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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靖嘉喃喃道:“我,我曾见过这块玉佩……如果你没有看错的话,那么——”
玄海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在他手里,“我把玉佩带回来了。我倒希望自己看错了,你辨认一下吧。”
林靖嘉低头一看,心里一阵发冷,低声叹息道:“天哪,宁王怎么就轻易走了,那繁衣怎么办?”
玄海道:“所以我刚才根本不敢把真相告诉他,否则,以他对宁王的一往情深,定是痛不欲生。”
“可是,”林靖嘉悲叹道:“这瞒得一时,瞒不得一世啊!”
玄海愁眉深锁,“能瞒多久就瞒多久,无论如何要瞒到他的孩子平安降生为止。到时候,他顾念孩子,也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林靖嘉不语,眼圈已经发红。
玄海又道:“所以我事前要跟你交个底,让你清楚此事,以后跟纾儿说话就要处处小心。”
林靖嘉低叹:“可怜的繁衣,从小就孤苦伶仃,命运多舛,难得遇上知心人,本以为可以相伴此生,谁知就这样没了,你让他如何接受得了?他以后又该怎么办?”
玄海缓缓道:“只希望他自己能振作起来,将来,陛下会照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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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贺纾和刘礼率众与西夏谈判归来。
刘礼怒容满面,边走边骂骂咧咧;贺纾一言不发,却也是紧绑着脸。两人进入中军帐,林靖嘉迎上来问道:“贺相、刘大人,和谈进行得怎么样了?”
贺纾还没有开口,刘礼高声怒道:“这也叫和谈吗?这简直就是敲诈勒索!”
林靖嘉道:“西夏人竟没有一点诚意吗?”
贺纾道:“刘大人,怒有何益?和谈不过是西夏人的缓兵之计而已,这一场恶战在所难免,还是立即作迎战准备吧!”
刘礼领命而去。
从这一刻开始,河州驻军全体将士都严阵以待,进入了随时作战的状态。中军帐里,刘礼和众位副将彻夜未眠,在商讨应战计划。
贺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将官们的目光有些诧异地望向他。
贺纾对大家拱手道:“诸位辛苦了,我来看看大家有什么需要的,一定奏报朝廷,及时供给,不至于延误战机。”
刘礼道:“下官谢过贺相,其实目前最需要的无非就是兵力。西夏屯兵已有二十万,还在源源不断地调集过来,而我们河州城里驻军只有不到五万,而且其中两万还是民兵。本来是指望谢将军的同州援兵,但此时谢将军都生死未卜,我们只能靠自己了。”
贺纾道:“我用飞函专道把消息送回朝廷,十天内必有回音,刘大人请放心。”
刘礼却走到他面前,拱手作揖道:“贺相,下官有个提议,希望贺相可以接受。”
“刘大人请讲——”
刘礼道:“目前河州情势危殆,生死存亡无从预料,为了安全起见,贺相应该连夜离开,下官会派兵护送。趁着现在还没有开战,您今晚就走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贺纾微微一笑,“那刘大人您又打算什么时候走呢?”
刘礼惊奇地看着他,“下官当然不能走,我是河州的太守,是驻军的统领,是百姓的父母官,誓要与河州城池共存亡!”
贺纾收敛了笑容,沉静的目光望着众将官,朗声道:“刘大人说得好。这也是本相打算要说的。我是百官副宰,代表的是朝廷的天威,守护的是天下的百姓,难道我能在大敌当前弃保家卫国的将士们不顾,苟且偷生吗?这样做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这——”刘礼一下子无言以对。
贺纾又笑着,朝他拱手作揖,“刘大人一番好意,我是明白的,也是感怀至深,只是实难从命,刘大人不要见怪。”
刘礼楞了半晌,忽然道:“贺相,刘某是粗人,请恕我直言,如果朝中百官都是像贺相这样的人,我们泱泱大国又何至于被一众蛮夷欺侮到这等田地!”
贺纾自然是一番自谦,心中却喟然长叹。
忽然,一个士兵匆匆跑进来,跪倒便抱:“刘大人,不好了,夏军围城了!”
刘礼一拍桌子,“果然来者不善啊,这仁多——!”接着离座,快步向外走去,众将官也跟在后面一并离去。
很快,刘礼他们就来到了城楼之上。向城外面望去,漆黑的夜幕下,夏军的火把高举,连成一片,烧红了半边天,亮光之下,是黑压压的铁甲军,无数锋利的长弯刀闪着耀目的寒光,他们正在齐声呐喊,喊声整天,如响雷滚滚,如果不是身经百战的人,定会被这等阵势吓得两腿发软。
贺纾也不免心惊,但很快就平静下来,问刘礼道:“刘大人,看来我们一时突围无望了。如果困守城内的话,城里的粮食药物以及弓弩等能支持多久呢?”
☆、第六三章 惊闻噩耗 (2317字)
刘礼略一思索,答道:“回丞相,最多七天。”
“七天……”贺纾道,“我向朝廷求援,刘大人,我们定要坚持到援兵到来的那一天!”
当晚,谁也无心睡觉,都聚集到中军主帐营商讨对策。刘礼抛出一个令人忧心的问题,,敌军若只是围而不战还好,至于食物的缺乏还可以忍受,但敌人强攻,则城箭弩极为不足,不知拿什么去守城?
众人正在为此苦苦思索,一名探子飞奔进来禀报:“刘大人,不好了!仁多计划明日一早攻城!”
众将惶然,一时沉默。
刘礼刷的站立,振臂一呼:“好!来的好!一战定输赢,我也不想再拖了!诸将官,随我走——”
刘礼安排全体官兵做好迎战准备,就来到城楼看看情况。却发现城楼上一个白衣身影在徘徊,守城一个士兵告诉他,丞相已经在这里走动了一个晚上了,不知看出什么来了。
刘礼走过去,迎着贺纾作揖施礼,“夜已深,丞相为何还不歇息?”
贺纾回礼,却问道:“刘大人看今晚天气如何?”
刘礼对这没头没脑的问话只好据实说:“寒流侵袭,冷凝成冰。”
贺纾点点头,嘴角掀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道:“好个冷凝成冰。刘大人,我有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有助于退敌。只是我对军事是一窍不通,说不来你不要取笑。”
刘礼慌忙答道:“下官不敢,丞相请讲——”
贺纾低声他耳边道:“敌军攻城,只能从城墙搭云梯爬上来,我们只需在城楼上如此如此,明天一早……那样他们还爬得上来吗?”
刘礼错愕,继而频频点头,“贺相此计…。。确有些异想天开,不过我看不错、相当可行!”
立即,刘礼命将士们带领士兵不断地到各个地方打水,盆盆罐罐什么器皿都用上了,源源不断地往城楼上运水,然后交给站在城楼上的士兵,他们又把水往城的外墙浇去,如此这般,忙碌了整整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刘礼低头往城楼下看去,城墙外从上倒下,已结了一层厚厚的冰,无比坚硬、异常光滑。
不多时,随着一声号角吹响,城外的西夏军马潮水般涌至,瞬间兵临城下。然后,他们开始搭建云梯,企图强行攻城。只是,他们很快就发现问题了,城墙滑不溜手,云梯放上去根本架不稳,勉强搁住了,没等爬上几个人,就滑了开去,连人带梯一并倒下。
城楼上的宋军本来严阵以待,弓弩石块火药什么的都准备往下砸了,后来却发现根本用不着,他们向看戏一样看着夏军被那堵冰封的城墙耍了一次又一次……
首战告捷。
宋军士气高昂,站在城楼上高呼欢叫,欢腾的声音震彻云霄。
青蓝苍穹下,贺纾浑身素白,翩然绝尘,风华气度让人不敢逼视。
好久没有这样大快人心了!
刘礼哈哈大笑,向贺纾一拱手,对众将说:“妙计啊,丞相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我辈佩服,佩服啊——!”
众将官纷纷赞叹,心悦诚服。
贺纾谦和地微笑,鼓励了众将一番。
刘礼又道:“看样子,这股寒流会持续好几天的,这墙上的冰一时也融化不了,暂时不怕夏军再举进犯。”
贺纾道:“还是要严加防范,就怕仁多零丁想出什么融冰的办法。”
刘礼忙应道:“是!”
站在一旁的林靖嘉这时走上来拉住贺纾,“贺相,你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是不是该回去歇息?”
刘礼忙帮着劝他回去。
贺纾也确实精疲力竭了,也不再坚持,便告辞而去。
回到帐中,发现玄海已等在这里多时了,一见贺纾,不容分说让他在床上躺下了,替他切过脉,不满的道:“纾儿,你一点都不爱惜孩子,就这样折腾自己的身体,出什么事,就后悔莫及了。”
贺纾一惊,“大哥,我感觉很好啊。”
玄海道:“你所有心思都放在战事上,身体里有异象也感觉不到。你的脉象告诉我,你已经思虑过度,如果再不彻底静养,那么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我昨天才提议你会京。”
贺纾摇头,“大哥别说了,这点目前绝无可能。”
“你……唉……”玄海很是无奈。
林靖嘉道:“国师,现在还是让繁衣休息一下吧,这一时间你是拗不过他的。”
玄海只好离去。
贺纾又要起身,林靖嘉按住他,“你还要干嘛?”
贺纾道:“给朝廷写信啊,昨晚那送信的侍卫被夏军截住杀死了。”
林靖嘉急道,“你还真把你大哥的话当耳边风么?”
贺纾怔住,林靖嘉道:“我替你写,现在就写,立即送出,放心了吧?”
贺纾只好点点头,重新又躺回去。
林靖嘉替贺纾掖好被子,转身往案台走去。
忽然,贺纾一把拉住他,“这是什么?”
林靖嘉低头一看,下的呼吸都停止了,原来刚才拉扯之际,藏才衣袖里的宁王玉佩已经滑了出来,正被贺纾拿在手里。
林靖嘉声音都发抖了,“这是我的东西,繁衣,还给我。”
贺纾抬眸望着他,眼神幽深,声音冷得像冰,“这是宁王的玉佩!”
“不…。。不是的……”
“子晏,你何曾撒过谎——”贺纾缓缓道,似乎费尽全身力气,“宁王的玉佩我会不认得吗?这是他的随身之物。竟落到旁人手中……这么说,他已经,已经——不在人世了?”
贺纾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脸色已煞白如雪。
“繁衣——”林靖嘉一把抱住他,“繁衣,你要坚强,你要振作——”
“那么,是真的?”贺纾低弱的问,眼神飘飘忽忽。
林靖嘉已经不敢看那双悲痛欲绝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
贺纾僵住了,石化般,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似乎三魂六魄都已经消散,终于,这一副躯壳像片树叶一样倒了下去。
☆、第六四章 云程将军 (1483字)
蓝真告别了贺纾他们之后,就一直往东南走,几天后,已经进入了罗门地带。他小心翼翼起来,因为这地方地处一道漫长的峡谷,眼下天气异常恶劣,风雪漫天,地上的积雪深至腰际,随时还要提防山上的雪崩塌下来。幸好他对山势路况极为熟悉,这一路冒雪前行也颇为顺利。
进入峡谷不多时,忽然看到前面黑压压一大群人,细辨之下,竟是宋军。
这时,那些宋军士兵也发现他了,喝令他停下来,并把他带到统军主将处。这位主将坐在一个简陋的帐篷里,这里勉强能遮挡风雪,却无法抵御那凛冽的寒风,跟帐外的冰天雪地没多大区别。
主将一身银盔银甲,雪白的披风与四周的背景几乎融为一体,看起来还相当年轻。蓝真先拱手作揖,“在下拜见统帅,未知统帅截停在下所为何事?”
主将还了一礼,严肃的脸上现出淡淡笑意,“我们是同州宋军,由于突遇风雪,被困此谷地,不熟悉路况,无法找到出口。刚见先生自谷外进入,自是识路之人,望先生能为我军带路,离开此谷。”
蓝真知道无法推搪,便应了声“遵命!”
当下天色已晚,主将和蓝真商量后决定明天一早拔寨起行。
这位年轻的主将放下了心头大石,愉悦地跟蓝真攀谈起来,蓝真于是知道了他叫谢云程,带这十万同州驻军前去河州前线增援。
他问蓝真道:“先生也从河州那边来的,有没有听到那边的军情近况?”
蓝真道:“谢将军,我是从连江过来的,没有经过河州,确切情况不得而知,只是隐约听说河州好像被夏军围困了。”
谢云程点点头,“的确如此,因此我们奉朝廷的调令,前往河州解围。却没料到在此困了好些天,眼下不知河州能否守得住?”
旁边的副将插言道:“谢将军,按照那天贺相的安排,我们应该跟他同时到达河州会合的。如今我们不能如期前往,如果河州失守,贺相出了什么事的话,我们可是十个脑袋都不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