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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紫忽然笑笑,不再开口。
叶添道:“我今早见着灵州上下忙作一团,像是整装待发,莫非是阎雄这就要动身启程了?”
容紫目光落在别处,“说是明日启程。”
叶添些许迟疑,“看那样子,该是带了不少将士”
容紫唇瓣轻启,“两万精兵。”
叶添垮了脸,“这哪里是去谈和,分明是挑衅…”
“你有所不知,”容紫道:“他心里头,可是怕的紧。”
叶添笑笑,“我在这里呆着,晋安那边定不会拿他怎样。。。”
“未必,”容紫忽然挑眉,“兴许夏念白早看你不顺眼,这样一来,将阎雄杀掉,灵州将士必将泄愤与你,既除了贼首,又甩了包袱,可谓一石二鸟。”
“…。夏念白不会蠢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叶添笑不出来,咧咧嘴,“况且他也不蠢。”
容紫盯着他,“有道是擒贼先擒王。”
叶添收了面儿上笑意,“我记得我同你说过,若是流贼祸乱一触即发,反而得不偿失。”
容紫淡淡道:“你生气了。”
“没有,你多想了。”
“我看你倒是像让我说中了心思,”容紫扬唇一笑,“也怕夏念白弃你于不顾。”
“…”
“你看不透他,又岂会肯定他是否早就厌弃了你。”
“…”
“既然你怀疑?那也叫喜欢了许多年?”
叶添看了他半晌,面上没一点神情。
“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
容紫默不作声,眼看着叶添转身出了门。
关了窗子,脸浸在暗处里,生出些扭曲诡异来。
不想再看到那人温情摸样,也只能如此。
想着大计将成,万不能因为这么个人白费了心血。
正如自己方才所言,
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50、暗杀 。。。
夜色浓郁,
死水一样,浸透了整间密室。
容紫的脸给漏入屋内的月色润着,瓷器一般,嘴角噙一丝笑意,更显得万分怪谲。
“你现在可以回大平了。”
跪在一处的囚犯低声不语,只低头暗自揣度。
容紫见状,又是一笑,“当日你佯装灵州信使给阎雄送信,却在半路给阎立劫了过去,这事儿不是叶添指使你做的么?”
地上的男人惊怖万分,抬头看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容紫继续道:“若不是阎立死的急,怕是你也早给千刀万剐了,把你剩到现在,也算是天意。”
“你到底是何人?”
容紫道:“跟你一样,是大平将士。”
那人登时淌了泪下来,嘴唇颤抖着,抱着拳半晌说不出话。
容紫面色稍稍缓和,“这次阎雄领军出行,我可安排你混入队伍,一同去晋安。”
“阎雄去晋安?莫非是攻打城池?”
容紫摇摇头,“那倒不是,这次打的幌子,可是议和。”
那人疑道:“幌子?”
容紫盯着他,“名为议和,实为谋刺。”
那人思索片刻,“难道是…。”
容紫继续道:“兵法有云,夺其魁,以解其体。”
那人瞪大了眼,“尽然打总督的主意…这阎贼着实可恶!”
容紫道:“总督有难,我等必然不能坐视不管,今天叫你过来,也是有事相托。”
那人道:“晋周两省连年饱受贼难,小人愿为两省百姓赴汤蹈火。”
“当日你敢接叶添那趟差事,我便知你是义勇之士,但此次不同上次那般险恶,毕竟是在晋安地头上动手,事成后,也不至于招来杀身之祸。”容紫一笑,“说了这么多,你要做的并不难,不过是呆在灵州访晋的队伍里,待阎雄入了晋安,意图不轨时,你直接出手了解他便可。”
那人思索片刻,“这倒不是难事,只不过为何不直接给总督密信告之详情,反而要等阎雄接近总督时擅自动手?”
容紫音色冷淡,“那送信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就是怕这信未出灵州便给阎雄劫了,后果不堪设想,且便是总督收了信,岂能单凭你我一面之词便拒而不见阎雄,不如事发之时动手,人脏并获,最为稳妥。”
那人点点头,“大人高明。”
容紫不语,只递过去一只镶边木盒。
那人双手接过,就着月色端详,那躺在红绒布上的,不过是个箭头而已。
容紫眼底冷光凌厉,“该怎么办,到时候就看你的了。”
***
思宁堂,红烛孤照。
悬在上头的镀金牌匾‘政肃风清’给烛火映着,明明暗暗的,泛一层青黑冷辉。
端坐与北侧上座的人,静默许久,
身侧茶盏开了盖,早已冷凉,却是满的。
夏念白一身清浅色罗衣,面无表情。
他本就生的英俊,若是不持刀弄枪,皮甲着坚,倒是有些像是位翩翩儒生,文雅清秀,白净的很。
门口风过,寒气鱼贯而入。
脚步声越发的近了,夏念白眼睫一抬,便正巧跟进屋的人打个照面。
边舜扬唇一笑,眉眼间硬气渐淡,反倒多了些柔情出来。
“不知这个时辰,夏总督叫下官过来,所为何事?”
夏念白垂了眼,动一动手,“过来坐吧。”
边舜拱拱手,尽了礼节,踱到西侧坐下。
后又抬眼去看夏念白,见他眼望着一处,不知在想些什么。
边舜静了片刻,“怎么京城刑部还来人了。”
夏念白头也不抬,“说是下来查案子。”
边舜笑笑,“那个王正?京官下访,该是敛了不少钱回去吧。”
夏念白道:“你知道他?”
“岂只是知道,”边舜收了笑意,露出些愤恨来,“朝廷上有那么一群人,居心叵测,枉害忠良,别说我个个都记得清楚,想必总督也该心中有数。”
夏念白看边舜一眼,不再说话了。
边舜起身,眸光灼灼,“你我至交数载,有些话,还望总督莫怪我直抒胸臆。”
夏念白淡淡道:“但讲无妨。”
边舜道:“不值总督还记不记得,前些日子,那闹得满城风雨的‘边将勾结近臣’,?”
夏念白眼神一暗,“接着说。”
边舜盯着他道:“此事说的正是你书信与杨桃,给他人弹劾,闹得朝野翻覆,你因此而入狱,那时听闻此事,我深知你非攀龙附凤之辈,做出这样的事,也只有一种可能。”
顿了顿,又道:“后来事情的结果,也证明我心中所念,有人暗地里排除异己,可却未料那甘当刀俎的,却是你夏念白。”
夏念白心头一寒,音色淡漠,“你都看的明白了。”
边舜闻言哈的一笑,“国枯民苦,外有北夷岌岌可危,内有流寇祸乱不止,可朝廷上除了贪官污吏,又有几个忠心为国的大臣。那些人整日的尔虞我诈,挥霍民用,大平破败至此,边舜不愿在浊流中独善其身,唯有上疏死劾,只求警世醒人,且自当日上书痛斥蠹虫之日,我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事后未给处以极刑,那是因为杨大学士力保。可那奸佞岂会就此罢休,将我调来此地,自然是要借刀杀人。”
夏念白深黑的眸子盯上边舜,“既然知道,你还敢来?”
边舜轻吁口气,笑意阑珊,“你有所不知,能魂断与豪杰刀下,边舜何其有幸。”
夏念白手指搭在角桌,竟打翻了那盏冷茶。
茶水顺着桌面倾泻而下,浇在地面上,不过只是些略深的印记罢了。
“你怎么不问我寻你过来,是为了何事。”
“前几日送走王正后,你整日心神忧虑的摸样,我都看在眼里头,方才过来的时候,就想着该是此事。”
“为何跟我说这些。”
边舜笑笑,“不过想让你知道,早晚都是死,这样我反而开心,你当真不必为难。”
夏念白轻声道:“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
边舜未解话中之意,终是忍不住问了句,“再者,就是有些话不说,怕是日后再无机会。”
夏念白目光落在边舜脸上,凝神片刻,“你说。”
高大的身影遮了红烛光亮,也遮了那刺骨寒风。
夏念白眼前一阵晦暗,耳边的声音暗哑低沉,在这寂静里越发显得的清晰。
“你以为,这里只叶添一个人对你心存他念么?”
夏念白一愣,旋即耳朵起一层赤红。
边舜眼瞳墨色匀亮,“念白,当初若是…”
“行了。。”夏念白开口,那声音竟有些软绵绵的,没一丝喝退的力道。
边舜同夏念白挨的更近了,甚至能嗅到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檀香味,“我敬你,喜欢你,所以才远远望着你,可这又有何用,到头来,你竟给那种人。。”
夏念白屏息凝眸,“够了。”
边舜没听见一样,喃喃道:“那处处留情的人,哪里会喜欢,便是嘴上说着,怕是实际上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罢…”
夏念白霍然起身,正欲推开面前的人,却给人狠狠的攥了手,像是要刻入骨血一样。
屋外头又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待走到近了,一名侍卫喘着粗气,站在门口,抱拳跪地,
“夏总督,临县告急。”
边舜松了手,眼瞳暗淡下去。
夏念白白一张脸,音色冷清,“何事?”
“灵州数万大军抵达临县,守将来报,说是阎雄领兵求见。”
***
阎雄抵达临县,遭临县县丞阻拦,阎雄表明来意,驻军十里开外。
两日后,临县县丞得总督手令,打开城门,迎阎雄军队过境。
待阎雄一行抵达晋安之前,一路上都是人心惶惶,皆闭门锁屋,所过之处更是连个人影也没有,
阎雄苦闷之际,也暗暗得意。
想自己该是威名远播,震慑晋安。
转日,两万人近了城墙,阎雄端坐马背,远眺城头,见旌旗猎猎间,上面尽是利甲坚兵。
阎雄冷哼一声,只想那总督当真胆小如鼠,防备至此,该不会放自己这两万人入城。
正想着,却见城门大开,立在朱漆铜门下的,仅三人而已。
两侧武将各着一身坚铠,蹙眉横目,那站在中间的人,却是绯袍乌纱,沉着宁定,毫无一丝慌乱之色。
阎雄咪了眼,上前几步,身后大军一动不动,秋风吹过,尽是刃碎枯叶之声。
边舜屏气收息,立于晋安城墙上,俯视城下单骑越发的靠近,手心不自觉渗一层冷汗。
两方间距三丈,西侧将士开口喝止阎雄,音如洪钟,
“你可是灵州阎雄?”
阎雄勒马急停,打量着三人,“正是,本王此番,是为了封贡互市之事而来,还望这位官爷通告一声,就说灵州徽王求见总督”
当间的男子抬了眼,黑眸沉静,“我便是东南总督夏念白。”
四目相对许久,阎雄莫名的心头一震。
在此之前,光想着那晋安总督该是肥头大耳,一副软弱无能之相,但此时此刻,眼前这个年轻人,却是出乎自己意料的刚劲淡漠。
阎雄下了马,上前几步,思索半晌,便弯下了膝盖,拱手行礼。
头顶有孤鸿长鸣,声嘶力竭,割破那两军死一样的沉寂。
所有人都撑大瞳孔,眼望着阎雄屈膝弯腰,直直的跪在夏念白脚边。
后心羽箭,微微抖动,犹如一道暗色风烟。
夏念白伸手摁在阎雄头皮上,面色冷白如冰。
最后几片枯叶无风自落,笔直的堕入冻土之中。
两万灵州将士静默片刻,旋即喊杀震天。
王九跟颜安对视片刻,旋即站在夏念白前头,抽出佩剑,“总督!快走!”
夏念白停在原地,玉雕似的脸上深沉的古怪。
另一侧的颜安双手环住夏念白,“夏总督,休怪末将无礼了。”
语毕便将人往里拖拽。
城楼上的边舜,心急如焚,
“快将总督带回来!关城门!”
且不说方才那箭自何处而出,可阎雄被杀,夏念白难免落了个背信弃义的恶名。
可这并不足以使夏念白失态如此。
边舜紧缩的眉头忽然舒展开来,甚至有些高兴的,自面儿上漾出一抹笑意来。
如非意外,那押在灵州的人质,定是大祸临头。
夏念白给颜安拖着向后,眼望着那地上跪尸,越发的远,直到从眼前成了一道缝隙,关死在城门之外。
身侧大平将士密密麻麻涌入视线,以巨木抵门。
夏念白阖了眼,“叶添,快逃。”
51、砍头 。。。
边舜亲自取了铁弓过来,满挽搭箭,眯起眼,一只羽箭破开气流,激射而下。
城下军队前头的一个副将登时翻下马匹,栽倒在地上。
边舜收了弓,眼瞳凌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