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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知晓,我对他的感情,在这些看长不长看短也不短的几个月里,已经蔓延到了内心深处。不看,不探,不会发现丝毫痕迹。但往往只消轻轻触碰,那种无法言诉的深情便会汹涌澎湃地涌出我的身体,然后绝情地将我淹没,淹没在无边的彷徨无助中,淹没在无边的绝望里。令我……甚至记不起自己最初的模样。
由火说我又变了,变回了是以前的柳洛城。爱笑,爱沉默,不争。即使不同意,也只是默默地在心中否认一句。抬起头来,依旧一切安好。
说话的时候我们坐在月下对饮。
他拿酒杯的样子没有平日的痞气。月色下,由火的脸上泛着一层银白的光泽,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苦笑隐藏着他这几年来无人倾诉的痛苦。
“我真的有用心对他。”由火轻晃着手里的酒杯,目光望着月下的树影。
又或者,他望的不是树影,而是某个他永远无法读懂的人。
我冲他谈笑,手中的酒却一杯杯下肚。
由火回过神倒酒的时候才发现酒壶已经见底。
“你一直那么能喝。”由火将酒壶一扔笑着望我,喜悦却不张扬的笑容,“以前我、你还有镜芒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三个经常买来酒,下着烧鹅吃。那时候就觉得你酒量好,我们俩都醉倒了,还是你把我们扛回去的。”
我轻笑一声。对他而言,这是美好而珍贵的往事回忆。可对于我,这些回忆却是那样的遥远。在一片空白中,我无法找到丝毫关于镜芒以及那两年日子的踪影。
或许,失忆前一切的一切仅仅只是别人做的关于我的一个梦。
我也从来没有记起过原雪姮。他是什么样的人,曾经和我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这样无怨无悔地对我,又在我开口承认自己喜欢厥殇后心甘情愿地离开。
很多人,不知道是太笨还是太傻。只知道付出,却永远把自己放在最后。可偏偏这些傻瓜又不需要别人为他们心疼,更不需要怜悯。于他们,付出便是快乐,便是收获。即使最后空手而归,依旧满腔欢喜。傻傻地活,傻傻地爱,傻傻地付出。傻傻地以为这就是一切。
这样的人,如原雪姮,如由火。如现在一心一意喜欢着厥殇的我。
“为什么会喜欢?”
“因为他救过我。”由火语气从未有过的温柔,目光中泛着淡淡的骄傲,“当时有那么多人,他只能救一个,可他只救了我。”
由火没有把故事说完,我已然猜出了大概。细节末节在整出剧中占不了多大的细分,知不知道不主要。
我只知道,因为清术当年的恩泽,由火无可抑制地爱上了,而由火这个傻瓜,或许一生一世都无法脱身。
泥潭,是会越陷越深的。
那我呢,我又会陷多久?
我兀自摇摇头,下一秒摇晃着站起身向由火张开双臂。由火笑着回抱住我。
那是我和由火第一次拥抱。
朦胧的月色下,我们将各自的秘密紧紧地拥入怀中。拥抱的时候,我们同时想着两个人。两个我们爱的人。
两个……不爱我们的人。
那时候,我和由火便如同受伤的小猫聚在一起为对方舔舐伤口。那天,我们的话都不多。后来由火又取来了两壶酒。
有时,倾诉需要的不仅是话语,一轮月一杯酒,对于陷得太深的人而言,已经是一份莫大的慰藉。
那一晚,我有了自己喜欢厥殇以来最安稳的一觉。
为了躲开厥殇,我白天基本和由火混在一起。由火说,我们俩个都是找不着窝的小鸟,正好挤一块儿凑热闹。
第一次随由火出宫时,我很认真地向除雷进行了汇报。除雷惊慌地跑去拉来了厥殇。
因为有过“走失”的先例,厥殇特地跟着除雷赶过来。似乎害怕我会不告而别,他走来时很匆忙,可见了我却只淡淡地问了句:你能找到回家的路吗?
我一愣,随即信心十足地保证。
然后厥殇就洒脱地拂袖而去。当时,我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因为“家”这个字波澜了好久。
由于第一次表现良好,之后再与由火出游只消与宫门守卫打声招呼,厥殇便默许了我这种行为。有一次无意中听到宫女们聊天,才知道在她们眼里,厥殇对我的“放肆”简直到了“纵容”的地步。
却始终只有我知道,我需要的东西非纵容,而是稍稍地,再稍稍地多一点束缚。
因为无所谓,多以才会放纵吧。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不放在眼中听之任之吧。
今日练完剑,由火便来找我出去买锅。原因是他一直背着的锅子由于无法抵御严寒加上时间的摧残,终于在今早壮烈地醉了一地铁锈。由火很恋旧地把锅子埋在了郊外的山上,然后就进宫来找我了。
我刚练完剑满身大汗淋漓。于是叫由火在一旁等等,进去换了套干净的衣服。
初冬,阳光依旧然而刮在身上的风却是冰冷刺骨的。
刚准备出门,厥殇推门而入。
我差点撞入他的怀里,他伸手扶住我,“出门?”
我点点头:“陪由火去买锅。……有事吗?”
“想找你去吃饭,不过现在算了。”厥殇的声音分不清喜怒,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有半月未与厥殇一同进食了。心中泛起淡淡的歉意。
厥殇松开我的手,往后退开一步。我跨出门槛,道了声再见就低下头匆忙地往外走。刚走了没几步,背后一股温暖袭来。
“外面冷。”蓦然转头,却见厥殇的眸子藏在青丝中对我温淡地笑。
我扯了扯嘴角,裹紧厥殇的狐皮外衫足履匆匆地离开。一直等出了宫,才将脸埋进了柔软的衣服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在宫门与由火碰头后,我们便直冲西都最热闹的清平街。
随意找了家锅店走了进去。可不论掌柜如何殷勤推荐吹嘘遛马,由火依旧连连摇头,表示不中意。连续寻了几家点都是如此。
我在一旁有些无奈:“你到底想买什么样的?”
由火摸着下巴道:“我也说不清,不过我以前那只锅子刚拾来时就有一股怪味。但后来用来配药时不仅能把药很好地相互调配,而且试药效果极佳。这锅子天生就像是用来制药的。”
“拾来的?”这都能拾?
“嗯。”由火笑道:“那时候我刚下山不久。因为得罪了人被打了一顿只能躲在破庙里。可后来连续几天都有人给我送饭送菜,还送来干净的被褥。等我伤好了出来时却发现了一口锅子。其实前不久渡船的时候和过客谈过要做神医的事情,还提到要用锅子来磨药可惜找不到与药不斥的好锅,于是只能作罢。那时候那个过客还很过分地笑话了我一番。事后想想,可能我说这番话的时候清术也在船上。”
“锅子是清术送的?”
由火笑着点头:“事后清术都承认了,饭和被子也是他送的。”
我对清术的排斥减轻了一些,突然又想到一个被遗漏的地方:“你还用锅子来配药?你不是说用来……”
“挡风”二字在由火爆发的笑声中淹没。
“洛城你好好骗,这话都相信。”由火捂住肚子笑得不成人形。
换做以前我早就一拳上去了,不过现在我看着他笑,居然觉得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于是我跟着自嘲地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由火的笑声突然停止,古怪地看着我:“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擦干眼泪:“我觉得我那时候好蠢。”
由火拍着我的肩:“你能自我反省,算是有进步了。虽然你现在也挺蠢的。”
我瞪他一眼,两个人一路说说笑笑逛到路口时,由火的脚步突然一滞。
我撞他肩膀:“想进去就进去吧。”
由火摇摇头:“他也不乐意见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转眸见却见南国风的侧门走出一抹颀长的身影。
“哟,锅子!又来找清术啊!”凌霄懒洋洋地抱胸而来,走到我们面前时,伸着头向后探了好几眼,眼睛睁得老大:“锅子!你的锅怎么没了?”
由火没好气道:“碎了。”说话时睫毛微微垂着,大大的眼中满是心疼。
凌霄眯起细长的眸子:“你很惋惜?”
由火瞪他:“要你管。”
凌霄又换上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对了,你出来干嘛?”我开口打破僵局。如果没记错,这个家伙有坐绝不站,有躺绝不坐。现在突然发现他的脚还能用,着实令我好奇。
“小洛洛,我也是有兴趣爱好的好不好!”凌霄努努嘴。
我望着他那与不惑之年全然不相称的面容,心中不由好笑。烨椛宫这些护法里,果然都是“奇”人“异”士。
……》
第十章 秘密
要说凌霄懒惰,可他的轻功偏偏好得出奇。我和由火刚走了一步,已见他如飞箭般窜了出去,等我们走到第五步之时,一阵疾风掠过。待我们睁开眼,凌霄已然安安稳稳地站在了我们面前。
神色倦怠如初,他一手理着衣衫上的草叶,一手轻轻地圈住一个圈,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我好奇道:“你刚才像风一样飞哪里去了?”
“我像风?”凌霄倦怠地摇头,“我明明是水,小洛洛你忘了吗?”说着他将握着的手微微一松,里面居然是一只小小的蛐蛐。
原来凌霄所指的兴趣爱好是……斗蛐蛐?我微微皱眉,旋即又笑起来。身旁的由火倒像是一时愣了般,下一刻却激动地指着蛐蛐一蹦三尺高:“你……你哪里的来的!这可是九天神蛐!”
凌霄眯起双眼打了个哈欠:“好久没出门晒着太阳都想睡。”
“喂!问你话呢!”由火上前一步,抓紧凌霄的衣领口中的气都快喷到凌霄的鼻子上。凌霄微微抬头,望着由火苦笑道:“你该不会因为一只蛐蛐要来打我吧……”
由火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地松开手,可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凌霄的手。
凌霄从怀中掏出一个桃木的小盒子,随手将蛐蛐往里面一扔。然后将盒子往空中一抛——木盒在空中飞快划过,落入由火的怀里。
由火兴奋地抓紧盒子,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可不要后悔!”
凌霄笑道:“不过是一只蛐蛐,我有那么小气么?”
“可这是百年难得的神物啊!能解百毒医百病,你真的不稀罕?不行!不能白要你的东西!”由火轻蹙眉,“我为你做件事。或者你开个价。”
凌霄上前一步,嘴角勾出一个笑,一瞬间居然使他的整张脸染上一股妖艳的美。未等我反应过来,他居然将手贴上了由火的屁股……在由火耳边用连我都能听到的声音道:“那年的话还算数哦……”
由火僵了一下才红着脸蹦开,低低地骂了一声就一溜烟跑了没影。留下我和凌霄二人大眼瞪小眼。现在就算我再白痴也看出来凌霄和由火之间非常人的关系。
知晓他人的秘密总不是什么好事,结果不是防着被人灭口,就是自己好奇心过剩管不住嘴四处宣扬一番。我虽然不是大嘴巴,好奇心还是有的。
凌霄看了我一眼,“上去坐坐?”我便恭敬不如从命。
“九天神蛐很厉害?”沉默很久后,我终于决定由自己打开话匣子。
“可以祛百病消百毒,令普通的药发挥极致的功效,简直比观音的露水还好用。”凌霄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那双手抱腿而坐的姿势与第一次见面时丝毫无异。他目光无神地看着地面,继续道:“百年出一对九天神蛐,却都被由火这个家伙捡了便宜。”
我在心里琢磨要不要提醒凌霄这个便宜是你适才心甘情愿亲手奉上的。“那另一只呢?”我琢磨了一秒就决定将那句大实话吞进肚子里。
凌霄将双眸望向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那只蛐蛐的作用可比这只要强的多。”说完冲我勾勾手指。我好奇地凑上去。
“告诉你哦……”凌霄神秘地抿唇而笑,“由火八岁那年……刚进烨椛宫……”
“恩恩!”我承认自己内心对于熟人的八卦之事还是尤为好奇的。
“不行!”凌霄叹了口气,眼巴巴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