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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离得近了,定睛一看,却不过是颜安罢了。
夏念白黑眸平和漠然,垂了眼,转身下城楼。
只颜安一个人回来,兴许是没找到叶添。
等入了城后,瞧见那修长身影后,颜安利落下马,单膝跪地,抱拳一鞠,
“参见总督。”
“没找到人么?”
“找到了,可是。。。。叶大人…他叫下官先回来。”
夏念白不语,如墨青丝,更衬的面白如雪。
颜安犹豫片刻,又继续道:“叶大人还说,叫总督先回去,若在外头着了凉,他承担不起…”
语毕,颜安也是心头打鼓,总觉得叶添这般,似乎是太放肆了。
总督亲自迎接,那是天大的面子,哪有还给人撵回去的道理,便是总督跟前的红人,这般恃宠而骄,也是有些过分了。
夏念白却不放在心上,只冷冷应了一声,便起轿回府。
不出一个时辰,一干人抵达府前。
落了轿,夏念白抬手挑起布帘儿,却见着舒璎立在门口,伸长了脖子朝自己身后张望。
“少爷,添少爷怎么没跟着回来。”
夏念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只顾着往里走,“他在后头。”
舒璎依旧不死心的朝后看,低声嘟囔着,“这人倒有意思,之前急匆匆的翻墙过来,眼下又成了那乌龟,慢的要死,害少爷白白去接他一趟…”
夏念白忽然停了身,语气极轻,
“舒璎。”
舒璎赶忙上前,“少爷,舒璎在。”
“前些日子,是不是打京城送过来一笔银子。”
舒璎思索半晌,点点头,“恩,说是吏部尚书给少爷养身子用的银子,可那几大箱子,也忒多了吧,奴婢一日打开了粗粗一算,竟是上万两的雪花银。。”
夏念白神色淡漠,“你先准备一万两银子出来,待叶添到了,兴许还要用。”
“添少爷用?”舒璎一愣,又赶忙低头应一声,“是,少爷。”
日斜天际,凉风萧瑟。
叶添抵达总督府时,给几个小厮丫头见了,欢欢喜喜的叫出了一堆人,上前牵马,接风洗尘,忙的不亦乐乎。
叶添面皮儿上带着笑,可若有那细心的,仔细窥探琢磨,便会觉得那笑意僵硬无比。
舒璎听得动静,打库房里钻出来,瞧见是叶添,便狠狠剜他一眼,
“添少爷,你可算是回来了。”
叶添苦笑,“你这副摸样,到底是想我回来,还是不想我回来啊…”
“我想你做什么…”舒璎掏出嫩黄的帕子扑掉落在衣裳上的灰尘,“只是你磨蹭了大半日才到家…便些担心罢了。”
叶添咧开嘴笑了笑,“这可稀奇,连舒璎也知道疼人儿了。。我可要告诉王九早些回来,不然舒璎给人抢了先,那他可亏了。”
“好端端的,你却提那种人做什么,”舒璎怒道:“添少爷少在这插科打诨了,少爷在思补堂等了你好一阵子,快过去吧。”
叶添皮笑肉不笑,“哦,我折腾一路,还是先去洗洗罢。”
语毕,掉头便走。
舒璎一听,赶一步上前,拦住叶添去路,“我却看你干净的很,少爷等你那么久,你也好意思让他继续等着?”
叶添一拍头,“我差点把正事给忘了,我得先回房写个信。”
舒璎严声厉色道:“添少爷,你这样却有些没规矩了吧,总督跟朱大人都等着你,你还推三阻四,当真不是为人下属该有的行径。”
叶添一听还有其他人在,赶忙折了回去。
“我这就去。”
舒璎舒了口气。
总觉得这事似乎不大对劲,可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便随他去了。
思补堂。
朱润之跟夏念白正聊临县设防事宜。
夏念白慢踱于桌案前,步履轻缓间,难掩凌风玉树之态。
朱润之坐在东侧官帽椅里,凝神捻须,正道兵法精髓,听得些许动静,便停了话,朝门口望去。
夏念白也无意识的跟着转身。
叶添刚好一脚迈进门儿,跟他打了个照面。
目光碰触见,两个人都垂了眼帘,朝他处看去。
朱润之颔首微笑:“看样子,这便是叶参军吧。”
叶添瞧其衣着,竟是跟之前赵文如出一辙,登时心中有数,上前一鞠,
“叶添参见都指挥使司。”
“叶参军便是太客气了,”朱润之忙起身寒暄,“你我素未谋面,叶参军怎能看出老夫的官职?”
叶添眼神躲避着一旁的夏念白,些许的不自在,笑笑道:“卑职不过是认得出大人的官服罢了。”
朱润之以两指捋须,“叶大人果然慧心灵性。”
夏念白也不好一直不开口,便淡淡道了句,“这是新上任的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叶添听得身侧声音,莫名其妙的,心里一阵抽拉,
干笑着朝向朱润之:“幸会幸会。”
朱润之道:“叶参军实在客气。”
夏念白又道:“你找个地方坐吧。”
叶添应了一声,便挨着朱润之坐下。
一双眼睛盯着脚尖儿,脑子里也乱了套。
想着昨晚上,还有以前,也说不清自己眼下是爱是怜,百般滋味,一股脑的涌上山来,穿肠破肚一般。
大堂里一时间沉默无言。
朱润之见状,便主动开口,“叶参军去灵州招抚通商,意在拖延战事,却不知发生了何事,竟使得战事提前了?”
叶添道:“本来是商谈好了的,未料我与灵州使者回晋途中,灵州内讧,又反悔了。”
朱润之不可置信,“竟然如此…”
“这灵州一直都是两兄弟说了算,大哥阎立为人狡诈,不易对付,那弟弟阎雄头脑简单,很是向往与东南两省互市。之前因阎立一直卧病不起,下官便都是跟阎雄商谈,眼见着上了钩,水到渠成,谁知回来的路上,阎立却突然极力反对,连那阎雄都给囚禁起来了。”
夏念白忽然道:“那阎雄上次与我交手,却并不像是个蠢笨之人。”
叶添一顿,继续道:“那次不过是打着他的名号罢了,阎雄手底下有个叫容紫的,是个将才,上次用兵之计,便是出自他手。”
夏念白听得容紫二字,莫名心头一悸。
暗自寻思半晌,只想着之前一败,深知此人用兵狡黠,不可低估。
朱润之继续道:“眼下灵州出兵三万,来势汹汹,新兵才练了几个月,便是由总督亲自募兵,尚不能敌,更别提稳操胜券…”
叶添道:“我倒想了个法子。”
朱润之眼露喜色:“叶参军请讲。”
“猝不及防,唯有离间,”
叶添微挑了眉峰,整个人也越发的精神起来,“这灵州冒然出兵,归根结底,还是内讧所致,只有以毒攻毒,便可坐享渔翁之利。”
朱润之些许茫然:“话虽如此,可灵州与大平僵持如此,又如何离间。”
叶添一笑,“此番回晋安,其间妙处,便是容紫也跟着下官一起回来了。”
朱润之寻思片刻,也跟着笑道:“果然妙哉。”
“容紫是阎雄的心腹,派他出面组织行军,假传阎雄口谕,却是不会有人怀疑的,到时候这几万人折回晋安,阎立必然心生罅隙,再由总督书一封信给阎雄,假意交好,那阎雄给阎立囚禁着,这信自然只能道阎立手里,到时候阎立恼怒之余,必先处理起火后院,又岂会执意出兵。”
朱润之面色渐沉:“可这容紫,却为何要反过来帮大平呢?”
叶添闻言,便将在灵州对容紫的所见所闻据实以告,
语毕,又道了句:“虽然如此,此人却也不完全可信,眼下只能确定一点,他的确是不站在灵州那边。”
朱润之点点头,“诚然。”
又道:“既然这样,那便按照叶参军说的办罢。”
几人又一起商量了书信措辞,待一切都准备妥当后,已是夜色渐浓,灯火阑珊。
朱润之起身告辞后,叶添便也想着回客栈去找容紫。
逃似的不辞而别,却忽然想着忘了带信。
待转身折回去,刚巧见夏念白正在桌案前盖印。
夏念白眼看着那四个朱色篆字,力透纸背,鲜红欲滴。
再抬头,见叶添正站在门口望定了自己。
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叶添垂下眼帘,屈指弹了弹纤尘不染的青袍,“我今晚不在府上过夜。”
“…。。”
叶添又补充了一句,“得把信给人捎过去。”
夏念白还是那样的淡漠神情,声音低沉,“也好。”
语毕,便拿了薄薄的一页信,上前递给叶添。
叶添将信折好揣在袖儿里,转身走了两步,又猛的停下,
却是头也不回。
“念白。。昨晚上真是对不住。。我不该就那样走了。。”
夏念白一窒,静默不语。
自己也觉得昨晚上叶添那火气来的甚是突然,之后余怒为消,更是不同寻常。
换作以前,便是自己拳脚相加,他也早就没事人一样,笑嘻嘻的蹭上来,可如今中了邪一样,就算是低了头,也要死撑着,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叶添听得身后寂静无声,苦笑道:“那我便先走了。”
“且慢…。”夏念白忽然开口,“有些事…我想你该是有些误解了…”
“误解什么?”
“临行前,你不是问过我,跟你在一起是不是因为喜欢么。”
叶添回头,盯着夏念白,望眼欲穿。
夏念白给叶添这一瞧,反倒愣在一处,说不出口了。
等了半晌,叶添难掩眼底失望。
“念白,我不需要这种可怜。”
35、亲吻 。。。
秋风冷,剪西窗,烛下对影成双。
容紫垂了眼,拿了一页纸端详片刻后,忽然抿唇一笑,眉目如画。
“这是你写的?”
一边的叶添扬眉道:“那是自然。”
容紫将信折好,收入袖内,“还算是滴水不漏。”
又道:“兵马的事,我都已打点妥当,只等明早启程。”
叶添笑笑:“何时回来?”
容紫一愣:“你不跟我走?”
叶添苦笑:“怎么跟你走?”
容紫恍然大悟,“我却是糊涂了,这一趟,当然是要我自己去。”
叶添道:“到时候要尽快脱身,不然定会给阎雄连累。”
容紫看一眼叶添:“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脱身才好,早也不是,晚也不是的。“
“可以寻个人,自前头打探嘛。”
“不如你去?”
叶添笑着挥挥手,“莫闹,莫闹,我岂会去做探子,万一半路又给山贼劫了,那可是你极大的损失。”
容紫冷笑一声,眼里却是暖的,“你当真太过自大。。”
“那可不是,”叶添拿了桌上茶盏,笑意阑珊,“我可重要许多,若你给阎立逮进去了,我在外头,也好想个法子捞你不是?”
容紫黑眸灼灼,“胡扯。”
叶添揭了茶盖子,瞧见那茶盏里空空如也,随口道了句,“你这样的天仙,我又岂会弃你不顾。”
容紫不语,伸手去拿一侧茶壶。
虽深知叶添一贯的花言巧语,不可当真,可听得此言,却还是心头一热,很是受用。
容紫拎了拎空壶,“没水。”
叶添觉得奇怪,这家客栈虽小,可待客一直都很是周到。
眼见着天气渐冷,入了夜,客房里的热茶本也是从未断过,可今日却别说热茶,就是连个茶沫子也没见着半点。
兴许是生意好了,忙不过来罢。
念及至此,叶添起身,推门道:“小二——”
客栈过道里晦暗不堪,一个人影儿也没有,
叶添朝外走几步:“小二———”
过道尽头扑腾两声,便听得有人音色惊悸:“哎——”
“一壶热茶——”
“好类——”
叶添未想许多,和上门板,转身见容紫低眉垂眼,正盯着自己方才坐过的凳子发呆。
烛心明灭,映着容紫一张桃花面,如同上了一层胭脂红妆。
屋子里一时间静的出奇。
容紫抬眼,盯着愣在一处的叶添,“看什么?”
叶添眼底寒星似的熠熠闪烁,
“想我流连花柳数载,也算见过不少娇丽姝貌的男人,但平心而论,却从未见过样貌比你还好的…”
容紫冷着眼笑,“我也从未见过像叶大人这样厚颜的男人。”
“那倒不难,你只需寻个铜镜,镜中人当真可与在下比拟。”
容紫眼角一跳,“你怎么不回自己卧房呆着?”
叶添道:“明天就见不着了,多说几句嘛。”
“天色已晚。”
叶添嘻嘻一笑,“不晚不晚,你看,店小二都没睡。”
“小二不睡,那是为了伺候人…”
“我不睡,那是为了…”
叶添顿了顿,微微一笑,便静默不语了。
铺陈半晌,总算等到这一刻尽在不言中。
反正自己在这晋州也是形影单调,寻人偶尔一陪,也是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