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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开若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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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不是啊。姬遥,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年轻!……”

  无忧的眼皮跳了跳,不知道是不是该主动搭理这个眼神极差的皇帝老伯。他往左边偏了偏,娘似乎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走出去和南凤王的老婆苏王妃聊天去了。竹君则是低着头夹菜,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皇帝陛下,我在这儿呢。”无忧弱弱地喊了一句,那皇帝老伯马上转过头。“哦,原来无忧在这儿啊。不是说过的吗,叫伯伯就好。”

  “唉,当皇帝还真累啊。”

  “是啊,皇上幸苦了。”

  “无忧真好,每天都那么开心……”

  “嗯,是啊,托陛下鸿福。”

  “……”

  “……”

  无忧觉得自己快要被无聊的对话弄疯了,这个皇帝老伯每次见了他总要和自己这样说上一段,他不嫌烦自己都烦……

  正想着皇上什么时候走,老伯又慢悠悠地回到座位上去了。无忧放下心来继续吃,安王妃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座位上,悄悄地拧了无忧的耳朵一把。

  “干什么啊娘!”无忧揉揉被安王妃拧疼的耳朵,小声抱怨道。

  “你啊,真没用。你看看那边,少白在干什么?再看看那边,湘湘在干什么?别人都在忙着认识新朋友,你呢,就顾着吃饭。这种时候是认识朋友的最佳时机,有了朋友,以后也许会方便很多。”

  拧完无忧的耳朵,安王妃转过去温和地说道:“竹君啊,待会你就带着无忧四处转转,多结交些新的朋友行吗?”

  “这是自然,伯母太客气了。”竹君站起身来,无忧见了也立马站起来,和竹君一块走了。在这个时候不听娘的话回去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们在宴会会场周边转了一圈,无忧遇见了不少童年时见过的人,多年不见,有许多都认不出来了。和那些人客套了一番,倒真的通过他们又认识了不少新面孔,也认识了不少特别的人。

  这样一圈下来,无忧发现竹君认识的人似乎不多,一问才知道他小时候在国都生活过一段时间,后来便和祖父居住在外地,直到最近几年祖父去世才又回到国都,和父亲李大人住在一起。

  难怪从前多没见过他呢,无忧这样想道。但头脑中似乎又有什么在浮现,但很快又消失掉了,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们小时候曾经见过吗?”无忧问道。

  “啊……,嗯,见过的。”竹君的回答似乎有些迟疑。

  “不过……我似乎不记得你了呢,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没什么特别吧,一般小孩的样子。”

  和周边的人客套了一番后,时候已经不早了。他们走着走着,竟然走出了宴会会场的范围,来到了一处僻静的池塘边。池里的莲花还在开着,不过大部分已经开过,只有两三朵还在开。

  “其实……,我在小的时候对你做过很不好的事,不过你可能已经忘了。”他幽幽叹道。

  19

  19、第十九章 宫宴(三) 。。。

  无忧诧异地回头看他,怎么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对自己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也不记得了呢?”如此温文尔雅的竹君会对自己做什么不好的事?无忧猜不出来。

  “你有欺负过我?”想想自己小时候是挺能被欺负的,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自己看上去真的很能让人产生欺负的冲动?不至于吧……

  “其实我们小时候见过,你小的时候和逍遥王曾经几次到过我的家。那时候……我们不过五六岁吧。有一次我们在池塘边玩,不知怎的你就掉下去了。但那时我十分怕水,一时间竟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所以便呆呆地站在旁边看了。”

  “……真的?有这种事?”无忧脸一黑,顿时不知该怎么反应。不过他是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后来我爹来了,把你抱了上来,然后重重地责罚了我,把我送的远远的。”

  他回过头来看着无忧,眼睛里是满满的歉意。“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那样的。”

  “啊?……这……这没什么啊,我都不记得了,你无需自责。”

  “我爹说虽然逍遥王不怪罪也没有告诉别人,但我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还说你后来生了一场大病,把我给忘干净了。”其实无忧忘的不止这些,不过竹君却没有再说下去。

  “是这样啊。”仔细想想,娘好像是说过自己在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醒了之后就迷迷糊糊的很多事都忘了。还常说自己是不是那时就烧坏了脑子,导致后来脑子那么不灵光。

  转念一想,竹君他……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的那场意外才总是不厌其烦地帮着自己呢?如果是……他为了自己和姬昶决斗也有理由了。但不知怎的,就是觉得有些失落……

  原来他只是有愧疚感才对自己那么好……

  “你不必挂在心上的,真的。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无忧睁大眼睛看着他,竹君琥珀色的眼眸和他对视着,看起来那么温柔如水。

  “咳……”无忧咳了一声,开始有些心不在焉。

  “尽管你这么说,我也有欠你的地方,如果你今后有需要我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的。”他认真说道,无忧却有些失落。

  原来真是这样……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好。

  远处的花灯一闪一闪的,看起来很是梦幻。池里的莲花发出淡淡的香气。晚风阵阵,伴着远处嘉宾们的欢笑声,而无忧又开始心不在焉。

  不远处似乎有响声,无忧转过头去看却看见了一抹鲜艳的红色。郭湘?她今日还是一身艳丽的红色,不过打扮得明显和平时不同,今夜的她较任何时候都更华贵一些。

  她没有往这边看,而是匆匆进了树林里,像是有什么急事。无忧和竹君也没有上去打扰,而是安静地退到凉亭后面。不一会儿,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附近,那人四处看了看沿着郭湘的方向去了。他一身华贵的服饰,额上一点朱砂在雪白肤色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刺眼。姬云渊?

  无数想法在脑中掠过,这郭湘是不是已经得偿所愿和心中的第一美男子搭上关系了?如果是这样,那自己还有竹君少白不是都安全了!

  无忧两眼放光,而竹君却蹙起眉,心里像是在想着什么。

  “无忧,我们回座位上去吧。”他轻轻说道。

  “好啊。”虽然挺想过去看看,但在竹君面前还是算了吧。

  走的时候无忧往后看了看,却看不见什么。他们已经走到后面的密林里去了,想看也看不到。无忧叹了口气,难得有稀奇事呢……

  无忧跟在竹君后面慢慢走着,也许是竹君嫌他走得慢了,伸出手将无忧的手拉住,带着他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无忧有些惊讶,但还是乖乖让他牵着,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情绪,也许……可以说是……高兴?

  无忧被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想,感觉怪怪的。

  回到座位上的时候逍遥王和安王妃都不知道到哪儿去了,他两在位置上坐下,无忧看着竹君的脸欲言又止。想说些话,可真要开口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竹君,我们小时候关系很近吗?”

  “是啊,算是吧。”

  “我怎么能把你忘了呢,其实是我不好。”

  无忧用手撑着脑袋,开始回想那些已经被遗忘很久的岁月。其实,六七岁之前的事他记得的很少很少,还真的想不起来什么。那时的他该是怎样的摸样呢?

  无忧偏过头看他,心想,那时的他应该是个很可爱的小孩。

  宫女们将凉掉的菜肴换下,和那些人客套了半天,肚子又饿了。无忧又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那些美食上,却忽略了一双始终放在他身上的眼睛。

  竹君嘴角带着微笑看着正在全神贯注吃东西的无忧。其实无忧小的时候比他可爱多了,会撒娇、会粘人、还会说很多有意思的话。对了,他们之间还有约定呢,不过……他早就忘了……

  20

  20、第二十章 偶遇 。。。

  已经快正午了,无忧还赖在床上不肯起身,春花叫了几遍也没什么作用。安王妃见叫不动他便算了,他昨天确实睡得太晚了。宫宴闹到大半夜才结束,就是她也比平时晚起了一个时辰。

  无忧迷迷糊糊地转了个身,只见床前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他擦擦眼睛,顿时吓了一跳。

  “竹君!你……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进来的,见你睡得那么熟便没吵你。既然醒了就起来吧,再迟可就赶不上午饭了。”

  “哦,我马上就起来!”无忧二话不说把被子一揭,匆匆套好身边放的外衣。

  “无忧……”

  “啊?怎么了?”

  “你衣服穿反了。”

  “……”

  无忧面上一窘,又把已经穿好的衣服又脱了下来。

  “我去外面等你。”竹君也没说别的,又走了出去。

  无忧狠狠锤了几下床板,呜……丢死人啊……

  吃过午饭后,无忧又变得神清气爽。安王妃让他们两个一起出去走走,无忧自然是挺乐意的。

  今天是阴天,天气不怎么热,出去散步刚好。

  “去哪儿呢?”这倒是个问题。无忧转过头去看竹君,竹君也正看着他。无忧没来由的脸一红,移开了视线。

  “我回鳞城不过一两年,平日都待在家里,没去过什么的地方。”竹君老实说道。

  无忧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牵着竹君的手往西南方去了。栖凤街是无忧最喜欢的地方,他常常去那里去找些古怪的东西。那儿也有不少卖志怪小说的店,好久没去看了,应该会有许多新奇的玩意吧。

  走近凤栖街,人渐渐多了起来。这儿商铺林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云舒斋是这条街上最有名的书店,里面各种各样的书都有,志怪小说自然也不少。无忧进去,朝老板挥挥手便一头栽进那些书架当中。老板朝他笑笑,看来早就认识无忧了。

  竹君走进去也被里面繁多的书给吸引,除了本国的书籍外,其余几国的民间书籍也不少,他一本本翻开看,发现了一本破旧的琴谱。里面记载的琴谱他从未见过,曲调优美,绝不输给当世的名曲。

  他心中一喜,想是某位高人留下,尚未被世人所知之作,但翻过了全本却没发现作者的名字。

  “老板,你可知这本琴谱是何人所作?”

  老板姓黄,大概四十来岁,面容和蔼。他微微摇头,“公子,这个我也不知。这个书架上的书都是远在西边的楼兰国的书,大概是楼兰国人所作。”

  竹君低头仔细看了琴谱,这谱子的节奏韵律倒真和鳞国有很多区别。不过,楼兰国古琴并不流行,多是胡琴羌笛之类,竟然有这样的琴曲留世,真是少见。

  “老板,这本书我要了。多少钱?”

  “十文。”

  他掏钱付给老板,心中却在暗暗可惜。如此珍贵的东西,竟然只值这个价钱。

  “老板,这本《云里花》有下本吗?我怎么找不到啊。”无忧探出头来问了一句,手里抱了一大堆的书,那些花花绿绿的封面不用细看也知道是一些奇奇怪怪的志怪小说。

  “我记得还有一本的,你再找找吧。”黄老板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在我这儿,不过我也想要。”一位身穿绛红衣衫的公子哥说道,无忧闻声看过去,这不是昨天的邢国使者吗?

  他今日还是一身华贵的邢国贵族服饰,脖子上挂着那显眼的红色璎珞,一看就价值不菲。他就不怕被抢么?

  “真是不好意思,《云里花》上次有人多买了一本下册,所以……现在只有一本下册了。这……两位公子商量一下吧。”黄老板抱歉地说道。“不然,我现在就找人和供书的人说一声,要他明天就送过来……”

  无忧眼皮跳了跳,真是的,怎么会这样啊!这邢国使者怎么便挑这种时候出现,真烦人……

  那穿绛红衣衫的邢国使者慢慢走近,“我叫秦诺,我昨天见过你。”

  “啊?……我叫姬无忧,你叫我无忧就可以了。”完了,他还记得自己,他身为邢国使者,自己也不好和他要了。

  无忧先把手上的一大捧书全放在一边的椅子上,甩了甩手。唉,书拿多了,还真要些力气。

  “你也喜欢看志怪小说?”

  “是啊。”

  “那我们倒算得上志同道合。”他微微笑着,不像是有敌意的样子。

  “啊,应该是吧。”不过无忧可不想和使者什么的沾上太多的关系,他明白,有关政治的事还是少插手比较安全。

  “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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