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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烨迅速扫过一眼,渐渐地对自己的判断产生动摇。
难道真不是他所想的?陷入沉思中,几个兄弟聊天也只是插上一两句话,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有什麽地方遗漏了,实际上那天的话他也只听到一半,娄靖云虽是支吾不清但不代表是肯定的答案。
龙烨坐立难安,心底一道谜还等著解,偏偏几个兄弟在这时忒是不长眼,全将龙烨的焦躁看入眼却装做没看见,还唤宫人拿了好几罈酒进来,摆明了不放人。
龙烨心里急得,又不好摆皇帝架子,今日是除夕,全家人团圆的日子,好好的年夜饭被他破坏了,可不能再推拖。
这次没先喝解酒液,几罈宫中秘酒下肚,龙烨也颇有醉意,至於其他人亦是如此,直到凤太后过来,轻斥几句,一声令下强制散会,龙烨这才得以脱身。
一入宫门深似海 38
看了看时间,已是子时,龙烨按捺住急想知道答案的心,想著明日再问个清楚。
虽是颇有醉意,脑子却清醒得很,正巧连著几日的雪停了,龙烨一时兴起散步的念头。
玄武殿有一处花园,比起御花园小了些,但造景别出心裁,是以冬日为主的庭园,特有的寒生植物,即是在这霭霭白雪万物寂静之中也不觉孤萧。
娄靖云长嘘一口气,回想起方才的事,只觉以前二十几年的生活都比不上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刺激万分,他还以为,一个男子嫁入宫中已是最不可思议,更奇的是,皇后在殿房所说的话。
「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没变。」鄂湖月看著眼前的男子,即使不是以前跟在自己後头喊姐姐的小孩,仍是让人感到怀念,尤其是从小到大不曾变过的性子。
娄靖云咕咕嚷嚷,「怎麽说?」不怎麽喜欢表姐还当他是小孩。
「看到喜欢的东西一点也不懂得掩藏,还自以为没人发现,还记得有一次舒诒戴了个小香包,那天一直见你时不时盯著舒诒瞧,瞧得人心里发毛,後来发现是看著香包,给了你,笑得眉开眼笑,还有……」
娄靖云忍不住打断鄂湖月的话,急急道:「好了、好了,我承认、我承认总行了吧,老拿以前的事来说项,真奇怪,我都不记得了,记那麽清楚作啥……」
娄靖云也嘴巴上念念,心里明白鄂湖月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事,脸色蓦地一红,他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没料到自己的举动全让人看去了,还拿来当笑话讲,巴不得地上有洞钻进去,眼不见为净。
「如此就好、就好……」喃喃低语,鄂湖月眼底尽显怀念却又带著哀伤。
娄靖云惊讶不已,在他的记忆中鄂湖月显少露出如此哀愁的神情,脑袋瓜思绪转得飞快,各种猜疑全数在脑海中轮过一轮,心直口快却又不知该怎麽表达意思:「我、我虽然……唉,讲不清,表姐,不用担心有我在,如果、如果……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说。」
鄂湖月愣了一下,随之掩嘴低笑,她可真是佩服娄靖云的想像力,想必以为她是在宫中受了什麽委屈,脑子一发热,什麽也不多加考虑。
「还以为你在边关历练多了,结果根本没那回儿事,你想到那去了。」
娄靖云嘴巴一张一阖,最後没说什麽,闷著一张脸,心里想,这倒儿好了,他真是白担心了,照这样子那有可能过不好,没事装什麽哀伤。
鄂湖月没再说什麽,只是那眼里的深藏令娄靖云一时失神,彷佛这人不是他所熟悉的人。
轻叹口气,娄靖云至今仍不敢相信,当初以为鄂湖月是对皇上有情才主动向凤太后表明愿意入宫,可这一夜後,他却不确定是否真为如此。
「我能为他做一切,唯独爱却无法给他。」
乍听之下,娄靖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鄂湖月的神情认真坚定,不似说假,那这句话又是何意?
娄靖云想破头也想不出个合理解释,鄂湖月也没有解释的打算,场面顿时陷入僵持,直到四妃过来,娄靖云为避嫌,起身离开。
方听到脚步声,一股酒味也随後隐隐扑来,转头一看,正是喝得半醉的龙烨站在後面,娄靖云想也不想迎了上去,撑住龙烨微晃的身躯,就怕人一没站好跌倒该怎麽是好。
眯起眼,龙烨没有推拒,顺水推舟营造醉酒的景象,私心祈祷,时间就此停止,他已有很久没这样看著娄靖云,连先前想问的问题也抛之脑後,一股温热贴在脸上,龙烨才回过神来,一看,是娄靖云拿著捂热的毛斤替他擦脸,好解些酒气,他们不知何时已回到玄武殿。
龙烨口乾舌燥,酒气未解,腹下一把火倒有越烧越旺的倾向,手抓住娄靖云,微一施力,没有防备的娄靖云跌在龙烨身上,一旁的宫人无声无息退出,偌大的寝宫只剩两人。
龙烨俯首,恣意品嚐怀中人甘美甜腻,阔别许久的热吻,点起两人情欲,娄靖云十指略是紧抓住龙烨的衣衫,不再被动,主动的热情令龙烨又惊又喜,更是加深这个吻。
一入宫门深似海 39 微慎
两人急躁地互相褪去对方的衣物,龙烨一个一个细碎的吻落在娄靖云的胸膛上,张口将挺立的果实以舌卷入口中,娄靖云低吟一声,只觉一瞬间落入一个湿湿热热的地方,不时的舔吮轻啮,一次一次刺激他的理性,甚至於,抬高腰部,让龙烨不费吹灰之力进入私密之处,一指挤压,没有润滑之下,进展相当不顺利,娄靖云忍不住皱起眉头,没将痛喊出口,说服自己放松身体,渐渐容纳异物的入侵。
龙烨深怕这是一场梦,娄靖云的配合令他萌生此意,不敢出声打破这场美梦,若是梦就让他一时放纵,俯身堵住娄靖云的唇,将所有声音尽纳口中,唾沫交递,蓦地,娄靖云身下一感撕裂疼痛,那种感觉顿时令他呼吸困难,一搐一搐,嘶嘶低吟,龙烨同样不好受,太紧了,紧得他无法再往前一步,一手握住娄靖云方才软了下去的阳物,上下套弄,另一方面,配合著娄靖云的呼吸,一点一点又往内挤进去。
对娄靖云来说,根本是双重煎熬,这时才後悔自个儿怎这麽傻,白白又送上门,可箭在弦上,又见龙烨隐忍的表情,便是努力再努力放松,好让男人能进入得更顺畅。
前後刺激,渐渐,一旦适应了,快感如潮水涌来,又急又凶,龙烨将娄靖云的大腿搭在肩上,往前压,娄靖云的腰折弯到最大的限度,先是猛烈的抽插,弄的身下人受不了,唉唉哼哼,却又紧闭嘴唇,不愿将呻吟声泄出一分一毫,隐忍的表情,情欲的红潮,迷离的双眸,令龙烨又起了噬虐心,饶有兴味地玩起九浅一深的把戏,光是看著娄靖云一脸不甘,又拉不下脸来求欢,便觉心情大好,欲火一烧不可收拾,身处湿热窄穴的男物又涨大几分。
娄靖云脸色都变了,还没出声,龙烨也没给他这个机会,再度投身情欲之中,整整一夜。
大年初一。
龙心大悦,从所未有的幸福感涨满胸膛,龙烨爱怜地亲了亲一旁的枕边人,顺势将人搂进怀里,交颈而眠。
再醒来,日上三竿,虽说过年休朝五日,可龙烨会睡到这时也大出太后意料之外,得知消息,与皇后互视一眼,轻笑出声。
娄靖云不自在地动动身子,对面的视线压得他快喘不过气。
不过,他不讨厌。
一抹幸福的笑容轻轻漾开,瞧得龙烨眼都直了,真的不是梦,从醒来後,龙烨已在心里自问不下百次,既然娄靖云愿意让他拥抱,是否,在这段感情中不仅是他一人自作多情,娄靖云对他亦是有情。
龙烨觉得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他这一国之君落入爱情之中,也如凡夫俗子,深陷无法自拔,亏得他之前还戏笑大皇兄,报应随之而来,至今仍是不清楚娄靖云的心意,就连他是否还喜欢著鄂湖月的事也问不出口,不愿提起,不愿想起,若是能如现在一般,那他宁可永远不要知道事实。
龙烨大献殷勤展现体贴,是说,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确也与情人无异。
娄靖云则暗暗庆幸,他对那些风花雪月一窍不通,甜言蜜语更说不出口,端看龙烨的态度著实令他放下心,虽然不懂昨日的饭局是怎麽回事,沈浸在幸福之中的他没多想。
至於年前称病跑回家躲风头的应惟翔,在年後透过娄初云的口述得知龙烨与娄靖云两人如胶似漆,感情好的很,云云之类,明显听得出娄初云口中的羡慕,应惟翔提了一个过年的心终於放下来,看来是他多虑了,没多久,销假回太医院上值。
一入宫门深似海 40
寒风吹袭,冰封的大地,感觉不出一丝活物的气息,一个个帐包覆在风雪之下,从缝细中透出的微光带来些许温暖,男人们抄起辣子酒,酒气窜上,人顿时热了起来,外头的寒冷也不足为惧。
北疆一年内有近五个月是笼罩在寒风冰雪中,从十一月开始到三月,三月开春冰雪渐融,直到四月中旬,才可见嫩芽初生,冰河消融,象徵冬日的结束,现在是二月下旬,再过一个半月,风雪将不复见,这一年的冬日,算是又熬过去了。
一帐子的男人面色凝重,待负责传递讯息的人讲完最後一字,一室陷入沉默之中,男人们看著坐在主位的男子,等待他的定夺。
「虽然……铁勒族族长是站在我方这边,如果那达乌的结果出来不是本王子为王,恐怕我们也没法发动兵变。」库贺伦皱紧眉心,现在正值草原王权的交移之际,不成王便成寇,他可不认为另外两个兄弟会有容纳他的肚量。「况且,铁勒之中意见也分歧不定,难保他们不会反咬一口。」
「王子,不只鬼夷支持三王子,就连马达哈也是,若不想办法让铁勒成为我们的助力……」
「这本王子知道,班多察这老狐狸那儿也不靠,谁知道他在想什麽。」库贺伦一提起这事就气,他的母妃是班多察一族,怎麽算来他也是班多察的外甥,若他当上草原王也绝少不了班多察一份好处,然而,多次打探,不是避不回答就是转移话题。
乌鸾族由各部组成,除去王族,则以班多察和马达哈人数最多,兵也最为富强,剩下的部族多数则是发展民生,军、民之间的差距颇大,像班多察和马达哈军事和经济皆发展蓬勃的实属少数。
为此,库贺伦甚是苦恼。
众人你一言我一句讨论,说著说著倒是谈起从京城传到北疆来的消息。
「真想不到,那位娄将军竟然愿为男妃。」
「虽然是我们出的主意,这误打误撞倒成就一段好事。」
「是啊、是啊,那皇帝还疼得很。」
任何事实经过多人渲染也会变得有些偏离,反正本意不变,其他就靠想像,关於天朝皇帝和娄靖云的相遇过程就有五种以上的版本,千里追妻的故事也有四种版本,其中当然以最狗血的剧情受大众青睐,传到这里来,北疆各族谁人不知娄靖云娄将军,那个脾气很冲的娄将军竟然也有陷入爱情的一天,各族不敢置信之馀,肚里可笑翻天,皇帝和将军,怎麽想也知道谁在上方谁在下方。
库贺伦听得哈哈大笑,当初只是想造点小谣,岂料火烧的旺,浇都浇不熄,「下次见到他,本王子定要讨份大大的媒人礼。」顺便好好糗一糗,光是想到那场景,库贺伦的心情大好。
话一出,原本沉滞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转回正题,两个时辰後,初步有了大略方案,由库贺伦亲自拜访铁勒族,务必将铁勒族为他所用,至於班多察则让两名同是班多察一族的亲信去处理,再不行,可就要考虑请慕娃大妃出面去跟表兄讨公道。
一入宫门深似海 41
「这算什麽……」娄初云眼看著不远处鹣鲽情深的夫夫,心中不禁生起羡慕之情,别说他了,连其他侍卫也有同样的感受。
「我突然好想抱著妻子说情话……」
「我想找个情人……」
「太过份了,欺负单身的啊!」
不远处耳力不错的两人自动忽略旁人的碎语,沈浸在两人的世界中,虽说两人世界其实也不过是例行的练剑,在有心人眼里,硬是曲解成眉来眼去,这让娄靖云不禁心叹,人的想像力无穷无尽,宫中实在太过沉闷,连这种事也能传。
龙烨则是打著主意,看是要怎麽加重这些人的工作,最好累得半死,免得没事传八卦。
娄靖云现已没有身兼御前侍卫,起因在於凤太后,人家太后懿口一句,指定要娄靖云陪陪她老人家,做儿子的就算去抗议也得不到好处,再者,娄靖云也不想忤了太后的意,当真乖乖地天天往慈凤宫报到。
另一个原因,则是某些大臣又打著祖宗法制,就著云君既入後宫何来任职宫闱,眼见事情只差後宫乱政的指控没出来,凤太后为一劳永逸,乾脆藉自己的名义去向皇帝要人。
两人收剑停止,简单整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