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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就……就好……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虞静卿轻声回答。
“你不要报仇了,答应我……答应我!”章文龙执拗的道。
虞静卿看他不依不饶一定要个答案,长叹一声道:“我答应你,不要你帮我报仇!”
章文龙昏昏沉沉的,只当他答应了,呵呵笑起来。又缠着他说了半天胡话,才满意的睡去。
早上醒来的时候,密密层层的叶片间透出几缕阳光,射到两人脸上。章文龙的烧已经退了,身上清爽了许多。他坐起身,伸了个懒腰。
忽然听见一阵古怪的声音,他对虞静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仔细听了听。忙拉起虞静卿躲到一块大石后面,悄声道:“有人,四个。”
说话间从树林中走出四个黑衣人,他们查看地上刚熄灭不久的火堆,唧唧呱呱用土语说了一阵。
章文龙听懂几句,原来是孟氏人,知道他们两人没走远,准备先在附近搜寻一番。显然他们是藏不住了。
虞静卿蹙着眉想了想。然后从章文龙身上拿出匕首藏在袖中,指指章文龙的弓箭,章文龙霎时明白他的意思,连连摆手。他也不管,站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黑衣人一看见他,便拿着武器小心翼翼的围上来。
见他完全暴露在敌人眼前,章文龙没有办法,悄悄拉好弓,一箭射了出去,正中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胸膛。其他三个黑衣人大惊,纷纷看向箭矢飞出的方向。虞静卿趁他们愣神的瞬间,亮出匕首,趋身向前,一刀刺在另一个黑衣人脖子上。随着一声惨叫,在黑衣人倒下的同时,章文龙又是一箭射中一人。然后翻过石头,接住虞静卿抛过来的刀,使出几个杀招,把剩下那个黑衣人杀得连连后退。
他知道自己体内蛇毒未清,如果剧烈活动,气血加速运行,蛇毒会快速流入身体各部分,所以久战对自己不利。于是也不避对方的招式,一味下狠手,直取对方要害。不一会儿,就砍翻了黑衣人,但是他身上又多了几条伤口。
他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滚,喉间一阵腥甜,连吐几口血。他用钢刀杵在地上,才勉强站住。
虞静卿上前扶住他,关切的问道:“王爷,觉得如何?可有受伤?”
章文龙靠着身旁的树干坐下,咳嗽一阵,喘息道:“皮外伤,没事。就是那蛇毒恁厉害,郝老头的药都压不住。”
虞静卿看他脸上笼着一层紫气,知道蛇毒已经扩散开,心中大急,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办法。
章文龙此时倒镇定下来,嬉笑道:“你又耍狠。要是我那一箭慢一点歪一点,你怕就没命了!我迟早要被你吓死。”
虞静卿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勉强应道:“王爷比我还狠,尽是同归于尽的招式。”
“你看出来了?不那样,就要被那厮缠死。”
“我们要赶快出这林子,找到木氏的人或许能替你解毒。”虞静卿急道。
“我是不成了……你不要管我。一直往前走,还有大半天就可以走出去了……别忘了做记号。”章文龙虚弱的抬手替他指路。
“王爷走不动,我背你。”虞静卿坚决的道。
章文龙摆手道:“你那么瘦弱,哪里背得了我?你先走吧!”
“你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怎么有恁多废话!”他不待章文龙答话,背上他就走。
章文龙伏在他背上轻笑道:“原来你都听到了。”
虞静卿也不说话,埋着头往前走。
章文龙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心想,现在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个念头浮现过后,他就坠入一片黑暗中。
第十三章
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睁开眼时,章文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床上,屋里摆放着一阁书,一席案,几重素色的纱幔垂地,错金云纹博山炉上盈着袅袅淡烟,玉屏风绘着大朵青荷。整个房间布置得简洁素雅,独具匠心。
再看虞静卿坐在床边,头依床柱,眼睛轻阖,两排浓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脸庞洒下淡淡的阴影。他身着一件式样奇特的素白长袍,墨发披散在肩头。没有往日的冷清和严肃,倒显出婴孩般的恬静纯洁。
章文龙注视着他安祥的睡顔,只觉得梦一般不真实。他伸手轻触他的脸颊,一股微凉光滑的触感传遍全身。
虞静卿被他一碰就睁开眼,黑玉般的眼眸带着一丝倦意和欣喜注视着他,柔声道:“王爷,你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章文龙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虞静卿帮掖掖被角,答道:“这是木恒的行宫。他接到我们被袭的消息,就派人沿途寻找,后来在树林里找到我们。好险……若不是我们被及时发现,王爷只怕……”他说不下去,眉头轻蹙,似乎又回想起当时那些担忧焦急的心情。
章文龙握住他的手,安慰道:“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我命大的很,以前比这危险的事不知遇到过多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虞静卿低着头道:“这次都是因为静卿才累王爷蹈险。”
“这是什么话?你我之间还用分得那么清楚吗?”章文龙不悦道。
“我总觉得心中不安。”
章文龙摇头道:“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你要是出事,我……反正我们要活一块活,要死一块死!”虽然话语说得平淡,语气中却有不容置疑的坚决。
虞静卿看向他的眼神复杂难明,有感动,有了然,有矛盾,有挣扎。他反握住章文龙的手,力道之大,捏得章文龙有些吃痛。
两人就手握着手,也不说话,静静的对望着。
有些一直被压抑的情绪,由于化险为夷后的松懈,全都翻涌而出,纠结于心。纵有千言万语,却不知道如何表达。只能怔怔的望着对方,既各怀心事,又心有灵犀。
房间里一派沉默之时,外面却一阵喧闹。有人敲门道:“王爷来探视云南王,不知云南王可醒了?”
章文龙大声道:“有请木王爷。”边说边坐起来。
门被推开,走进一位高大英挺的男子,一身和虞静卿所着衣服式样相似的玄色长袍更衬得他气宇轩昂。
章文龙欠身拱手道:“木兄好久不见!多谢木兄救命之恩!”
木恒忙按住他的肩膀道:“龙兄不必多理。这次都怪我失察,才使龙兄险遭不测,还望原宥!”
章文龙敛容道:“木兄这是哪里话?是孟氏与乌氏合伙作乱,与木兄何干?”
木恒在床边坐下,微笑道:“龙兄所中蛇毒已解。只是彩花蛇甚毒,还需静养几日方能正常行动。”
两人说话间,虞静卿已端上茶递与木恒。木恒看着他颌首道:“这次多亏虞公子沿途照料,龙兄才能那么快脱险。”
“静卿分内之责,木王爷过誉了。”虞静卿退到旁边垂首道。
章文龙也不避讳,拉着他的手,笑得颇为得意。
虞静卿看他一眼,手挣了一挣,没有挣脱,也就任由他拉着。
这些微小动作没有逃过木恒的眼睛,他玩味的注视着两人,微笑道:“久闻虞公子才貌双全,果然名不虚传。龙兄真是好艳福。”
虞静卿瞥一眼木恒,哪知木恒也正在看他,他忙收回眼光,低头不语。
章文龙在一旁道:“乌氏纵容孟氏作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不知木兄对目前形势有何看法?”
“龙兄,你先好好养伤,政事等伤好再议不迟。何况还有美人相伴,不要辜负这大好时光。”木恒依旧是一副温和无害的笑容。
“那是,那是。”章文龙笑着附和道。
“听说虞公子胸罗斗宿,万卷贯通,有空的时候可否与我切磋一二?”
“木王爷过谦,静卿还要向王爷讨教。”
木恒看向章文龙道:“不知龙兄可否借美人一叙?”
章文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道:“你们要切磋学问何须问我。”
木恒微笑点头。又说些好好养伤之类的客套话,就起身告辞。
木恒刚走,章文龙就抱怨道:“木恒这老狐狸!他根本不想和我谈结盟的事!还有……他看你那眼神就跟长了钩子似的!还要和你切磋?分明是不怀好意!”
虞静卿有些不耐烦道:“我不去就是了。”
“不行。你不去显得我小器,而且你还可以借机和他谈谈结盟的事。就是,你要注意点。”章文龙看到虞静卿面色冷下来,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吃亏。总之,你要小心这个人。”
虞静卿哼了一声,看他的眼神充满鄙视。
用完晚膳,木恒就来请虞静卿。章文龙表面装作大度放了人,心里却不断腹诽木恒脸皮太厚。
虞静卿随着宫侍穿过花园,隐约听见一阵笛声,高昂激越,如雄鹰展翅空中翱翔,又如骏马奔腾气壮山河。心中有些欣赏,想这吹笛之人必是豪迈不羁的性情中人。
来到书房,才知是木恒在吹奏,不禁对他生出些好感。
木恒见他来了,忙收起笛子,延请他入内,命人奉上茶盏。礼数周到如待上宾,全无半点怠慢。
两人入座,寒暄一阵,木恒道:“虞公子尝尝这茶,味道如何?”
虞静卿抬起茶盏喝一口茶,细细品味,一股清香顿时溢满唇齿。
虞静卿点头赞道:“真是好茶!只是不知是什么品种?”
木恒哈哈笑道:“虞公子当然不知。这是本地的品种,叫做秋毫,每年只有这时候有,不过几十斤的产量,要年轻的女子采来并且专门用杉木烧锅炒制而成。是用来招待贵客的。”
虞静卿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抬头看他,与他目光相接的须臾,只觉如沐春风般温煦舒适。
“听说虞公子以前是探花?”
虞静卿微微苦笑道:“带罪之身,何足挂齿?”眼中掠过一丝黯淡。”
木恒忙岔开话题道:“本王今天作了首诗,还想请虞公子品评。”
“不敢。”虞静卿接过木恒递过来的纸笺,看上面是一首绝句,轻声念道:“连天波怒楚江哀,长啸悲吟惜壮怀。清波自许魂不败,
更送轻舟随浪来。”
虞静卿抚掌叫好,道:“这头两句气势壮阔,而后两句又有浩然洒脱之气。王爷这诗是为屈大夫而作?”
木恒喜道:“虞公子真是本王知音。屈大夫是本王钦佩之人,故作诗悼念。”
“静卿能否也做一首与王爷相和?”
“甚好。”
两人来到桌案前,木恒展开纸张,虞静卿提笔凝思一会儿,下笔游龙走凤般写就一首绝句,曰:“五彩丝缠粽叶香,玉指轻剥未敢尝。自知鱼蟹无肝胆,躬身先祭汩罗江。”
木恒看罢大赞道:“好一个‘自知鱼蟹无肝胆,躬身先祭汩罗江。’一语道尽屈大夫的风骨!”
木恒又仔细端详虞静卿一番,道:“本王曾有幸与令尊有数面之缘,虞相神采斐然,才华卓绝。虞公子深得令尊亲传,也是人中之杰,只可惜……”他摇摇头,一脸惋惜之情。
虞静卿听他提到父亲也十分黯然。一时间两人都无语。
突然宫侍在外敲门道:“云南王请虞公子回去,有要事相告。”
木恒一哂道:“看来龙兄是等不及了。”
虞静卿顿时涨得满脸通红,只得告辞。
这边厢章文龙早就等得不耐烦,不知把木氏的前几任土司问候了多少遍。一见虞静卿回来急不可耐的将他叫到床边,一把抱住,喜道:“你可回来了。”
虞静卿有些不满的问道:“你有什么要事,那么着急把我叫回来?”
章文龙将他抱在怀里一面亲,一面含糊道:“我想你了,难道不是要事?”说着手已经伸到对方的衣服里,胡乱摸着。
虞静卿拼命推他,急道:“王爷不要逼我!”
章文龙喘着粗气道:“我哪会逼你?乖……不会让你痛的,一定让你舒服!”
虞静卿力气没有他大,不一会就被他压在身下,衣服扯脱了大半。他情急之下,狠狠咬住章文龙的肩膀,趁章文龙吃痛松手的空当,挣脱出来。他羞愤交加的瞪着章文龙,咬牙道:“你一定要逼我吗?”
章文龙被他咬了之后,清醒大半。现在看他头发披散,衣服滑到肩下,脸被气得通红,眸中已经蒙了一层水汽,虽是在盛怒之下,却有一种楚楚动人之态,章文龙顿生怜惜。心想他经历过那样的事,一定有阴影,都怪自己太猴急了。
他帮虞静卿拉好衣服,软声道:“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迫你。别生气了。”
虞静卿咬着唇不理他。
他打叠起百般柔情,一径赔礼道歉,好不容易虞静卿的脸色才缓和下来。
他央求道:“别气了……今晚一起睡吧。我保证不碰你!”又诅咒发誓一番,终于缠到虞静卿勉强同意方罢休。
感谢鱼龙百戏写的两首诗,膜拜一个!!!!
第十四章
章文龙在木氏行宫过得相当郁闷。木恒几乎每天都会把虞静卿叫去,不是谈诗论道就是品茶下棋。两人在一起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经常都要章文龙找借口把他叫回来。
白天在一起不说,虞静卿晚上还要挑灯读木恒借给他的书。章文龙说他晚上点灯影响自己休息,他就干脆去外间看。
没有美人在怀,章文龙翻来覆去睡不著,看着外屋摇曳的烛火,真觉得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对虞静卿道:“你还是回里屋看书吧。那个……外屋冷,你身体又弱,当心生病。”
虞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