头,咧著嘴抓了抓自己的脑袋,“朝廷对那些旧了不用的武器都不处理,就任由堆在武库中,我看这样著实浪费,若是能改进之後再度投入使用,那就再好不过了。”
“那公子可有想到什麽好的点子?”
“嗯,我今日琢磨了弩箭的构造,正想著能不能设计成连发的模式,若能一次发三箭,那威力自然比一次一箭要强。还有长矛,现在我们用的长矛都是普通的矛头,我也在想,是否能能矛头做成勾状以增加威力。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设想,我还要和主事他们讨论之後再做决定。”
都说库部令史这官位无聊得很,可叶静珽倒不觉得,这不,不过几日,他便找到事做了。
他这人做事向来认真,既然做了,便会努力做好,若是真能好好改进了武器,也算是大大的一桩成就。
“公子真是爱动脑筋,不亏是嘉陵关出了名的才子,如此下去,你一定会作出成就的。”
听了彩蝶的赞美,叶静珽有些缅甸,面上笑意更深。
彩蝶见红衣不说话,怂恿他道:“恩公,你也夸公子几句啊。”
红衣沈吟了片刻,点头道:“听说库部升迁不易,到了静珽这里怕是要变一变了。”
这话不是多大的赞美,但是听到叶静珽耳中却是莫大的鼓励。
他神色激动地看著红衣,此刻突然产生一种错觉,他要努力升官,但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红衣对他寄予的厚望。
'宫廷江湖、虐心'相思灰 13
晚饭之後彩蝶出门置物,红衣今夜不急著离开,就陪叶静珽看一会书。
因为府邸里没有书房,所以书都是堆在卧室,本来叶静珽想在卧室里辟一半做书房用,结果彩蝶来了之後,那一半成了彩蝶的卧室。
如今两人同住一屋,一张帘子将屋子一分为二,倒也相敬如宾,没什麽不自在。
叶静珽现在看书便都是在院子里看,用他的话来说,院子里有明月清风相伴,他反而静得下心。
红衣见他抱出好几本书,最上面的,是一本《诗赋》。
那书里夹著张纸条,恐怕是叶静珽用来标记自己看到哪里的。
叶静珽让他稍坐一会,自己跑去泡茶,他便翻开了那本《诗赋》。
纸条夹著的那一页上,被叶静珽用笔划出了一句句子: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看著那诗句,红衣心中百感交集,片刻之後,面纱下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苦笑。
叶静珽这会儿正好端著茶出来,见红衣看著他的书发怔,不禁好奇地凑过了脑袋,随後笑著说:“啊,仲默,你在看这首诗呢。”
“嗯,你为何独独将这句划出来?”
“觉得这句句子写得不好呗。”
“不好?”
“嗯,”叶静珽在石凳上坐下,给红衣和自己倒了杯茶,这才继续说道:“要说相思成灰,不是太惨了吗?我觉得人能有值得相思之人,至少还是幸福的,若独活於世,无人可思,那才是真正的悲惨。”
叶静珽这一番话说得爽气,想必确实是他心中真实的想法,可这番话听到红衣耳中,却不免让他嗤之以鼻。
他知道叶静珽是因为经历得太少,才能有如此天真的想法,人有时候,相思何止成灰,那简直是一种纯粹的绝望和折磨。
在那种痛苦之下,甚至连继续活著都是一种无望,只恨不得快快死去,好从这份无休止的煎熬之中彻底解脱。
“仲默,你怎麽了?”叶静珽敏感地捕捉到了自红衣身上冒出的压抑,禁不住担心地问了一句。
红衣袖中的手握著拳,好半晌才答话道:“静珽,你现在有这份心思,但兴许有一日,你会明白这诗句其实并未言过其实。”
他的语气淡淡的,并没有多大的波澜,甚至从他的话里,也听不出太明显的情绪,但是叶静珽依然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心头一紧。
他能感觉到红衣身上无法抑制的深藏的愤怒,也能感觉到那份愤怒下的绝望和凄凉,而那些,都让他觉得很难过。
“仲默……”叶静珽咬紧了唇,不知道此刻要如何劝慰红衣,更不知道要如何表达他心中的疼惜。
红衣静坐了片刻,突然道:“不如我来给你讲个故事。”
叶静珽直觉地想拒绝听这个故事,或者应该说,不是他不想听,而是他不想红衣亲口来说这个故事。
他可以想象那故事是红衣心中的一道伤口,一旦说出来,便是将伤疤揭开,鲜血淋漓。
可红衣没有等他回应,便径自开了口:“以前有个豔绝天下的女子,因为对她的丈夫一见锺情,不顾家中反对,毅然嫁了过去。她本以为她能享尽男子的宠爱,却不料,男子很快妻妾成群,目光只偶尔在她身上停驻。
“可为了那偶尔,她仍费尽心思,日日期盼,可到後来她却发现,丈夫连偶尔的目光都不停驻在她身上了。她心中难过,却不吵不闹,只盼丈夫哪日回心转意,又能想起她的好。
“再後来,春心成灰,她绝望了,绝望之後她更发现,彻底失去丈夫宠爱的她,竟没有活在这世上的意义。後来有一次,她与男子发生争执,她倔强得不肯低头,惹得男子大怒,竟亲手杀了她。
“女子本就求死,也终於得偿所愿,却从未想过,她年仅四岁的儿子从此没了母亲的照料,父亲看他不顺眼,将他远远送出家门,看著他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垃圾一般。孩子起先不懂,还日日盼著父母来接他回家,那份相思之情,在漫长的等待中也终於煎熬成灰,转变成了无法容忍的恨意。”
红衣说到此处,端起茶碗喝了口茶,那茶是粗茶,本就谈不上美味,此刻入口,更是苦得人心也抽了起来。
而对面的叶静珽,一脸震惊,背脊发凉,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竟已汗湿重衫。
他心里凉凉的,眼睛死死瞪著红衣,满是不可置信。
他怎麽想的到,红衣竟然经历过这种事?相识以来,他总觉得红衣气质恬淡温和,这样的人,给人感觉安详闲静,心志淡泊,完全看不出他竟经历过这样的大悲。
而他刚才说,相思之情煎熬成灰,转成了无法容忍的恨意……
原来是这样,难怪那夜在破庙中他第一眼看到的红衣,有著一双叫人毛骨悚然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覆著的冰,就是红衣深藏的恨。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14
“仲默,你……”叶静珽喉间干涩地开了口,一出声才发现他连声音都有些沙哑。
刚才那太过血淋淋的事实,让从未经历过什麽挫折的他心头巨震,他无法想象,若是自己经历这样的事後,会变成怎样。
可越是无法想象,越是担心红衣,人若什麽痛苦都压抑在心里,不是会把自己压坏了吗?
“静珽,我没事的。”红衣淡淡一笑,放下了茶碗,喉间苦涩此刻已淡去不少。
人有时候,害怕和痛苦的事,多说几遍其实就宣泄出来了,小时候他第一次把这件事说给师父和师兄们听时,他一边说,一边痛哭流涕。
後来他和彩蝶说这件事时,觉得心头激痛,仍无法平复。
可现在,当他再一次提起此事,他已经不觉得痛苦,唯一剩下的感觉,是可笑。
这个痴情的故事其实很可笑,因为在这世上,怕是有无数的人在不停地重复这样的故事。
自古以来,痴情女子负心汉,还见得少吗?
怪只怪,那豔绝天下的女子太傻,傻到对那负心的男人掏心掏肺,最终一无所得,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
叶静珽还是不知道他能说什麽,最後,他伸手小心地握住了红衣置於石桌上的手,思忖了片刻,轻轻地说:“不是的,仲默,不是所有的春心,都会被那样煎熬成灰的。”
就算经历过大悲,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希望,他不忍心看到这样落寞的红衣,更想重新点燃对方心头的希望。
红衣感觉到手背上覆上来的温暖,那温暖流淌於心,让他觉得有点高兴。
以前的人听他说完这个故事,都不是马上来安慰他,师父沈默、师兄暴跳、彩蝶落泪。
只有叶静珽,安安静静地听完,明明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还想著要安慰他,要他不放弃希望。
这少年当真单纯,这也让红衣不由得想起数日前的那一晚,叶静珽缠著他想要立下的承诺。
海枯石烂,天荒地老,这陈腔滥调的词,此刻想起来,竟让他觉得温馨。
他本不该将这些告诉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少年,可许是被那诗句提点,又许是少年之前说相思不应成灰时的神色让他不甘,他就这麽说出来了。
而说出来之後,听了叶静珽的回应,他才意识到,其实说了,也没什麽不好。
“恩公,公子,我回来了。”
院子外这时传来彩蝶欢快的嗓音和脚步声,叶静珽就像被人用针扎了,一个惊跳,立刻放开了红衣的手。
可他面上终是有些红了,咬著牙偷偷瞥了红衣一眼,又立刻转了开去。
彩蝶快步走了进来,把手上的篮子放在一只石凳上,兴奋地说:“你们知道吗?城南的长街上新开了家窑子,据说那里的姑娘都是水灵灵的雏儿,公子,不如哪天让恩公带你去开开荤吧!”
她一个姑娘家,说起这种话来连个顿都不打,立时叫叶静珽听得目瞪口呆,心想这彩蝶怎麽半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
对面红衣却淡淡一笑,看著他问:“怎麽样,要不要去?”
叶静珽正端起茶碗喝茶,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茶全喷在红衣脸上,他脸涨得通红,连连摆手说:“不要,娘说过,正人君子不去那种烟花之地。”
“当真不要?那恩公回头一个人去了,你可别难过啊。”彩蝶凑近叶静珽耳边,低笑著轻声说了一句。
叶静珽心里一沈,眉头皱得死紧,心里像被什麽东西挠了一下刺刺的,“仲默常去青楼
吗?”
这话问出了口,他才觉得很是不该,红衣去不去青楼与他何干?他又有什麽资格去管红衣的私事呢?
再说红衣比他年长,便是去些烟花之地寻欢作乐,也是很正常的事。
可他心中终是有些难受,很不情愿听到肯定的答案。
好在,红衣并未让他失望,淡淡答话道:“我这样覆著面纱的人,去了青楼还不吓到那些姑娘。”
“怎麽会呢,恩公便是覆著面纱,可看身段气度,便让人著迷得很,若我是那窑子里的姑娘,见到恩公这样的,肯定急著扑上来。”
彩蝶在边上哈哈大笑,边笑边说,言词放荡,直听得叶静珽傻了眼。
红衣似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随後轻叹口气道:“你再这般没羞没臊,我可真把你送到青楼去了。”
“哎?恩公说的可是真的?恩公舍得?”彩蝶顺势坐在了红衣腿上,凝脂般的玉臂环著红衣的脖子,对著他耳边不住吹气。
那一幅活色生香的画面让叶静珽的心一阵狂跳,也不知怎麽的,他脑中竟然突然冒出了红衣和彩蝶的春宫图。
当然,他没见过他们的裸体,自然也无从想象,只是不由得就把这两人的脸换到了以前在家里时不小心看到过的春宫图上。
糟糕!他怎麽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15
叶静珽心中警铃大作,只觉得再也无法在这院子中坐下去,当即猛站起身,急急道:“我、我去烧水!”
说完,也不待人回应,他拔腿便跑,一溜烟的就不见了。
彩蝶清脆的笑声顿时溢满空气,她搂紧红衣的脖子,笑道:“恩公,看来不用半个月,叶公子就要被你彻底迷死了。”
“彩蝶,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怕我了。”
“恩公,我向来是敬你爱你,何来害怕之说?”
红衣轻叹口气,心道自己真是把这丫头惯坏了,拍了拍她的肩让她起身,随後道:“我也差不多该走了。”
“啊,说起来,上官姑娘来了,在门口等著恩公你呢。”
红衣闻言微微蹙眉,暗暗瞪了彩蝶一眼,“你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