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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磕一世-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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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咱们之间不用道歉,只是我真饿了,这桌东西吃下去不死也废掉半条命,所以你快些重新做来,吃好了带你外头玩去!”
  “是!”白尘学梅女侠抱拳的样,笑着去了厨房,单朗给予宠溺目光,拿了那本很有学习价值的书去廊下看,雪白小兔追到脚边蜷卧作陪,耳边是小活宝弄出的炒菜声,伴着小活宝不知打哪学来的跑调小曲儿,配着手上的彩描图绘,另一番活色生香!
  惬意的时光仿若天国流云,轻快而令人不察,所以接到必须出远门的消息时,单朗恨不能卸职跑路,回头见白尘收了两人的换洗衣服,单朗高兴了,“你终于愿意跟我一道了!”
  “一直愿意的,只是为了跟你同行,我瞒了你一件事。”白尘观察单朗的脸色,似乎没有不高兴,于是小心坦白,道:“我把小兔送给叶安了,虽说它原是我的,但它跟我一点也不亲,对我爱理不理的,我一伸手它就开跑,你对它爱理不理,它反而追着你走,所以你更象它的主人,但我们要出远门照顾不了它,又怕你舍不得……”
  “比它打紧的我都舍得!”单朗拿过包袱,“走吧!”
  白尘点头,四下查看一遍才跟着单朗出了门,去书馆处跟叶安打了招呼,然后牵马出城。
  白尘并不知道要去哪儿,他只知道单朗要去杀人,五日急程后到了丰州,白尘想像中的杀手应该昼伏夜出,可是单朗带他住进了官驿。
  当晚,府官设宴相请,找了一队歌姬助兴,几番奉承拍马,几巡美酒相敬,临走时,留下艳姬两个,另有金银无数,单朗来者不拒,拎了金银匣子,搂了白尘睡觉去也,留下两个美人面面相觑。
  次日,单朗带白尘逛街游玩,第三日,单朗带白尘郊外纵马,第四日中元节,单朗不再自行安排,而是跟从白尘的意愿,白天陪白尘去西山大寺里烧香捐银,吃了万民斋饭后才回城,晚上陪白尘放河灯,回到驿馆已是二更天。
  白尘体力不济,稍事清洗后打算睡觉,还没上床就听外间有对话声,似乎是那日接待他们的府官之一,只是没了那日的洪亮嗓门,反是低声央告甚至哀求。
  白尘不敢刻意偷听,悄声爬到床上,侧耳听了一阵却不得要领,反是倦意朦胧,恹恹欲睡。
  “还早呢,亲热好了再睡!”单朗贴耳亲哄,白尘一下就睁开眼,“不行,我今日斋戒……”
  “你斋你的,我做我的。”单朗把人压在身下亲吻挑弄,谁知小活宝异常激越,挣扎中甚至打了他一耳光,单朗怒极,扬手要搧却顿在半空,小活宝竟然哭了,“你打了我你还哭?”
  白尘抹泪不语,狠狠瞪着单朗,单朗真怒了,几把撕了白尘的衣服,可惜还没进入就没了兴致,咬唇掉泪的小活宝让单朗没辙。
  “睡吧!”单朗扯过被子胡乱盖好,翻过身去仍听小活宝在悄声啜泣,间或的抽噎声也抽疼了单朗的心,猛地转过身去把小活宝搂进怀里,“别哭了,我只是高兴才想要你,你不给就算了,除了你,我也没强过别人,就算你要斋戒也只是上头吃素,下面吃我这根……”
  “单朗!”白尘疾声阻断,羞愤又恼火,“你的坦诚未免太直白了,时常口没遮拦半点忌讳都没有,叫人下不了台还啼笑皆非,跟亲近的人倒也罢了,要是得罪权贵小人难免惹祸上身,当然这些道理你都懂,我也不是责怪的意思,只是担心你为小人所仇,又或者我杞人忧天,你有的是妙法应对,但是易地而处,你也会担心我某日错漏,遭遇不测,你那日说我们是家人,我以为家人之间除了爱,还有责任,不让对方担忧悬心,也是责任之一,你说呢?”
  “都让你说完了,我还说什么?至于你担心小人使坏本就是杞人忧天,我刚才已经叫小人自尽了事,明日他不死,明晚我就送他一程,后天一早我们就回家,事情就这么简单,只是你既说到家人的责任,那我问你,为什么不给我?”
  “我说了在斋戒!”白尘苦恼低吼。
  单朗皱眉,“你斋戒我知道,为什么斋戒,我不知道!”
  “自然是为亡人,今日家家祭祖上坟,寺庙超度无主孤魂,也为战死沙场的英灵颂经祈福,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斋戒,当年……”
  白尘哽咽顿住,单朗闷了一阵,扳过白尘的身子,“看着我,老实告诉我,当年我要你去偷兵符的时候,你其实知道我要做什么,你也知道我还给你的是假兵符,所以你说不恨我们,因为你觉得灭你故国的是你自己,所以你是为当年那些兵士斋戒,对吗?”
  白尘不语,紧闭的眼睑下是不断的泪,单朗已不需要答复,放开白尘,翻过身去,“睡吧,今儿我也斋戒。”
  白尘在黑暗中点头,然后也翻过身去,同榻而卧以来,两人第一次抵背而眠。
  翌日,单朗所说的那位官员果然自尽,驿馆礼官传报消息时,白尘刚放下吃好的早饭碗,礼官退下后,白尘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单朗,没得到目光回应,白尘便不敢出言询问,只是心下已有些明白了,单朗并非一昧提剑杀人,双大哥说过,京里那位舍不掉单朗的能力,单朗自己也说他擅长揣人心思,也就是说,单朗杀人的方法千变万化、不尽其穷……
  难怪小狼哥哥不通俗务,人心只一颗,心力却多有偏损,所以不该强求太多,不该企图找回当年那样的小狼哥哥,不该苛责小狼哥哥的言行无忌,因为心弦已崩得太紧,心力损耗者,无所补益,倘若跟亲近的人都要中规中矩,于各种场面上都要八面玲珑,那就唯剩英年早逝这条路了……
  所以如你要求我的那样,我也只要你做现今的你自己,旁人眼里孤僻怪异,于你却是任意随性,纵然埋下隐患祸根,来日不测降临时,你也不会孤身遇难,你有我,生死祸福,我都与你同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单朗如前所说,府官自尽的第二天,他就带着白尘游玩般回阳州,从丰州首府出城不多时却岔上一条小道,个多时辰才在一片桦林边停下。
  白尘不予询问,只是任单朗拉着他往里走,不多时便看见一座坟茔,碑上刻书“双翅之墓”,碑座祭台上有新近祭奠的痕迹。
  “是双大哥来过吧?”白尘喃喃,眼眶已莫名酸胀。
  单朗并不答话,轻抚碑身,冷笑,“这人眼瞎心盲,当日几乎被双飞的马踩死,费我不少力气才吊住他一口气,害我大哥日夜兼程从棱州赶来,辛苦三天三夜才从阎王手里把他抢回来,原以为是个聪明听话的小孩,谁知是个无情无义的蠢货……”
  “别这么说!”白尘合十闭眼,“对不起双翅,单朗不是骂你,而是伤心你不自珍,其实我也有些怨你,虽然理解你心死成灰的哀伤,但不赞同你抛却一切的决定,跟你一样,没得到单朗的喜欢时,我也想过死,因为除了单朗,我只有我了,可是后来有了双大哥和叶安,他们都真心对我好,所以我不敢因私情得失而轻抛己身,这就是我怨你的原因,也是单朗骂你无情无义的原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而已,如今阴阳两世,哀怒无益,只愿你早出沉沦,超脱冥界困厄,另获新生。”
  白尘缓缓睁眼,却吓了一大跳,下意识推了单朗一下,“你吓死我了!隔这么近干什么?”
  单朗捏起白尘的下巴,“你居然想过死?后来居然因为双飞和叶安你才不死!我呢?你压根没想过我吧?双翅无情无义,你就是没心没肺!全换成狼心狗肺了是不是?得不到我的喜欢你就去死,那我为你九年人不人鬼不鬼,我是该死还是该变成妖怪?”
  该死的,居然还笑?单朗不轻不重搧了白尘一下,“不许笑,又哭又笑,你是疯子吗?你又以为我没变妖怪?当年我二哥中箭堕江,我没去捞他的时候,我就已经是妖怪了!你只知我想娶个凤麟君那样的媳妇,想当征战将军,却不知我曾发誓要练好武功保护我二哥再不许人打他,要努力赚一座金山银库让他永世衣食无忧,可是因为你不见了,别说为他发的誓,就是他的死活我都没管!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到处都找不到你,我只差上穷碧落下黄泉了你知道吗?你呢?仅仅因为我不喜欢你,你就去死,不是狼心狗肺是什么?我为你发那么多年的疯又算什么?守在你坟边野人似的活得比鬼还不如又算什么?不许哭!”
  单朗双手捧住白尘的脸,两个大拇指狠狠抹去白尘的泪,凶冷道:“你给我听好了,别说我不可能不要你,就算我有天失心疯了移情别恋,或是遭遇急情扔了你,你都给我好好活着,我二哥虽是笨蛋,但他有句话是至理,活着才有无限可能,这话送给你,你给我刻在心里,到死都不准忘记!”
  单朗说着就狠抱了白尘一下,勒得白尘几乎窒息,却让白尘幸福又舒心,被如此霸道狠决地爱着,谁不甘于其中,溺于威胁般的爱语?
  从桦林出来后,单朗负气般催马急驰,白尘愧疚般咬牙紧随,晚间歇店时,股内已破损见血,吸着冷气清洗时被单朗看见,然后又摔门出去,很快便拿了药膏进来,冷着脸给白尘涂抹,手法温柔而小心。
  白尘坦然接受,为的是不令单朗自责,谁知单朗异常粗鲁地把他抱到床上,“你不听话!说了不许随便勾引我!张着腿还一脸享受,你什么意思?”
  “我……”白尘恼羞成怒,“我就是勾引你要怎样?有本事来啊!”
  “来就来!疼的又不是我!”
  话虽如此,到底没敢乱来,磨破的地方不能再磨损碰撞,好在身下的人异常柔韧,能摆出好几种不碰到伤处的姿势,哼,叫你勾引,叫你不听话,叫你想过死,不如叫你欲*仙*欲*死!
  狠话在心底,温柔在行动,身下的不是别人,是他的小活宝啊!是一声声喊他小狼哥哥的……他喜欢的……他爱的……小活宝。
  夏夜时短,月尽破晓,单朗没有赖床的习惯,但也不催着枕边人起身,所以白尘睡到太阳老高才醒来,从于多年担惊受怕的习惯,一下就坐直了,昨日磨破的伤处以及某处的异样感骤然袭来,于是安心了,不再怀疑幸福是梦,可以安心醒于每个早晨,从容一切。
  吃了客栈提供的饭食后,两人游玩般缓行,单朗的药膏很灵妙,白尘的伤处早就不疼了,只是依然被勒令了侧坐在单朗身前,另一匹马儿则牵缰随行,幸亏道上少有路人,否则白尘非羞死不可?
  只有不谙骑术的弱质女流才会侧坐马上,他可是从会走路就会骑马的金蒙国……草缰男儿……
  “怎么了?”单朗只是随口一问,然后便说了另一件事,“除了双飞,没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连我两位哥哥,我都没告诉他们,你该知道原因,对吧?”
  白尘点头,心里虽酸涩,面上仍微笑,“如果有妙法能抹人片段记忆,我希望双大哥也不知道我的身份,这样将来有变故时便不会受到牵连,总之不告诉他们是为了保护,我都明白的。”
  单朗亲了白尘一下,除了在床上,单朗很少这般亲昵,因此这一下既是嘉奖也是歉意,“除了托人给我那本书之外,我二哥还附了简信,说他想见你,但我回绝了,以后也不会让你见他们任何一个,原因同上,也是我必须加给你的委屈,希望你……”
  “没有委屈。”白尘靠在单朗胸口,唇角高高扬起,“我现在很幸福,你不单是保护他们,也是保护我,否则我再幸福也会忐忑,总怕哪天暴露了给他们带去灾祸,所以你是为了让我更加安心才那样做的,因此没有委屈,只有幸福。”
  单朗不语,冷眸里划过一丝怜惜,化作唇上柔情,轻压白尘的唇角一下,再次无声的歉意。
  七日玩耍式行程后,阳州到了,单朗回小院放行囊,里头多数是白尘一路乱买的孩子气玩意,白尘则先去书馆,见到双飞的时候无端愣了一下,仿佛也在同时看到丰州桦林中的那座墓碑,碑上的漆色已脱尽,不是风雨磨损,而是被人抚摸般划去,深于刀凿的抹痕……
  “我去看过他了。”白尘低头低语,双飞讶然,随即了然,轻抚小孩头顶一下,“回去洗洗吧!一路风尘,头发都有点腻了!”
  才怪!小狼哥哥带我在城外泡了温泉才回来的!白尘暗里翻白眼,面上则乖巧一笑,然后左右看,“叶安呢?”
  “在睡觉,昨晚累了一夜。”
  白尘愣睁,不会吧?叶安喜欢女子,怎么可能……不对,重点是双大哥怎么可能……但是叶安累了一夜……但是不可能啊!
  “不要以己度人,他的累跟你的累不一样,何况我是今早才回来的,当然我若早些回来也不至于让他一夜防贼防得累。”
  “贼?”白尘不可思议,“什么贼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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