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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苦……”他抱着我哭得声嘶力竭,肝肠寸断,不时抽噎呜咽,让人揪心不已。我没办法陪他哭,只能够将他紧紧地抱着,紧到能够给他以安全感,成为他的依靠。
云虚白,你好狠的心。我死死咬着牙,克制着身心冒出的寒气。我们母子三人都难逃被你狠毒对待的命运吗?
☆、迎娶
不知道为什么,这场婚事就像一阵暴风骤雨,来得异常的迅猛。我终究还是把简单的行囊收拾好搬进了与太子府一墙之隔的三皇子府。落雪在那次痛哭之后虽然还是有些难过,表面上看起来却是寻常模样了,只是我与他初见时,他甩我巴掌时的那种傲气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害怕他会跟我一样,变得死气沉沉,连眼泪都再也流不出来。既然是双胞胎,还是互补一点才好。
太子府和宫中都紧锣密鼓地准备着纳妃的礼仪,连国子监的课都停了。落雪在府里面手把手教我,倒也差不多效果。只是他总是忙个不停,想来教我念书也是为了打发心头的痛意。
我心生一念,在解完课文后去了厨房。
中午桌上的菜里面都加了一道料,正是落雪最吃不得的苦瓜。这种冷天里面找夏天的菜,也就是皇宫里才有这等条件找到。
他夹了一口,脸一皱,又换了另一道菜,还是苦不堪言。微红了眼圈,他竟是大口大口自暴自弃地吃起菜来。我被吓到了,他边吃边掉眼泪,整个餐厅里面侍从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我心中后悔,何必用这样的方法呢?看他哭了我自己还得心疼。
伸手抓住他的筷子,他跟我拗上了,硬是不肯撒手。我干脆一挥手,叫那些侍从将菜都端了下去。他筷子一摔,哭得苦兮兮的。我刚想安慰他一下,一阵老拳就上了身:“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
起初任他打,感觉他放松了很多,心里也松了口气。但是今儿毕竟不是十四十五,他的力气还是很大的,我挨了几拳以后立刻举双手告饶。
他乱打一阵,总算是停歇了,累得微有些气喘,双目含泪怒瞪着我。我觉得自己变成受虐狂了,反冲他露出一特大号的笑容来。
再怎么低落,云落雪就是云落雪,怎么也不可能变成我云凌雪。他每月十四屈居人下的憋屈都受了,还能那么快调整过来,这一次虽然情况更严重了些,但是他还是在恢复之中。
打过我一顿以后,他的心情明显明朗了不少,也不天天钻在书堆里让我解文章了。两人的生活都明显惬意起来,而以前那件事造成的隔阂,竟也因为这几天的催化渐渐消融了。他再见到我也不像看到什么深仇大恨,说话也渐渐更像我喜欢着的那个云落雪了。
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倒也不错。
太子的大婚是件大事,落雪也没掩瞒什么,直接告诉我他帮云清雪选的是他的一个远房表妹,还是一个挺有才德的郡主。这太子妃的身份背景不需要太强,以德行为主,以后做了皇后既能够统领后宫,也能够防止外戚作乱。
我以前没有遇到落雪的时候,虽没想到这一关节,但是印象中不是很喜欢这类三从四德的女子,总觉得毫无生气,跟个摆设瓷娃娃差不多。现在因着喜欢的人是男子,更不会想那些事情。反正也不会有人逼着我成亲。
本以为云清雪顺利娶了那姑娘以后,还会按以前的做法,该怎样就怎样。但是典册上时间出来的时候,众人都傻眼儿了。
“怎么偏偏选在这一天?这是哪个礼官挑的日子?!”云清雪气得将礼册子往红绒地衣上一扔,纸片立刻散得七零八落。传话的小太监吓得跪在地上,双腿颤个不停:“回……回殿下的话,日子是……是皇上钦定的。”
“父皇定的?!”云清雪霎时间反应过来,落雪的事情,父皇大概都知道,只是一直没有说透,这次定下腊月十四号拜堂成亲,分明就是让自己做个选择。云清雪右手意义不明地颤抖着:“父皇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落雪知道日期的时候,先是沉默了片刻,随后便又恢复了原状,我跟在后面担心他心里不舒服,他却反过来跟我说“没事儿”。得,自古遇到急事儿都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虽然我不是太监吧。
腊月十四,京城从早上开始便是一片歌舞。太子妃家里虽然没什么权势,却是江南地区数一数二的富贵人,聘礼花车能从外城门一直排到内城门,吹吹打打好不喜庆。我站在三皇子府门口,看了看隔壁,张灯结彩,小轿子堵了大半个官巷。
反观咱们府里,一片冷清。落雪前些日子硬是装得不在乎的模样,今儿还不是把自己反锁在房里不出来。要不是他不时还会应个声儿,我大概得担心他会不会一个想不开就寻死。
具体的场面我也没看着,现在时近黄昏了,想来现在云清雪应该是接了那郡主,该到府中了。
本就对云清雪没有什么好感,想来娶妻再好也不过多拖累一个人罢了。说起来要是这太子妃以后日子不幸福的话,落雪岂不是成了帮凶?
“来了来了。”有人高声喊了一声,随后便是一阵震天响的鞭炮声,锣鼓声,人声鼎沸,我没来由地感到有些烦躁,干脆转身进了屋,将大门给关了。
……落雪独自坐在自己的房内,在这里,每一个月都会上演不止一次瑰艳的场景,只不过主角是自己。云落雪什么时候变得跟个怨妇一般,如此地拖泥带水?难道当真是屈居人下,便一定要像女子一样思考么?自己从小便有凌云之志,也一直嫌弃自己的这个名字太过悲戚,凌雪这名字多好,阳刚锐气,为什么不跟自己反过来呢?
十二岁时,本来人事不知,是因为那奇怪的毒药而不得不涉足成人的世界,从那时候开始,便确定了自己的位置始终是在人下吧。后来渐渐知道了情、爱二字,也渐渐将一颗心双手捧给了和自己肌肤相亲的大哥。
如今,自己又亲手将自己心爱的人送给了另外一个陌生的女子,何其可笑……
图云国没有那么多奇怪的规矩,郡主直接到太子府就好,第二天再和太子一道进宫去见长辈。今晚,是他们夫妻俩的时间。
拜完堂,众人也不敢闹太子的洞房,直接自顾自吃吃喝喝。云清雪就犯了难,人家新郎不愿进洞房的时候,陪着宾客喝到烂醉也就能够蒙混过关了。可他不能,他醉了,谁来给落雪解毒?
几个当事人和知情人的心里都百味杂陈,今晚注定是个不平凡的夜晚,而选择权在云清雪的手中。
落雪的房门突然开了,我惊讶地迎上去:“你总算肯出来了。”但是话说完便感觉到了不太对劲,落雪的脸色泛红,想来药效已经快要到发作的时间了。
“凌,你说,他会不会来?”他的声音有些空,飘渺得仿佛发自灵魂而非胸腔。他并不是在向我寻求答案,因为我也不能够回答。
月,渐上中天。眼见十四这一天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要过去了。落雪熬了三个时辰还多,已经是神智迷糊。但是他还是记得拒绝我的帮忙,我也不敢贸然出手。后来想想,如果我不管不顾地与他交、欢,后来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但是我没有那个机会。因为……
府门口走进来了一个人,落雪一见他,便露出最最灿烂的笑容:“我一直在等你,清哥……”
☆、扪心
自古是几家悲喜几家愁,自清雪抱了迷迷糊糊的落雪进屋,已经过了不少时间,现在已经是十五的凌晨了。
我坐在门前石阶上,敛了敛身上的寒衣,心里面的那点苦涩还没有完全消散。
云清雪选择了落雪,选择了丢下新婚之人,忠于他们的爱情。落雪一直在等他,一次次挥开我的手,终于等到了心中所爱的人。我和新大嫂,都是他们生命中的过客,是他们灿烂锦绣的爱情中的陪衬甚至是不和谐。
紧紧抱了膝,我望着天空,有些从心底里涌出来的疲累。这样的生活,自己还要因为什么而坚持下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点儿发重,抬手摸摸额头,有点低烧,想来是昨天浸了凉气的缘故。
“太子回去了吗?”
“太子还在殿下房里歇着,两人都还没起身。”福伯回道。我关房门的手顿了顿:“是么……隔壁可有人来找了么?”
“早上的时候,太子妃的婢女来问过了。”
“你也是这样回的?”
“小的说没见太子殿下来。”福伯是三皇子府里的老人,自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公子,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我正打算去吃早餐,云清雪从里间走了出来,眼底还有淡淡青晕。不知怎么的,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道:“殿下昨儿辛苦了。”云清雪乍听见这一句带着些凉薄的话,愕然抬头,看见苏凌半侧了身子站在院里,眼神无波,嘴角却有一丝讥诮。
从那晚苏凌酒醉以后,云清雪一直为落雪和婚事忙得焦头烂额,倒是忽略了这个少年。他现在这话,是在表达什么样的情绪,云清雪自然也有些拎不清。
“苏凌?”
“落雪呢?还好么?”我想进去看看,被他拦住。
“他还在睡。”云清雪觉得手心掌握的那条胳膊很是单薄,温声道,“这么冷的天,怎么穿这么少就出来了?”
我汗毛微竖,将手臂抽了出来:“殿下是要在这儿吃饭,还是回去陪太子妃?早上娘娘已经派了丫头来府上问过了。”
“清哥,你还是回去吧。”身后突然传来落雪的声音,我和云清雪都看向他,他披着裘袄倚在门边,“早点儿回去,来日方长。”云清雪轻轻抱住他,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好,我回去。你要好好吃饭,如果不舒服就歇着。苏凌,落雪就拜托你了。若是他吃不下东西,你就辛苦做点儿合他口味的。”
“回吧。”落雪看了我一眼,没让云清雪再说下去。我微微别过眼,不看他们两人深情的拥吻温存,直到清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和落雪两人都没有说话。
喉中一痒,我连着咳嗽了两声。
一只微凉的手从后面绕过来,抚上我的额头,我轻轻避开了。回转身来,落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发烧了。”
“我没事儿,小病小痛的,捂捂就好了。”
“不能这么胡来,年轻时候落下病根,以后会很辛苦。”
我摇摇头:“你才是,好生歇着去为好,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准备。”
“凌雪。”
“我现在是苏凌,隔墙有耳,你不要总是凌雪凌雪的叫我。”他微怔,随即拉了我的手腕:“这不是重点,你现在回屋躺着去。”
“云落雪!”我甩开他的手,沉积了许久、浮浮沉沉的痛一下子涌上来,喝了一声后,他愣愣地看着我。我抿了抿唇,死死看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为什么要让我总是心怀希望……然后又将我的希望变成奢望?!我也好痛,好想哭……可是我哭的时候不会有人来陪着我。”
“凌……”
“你说呀,为什么?”
他终是将手放下,看着我的眼神带着点疼惜的味道:“因为,你是我弟弟,我的亲弟弟。我对你,只是尽了作为哥哥对弟弟的一份关心。”
时间冻结,我僵在原地,我为什么要问呢?我想得到什么答案?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地自讨苦吃?
落雪他,只是单纯地把我当成自己的双胞弟弟,之前的那次意外,也不过只是意外而已,他已经走出来,我却还奢望着不该奢望的东西。
苦涩地扬起嘴角,我觉得我现在很想哭,可是一抹脸,干干的一滴泪也没有。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问了。”
后来是怎么结束了对话的,我已经记不清了。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用温热的毛巾为自己擦脸,额上冰冰凉凉的很舒服。我睁不开眼睛,索性再次沉入梦境。
“茗大夫,苏凌还好么?这都三天了,怎么还不醒过来?”
“三殿下、太子殿下不必担心,醒来只是时间问题,他的热度已经控制住了,再等等就好。”清淡的声音微带着些甜意,很有特色。清雪和落雪看着这个不过十四五岁的小大夫,心中还是颇有些惊奇的。龙应泽这些天出去有事,便推荐了这个大夫,说是他的徒弟。
“听说,茗大夫是芜镇的人?”
“是啊,太子殿下。小民一直到十三岁都是在镇子里生活的。”
“那你可认识一个叫凌雪的孩子?”
云清雪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那淡定闲适的茗箜突然变得激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