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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会换两句话说么?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总是跟我挂起钩来。”他的声音中带着颇为严厉的味道,我竟是隐隐有些敬畏,到底是先出生一两刻时间呢。只是他初见时的模样已深深刻在我的心里,此时看他这般怎么看怎么别扭。
再想说什么的时候,马车停了。皇宫到了。
到底是有了几百年的历史,纵使朝廷每年都要花上大量的钱财来修葺皇宫,也掩盖不了它历经了沧桑的气质。一股压迫的气息当胸而来,我微微屏息,看着眼前近百米高的城墙。这儿便是图云国的核心了吗?我出生的地方。
安静庄重的环境,轩云门内不行车,除了皇帝皇后,其他人无论有多高的身份地位,都必须落车足行。
云清雪领着我们到外殿便先行离开了,由落雪与我一同往后面国子监走。对于国子监在宫内,许是因为里面上学的那些都是些皇亲国戚,沾亲带故的,而且皇子满了十六就不必再进学上课了。
算起来,我在别人眼里看来应该算是个另类。
“落雪,你行三,应该还有个二哥才是,今天可能见到么?”
落雪瞥了我一眼,摇头:“二哥去年便已经满了十六,离京去北国了。”
“为什么不好好在图云呆着,跑那么远做什么?”
落雪沉默了一会儿,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他却继续道:“图云毕竟虚空,若是再强上那么一点,二哥也不必在北国为质。”
我愣了,为质?
我常年与世隔绝一般,到了十四岁上才知道爹是皇帝,对这些朝政之事以及国家间的暗潮并没有什么概念,乍一听之下,这图云比北国还弱些么?
他听了我心中疑惑,脸上竟是有些许怅然:“不知道,图云和北国三十年前那一仗倒是势均力敌,于是两国约定互派质子。若现在打起来,真不知道图云能不能撑住。二哥是北国质子蓉妃娘娘的儿子。而图云上一次派过去的,是我们的叔叔,云虚玄……他去年已在北国过世了。”
皇家的事情本就不会是像想象中那般单纯美好,我用猜的也能大概猜到些。只是没想到个人的命运如同浮萍一般,不能由自己掌握。
“本来蓉妃娘娘当宠之时,父皇定下的是将让我们俩中间的一个送往北国的。”他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哀痛来,“娘带着你逃了,不管和父皇的深情,父皇伤心之下也就收回了命令。”
眼见国子监的大门已经近在咫尺,落雪停下了脚步:“不是父皇抛弃了你们,是娘选择了你,抛下了我和父皇。”
心头被什么刺痛,我双唇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落雪……”
他似乎也触及到了心底某个深藏着的角落,呼吸有点儿急促,颇花了些力气恢复过来:“算了,你也没什么错。进去吧。”
暂时放下心里重重理不清的情绪,我举步跟上。进了国子监,果然聚了不少目光过来。我环视一圈,大概因为这儿是十三岁以上的孩子上课的地方,所以里面的公子哥大多和我一个年岁,看上去倒挺齐整。
先生已经到了,是个三十出头的青年人,一身青衣皂袍,倒是显得颇为风雅。见我们进来,眼光在我身上一转:“过来做个介绍。”
我愣了一下,但是想来这也是方便认识,也就站在了人前,双手在胸口一叠,行了个拱手礼:“在下苏凌,见过各位……”
话音刚落,座下笑成一片,不少人拍着桌子,似是看到了什么奇特的事情,笑得打跌。落雪也愕然地看着我,眼神中竟是也有了两分笑意。
“到底是民间过来的孩子,不懂礼节没关系,以后慢慢学就是。不过,苏凌啊,你要是见到皇上,也是这般行礼?”先生笑着帮我解了围,但是随后又嘲笑起我来。
我想来是真的出了个不大不小的洋相,但是这些虚礼以后再学就是。我勾起一个笑容来:“看来各位对苏凌都印象深刻了,以后还请各位同窗多多指教,莫要欺负我这个见识短浅的穷孩子才是。”
这一来,笑声倒是止了。那先生挑了挑眉头,也没说什么,只是指了指一个空位:“你……”
“先生,学生是跟着三殿下来的,而且学的东西少,基础也薄,能不能允许学生与三殿下坐在一处,不懂的东西也好向他学着点儿。”我一看那位置离落雪有十万八千里之远,哪里肯坐,连忙向先生提要求。
“你倒是不认生,应了你便是,凝雪……算了,还是虚蓝将位置挪到那边去吧。苏凌就坐到落雪的后面。”
我下意识看了一下落雪前面的那个少年,纤纤瘦瘦,微有些自闭的模样,刚才好像也没有像旁人那样笑。倒是那个虚蓝,听起来倒像是云虚白的兄弟一般。
虽然只能够日夜对着落雪的后背,但是我也知足了。连声谢过先生,我便坐到了落雪后面的位置上。
作者有话要说:此场出来的人有点儿多……这个凝雪君…唉!
☆、亲教
笑话我的人虽年岁小,但真的上起课来,我还真的是小巫见大巫,差得远。想人家茗箜一年多前离了小镇出去拜师,现在已经成了别人的师父,我却连《长信论》都没有听说过。
再看落雪,已经在接触一些深层次的内容,此时正在与先生面对面问答,一脸从容自信。我不禁看呆了,撑着脸看着他秀挺的身形。
旁边一个看起来稍小些的孩子趁先生不注意,悄悄横过半个身子来:“三殿下功课是这儿最好的了,你也羡慕吧。对了,你是怎么认识三殿下的?听说还是由太子殿下介绍过来的。你以前是哪儿人啊?我特别好奇民间的生活,但是没满十六岁都没有机会出去的……”这孩子一连串儿问了好些问题,兴奋得像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
我有些无奈,正好落雪和先生对话中出现间隙,先生扫视了一眼堂中:“尹秋,你的《诸子赋》都背好了吗?待会儿过来背。”
那孩子连忙缩回去,冲我吐了吐舌头。他叫尹秋?挺活泼的小孩儿啊。
我也不敢懈怠,重新低下头去看先生刚给的一本小册子。他说这些是最基础的,但其中文章大多闻所未闻。想要追上落雪,唯有苦下功夫。
落雪回来时,看见凌雪双眼凝聚着罕见的光彩,一目十行扫视着书本上的字,俄而右手手指微动,已翻了页去,不由驻足看了。
贺兰逸见落雪迟迟不入座,便也跟了过来,见到苏凌的样子,眉头一挑。
我看着书中文章,越看越入状态,加上以前为了装中庸,很多时候都要用极短的时间偷偷将所学的记下,然后自行去玩,倒是练就了一目十行的本事。以往教过我的先生不知道,都说我不够用功,这才学不好。
现在不自觉的便又进入了全神贯注的状态,哪里知道有人在看。直到书册翻到了最后一页,手指碰到了桌面,我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我身上。
落雪站在桌前,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将我的书抽走了,我伸手去抢,伸到一半便悻悻缩回手来。
“有你这般囫囵吞枣的么?”他清澈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心中有些不甘:“我有认真看。”
先生在旁边却突然笑了,左手轻轻按了俺落雪的肩,对着我道:“《秋老赋》第三篇,背一背。”
“时秋色之尽显,夫落落木叶下,悲年华之易逝,况枯木已难逢春……”
“《白头句》第五段。”
“怨极佳人语,远道静休芳。白头等伊客,誓不复醮郎。若……”
“《净水问》……”
他连着问了好几处,我都倒背如流。旁边一片翻书声,然后尹秋皱了小脸道:“先生,这些不是还未曾学到么?”
我一愣,再看落雪,他的神色显得惊讶而诧异:“你看了一遍就都记下了?”
我无言以对,刚才是我太忘形了,主要一见着落雪的脸,我就忍不住想要证明证明自己……
“我也就这点儿本事,但是其中意思,还是一知半解。”只好折中折中了,希望能蒙混过去。
先生露出一个笑来,然后一拂衣袖,在旁边的小柜里搬来一大叠书,往我桌上一堆:“你既有这本事,将这些都记牢了,还有柜子里那些也一并记了。落雪,你没事就跟他讲讲意思。”
“我知道了,先生。”落雪点头应下,然后自己看书去了,留我一个人面对着一大堆堆积如山的书册。算了,看就看,看完了落雪才会教我吧。
嘴角一勾,又埋首书中。前面云凝雪悄悄回了一下头,但很快又转回去了,也不知道是为了看谁。
课间休息的时候,尹秋又一次领着一帮大大小小的过来了:“苏凌,你当真看了一遍就记住了?好厉害啊,我背长信论的时候也花了七天时间呢,被贺兰先生狠狠批了好久。真羡慕啊。”
“你们平民也是吃米饭么?是不是每天都要干活?”得,又来一个好奇的,我求救地望向落雪,他却是头也没回一个,我只好一一回答,想将他们都尽早打发了。
我被问得招架不住的时候,坐在落雪前排的少年却突然站了起来,向我走过来,众人给他分开一条道来,倒是让我感到有些奇怪。他停在我面前,抿了抿微有些泛白的唇:“可以借你的手用一下么?”
我愣了一下,讪讪将右手伸出来,他却摇头:“左手。”然后少年拿着我的左手研究了半天,像在研究什么特别的宝贝似的,颇有些神圣的模样。我心中好笑,这孩子想来是喜欢看相这样虚无古怪的东西,难怪看上去有些阴沉。但是他将我的手放下来,神色竟是极为凝重。
“你是雪……”
“好了,你们也闹够了吧,好不好好坐到位置上去准备上课?凝雪,你也回去。”
从他挪位子的那一刻开始,落雪便一直在注意后面的动静,此时在凝雪话未说完时便开口打断了。用眼神警告了一下凝雪,落雪转向我:“你也是,好好看书,书法课后还有一堂骑射课,你可会射箭么?”
凌雪在这帮人中身份算是高的了,想来平日威信也建立得比较好。提到骑射,我有些担心落雪,他禁得住颠簸么?
书法课的时候,落雪被一个侍卫叫了出去,说是皇帝宣见。我心中五味杂陈,有些心不在焉,加上本身也没怎么练过字,被贺兰先生狠狠训了一顿,手腕上悬着小沙袋,拿着毛笔练劲气。一节课下来,手酸得很。
跟着众人前往骑射场,却发现落雪已经到了,站在高处凉棚里的他看上去有些落寞。我摇摇头,应该是我看错了。
他走下来,手一挥便有人牵着不少马匹过来了。我是新来的,看着众人各自寻了自己的马开始遛,我只能看着。没一会儿,落雪牵过一匹浑然雪白的骏马来,在我面前停下。
“这是追云。性子温和,先借你。”他轻抚了两下马脖子,追云打了个响鼻,睨我一眼,倒是有些不屑的样子。我心中一乐:“这马倒像你之前的样子,高傲得看不上我。落雪,你确定它性子温……”
看见落雪眉头抽搐,显然是被惹毛了,我赶紧将“和”字儿收回去,乖乖地牵了缰绳:“是,多谢三殿下……”
他的表情却突然变得茫然起来,微微失神,又转回来:“你先上马吧。”
“噢。”我点点头,伸手去抓马鬃毛,被落雪狠狠拍了一下手。他瞪我一眼:“你让开些,看我示范一遍。”
他从侧前方抓住鞍桥,左脚上蹬,然后潇洒的一个翻身后,人便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会了么?”也不等我回答,他又下来了,下巴一抬:“你试试。”
我学着他的模样,却是靠他在身后托了一把才好不容易爬上去。骤然到高处坐着,追云前后踱了两步,我连忙抱住了马脖子,再也不敢动。
“直起身子来!”他现在的样子就像一个教官一样,我被他一喝,松开手,坐直了身子。好不容易坐稳了,但毕竟仅仅抓着两条单薄的缰绳未免感觉不安,他却轻轻在马屁股上一拍,追云慢悠悠地绕场走了起来。我的惊呼声被压在了喉咙口喊不出来,但走着走着渐渐习惯了追云的节奏,便放松了很多。
遛了两圈,我感觉到有些协调了,抬头看见落雪站在正前方不远处,刚想跟他打个招呼,马却不知怎么被惊了,直冲着落雪狂奔过去。
“落雪!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中的所谓文章都是洛洛胡诌来着,各位将就看,莫考证哦。
☆、昏厥
马快要撞上落雪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来,却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