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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厌!
这里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嘛!
我转着脑袋四处看。
房间的角落还站着一个老伯,手里牵着一个孩子。
孩子满脸期待地望着我,可手却被老伯紧握住。他咬着唇,很委屈地站在原地。
“二爹爹!”孩子见我望向他,兴奋地冲我喊道。消瘦的小脸由于激动泛上一层红晕。
我仔细打量这个孩子……酒红色的短发,微微上挑的丹凤眼……
他确定他没有叫错人?
我笑眯眯地冲他招招手。
孩子使劲地挣脱老伯的手,向我这里跑来,一边跑一边带着哭腔喊着“二爹爹”。
“你叫我什么?”我在床上盘腿而坐。
孩子怯怯地望我一眼:“二爹爹……你到底怎么了……?你真的不认识亘儿了吗?”
原来他叫亘儿。
“你爹应该是他吧!”我指指坐在床边木椅上的病秧子,“你们头发一样的。”
病秧子平静地与我对视。
我冲他笑笑:“你儿子认错人了。”
他移开目光。
亘儿憋红了脸,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二爹爹……不要跟亘儿开玩笑了……”
我像在开玩笑么……
“有没有衣服……”我指了指身上的亵衣,“这样穿出去好像不太礼貌……”
一旁的老伯为我取来一套衣衫。
我穿上发现大小正合适。
“都是你以前的衣服。”老伯叹了口气,“收了一年了。”
“一年?”
由火皱眉:“你自己睡了足足一年!”
“所以我才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我恍然大悟。
由火气结道:“你除了名字还记得其他的么?”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果断地摇头。
“你还……记得我么?”一旁的病秧子站起来,微微抬眉看我,眸子沉静得如深潭一般。
我老实地摇头。
他刚启口,突然又弯腰咳嗽起来。白净的脖子从后领里露出来,随着咳嗽声渐渐地涨成了红色。
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咳成这样一定很吃力。
不过,与我无关。
“这里是哪里?”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搞清这里的状况。
我现在知道的所有,无非我叫洛城,而且我是个男人。
“西都。西都郊外。”病秧子忍住咳嗽,虚着声音道。刚说完,又忍不住咳起来。
我看他一眼。这人真是的,生病了还逞什么强。
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状态。
我继续填充空白的大脑:“我几岁了?”
由火望天,开始扳手指。
“二十一。”一旁的病秧子终于咳完了。
“我生辰多少?”
“八月初三。”
“我爹娘呢?”
“死了。”
“我有兄弟姐妹吗?”
“有一个叫清术。”
“……”
我古怪地望了望那个脸色渐渐转白的病秧子,皱眉道:“你怎么都知道?你以前跟我很熟?”
他愣了愣,继而点头。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我被他看得发慌,赶紧移开目光。
“这个孩子为什么叫我二爹爹?”
这次由火比较积极,不过积极地有些过分。
“因为他是你儿子啊!”如果让他去参加比嗓门大赛,我觉得由火稳夺桂冠。
“那他呢?”
我指指病秧子……对了,这个病秧子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呃……居然忘了……
由火没好气道:“也是爹!”
我拍拍由火的肩膀:“你跟我开玩笑吧!”
他抬眸:“你看我想在开玩笑么?”
“像。”我蹲下来提着亘儿的手转了一圈,“你看看这个孩子哪点像我?”
“……”四周静得吓人。
亘儿忍住的泪水终于发疯似地飙出眼眶。
我咽了口口水继续道:“而且你们欺负我什么都不记得,我至少还有常识的好不好!两个男的怎么生的出孩子!”
“这个……”由火显然被我问倒,“这个很复杂……”
我冷眼看他,你再吹啊!
“那时候你不是做了人蛊……”
“住嘴!”病秧子陡然提高音量。
我心一跳,皱眉望他。
他板着脸,有些吃力地弯下腰,为亘儿擦干泪水。
“叫叔叔。”
亘儿惊慌地睁大眼睛,哭得更凶:“呜呜……不要……亘儿不要……亘儿要二爹爹……不要叔叔……”
我摆摆手:“叔叔确实不好,不如叫哥哥吧!”
由火把头埋在手里:“……他叫你哥哥……那你和原雪姮岂不成了父子……”
雪姮抬眸,淡淡地看我一眼:“随便,你喜欢就好。”
虽然亘儿死活不肯改口,不过看他年幼无知我就大人大量地谅解了。
进了点食后,我跟由火打报告要出去转转,熟悉地情。
由火深明大义地批准了。
只不过……
我看看后面一大推的跟屁虫,心中极为不爽。
好好地梨林,逛了一圈下来铺满地的梨花全被这些人的鞋子沾了去。好好地赏湖一大票人在后面喊公子小心,公子小心。
弄的好像我随时都在找机会自杀一样……可笑!
莫非……我之前就是自杀未遂所以才昏睡了一年,没想到醒来后全忘记了一切?
其实比起怎么会失忆,比较令我在意的是……醒来后,看到的那些个由火、亘儿之类的人……究竟是不是值得相信的人?毕竟,我失忆了。就算他们现在随便在路上指个人说是我杀父仇人,我也只能相信。
虽然看他们的眼神不坏,但是……我望望身后……
理智告诉我,这帮人绝对可疑!
如果他们曾经是我的朋友,现在何必派这么一大群人死命地盯着我?
说是保护,更像监视!
不会吧……我莫非是什么身份重要的人,肩负重大使命,准备拯救国家民族于危机?
要是这样,我昏睡了一年,什么危机也都变危难了。
顶着混乱得无可复加的脑袋,我郁郁不欢地往回走。
身后的人步伐整齐,唰唰地跟着。
我转过身,无语地望着看站在最前面的两个人。
“喂!”
两张一样的面容同时露出一阵喜色。
“亿左亿右在。”
我笑着摸下巴:“你们跟到现在累不累?”
“不累不累!”两人慌忙摆手:“能跟随护法左右是我们上辈子积的德。”
嘴倒挺甜,我笑:“你说我是什么?”
“护法啊……”亿右道。
“那你是什么?”
亿右红着脸:“我刚和哥哥一起升为首领……”
“那好。”我击掌:“你告诉我护法大还是首领大?”
“护法……”亿右犹豫道,似乎对我的问题感到费解。
我围着这群人转一圈,朗声道:“现在,本护法命令你们马上在我的眼皮底下消失!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亿左小声问道。
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护法……你饶了我们吧……”亿右苦着脸,“我们接了命令要死死地跟,拼命地守,冒死地护。”
我的脑海中闪过早上刚认识的几张脸。要猜出这种话出自何人之口实在不难。
“你是说由火?”
亿右点头。
“那他是总管?”
“不是!他是护法!”
“这不就结了!”我笑道:“都是护法,听我听他的有什么区别?”
“有区别。”
身后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我不满地皱眉。
身后,亿左亿右以及那群跟屁虫见了这个病秧子像见了天皇老子一般,居然齐刷刷地拜倒在地。
“参见宫主!”
连声音也齐刷刷的。
等等!宫主?
我睁大眼望向病秧子。
这个弱不禁风的竹竿……是我头头?
他见我望他,冲我笑了笑。可脸色依然苍白无力。
我迅速别开头,不去与他对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他对我笑就觉得特别不舒服……
他以前肯定欠我钱!要不就在背后说过我坏话……再要不然,他就是那个害的我失忆的人!
这么一想,就觉得这个笑容虚伪了起来。而眼前这个虽然憔悴却依然花容月貌的病秧子也变得有些黄鼠狼拜年的味道。
……》
第二章 跟班
我指了指身后的跟屁虫,冲病秧子颇为不满地撇撇嘴:“宫主对吧?你为什么要派这些人跟在我后面?我好歹也是个大活人吧!成天被人追着不疯也憋死。”
“憋死?”他明眸一颤。
我指指肚子:“我到现在都没去过茅房。”
病秧子目光如剑般射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亿左亿右,声音依旧平淡如白开水。但相比与我说话时的语气,却带上一股嗖嗖的寒意:“你们怎么办事的?”
亿左亿右忍不住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地抬起头,啻啻磕磕道:“我……护法他……我们……刚才……”
病秧子皱眉。
亿左亿右抖得更厉害,四目可怜巴巴地冲我看来。
我故作镇定地咳嗽一声,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没有如厕的欲望……”偷偷瞄病秧子一眼,他正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眼很自然地落在我身上。
又来了……我尴尬地移开目光……这个家伙为什么总爱盯着我看!而且还看得这么光明正大……
虽然能被人欣赏是一种荣誉,但过分欣赏却分明是一种负担。
我耸耸肩,将目光投向别处,故作轻松道:“其实我也没多大要求,之前的所有事情你们愿意说就说,不愿意说我就当出恭,出了就没了。但有一点……”我指指身后的人,“他们没有理由如影随形,好像我欠了几辈子债不肯还一样!”
病秧子嘴角上勾:“出恭……么?”
我讪讪一笑:“打个比方而已。”
“也就是说,你对之前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也不是不感兴趣了啦!”我摸摸鼻子,“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知道了肯定没什么好事。”
更何况,耳听为虚,我怎知从他们口中说出的话定然是实话而非凭空捏造?以我现在的状态,相信任何人对我都没有任何好处。
“你确定你希望这样?”温柔的声音下却暗涌浮动,任谁……都听得出来吧。
我看了看抖得就快抽风的亿左亿右,好心地把他们俩扶了起来,弯腰的时候看到身后那群人后背的衣服都已湿透。
微微皱眉……眼前这个病秧子真有如此大的威慑力?
管他呢!我无所谓地扬扬下巴:“我希望这样,很希望这样!”
病秧子不语,绛紫色的眸子在眼光下反射出一层晶亮的光泽。一眨眼间,那光却消失了,只剩下一对深邃的眸子如黑夜般笼罩下来。
我咽咽口水,不安地顾着左右准备言他。
却见他径直地朝我走来,伸出手。
我急忙朝旁边一躲。
手僵硬地停在空中。
他自嘲似地一笑,大概吸了冷风进去,又弯腰咳嗽起来。
刚刚还以为他要来打我呢……
我定定心,吐出一口气。不过这个人真的是管事儿的人?为什么看上去弱成这样?
身体瘦的像竹竿,脸色苍白得像雪。若是不去瞧那对灵气的丹凤眼,随手将他往路上一扔,肯定立马被人抢个十七八次。
这身骨架子,这副一吹就倒一拍就死一开口就咳嗽的样子,居然能让我身后的喽啰吓得汗湿衣衫,颤抖成性?
这话说出去,谁信?
至少,我不信。
“不跟着也好。”他的话将我从一团乱麻中拉回来。笑着看我,眼睛闪闪发光,似有春韵泄出来,“只要你开心就好。”
已经是第二遍了。
我疑惑地盯着他看:“为什么我开心就好?”
他似乎没料到我会这样问,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我满腹疑云:“为什么你这样说?”
如果他是宫主,自然比我这个护法大。他还需要看我脸色行事么?他还需要处处为我着想?
他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也不知道……”
我抿抿嘴,不知道说个什么劲!再看他的时候,心头却怪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瞧得不舒服,我越看这个人越觉得不对劲。
日头西移,明媚的霞光穿过云层铺洒而下。
随意一侧脸,却突然惊呆住。
夕阳下,波平如镜的揽月湖如同掩上一匹无垠的七色锦缎,浩荡如仙泽,蒙蒙地融入四周染着金光的景色中去。
此时此刻,如果没有病秧子和一大票畏畏缩缩的跟屁虫该多好!我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肚子却烹鹤地叫了起来。
“回去吃饭吧!”病秧子转过身,似乎很习惯地伸出手来。
我手一缩,他抓了个空。
我笑眯眯地看他:“你先走,我跟着。”
他启口,却没有吐出一个字,似是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