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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九顿了顿,“这是叶兄弟的衣裳,那日舒璎姑娘给在下,在下感激涕零,浆洗干净后,却是。。却是未舍得还。”
话音刚落,又急忙道:“绝非因为这衣裳是叶兄弟的才又舍不得还的。”
舒璎见王九急的额头冒汗,又是这样老实巴交的人,
寻思了半晌,忽然想明白了许多。
自己平白无故的就给王九扣了这样大的帽子,当真愚钝。
舒璎心里面服了软,面儿上却下不来台。
这才遵了礼仪,讷讷的道了句,
“王大人,奴婢多有得罪,失礼之处。。”
王九打断道:“舒璎姑娘可千万别这么说。。是在下自己唐突冒犯,只想着跟姑娘解释清楚。”
舒璎一愣,“跟个丫头,大人却又费力来解释什么呢?”
王九挠挠头,“…这…我怕你恼了。。”
舒璎垂了眼,指尖上绞了帕子,
只觉得这王九若是不是断袖,憨厚老实的,却也没那么讨人厌了。
王大人折煞奴婢了。”
王九听得舒璎言语间越发平和,全然没有了之前的剑拔弩张,已是欣喜万分,
“。。。舒璎姑娘太过客气了,没有及时同姑娘解释,却是在下的不对。”
舒璎依旧的低着头,盯着自个脚尖,
“王大人,真会说笑。”
王九忙道:“没有,没有,在下真心实意。”
舒璎见王九这般,忍不住一笑,
竟生出些羞愧,
“…那。。之前砸了王大人的镯子,真是对不住…”
“无妨,无妨,”王九想了那旧物,依旧心头滴血,“不过是个物件罢了。。坏了还可以金饰重新衔上么…”
“刚才奴婢动手冒犯。。还望王大人见谅…”
“我头硬的很,便是舒姑娘多敲上两下,也无妨。”
“王大人到底是跟添少爷呆的久了,真会说话。”
王九异常认真,“在下自小最笨,说的这些花也是未经大脑,不过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罢了。。”
舒璎笑道,“你却看看,越发的能说会道了。”
王九无话可说,一脸无辜的立在远处。
舒璎看他一眼,“之前,真是误会大人了。。”
王九喜不自胜,
“虽是误会,总归有说清楚的一天,
又道:“在下实在庆幸,能跟舒姑娘说明白了,省得心生罅隙,落了个此恨绵绵,岂不可惜。”
****
夏念白抬手轻扣门板,却不料这门竟未插,且不受力,只这一下,便径自打开。
客房里面的光景,一派香艳绮旎。
烛心摇曳,映了一地的绫罗衣衫。
那纱制的床幔后头,少年裸着上身,回头望向这里,妖丽的脸上竟溢
出一丝阴厉杀意。
夏念白想着兴许走错了屋,本欲后退,却瞧见那给少年压在身子底下的人,正瞪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惊怖欲绝。
夏念白忽然挪不动步子。
容紫凤眼微眯,扬唇一笑,
“你是谁?”
夏念白脸白的吓人,僵在原地,如同木偶。
之前只知道叶添好男色,喜长驻南馆。便是知道了自己心里有些不痛快,但眼不见为净,且也是难于启齿,时日久了,也便由他去了。
所以说这样的事,自己是从未见过的。
叶添死死盯着夏念白,黑着脸,也不知是惊得还是怕的,整个人在容紫身下抖得厉害。
想着自己在外头厮混了许多年,可这床笫之事给夏念白当场撞见,却还是头一遭。
又是给人骑在身上的,实在是难看。
容紫低垂了头,长发滑凉,落在叶添裸露的腰腹上,
“他是谁?你们认识?”
叶添充耳不闻,盯着外头,涨红了脸,
半晌又怒喝一声,
“出去!”
夏念白脸上没一点表情。
低下头去,看自己攥的发青的指节,静默不语。
转身出门,顺手关了门板。
待人走后,叶添瘫了一样倒在床上,心口密密麻麻的,绞成一团。
容紫一时间也没想明白,便又问了句,“你们认识?”
叶添点点头,又摇摇头,
已是没得半点兴趣。
屋子里一片死寂。
容紫愣了一下,眼见着叶添起身,将自己翻下去。
却不是压上来,
而是下了床,自地上拾起衣裳,穿戴上,连衣带都来不及系好,就青着脸往外跑。
容紫趴在床上,呆望着床帐许久,
那张艳若桃花的面孔,忽然绽开一抹浅笑。
接着又缓缓的暗下去,咬着唇,几欲出血。
若是自己没猜错,方才那门口的人,就该是那年遮天血色里,执锐披坚的夏念白。
虽说当年自己那一剑没刺中,可方才那一下,看那样子,
该是正中红心。
暮秋夜寒,枯了一树玉兰,凉了一方城池。
已入三更,街上半个人影都没有,风悉悉索索的,捎带了更夫音色暗哑,声声紧逼。
夏念白自叶添前头单手牵了马缰绳,却不骑马,只一味的朝前走。
月悬暗穹,银满肩头。
叶添远远的跟在夏念白后头,莫名其妙的,眼泪竟是一颗接着一颗的掉。
不敢上前,也不愿停步。
就这么跟着,眼见着那人越发的远。
欲与君共此生尽,
却未料,
空翘首。
42、失踪
不记得是多久以前,自已暗自思慕夏念白,
叶添却是万万没想到,那时这个人往心里头一住,已是十多年过来。
即便早就想好了同他一起这些年,不过是醉卧独赏韶华过,轻枕衣袖梦南柯。
可待这真的褪酒醒梦后,未料自己竟这样痛哭流涕着只愿长醉不醒,黄粱千年。
夏念白这般,以后该是不会同自己有半点瓜葛。
叶添倒想他上来给自己两个嘴巴,也比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人了强。
时入四更,冷风寂寂。
叶添跟在后头,哭够了,想累了。
便掉转了头,不再跟下去。
反正早晚都会有个了解。
本来就该如此。
两个人背道而行,了无生息。
走了半晌,叶添才发觉得有些冷,忙裹紧了衣裳,擦了擦眼,沿着方才追来的路,折回了客栈。
柜台前头的店小二单手撑头,听得又动静,起身正欲迎上前去。
待看清了叶添,便微微点头,继续坐回去打呵欠。
叶添上了楼,停在门口顿了顿,抬手推开门板。
入眼的一双手,手指修长,略有些苍白,实在是不像是一双有力的手。
以至于突然照自己脸上来这么一下,叶添都觉得自己下巴要脱臼了。
楼下的店小二登时就给这一声脆响惊醒。
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只闻得头顶上接着门板重重合上的动静,抬头望过去,却再也看不如任何端倪。
叶添捂着脸,猛然回神,“你疯了?打我干什么?”
容紫穿戴整齐,立在叶添面前,眼帘微抬,就将人望得心头一震紧缩。
听得叶添这一问,容紫反倒一笑,声音越发安定平和,就像这方才甩耳光的另有其人,或者说,就像是根本没有此事一样,
“你不该打吗?”
以往除了夏念白,还未有人跟自己这般凶暴,叶添强忍住还回去的念头,揉揉肿的老高的半片脸颊,没好气道:“你却也使太大劲了吧。。”
容紫盯着叶添的眼,答非所问,“你哭了?”
“怎么会,”叶添忙以手揉眼道:“不过是在外头吹了风,进了沙子罢了…”
容紫冷哼一声,“你这么这样大的人,竟还掉眼泪,实在丢人。”
“都说了是给风吹的…”
“你当我是那三岁稚儿么?这等蹩脚的借口也信?”
因为
夏念白的缘由,叶添本来就心头郁结难消,进门又给容紫来这么一下,自然是毫无耐性可言,听的容紫这等紧紧相逼的言辞,便挥挥衣袖道:“罢罢罢,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好了,我是哭了,且是痛哭流涕,捶胸顿足,这样你可满意?”
容紫斜了眼,“不满意。”
叶添紧皱了眉,冷声道:“你在这里空逞口舌之快,莫非是太过闲来无事?”
“叶大人,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竟是脾性易怒之人。”
“容公子实在太过赞誉了,方才赏人巴掌的可是你…”
容紫声音越发缓慢,盯着叶添,步步靠近,“说的也是。。之前我也不觉得,经大人提醒,当真越发的觉得怒火中烧呢。”
叶添眼布惊惧,步步后退,“君子动口不动手。。容公子你有话可要好好说…”
容紫上前一步,揪了叶添衣襟,黑眸阴郁。
叶添面儿上一青,“…。君子动手不动刀啊。。。”
容紫语气冷薄,“刚才过来的,可是夏念白?”
叶添一愣,静默不语。
容紫挺直的鼻梁几欲贴上叶添鼻尖,“他喜欢你?”
“我当你想问什么呢。。” 叶添紧绷的衔登时松了劲,不自觉扬唇一笑,“我却记得我跟你说过他对我根本就没…”
话音未落,便给对面的两片薄唇堵了个结结实实。
鼻面相贴,口舌交缠。
叶添眼底些许错愕,盯了眼前细长凤眸,
虽说深邃如潭,却是年轻人固有的清澈透亮,给一层如羽眼睫半遮着,简直要将人的魂魄都吸了进去。
叶添不自觉双手附上容紫后脑,反客为主,深吻上去。
可但凡念头触及心尖上那个人,却禁不住鼻子又是一酸。
瞬时便是意兴阑珊。
叶添垂了眼,不再与其对视,顺手推开了容紫。
容紫望着他,唇瓣莹亮,“他喜欢你也没有用,你早晚都是我的。”
顿了顿,一字一句,露出些怪谲神色来,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的。”
叶添听得这少年青涩表白,却只觉得好笑。
到底是血气方刚时,连情话都说的如此稚嫩。
你是我的,这样的话,与这浮华尘世里,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况且,一开始自己跟他,也不过是打算只承欢不谈情,就像是流烟,或者类似的他们的人,
却定不会是第二个夏念白。
容紫未注意叶添面儿上神色,
只顾着低头寻思自己,
静了半晌,恼怒万分,恶狠狠的盯上叶添后,却迟疑了,旋即又哈哈大笑,
神经一样,
“我可真是天下至贱。”
叶添讷讷道:“你疯了么?”
容紫看着叶添,眼底的戾气一点点散尽,
静了半晌,又毫无预兆的道,
“我控制不了,什么都控制不了。”
***
转日一早,刑部主事王正便抵达晋安城下。
自京城南下,一路直到晋安,这秋意却也并未减淡几分,鸡鸣时分,依旧冷的浸人心骨。
王正裹紧了绣锦披风,下了马车,待立定了身子后,眼见着城楼下众官整衣正冠,于朱漆镏金的城门处列队迎接,为首的老者正是晋州都指挥使司朱润之。
王正又定睛看了半晌,依旧是不见夏念白的影子。
朱润之见王正下车,便缓步上前,拱手微笑,
王正见状忙躬身长鞠,“下官京城刑部主事王正,参见朱大人。”
朱润之顺势上前扶人,“王大人实在客气。”
两人寒暄几句,笑意满面,便自城门处朝里步行,
说话间,王正四下里扫了几眼,竟是连许永也不见。
寻思片刻,王正便觉得事情有异。
若说是夏念白因自己官阶卑微而不来迎接,那也算正常,可这许永跟自己是一条船上的人,且两人品级也未差上许多,自己又是尚书跟前的人,他却实在没理由连面儿都不露。
“王大人此番来的倒是急,我也是昨儿个夜里才得了信儿,”朱润之捻须,音色平缓,“却还不知王大人千里迢迢,特意从京城跑一趟晋州,所为何事。”
王正略显苦涩一笑:“卑职此次是奉旨前来彻查晋安白知府南疆一案。”
朱润之长叹了口气,“朝廷明鉴,到底是恶有恶报。”
王正状似不经意道:“话虽如此,可卑职初来乍到,很多事宜都还需同布政使司了解。”
朱润之道:“只可惜许永许大人近日来抱恙在身,已是许多日都不见人了。”
王正一愣,“许大人竟然病了?”
“正是,”朱润之道:“刑部相关事宜,大人可同按察使商量。”
王正点点头,“竟然如此,那卑职先去拜见夏总督吧。”
朱润之面露迟疑,“这。。眼下…总督也是不在的。。”
王正愈发好奇,“莫非总督人在周安?”
朱润之摇摇头,“说来也怪,总督一
大早就不见人影,差人寻了半天也没见着,光想着来迎大人,便将这寻人之事暂时搁置来,这会还劳烦大人与思补堂稍等片刻,待找到总督,自会接见。”
王正点头答应着,给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