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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少白喝了口汤,味道还算可以,但卖相确实不如闵阿娇做的好,不过在这军营之中也不能过于挑剔了,因此他只能委曲求全,道:“米饭。”
“这军营里都是半干不稀的饭食,等到开战了才有干饭吃,我让人给你做了小灶,一会儿就好。”
“嗯。”见他还算识相,叶少白也就不再发脾气了,伸手掏出他搜刮的密函跟几个名门正派身上的西侑国的军职腰牌,放到石震面前。
☆、二十四、
二十四、隔墙知有耳
拿到了密函,石震只翻开一看,便把他那军营中的细作之事串联了起来,心中大惊。这江湖人参与进了朝廷事,说大也大说小不小,切不能等闲视之,更何况……这几个门派似乎势力也不小,若是放任如此岂不是朝廷示弱了?
但石震也清楚,他绝不能把叶少白的事情泄露给皇帝知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石震万分为难。
这封密函要送上去,绝不能提到叶少白,至于军中细作……倒可以利用一番。
这般想着,一条妙计也上了心头。
“做什么?”见石震走神儿,叶少白只道他是想什么坏主意了,心中防备起来,但又觉得防备得可笑,他只一巴掌就能让石震归位,还怕他打什么算盘不成?
“没什么,要不要出去走走?”石震想起那张景修给写的单子上有散步这一条,也就顺便提议。
叶少白听了,点了点头,但又想到这石震动辄“夫人”、“娘子”的口不择言,又觉得十分不爽,一巴掌就拍在石震的脸上:“滚。”
“我……”石震捂了脸,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了叶少白,可他又偏偏不敢惹他,只能站在那里愣愣地看着他,委屈得要命——即便不是为了孩子,石震也不舍得跟他掰了脸面,可眼下自己这多番努力,却真是在叶少白眼里不值一提。
“哼。”见石震发愣,叶少白也不多说,只冷冷一笑,转身就往外走。
“少白,等我!”石震急忙又跟了过去。这人说来也奇怪,自打最初石震便习惯了让叶少白又打又骂的,那也便是习惯了,再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的,故而他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转而便自我治愈了,只剩下对叶少白的担心,哪里还有半点的不满?
“再满口胡话,打掉牙。”叶少白停了停,算是等他了。
石震咧开嘴呵呵一笑,急忙跟上。实际上他上来就喊夫人还是为了掩人耳目。原本在府里也一样——内有老夫人外有皇帝,他这叫外忧内患,怎么可能让人发觉异常?老夫人若是知道叶少白是男人,那就必然闹到庙堂之上,有封诰的老太君上朝一顿闹腾,皇帝即使明知道这个也必然会给叶少白一个罪名,而若是皇帝瞧见了叶少白……那可就不是罪名那么简单了。
而皇帝……若是知道叶少白跟他不合,或者知道他是江湖之中人人喊打喊杀的血煞魔君,也断然容不得他们“夫夫”二人。
所以,他只能表面做戏,只求着这内外的两方人马别关注他们,或者……别那么关注便好。而军营之中,这两边的人更是不知道安置在何处,他又怎么敢赌?
然而石震这一番苦心在叶少白这里却栽了跟头。
原本叶少白也不知道这其中猫腻,他只以为石震是要利用自己,更何况又有那个“穆泽”的事情,他便也稍微猜测出了一些……三四岁时候的事情,他本就记不得多少了,零零散散的,还能记住自己年幼的时候住的地方富丽堂皇,然后就变成了忘尘崖上的山清水秀,而且这也不能做的准。因此上,叶少白也只是觉得自己大约也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孩子,或许就卷进了人家的明争暗斗,才被送上了忘尘崖——若是这般……他心里却有些打鼓。
张景修是御医,石震是将军,若是他们原本都认识幼时的自己……叶少白直甩头。
“怎么了?”见他甩头,石震急忙过去按住了他的太阳穴慢慢揉,“头疼的话就先躺一会儿?”
“我讨厌你。”叶少白看了他一眼,移开了眼睛。也顺便拂开他的手。
“我知。”石震苦笑。从小他便是讨厌他的,这个,他自然清楚得很,何况……讨厌就对了,他当然知道他讨厌他。
“那你还不滚!”叶少白瞪他。
“我……你从小便讨厌我,我早就知道。”石震当然不可能滚,他竖起耳朵听了听,确认没有人了,才开口,道,“可我从来都没想让你讨厌我。”
“别说什么小时候什么当年。”叶少白打住了他的话,“我可不知道我们有什么当年。”这话说的时候,叶少白只觉得满心的不爽——若他不是那个“穆泽”,石震可会这么殷勤?这般一想,他便觉得石震确实可恶,合该挨揍。
“出去之后便真的是不能说了。”石震笑了笑,“倘若没有这些,我情愿跟你一起纵横江湖……总好过这朝野如泥潭深陷。”
“愚蠢。”听他这般说,叶少白只能骂这么一句。人在江湖方见江湖污秽,若在庙堂自然只见庙堂肮脏,这是连幼儿也懂得的道理,而石震这般说,简直就是把江湖当成清澈水潭了,岂不是平白污蔑了江湖之中的那些老奸巨猾?
没跟他争辩,石震手指点了点叶少白的唇,示意他不要再说了。而叶少白也不傻,他的听力更是非凡,当然听得出来有人靠近,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石震的眼神中就带了点同情。
二人走出营帐。
这些时日叶少白也是按照张景修说的,每日散步,只是不能快走,而今日即使加了个石震也是一般,甚至走得更慢了。
“快点!”叶少白瞪了石震一眼,“蜗牛转世么?”
“慢些!”石震急忙开口,“这风景不错,走那么快,岂不是错失风光?”
“你觉得这里风光好?”
“尚可。”眼见得叶少白语气不对,石震急忙改口,两步跟上,再也不敢过慢了。
而这二人这般的散步也是给三军将士收到眼里,只当这将军大人果然惧内,更是当成了茶余饭后的话题。但这也让有的人发起愁——临阵招亲虽然算不得,可军营之中怎么可能有“夫人”在?即便夫人身负武功,可女人这东西出现在沙场之上还是不吉利的,更何况……若是给西侑国知道把她抓走的话,那就没什么打的了!这也不怪这些将士会把叶少白当成女人,毕竟先入为主,石震喊的那声“夫人”果然“功不可没”。
“将军!”先锋第一个就冲了出来,直接跑到了二人面前,“还请将军把夫人送回京城!”
☆、二十五、
二十五、揉腿大将军
叶少白为什么被称为是邪魔外道的领军人物?因为他跟别人都不一样——不听劝。何止不听劝,他是习惯别人说什么而他偏偏不你那么做的,何况这个赵先锋武功又差长得又丑跟他过两招也不知道认输,实在是没趣得很。
正因为觉得这个赵先锋无趣,叶少白当然不可能听他的,所以也没等石震说什么,直接甩了袖子就走,根本就没当赵先锋是盘菜。
这赵先锋这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他认为的女人揍了一顿不说还完全不被放在眼里,这可让他心生无限不满,对于石震这个将军的位置也觉得名不符实了。
“赵先锋,夫人的事不必过问。”石震当然不想叶少白离开,若是这次放回去,指不定猴年马月能看见他这个还在肚子里的儿子就算是神佛保佑了。
打仗固然重要,可这媳妇也重要,何况……石震一点儿不觉得他的少白就是拖累了,相较而言,连少白手下三招都过不了的赵先锋才是真正的拖累不是?
夜半时分,叶少白只听得一阵扑棱棱的声音,而地上趴着的石震耳力不够似乎是没听到?不管听到与否,叶少白都觉得鸽子的味道还不错,也就越过石震出了军帐。
果然,空中一只一只信鸽。
随手捏了个石子,腕子一抖,那信鸽就从空中坠了下来,直挺挺落到了叶少白的手里。真不错,这信鸽很肥,看来能添一道菜了。
待叶少白拎着鸽子回了营帐,就见石震一脸担忧地坐在那里,见他进了帐子,急忙迎了过来,也不问别的,先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长出一口气:“半夜这边不太平,明枪好躲暗箭难防,你若是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哼。天下之大,武功我第一,怕什么?”叶少白把鸽子扔到他手里,“收拾收拾炖了。”
“你自是不怕,怕的是我。”石震摇了摇头,却觉得手中这鸽子古怪,低下头一看,受惊不小,“这是信鸽!”
“什么?”叶少白斜着眼睛觑他。
“这是一只信鸽。”石震拿下了那鸽子腿上绑着的封套,从里面取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来展开,“呵呵,看来这先锋大人是迫不及待想要把我拉下马了。”
“什么玩意?”叶少白蹙起眉头,这倒是他不懂的地方了,明明那赵先锋有很多理由可以当面明说,可偏偏半夜写什么飞鸽传书,这不是罔顾军中大事而把眼光只盯着了主帅身上的错处了?这般行事,哪儿能成什么大事?必败无疑。
“你瞧。”石震把那张字条递给了叶少白。
字条上的字很少,只写着“帅妇至,不遣。动摇军心”。
“这种先锋还留着?”叶少白把字条还给他,只觉得这种官做得实在是憋屈,不若他做江湖大魔头来得快活。
“他是皇帝的耳目,自然不能动。”石震苦笑,“不过皇帝不会动我就是了……除非,我是没用了,他才能动。”
“蠢货。”一点儿不给石震面子,叶少白也终于找到比“滚”字更适合他的词了。“他既不仁,你何必愚忠?果然是蠢货。”
连着两个“蠢货”倒把石震给骂笑了。他也忙点头,附和:“是是是,还是天下第一大蠢货。”
这话说得便让叶少白开心了。这叶少白也是少年心性,就喜欢挤兑人说话,而石震便是被挤兑的那个。何况,在叶少白看来,石震这等蠢货,也便只有他有个“慈悲心肠”能搭理他了,要是换个别人,恐怕早就把他给杀了或者揍得残了。
“那这事你打算如何?”叶少白看了看那只信鸽,仍旧想要吃了它。
“我替他送这封信,顺便给皇帝写一封信。”石震无奈,“还不能让皇帝知道我发现了这个。”
“你这不是窝囊得要死了?”
“那又有什么办法。”石震苦笑。若能选择,他又何尝会去做这些?“十五年前,太上皇退位让贤,其中事端……当年我爹就站错了队,幸好我算是站对了,可也没法抵消今上的疑虑。即便我跟他是表兄弟,可他还是……”
“那个皇帝,威胁你?”叶少白听懂了。
“别瞎想了。”石震摇了摇头。若不是当年那件事,他又何苦伪装得像个话唠?皇帝不希望他藏着掖着的含糊不清,那他就必须变成话唠,有的没的,只要“心里想的”,都必须时时刻刻在皇帝的监控之下。
一装装了十五年,连石震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原本是何等模样了。
“你想哭?”忽然,叶少白的声音响起。
“啊?”石震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许久,连忙笑了笑,“没。我只是……有点儿走神了。”
“你那表情凄惨得可以。”叶少白冷冷哼了一声,“明天早上莫要忘了,把鸽子炖了给我。”说着,便躺了下来。自从知道怀了孩子,叶少白便是有空便要睡,睁眼就想吃,总觉得无论是睡是吃都给了肚子里那个养着了,自己却一点儿没得到,心里不平衡得很。
石震见他躺下,只好转身过去写那封给皇帝的信,顺便再把他那个赵先锋给装进了口袋,也好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为臣之道”。
写好了书信,石震亲自挑了两个信鸽,亲眼盯着它们飞离了战区,这才转身回了营帐。
在地上铺了两层褥子,可石震仍是觉得冰冷无比,那股寒气透着地气直接往他心窝子里钻……是啊,他可不就是愚蠢得要命么。手拍了拍脸颊,好让自己的表情不用那么“凄惨”,石震也清楚得很,若说他原本确实凄惨,可眼下便与凄惨无缘了——有了少白,还有了未面世的孩子,他这辈子又有什么可凄惨的?
“耳光掴得舒服?真那般无聊,要不上来帮我揉腿!”
“哦!马上来!”原本还想着要恢复下本性,不做那个所谓的“温文尔雅”又“毫无心机”的真性情的大将军了,可听了叶少白的命令,他又马上变了回去,乐颠颠的过去给他揉腿捏脚,只怕他哪儿不舒服。
要么说石震的手法还真不错,捏得叶少白浑身舒坦。
“我说,要是皇帝老儿真那么不好伺候,你到我忘尘崖来,只用揉腿捶肩,也是有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