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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地理,历史,官名全部架空~~
请大大们不要纠结以上……
第十二章 失踪
离祭天尚有十五日。
然而掐指算算,却有六日未见厥殇的踪影。他似乎忘了我这个人,不再一同进食,不再同塌而眠。当我鼓起勇气想要问个究竟时,平日从不拦我的侍从又突然“秉公执法”起来,说什么都不准我进寝宫。
虽然我知道,人看人是会倦的。我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在厥殇的心中占多大的分量。我更知道,自己对厥殇的情感从来都只是幻想。但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这一切来得如此没有征兆。
我不明白,厥殇为何连句话都不撂下就将我完完全全地忘掉,甚至连一个蹩脚的理由都不给我。他还同我一起作画言笑不是么,还说过要我陪他一同去祭天不是么……又何故转眼间就将我拒在门外?
除雷见了我惶惶不安的模样,倒是好心道厥殇只是一时有事,出宫去了。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感到奇怪,皇帝出宫本来也并非不可告人之事,厥殇又为何要不告而别。还瞒着我不瞒除雷?
越想越奇怪,我便索性不想。一心一意去相信除雷的话,等着厥殇办事归来。
可每日苦等的滋味真的不太好受。加上近来由火又忙着为清术跑腿。无人相伴下,我只能将劲头放在剑法上,偶尔陪陪亘儿,倒也聊以数日。
今日难得阳光明媚,我练剑练得满身大汗,沐浴出来后人却懒洋洋地不想再做任何事情,只坐在院中晒太阳,心中乱乱的毫无头绪。
亘儿见我没精神,自己也不玩了,跳着到我身前,抱住我的膝盖仰起头望我,好看的凤眼一瞬间令我想起了原雪姮。
“二爹爹,二爹爹……二爹爹!”见我发呆,亘儿将头枕在我的膝盖上,一个劲地撒娇,“二爹爹,我们出去玩吧!”
第一次见亘儿时,他才不过到我膝盖上一点,而此刻脑袋已与我的腰持平。而原本短短的头发也已经垂到了肩膀处,酒红的发映着圆鼓鼓的脸蛋,可爱得像小动物。我望着亘儿,忍不住摸摸他的头发,心中却感叹时光如梭。自我醒来那日算起,已经大半年过去了。
“亘儿,你不想你爹爹吗?”
亘儿似乎没有理解我的话,一言不发。
我重复道:“亘儿,你爹爹那么久没回来,你不想他吗?”
亘儿避开我的目光,许久才开口,神色有些无措:“亘儿不知道……”
这个孩子,明明那么想念,却都憋在心里。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怜爱之情,摸摸他的脸蛋道:“我带你回老宅子看看吧。”
“老宅子?就是有湖的那间?”亘儿睁大双眼。
我点头。
虽然仅仅在那里呆了两个月,可每当在皇宫路过庭院,瞟见那院中寥寥树枝的梨花,我都会想起西都老宅后的那片梨林。
世间或许再没有一处地方,有梨林那么美。
出宫前特地去找了找厥殇,可依旧无果。我便携着亘儿出宫而去。
连续行了一个多时辰才抵达目的地。亘儿早已在我的怀中呼呼大睡。大宅没有上锁,我兀自进去,也不急着吵醒亘儿。
正打算将亘儿放上床。才发现床上的被褥已被人拾掇起来,只留下一块床板,上面灰尘满溢,于是我只能找来一块干布将床抹干净,才将亘儿小心翼翼地安置好,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又到柴房里取了个煤炉,在屋后拾了两块煤炭烧起来。
不多时,房间内已经温暖如春。
见亘儿睡得熟,我就一个人出去走走。
亘儿房间旁是原雪姮的房间。不知为何,我居然鬼使神差地推门进去。
柔软的阳光倾门而入,照亮整间朴素却整洁的房间。
我不由一愣……
原雪姮的被褥居然好好地叠着,走上前摸摸桌几也是一尘不染。
莫非……心中的激动难以掩饰……莫非原雪姮没有离开,而是回到了旧宅?
虽然不敢抱太多期待,我仍旧匆匆忙忙地将宅子翻了个遍,可一个人影也没有。
等一切忙完已日薄西山。
待我再回亘儿房间时,小人儿也已转醒。
“二爹爹你去哪里了?”亘儿一见我进来就飞奔过来紧紧地把头埋在我的身上,“亘儿以为二爹爹不要亘儿了。”
“傻孩子。”我摸摸他的脑袋。心头却是深深的失落。
那日醉酒,醒来后收到的页素纸上,不过写了八个字——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即便如此,原雪姮还是离开了,一语不发地离开了。
他的不离不弃,他的生死相依,究竟是什么,我从来没有读懂过。
带着亘儿出来的一瞬间,夕阳的余晖肆意地洒在亘儿的脑袋上,将酒红的发染成好看的金色。我突然想,要是这辈子都见不到原雪姮了,我会不会遗憾。
想到这个问题时,我的心平静地没有起一丝波澜。
于是我又问自己,如果是厥殇呢?
我以为我会痛如刀割,我以为我会痛不欲生,可是没有。
我的心,依旧很平静。
望向夕阳的一刹那,我才顿悟,原来真正的伤,痛起来是没有感觉的。
因为,早已结疤,早已麻木。
我始终以为我害怕的是告别,可当隔着揽月湖无意间回眸,撞入一抹白影间的刹那,我才突然明了,原来,相比告别,我更害怕重逢。
原雪姮依旧那么消瘦,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梨影间茕茕孑立。酒红的发一如既往地倾洒在身后。突然,他弯下腰猛烈地颤抖起来。即使看不见他的正面,我也能想到他此刻猛烈咳嗽的模样。
一定……很痛苦吧……
看到了爹爹,亘儿在一旁哇哇大叫,却被我捂住嘴,示意他噤声。
对岸,原雪姮似乎察觉了什么,猛然间转过身来。
时间似乎在一瞬间凝固。
灏灏湖水,皎皎花瓣。我们的双眸隔着柔软的夕阳遥遥对上。我的身体如同被固定在了原地,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也使不出。
张开口,才发现自己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久不见。”原雪姮的声音飘过湖泊,凌乱地传入我的耳中。
他的脸比之前还要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我冲他微微点头。下一秒,却抱起亘儿飞快地往外跑去。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跑了好久,我才气喘嘘嘘地将亘儿放下往路边一坐。亘儿的小手贴上我的面颊,惊慌道:“二爹爹,你怎么哭了?”
我离离光光间抹上自己的脸。
“二爹爹没哭。”我慌忙地用袖子拭干泪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二爹爹跑得喘了,没大碍的。”
亘儿是信非信地点点头。待我休息完毕,才有领着亘儿回了宫。
那一夜,彻夜未眠。
我躺在床上时,始终有种冲动,想要立刻飞奔到老宅去找原雪姮。
可是……即使见了他我又能对他说什么?
我在心中反复问自己,你值得原雪姮爱么?如果原雪姮回来并且依旧无怨无悔地对你,你会接受他么?
我不知道答案。
突然想起厥殇,如果厥殇突然愿意接纳我,那么我是否会快乐地投怀送抱?
这个答案,我也不知道。
那个夜晚,沉浸在自己混乱的情感中,我觉得无措而茫然。
脑海中反复掠过原雪姮与我隔湖而望的情景。
他站在那里,站在梨花丛中,分明只有一个湖的距离,我却恍然觉得,我与他相隔的似乎不仅仅是空间。
其实我知道,至始至终原雪姮爱的都是失忆前的柳洛城。他每每望向我,眼中满溢的是对往事的回忆。
这些回忆,属于他
不属于我。
再次见到厥殇时已是五日之后,厥殇出现的也真是时候。若再不出现,祭天活动大概也得因为皇帝有事而推迟或取消。
“这几日还好吗?”厥殇像是没察觉我的闷闷不乐一般,自顾自地喝茶。
我叹道:“好,从没这般好过!”
厥殇笑道:“怎么个好法?”
我瞪他一眼:“天天睡了吃,吃了睡,比猪还猪!当然好极了!”
厥殇走到我身边,笑着将我拥进怀里:“不要生气了,我向你赔罪。”
我一愣,随即红着脸推开他。心却怦怦跳个不停……要不是他才刚把我晾了那么久,我差点就要以为自己真的有多么重要。
摆正心态,我便不觉得这个拥抱有多么的至关重要。
气氛正僵着,由火突然火燎火燎地走了进来,刚张嘴,见了我又将嘴闭上。
我心知肚明地往外走。
不就是不给我听么!越想越不服气,我刚出殿门便身影一动,用轻功登到屋顶,掀了块瓦片将耳朵对着洞口听。
幸而我的轻功算是小有成就,再加上外面风声大,厥殇和由火丝毫没有察觉什么异常。探耳之时刚好听到由火的一声长叹。
长久的沉默后,由火开口道:“你就真的这么杀了他?”
厥殇道:“对。”
由火又是一声叹息。
“从此以后只有厥殇。再也没有原雪姮这个人。”
“我算服了你了……”
之后的话,我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一个人在屋顶上吹了好久的风,直到月亮爬上枝头,下面,许多侍从奔走着来回呼叫我的名字。
待自己终于有力气动了,我才施展轻功奔回厢房。
……》 作者有话要说:人家求评~~~o(╯□╰)o
扭~
第十三章 故事
门外,叫喊声脚步声嘈杂纷沓。点点暖黄色的光射进来,窗棂映出一个个来回移动的人影。
我呆呆地躺在床上,眼睛睁得死大,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望什么。
门被推开,灯笼的红光夹杂着月光倾泻而入。厥殇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人不是在这里么!”平淡的声音中难得带了点怒气。
一旁的侍卫畏畏缩缩道:“刚才柳公子还不在这里……”未说完就被厥殇打断:“罢了,你们下去吧。”
门被关上。
屋子又恢复原先的微暗。
厥殇走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道:“你去哪里了?四处都找不到。”
我张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嘴唇不知为何干裂得不行,“没去哪里,就是外面转了一圈。”
“宫门处的侍卫怎么没看到你?”厥殇在床沿处坐下。
我握紧拳头,决定赌上一次。
“陛下知道原雪姮去了哪里么?”
厥殇一怔,道:“你想见他?”
“……嗯。”
“马上就能见到了。”厥殇淡然道,“虽然会有些不同。”
心无可抑制地颤抖了起来……有些不同?难道厥殇准备把原雪姮的尸体带来给我看么!
手越握越紧,隔着夜色望向厥殇的脸,“我前几天看到过他。”
厥殇没有说话。
“他在郊外的旧宅中住。”我继续道,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和,“我们明天去找原雪姮,让他入宫吃顿饭吧……”
厥殇依然沉默。
“亘儿也有好久没见到爹爹了。”我挥霍着心中仅存的一点希望,“陛下,我们明天去把原雪姮接来,好不好?”
厥殇缓缓开口:“好。”
我愣住。
夜色中,厥殇丝毫没有发现我的不同。捋了捋我的额发,叮嘱我早点睡,便掩门而去。
我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床上。
夜,静得可怕。
漆黑的夜色中,我只能隐隐看到垂在帘帐之下的流苏,在空中静止着。
恐惧与疑惑如厉鬼般向我袭来。
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我一股脑爬了起来,飞奔到宫墙处,一个鱼跃而出便发足力往旧宅奔去。
待到了旧宅时,晨曦微露,空中透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冲进雪姮的房间,一切事物便如那日闯入时安然无恙,唯独寻不到原雪姮的身影。我又冲入梨林找了好多遍,除了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别无他物。
看到墓碑时,心中还咯噔了一下,等仔细辨认却是古旧之物,才安下心来。
可原雪姮……依旧不知所踪。
脑海一片混乱。
如果他真的死了……厥殇该如何将他请来?
但若没死……他又去了哪里……
回宫的路上,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回身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凌霄。
从一旁的林子中出来,与往日不同的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见我面如死灰,惊道:“小洛洛你家死人了么!”
我无心与他辩嘴。
他绕到我跟前:“有什么苦恼说出来!苦着脸干嘛!”
我望着他的双眸,许久,才开口道:“原雪姮……可能死了……”
凌霄怔了三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