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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已是夜晚。
茅屋内,一盏澄黄的油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我从雪姮的怀里钻出来,歉意地望着他。
雪姮的脸被油灯照出一圈黄晕,本来棱角分明的脸柔和了不少。
“你看到现在吗?”
雪姮笑着往我一眼,抬了抬手中的书:“最后一卷了。”
说完,又低下头看。
看雪姮的神情,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呀……
不多时,雪姮放下竹卷,吃力地站了起来。
他的脚有些不稳,自己伸手揉了好几下,才站直。
我心中一股歉意,一点是刚才我睡在上面,把雪姮的腿睡麻了。
雪姮却根本不介意,为我理了理头发道:“饿坏了吧!”
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肚子已经饿得没感觉了。
门外,村民居然还守着。见我们出来,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雪姮,笑道:“公子查完了?”
雪姮颔首:“虽然没有找到想要的,仍深表谢忱。”
村民连忙摆手:“不必不必,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雪姮指了指屋内:“只怕翻阅时未留心……有些凌乱。”
村民探头望了望横七竖八的竹卷,很有涵养地摆手:“不会不会,我来整理就好。公子还未就餐吧?”
雪姮颔首。
村民关上门,也不顾屋内狼籍,盛情地邀请雪姮同他一起回家吃饭。
看上去呆呆的村民,突然变成了个十足的话痨。一路上,把自己祖宗十八代,二姨三叔四婶家有几头猪都向雪姮交代了一遍。
雪姮难得耐心地微笑听他说。
我在一旁默默地忍受唾液的袭击。
一路听下来,这位村民叫做月文,家中有妻,儿女一双。据说他们家是月鸣和清雪的直系子孙,因此才有权利自由出入先前的茅屋,也就是云翳村唯一的一个资料室。而云翳村的其他村民,大多是隐居之人,厌弃世间俗恶,寻得此处仙境,得以定居。在他们看来,月鸣与清雪的故事不过是一个传说。但据言,山上的那个祠堂却真的供着两个古旧的牌位。
云翳村有一个村长,主要管理粮食分配、河渠疏通等日常琐事。另外则有两位长老,一年山贼袭山,两位长老身着白衣长发飘飘,翩然而出。几招之内便将那群宵小狠狠惩戒一番。虽然长老们常年生活在山颠,无人识得庐山真面目,却因为时刻保护着村庄而被村民视为神仙一般。
不过,山贼一案过去已有近百年,两位长老估计也已羽化登仙了。
月文的妻子名礼,嫁给月文后便随夫姓。两个孩子,女孩五岁,叫月琴,男孩七岁,叫月书。
一家人都很热情,吃饭时不停地催著夹菜,即使粗茶淡饭,依旧其乐融融。
吃完饭,我和雪姮被月礼留宿。
我们实在人生地不熟,于是也不推脱,欢欢喜喜地住下来。
由于床铺不多,雪姮又坚持要和我一同睡,月书只能被挤到了月琴的房里。
我红着脸理床铺。
刚才月文提议我和雪姮分开来与月书、月琴睡的时候,雪姮居然毫不犹豫地就抱住我说绝不分开。
虽然心里很感动……但也太高调了吧……
还好这里的村民大多朴实,丝毫不计较就答应了。
但是……
雪姮从后面搂主我,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今天真开心。”
“嗯……”
“以后我们也搬到这里来住吧!”
我转过身,惊讶地望着雪姮:“你说真的?”
雪姮点点头。
“那厥殇……烨椛宫……”
雪姮的眸子中泛出一股寒光,却只是一瞬:“这些东西,根本无法与你相比!”
我感动地扑进雪姮的怀里,他抱住我往床上走去。
望着雪姮熟睡的表情……我悸动的心怎么也无法平静……
就这样?没了?
虽然我性、欲没有那么强……对那方面也不算太渴求,那同床共眠可是雪姮拼命坚持而来的……难道他不应该有进一步行动吗?
自从拖家带口有了亘儿之后,每次睡觉亘儿都会很粘人地挤在我们中间……现在难得的机会啊……有的吃不吃……雪姮你真的傻啦!
有些不甘心地闭上眼,却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到身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洛儿?”
我有些好奇地闭着眼,假寐。
雪姮似乎坐了起来,然后很久都没有动静。
我内心疯狂地挣扎着是不是应该马上“醒来”,然后和雪姮商量商量性福问题。猛然间,一股温暖的气流从背后源源不绝地传来。
雪姮……他在干什么?
温热的气流在我周身走了一圈后化散开来,随后另一股气流又流畅地接上。四肢像是获得重生一般,渐渐地气力满溢。
雪姮……这是在做什么?
我带着疑惑依旧紧紧地闭着眼。
身后传来雪姮强烈压制的咳嗽声。随后,背后一凉,床板吱呀一声后又是门微启之声。
然后,再无动静。
许久,我才安静地睁开眼。
身边,空无一人。
我迟钝地坐起身,好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脑海中始终回想着同一个问题——雪姮……他在做什么?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雪姮见到坐着我的微微一惊,但随即换上一个温柔的笑容。
“洛儿怎么醒了?”
我呆呆地望向雪姮:“那雪姮你呢?”
“我睡不着,出去透透风。”雪姮的神色没有丝毫异常,他重新躺倒我的身旁,温柔地楼主我:“快睡吧。”
我僵硬着四肢,挣开他的怀抱。
“怎么了?”雪姮的双眸在夜色中泛着微微的倦意。
“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定睛看他,“我根本没有睡着……“
“……”
“雪姮,你确定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
第二十章 疑惑
“怎么了?”雪姮的双眸在夜色中泛着微微的倦意。
“应该我问你才对……”我定睛看他,“我根本没有睡着……“
“……”
“雪姮,你确定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惊诧的眸子闪过一丝悲恸,又瞬间柔情满溢。
雪姮伸手揉揉我凌乱的头发:“洛儿在怀疑我吗?”
怀疑!?岂止是怀疑!简直是大惑不解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啊!
月色下雪姮的脸色苍白如纸,尖尖的下巴与消瘦的脸颊将憔悴尽显。他抿抿唇,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压抑住内心的不满,望着他一字一句道:“告诉我。”
“天门的反噬……”雪姮在夜色中叹了口气。
那轻如羽毛又重敌千金的叹息。
“你还记得最早那次晕倒吗?被送到折柳教之前的那次?”
我点点头。
“那时候我刚练就天门最高境界,宿主和人蛊的牵绊开始淡化。”
所以……有了第一次晕倒?
“之后,为了缓解你的痛楚,我派由火来照顾你。那时候……我以为我会忘记的……”
可是你没有……我感动地望着雪姮——你始终都没有忘记我!
雪姮再次叹气:“我又如何知晓……若是宿主在修得天门后依旧留恋人蛊,那么人蛊则会被天门所反噬呢?我如何知晓……我的爱会杀了你呢……洛儿……”
我呆呆地望着一脸懊恼的雪姮。凑上去抱住他,紧紧地。
“我这样不过为你续命。”雪姮侧过脸,微微地笑:“我不想洛儿那么早离开。”
思绪飞转,我回想起先前的几个夜晚,那些夜里无故醒来,或许也是因为雪姮将内力输入我的身体,身体无法适应内涌的功力的关系吧……
“可是这样,雪姮你没关系吗?”
雪姮捏捏我的脸:“洛儿太小看我了!”
“嗯?”
“我好歹也练了天下第一武功天门,内力又如何会那么快耗尽呢?现在我需要做的就是一边维系你的生命,一边找到化解的办法。”
我点头如捣葱。
“所以洛儿……你就安心地呆在我的身边。”雪姮吻上我的额头,“不要再疑神疑鬼了。”
我哪有疑神疑鬼……我脸微红,心却依旧波荡不定。
如果……真的没事,那雪姮为什么那么憔悴?他为什么压抑着咳嗽?为什么每次传完内力后又都要离开?
为什么?
我知道这些问题雪姮绝不会解答,即使我问了,也会被他蒙骗过去吧。毕竟,每一个谎言都是无数个小谎言支撑起来的。
望着雪姮风情云淡的脸,我却突然有一种清晰的预感——他有事瞒着我。
而这件事,性命攸关。
第二日告别了月文一家人,我们决定去山巅处的祠堂碰碰运气。
查找资料一无所得后,我心里满怀死马当活马医的烈士精神,心里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反正这辈子有了爱人,有了孩子,虽然牵挂仍在但也算值了。
就像我昨日对雪姮说的,即使此刻死去也没有遗憾。
雪姮带着我登上山巅的时候,正午日头高挂。
我擦了擦额上的汗,随雪姮穿着竹林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林内人迹罕至,竹竿清脆如碧玉,竹叶片片莹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间或飞雁过空,鸟鸣叶荡,更显竹林之幽邃寂清,不由令人杂念全无,心向往之。
要不是因为我就快小命呜呼,一定携上亘儿好好欣赏一下这番景致。心中这般想着,脚步依然在祠堂前站定。
近观祠堂与先前看到的全不相同。
远景的祠堂破败残乱,可站在跟前抬头望去,才发现小小的祠堂赫然透出一股森然肃穆之气。白墙凋零,露出灰色的粗泥,青灰色的砖瓦也落了大半,三三两两碎于屋檐之外。即便如此,整座祠堂依旧挺立在幽静的竹林中。
三面环竹,一面临渊。仅观其位置之险峻便令人肃然起敬。
历史的美丽就在于它能在残缺中挺立不灭。
进了祠堂,是个大堂,堂内正如月文所言端端地摆着两个牌位。牌位前供着村民送来的食物。
堂内左右两侧是通往内院的甬道。院子周围合抱着四间小巧雅致的别居。估计是给前来借宿的村民暂留之用。
我和雪姮里里外外转了几圈,毫无所获。
实在没辙只能到厢房里一个个抽屉、柜子地乱翻,希望能找到些蛛丝马迹也好。
虽然我们很清楚,这一切都是枉然。
四周的空气很静,我弹着书上的灰,望向一旁连床榻都不放过的雪姮。他紧蹙着眉,嘴唇抿得死紧。脸上满溢着不甘与不懈。
这个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越是艰难却越是不肯放弃了吗……
心头泛出浓浓的感动,可我怎么告诉雪姮,我其实并不害怕死去呢……
动作一滞,雪姮突然侧脸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我从善如流地放下手头的活。
过了许久未有动静。雪姮悄无声息地走过来,在我手心中写了两个字。
——有人
我一怔,对着口型问道
——你怎么知道?
——听出来的。
——什么人?
雪姮摇摇头。
——我们该怎么办?
雪姮低下头,在我手中一笔一画写到——等。
我始终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却突然被雪姮抱住往床底下一钻。他的手轻轻地贴住我的鼻口,为我掩去飞扬起来的尘埃。
下一秒,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我屏住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微不可闻的脚步声从耳边传来。
一双的黑色的布鞋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然后两根布着老茧的手指伸了进来,撩起了床单。
我的心就要提到喉咙口。
“找到你们了!”
胸闷地望向眼前一脸疑惑的月文,我愣了好久才讪讪地从床底下钻出来。
月文好奇道:“公子为何钻在床底下?”
我望向雪姮,雪姮捂住嘴咳嗽。
月文见我们尴尬,倒没有深究,提了提手中的饭袋,笑道:“娘子让我为公子送饭来。”
我们感激地收下热腾腾的饭菜,这才发现腹中早已空空如野。
不顾形象地扒完饭,我和月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雪姮则自顾自地又翻箱倒柜起来。
月文好奇地凑过头:“公子究竟想找什么?或许我可以帮上忙。”
雪姮大概也觉得这样大海捞针不是办法。犹豫了一下把实情告诉了月文。
省去了不必要的内容,雪姮简练地挑出重点,一气呵成。
月文大脑跟不上节奏,听完后愣了数秒才惊讶道:“公子你快要死了呀?”
太直接了吧……
我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只得苦笑。
月文揪着眉头:“可病了要看医,来我们村又如何能找到什么良方?”
雪姮扶着额头叹了口气。
看来说故事简洁虽好,太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