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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之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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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毕竟李嘉祥摄魂琴声效果有限,此时琴音即停,围攻官兵渐渐神智恢复,便与群雄战在一处,仗着人多势众,逐渐扭转战况。群雄散在人群中,被逐个包围,身上纷纷受伤,骂咧之声此起彼伏。 

  江白与水晟澈冲在最前,此时也觉得阻力增大,前进缓慢。看见阵中帅旗前一人骑着马,赫然便是三皇子水晟涟,不由心中叹道:〃果然是他。〃 

  这时水晟涟亦注意到江白,看见他身边之人竟是太子水晟澈,不由神情微变,惊疑不定。 

  只见江白双手一分,右手持扇,扇面半张,左手食指、中指间夹着一支二尺三寸长雪白霜针,四周空气骤的一寒,围攻士兵不由俱后退的数步,留出一小块空处。 

  见尘正在左近,趁此机会,凌空跃起,踩过士兵戳向他的兵刃,落在江白身边。看见江白手中金玉扇与雪白霜针,说道:〃暮成雪,原来这位施主是半分堂主人。。。。。。〃一口便道出江白身份。 

  江白微微一笑,说道:〃大师好眼力,在下江白。〃 

  见尘看向四周,皱眉道:〃江施主,此间局势你可是早有预料,是否有应对之策?〃 

  江白道:〃大师莫急,救兵已经来了。〃 

  说话间,只听见远处传来铁蹄践踏之声,似千军万马般气势夺人,却又整齐划一纪律严明。那烟尘转眼间便冲到敌阵后方,齐齐停住。只看见一队骑兵整齐列在阵后,这一队骑兵,不过几十人,俱骑着彪壮黑马,一律黑衣银甲,背插着黑底绣金龙旗。这些人黑衣肃穆,银甲雪亮,神情严厉,往那里一立,气势竟胜过这五千官兵。场中喊杀之声不由一顿,立刻陷入一片沉寂。 

  只听见骑兵阵后,又传来一骑马蹄声,黑衣骑兵队从中间让出一条道来,一人骑着匹白马缓缓而来。那人一身紫色华服,发束金冠,俊美邪气的脸上,带着十分的尊贵气质,冷冷扫视战场,看见阵中诸人,开口说道:〃三皇子私调官兵,公然围杀当朝太子,也不怕圣上问罪么?〃声音冰澈邪魅,正是安王水祈苏这几句话运上内力,顿时便传遍战场,诸人听了,无一不是一愣。 

  水晟涟手下官兵本是奉命前来围剿聚众策反的一干武林人士,这时突然听见变成了围杀当朝太子,顿时便惊惶失措,这罪名可万万担不起。 

  凌庄诸人心中惊讶,心想:原来竟是三皇子带兵,可是又哪里冒出了什么太子? 

  便是水晟涟亦心中惊骇无比,他原不曾想到水晟澈会在此间,更不曾想到安王水祈苏会突然出现。 

  就是水晟澈此时都不免一愣,看向江白,心想,莫非他早知安王会来? 

  却不知当日在骊山别院,安王水祈苏拦住江白问李嘉祥下落,江白正是告诉了他,十月初一午时,平湖凌庄。这时日与地点,却是离隐占卜得出,想不到竟这般的准确。 

  这时却听江白低声说道:〃连这燕云铁骑也为他所用,安王果然好厉害的手段。〃燕云铁骑本是宁王水祈丹旗下,不过四十人,但这些人乃是万里挑一的人才,训练有素,进退一致,行动如风,威力极大,因而名震北疆。宁王水祈丹与二皇子水晟渊谋反,事后均被处死,宁王手中兵权便被祈帝趁势收回。却不想这燕云铁骑落入安王水祈苏手中,也不知他使了什么手段。 

  水晟澈想起武场上那人分明便是李嘉祥,心中一动,忍不住说道:〃十一皇叔手段这般的厉害,却仍是免不了被你利用,你这样夸他,不是在自卖自夸么?〃说着,脸上浮起笑意。 

  江白狭长双眼微眯,亦笑道:〃江山与美人,安王殿下似乎选了美人,却不知太子殿下又作何选择?〃 

  水晟澈神色一沉,看着江白说道:〃我也不知道。。。。。。〃 

  这时旁边见尘听见两人对话,不免讶异,说道:〃原来这位施主竟是太子殿下。小僧失礼。〃心中想,〃这江白年纪虽轻,却精于算计,他身为半分堂主人,果然名不虚传。〃 

  水晟澈收敛心神,对见尘说道:〃大师客气。〃 

  三人寥寥数语间,安王水祈苏目光射向江白,暗道:〃好江白,你虽然要本王不插手他们几人斗争,却借着机会利用本王,这笔债他日定要你连本带利还了。〃 

  江白看出水祈苏心思,微笑相迎,伸手指了指身后凌庄。 

  这厢视线交流,那边三皇子水晟涟已经汗流浃背,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接到消息说凌庄私聚策反,便有贪功之意,又听说与镇帝地宫有关,更起了些私心,于是率兵围剿。私调兵马本是犯了祈帝忌讳,但心想若是成功围剿反贼兼之得到镇帝地宫秘图,立下大功,私调兵马的小小罪责自然可以抵消,届时非但祈帝不会责怪,可能还会赞一声当机立断。只是想不到大皇兄水晟澈竟在这凌庄中。单只是这样倒也罢了,若太子未死,便称太子为凌庄反贼挟持,前来解救;若太子死了,就推说太子为反贼所害,虽然不免责难,但并不是天大的罪名。只是尚未反应,安王水祈苏突然横空出现,上来就定了一个〃围杀太子〃的罪名,太子身在乱军之中为人所攻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时当真是百口莫辩。 

  旗下五千官兵此时见主帅不说话,更认定安王所言为真,已是惶恐不安。这时远远又奔来许多人马,隐有围合之意,再看旗帜,竟是江宁郡府的人马,领兵的更是江宁郡王莫闻本人,不由更是惊惶。 

  水晟澈一扬眉,低声道:〃怎么,便连江宁郡府也来了?〃 

  江白说道:〃江宁郡王爱女心切,只需派人传信告知他郡主身在凌庄,三皇子又正调动兵马往凌庄开来。莫闻自然带着人过来了。江宁郡兵强马壮,他带来的这些人马果然都是百里挑一的精兵。〃 

  其实,便是燕云铁骑、江宁郡府士兵以及凌庄群雄加起来,人数亦远不及三皇子水晟涟所带官兵,如此若真的正面交锋,按照常理水晟涟本应有胜算。但此时安王水祈苏一来便给水晟涟定了个若大的罪名,水晟涟部下士兵唯恐被问罪,早就失了战意,因此已然不战而败。 

  水晟涟一时贪功好急,并非真的愚蠢,心中明白此间形势。若是负隅顽抗,已失军心,不过垂死挣扎。若是束手就擒,还能为自己做些辩解,或许可得一线生机。 

  于是当机立断,扬声说道:〃大皇兄,臣弟得到线报说凌庄私聚策反,因此率兵而来,并不知皇兄在此处,臣弟绝无谋害皇兄之意。〃 

  江白心中盘算,秋瑾对凌远施了傀儡香,显然原是盘算操纵凌远在武林盟会上有所图谋,却因为发生变故,不得利用,计划定然有所改变,只怕这三皇子并非秋瑾幕后指使之人。低声说道:〃三皇子这回怕是被人利用了。〃 

  水晟澈叹道:〃我倒情愿他不是被人利用。〃若真是被人利用,那人深藏幕后,捉不到把柄,却是更难对付。 

  又扬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还不退兵?〃 

  水晟涟连忙喝令收兵,众官兵哪里还会不从,俱松一口气,收队撤离。 

  这一问一答间,凌庄众人均明白水晟澈身份,不由均是一愣,凌云凌远父子更是心中疑惑,俱想到:〃他是太子,那半分堂主人究竟又是谁?〃 

  眼看人马撤的差不多了,莫闻驱马上前,到水晟澈面前勒马跳下。说道:〃太子,可有小女消息?〃 

  水晟澈正欲回答,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道:〃小白,不好了!〃 

  回头望去,却看见李嘉祥气喘吁吁的奔来,说道:〃小白,有人把美女抢走了。〃抬头看见水祈苏正在不远处,不由惊叫一声,又转头就跑。 

  水祈苏冷哼一声,策马追去。 

  这时小金从庄中奔出,左手捂着右肩,似是受了伤,说道:〃少主,属下无能,未能保护莫姑娘周全。〃 

  江白与水晟澈对视一眼,同时开口道:〃莫非是秋瑾?〃 

  小金答道:〃虽然来人黑衣蒙面,看身形却是似她。〃又说道:〃不知她学了什么诡异功夫,属下竟不是她的敌手。〃 

  莫闻沉声道:〃这秋瑾好大的胆子,竟敢屡次三番谋害我江宁郡府的郡主!〃看向水晟澈,目光中却有责难之意,暗怪水晟澈竟未好好保护莫韶华。 

  江白连忙说道:〃她带着郡主,定跑不远,我们赶快去追。小金,你可知道她往哪里跑了?〃 

  小金点头道:〃往山上去了。〃也不顾包扎伤口,便在前面带路,他以搜寻之能闻名天下,这般搜索痕迹自然极其擅长。 

  江白、水晟澈、莫闻诸人跟在小金身后,莫闻又命令兵马散开搜索。三皇子水晟涟连忙说道:〃大皇兄、郡王,我与你们一同去。〃无非刻意示好。 

  水晟澈点点头,便是默许了。 

  凌云亦上前道:〃不若大家同去,也好多一份力。〃说来莫韶华是在凌庄被劫,他这凌庄少主自然不好袖手旁观。 

  小金带着诸人往山上奔去,时时停下脚步,查看痕迹。渐渐山势陡峭,山路险峻。各路人马在山林中散开,如水银泻地般一路搜索。 

  忽然听见一阵喧闹之声,有人高呼:〃快来人!歹人在这里!〃 

  江白诸人闻声奔去,只看见一个黑衣人正挟着莫韶华向山顶奔去,连忙追上。众人一路追赶,终于奔出密林,忽然眼前一亮,原来已经到了山顶,却看见此处竟是一个断崖,怪石嶙峋,山风肆虐,稍不留意,简直要把人吹落崖底。 

  那黑衣人无路可走,拉着莫韶华站在崖边。见江白等人围来,喝道:〃再过来,我便杀了她!〃蒙面黑布已在奔逃间掉落,露出一张脸来正是秋瑾。 

  莫闻沉声道:〃秋瑾,江宁郡府待你不薄,你这般两次三番谋害韶华,良心被狗吃了么?〃 

  秋瑾手中匕首架在莫韶华项脖间,说道:〃我差莫韶华的,不过只是出身不同。但就因为这出身,她便是尊荣的郡主,我只是小小的丫鬟,她可以对我任意差使,或打或骂,我却只能卑躬屈膝,任责任罚。她是内定太子妃人选,他日母仪天下,我顶多一个陪嫁丫鬟,也许被太子宠幸了,封了侍妾才人,又或者孤身终老,更甚至配给宫中阉人。我与莫韶华,容貌不过略差数分,才智不在她之下,但命运却如云泥所别,天上地下,差的只是一个出生,这叫我怎么甘心?偏偏她还总一副施舍恩情的模样,假惺惺的说视我为姐妹,真正可笑,若我是她姐妹,怎么差遣起我来这样的理所当然?〃 

  江白冷笑道:〃你和韶华所差的,岂止是出身?韶华温柔善良,你心如蛇蝎,单只是这一点,你就比她大大不如。你自认才智不在韶华之下,我看你是自作聪明愚蠢之极。你自负容貌不过略差韶华几分,韶华美貌无双,你貌似无盐,差的又岂是只有几分?当日我就说了,便是养了猫狗,还知道忠于主人,哪像你反咬一口还这样的理直气壮。你这般的不要脸,还屡次兴风作浪,谋害韶华,你以为你真能成功?〃 

  江白这一番抢白,只把秋瑾说的脸色青白交加,秋瑾怒急反笑,道:〃且看看谁貌似无盐。〃忽然匕首上移数寸,狠狠划在莫韶华脸上,莫韶华一声惨叫,顿时脸颊上一道血痕并出,伤口血肉模糊,竟是伤的极深。 

  这一变故,竟是谁也不及阻止,莫闻一声怒吼,便要上前,身边白影一闪,却看见江白已挡在他身前。不由喝道:〃小子,你做什么?〃 

  江白虽然偶尔心中介怀莫韶华这准太子妃身份,此行亦不免对她加以利用,但莫韶华温柔善良,他也并不忍心刻意伤害,只想把她当作妹妹一般爱护。此时见秋瑾出手便毁了莫韶华容貌,心中惊怒。不及细想,手中白玉扇与霜针祭出,挡在莫闻面前,说道:〃郡王,我江白定手刃秋瑾!〃他说这话时,脸上却带着些慵懒笑容,诸人看了不由心中一阵寒意。 

  这时凌云见江白手中武器,已猜到江白身份,不由心中暗惊。 

  秋瑾见江白脸上笑容极盛,狭长双眼却寒意摄人,不由拉着莫韶华又向崖边退了一步,说道:〃你敢过来,我就杀了她。〃 

  话音未落,眼前人影一闪,凛冽寒气迎面扑来,只听见江白念道:〃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掌中寒针递出,直向秋瑾眉心刺去。 

  这一刺速度极快,霜针如流光般划空而过,挟这寒气几乎要把人冻僵,秋瑾下意识拉着莫韶华向旁边一闪,匕首正要划破莫韶华玉颈,忽然江白右手扬起一片金色光华,白玉金槿扇面飞舞间,仿佛无数金色槿花缤纷而落,飘飘荡荡罩向秋瑾,正是当日与水祈苏对照时所用招式。扇尾乌青长流苏盘旋缭绕,竟勾住秋瑾手臂,用力向外扯去,同时一道阴寒内力直刺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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