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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里,柳四隐隐感到不对劲,他问道,
“你怎么哄他的?”
陈三想了想,理所当然道,
“不就是那些闺房情话吗?难不成你没说过?”
柳四刚想说自己确实没说过,忽然又想,不是在说陈三的事吗,怎么扯到自己身上了。
“你少扯我,继续说,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
陈三顿了顿,便有把老丞相的事情说了一遍,柳四沉吟片刻,忽而说道,
“陈三,我以为你不会介意别人怎么看你的。”
陈三笑了笑,坦然道,
“原本,我确实不介意的。可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齐岚这么跟我说话,还摆脸色给我看,心里就是不痛快。心里一旦有了疙瘩,不介意也变成介意了。”
柳四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此时的陈三有些不一样,或者说从他回到华月阁起,就已经不一样了。
“再后来,他给我道歉了,虽然还是有些别扭,不过,看起来倒挺有趣的。说来,那段日子挺不错的,现在想想也是极开心的。离开王府的时候,我心里也不舍得。不过,不管如何,最后还是得回岛上的,不是吗?”
说到这里,陈三的眼里略有些黯然,就连笑容也多了几分无奈。
柳四见状,不禁问道,
“你原本并不是华月阁里的人,为何会这样想?”
陈三扬唇一笑,理所当然道,
“我的命是阁主救的,往后也必定得跟在他身边。”
柳四一愣,半天才道,
“可是,柳阁主已经不在岛上了,你不是知道的吗?”
陈三顿时变了脸色,神色间多了几分哀愁,那竟是从前所未有过的,亦或者说是柳四未见过的。
“是啊,柳梦已都不在了,我为何还要守着这里。”
柳四看着这样的陈三,心中想道,所有人都以为陈三是最不安份的那个人,恐怕连陈三自己都这样认为的。但是,偏偏他是最怕寂寞的。他如此看重柳梦已,甚至把华月阁当成了自己的根,难道不是因为害怕没有一个可以回去的地方吗?
自小,陈三就是过着漂泊逃亡的日子,一直到被柳梦已带回华月阁时起,他才真正地安定了下来。
想到这里,柳四不禁一声轻叹,不忍见陈三回忆往事,他便又说道,
“你不舍得,王爷也是不舍得的吧。”
陈三一愣,低头深思片刻,终才抬起了头。
“恩,离开之前,他亲自为我整理行李,那时候我以为他是高兴我走的,毕竟,我是要去替他找他的好友。后来,在路上闲着没事,我总是不由地想起在王府时的事,再忆起他当时的目光神色,才发现……”
听到这里,柳四不禁悬起了一颗心,惊讶地看向陈三。陈三顿了顿,自嘲一笑,无奈道,
“我的那些胡言乱语,那时候,他虽然说他没有当真。可是,如今想来,他确实是当真了。”
柳四双手一颤,原先抓在手里册子掉在了地上。陈三笑着摇摇头,弯腰替他捡起,细心地放回到他的手上。
“齐岚也是这样,紧张的时候,难受的时候,慌乱的时候,双手都会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只是,那时候我没发现,也没想发现。”
认识陈三已有多年,柳四自认是最了解他的人,如今却发现,眼前的陈三和从前不一样了。他不忍瞧见陈三眼里的苦涩,默默地握起他的手。
“我想,王爷是喜欢你的。”
小心观察陈三的反应,果然见他眉头微皱,然后又慢慢地舒展开来,脸上的笑容略有些疲倦。柳四心头一揪,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但又不敢肯定,他轻声问道,
“那么,你喜欢王爷吗?”
陈三似乎早猜到他会问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他也问过自己千遍万遍,没有太久的迟疑,他淡淡一笑,叹息说,
“我也不知道,齐岚就好像是我从前养过的那只海鸟。你还记得吗?那时候我怕它会死在我的面前,不敢把它养在身边,但是,偏偏就是放不开手。”
柳四握紧了陈三的手,点了点头。
“我记得,那时候你一会儿放了它,一会儿又把它捉了回来,如此反复,折腾到最后,它也早亡了。”
念及当时的情景,陈三仍是隐隐作痛,在他生命里曾经有过两个最重要的人,一个是他的母亲,一个是他的师傅。但是,最后都是死在他的面前。
“一个海鸟怎么可能赶得上人的寿命,只要我一天不放开它,它迟早都会死在我的面前。”
柳四点头应和,不忍再提其他,他拍了拍陈三的肩膀,安抚似地说道,
“回去睡一觉吧,醒来后,刚才的事情都能统统忘记。”
闻言,陈三不禁笑出了声。刚来华月阁时,他夜夜做噩梦,梦境里重复着师父和母亲的死状。后来,柳四配了方子替他安眠,甚至日夜守在他的身边。到后来,陈三也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不分白天还是黑夜,只要累了就躺倒在床。一觉睡醒,一切又是新的。
陈三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翌日清早,柳四忽然赶来,急匆匆地说道,
“我刚才得到消息,安宁王病重,就连宫廷御医也都素手无策。”
话音刚落,陈三已从床上下来,三两下就换好了衣服。
“阁里最早一批船什么时候启程?”
陈三神色肃然,问柳四道。
“已经停在岸边,快要启程了。”
说完,不等柳四反应过来,陈三已经不见了,擦身而过之际,只听到陈三说道,
“借你身上的银子一用。”
待到柳四回神时,屋里哪还有陈三的身影,他一摸胸口,身上的银两都被陈三摸走了。
柳四不禁一笑,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自言自语道,
“枉费你以前那样聪明,怎么如今就糊涂了呢?”
想起陈三刚才的样子,柳四不禁欣慰而笑。忆及那天陈三谈起齐岚时的话,柳四心道,如你从前那般的随心所欲,难道不也像个等死的人吗?
一如当初陈三所想,看着此次回阁的陈三,柳四心里也想,如此这般才像是一个真正活着的人。
24
从海路到陆路,要不是柳四身上的银两够丰富,陈三也没办法这么快就赶到京城。路上,他不禁想到,柳四平常这么小气,怎么这次会在身上藏了那么多银两。
等到陈三赶到了王府,也就明白了其中缘故。齐岚根本就没有病重,明明好端端地待在王府里。对陈三来说,要翻进王府是再简单不过的人,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偏院里看到齐岚。
看到齐岚从自己的房里出来,陈三不禁觉得奇怪。待到齐岚走远了,便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
房间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人在住的样子。可是,从床铺到柜子,就连桌上也干净得一尘不染,难不成是齐岚命人打扫的?
想到这里,陈三不禁有些心疼。一路以来的担忧渐渐消褪,转而来之的是浓浓的惦念。过了这么久,他是想念齐岚的。但是,看到齐岚站在自己面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真要迎面撞上了,他应该说什么?或者又能说什么?
当初的离开,恐怕已让齐岚恨透了自己吧,那人看起来不会生气,其实却是极别扭的。怎么才能让他像上次一样,主动跑来找自己讲和呢?
陈三实在想不出办法,更何况,那次自己确实没做错什么,而这一次,恐怕是大错特错了。
心里正烦闷着,陈三一时也想不出法子。本想就这么耗个几天,忽然听到后门那里传来了马蹄声。
陈三极是敏锐,赶紧跑出去一看究竟。原来是后门那里有一驾马车,而坐上马车的人正是齐岚。
鬼鬼祟祟的是去见什么人?
想到这里,陈三有些不爽快了,非要跟在后面一探究竟。马车似乎不敢张扬,慢悠悠地行驶着,一直到出了京城之后才直奔山林。
跟了大半天,直到马车上了山后,陈三便知道齐岚是要去哪里。
他是要去看赵燕君。
回想起齐岚对赵燕君如此之好,要不是知道赵燕君有个相好的,陈三一定以为他俩是一对。不过,兴许是齐岚对赵燕君有意思呢?
如此一想,陈三心里更是不痛快,见乘风守在了山下,他刚好悄悄跟去。
赵燕君和他的相好住在山中的一个隐秘之所,地方不大,但足够两人居住。跟着齐岚进了院子,陈三压根就不担心会有人发现他。齐岚的武功他是知道的,赵燕君的武功更加的差,三个人加起来都不是自己的对手。
但是,陈三也知,赵燕君和齐岚都是聪明人,因此,他也不敢贸然接近,等到齐岚进了大堂后,他便躲在屋檐上面。小心掀起一块瓦片,足够他看清里面的情形。
刚才在王府时,只不过匆匆瞟了一眼,如今有了机会仔细看,陈三发现齐岚似乎又瘦了。心里觉得不太舒服,可也不能立马跳下去逼齐岚吃饭啊。
陈三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根本没有兴趣,没过多久就觉得无趣了,此时,阳光甚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差点儿就让他睡着了。
“阿岚,你有心事?”
忽然听到赵燕君的这句话,陈三又清醒过来了。
他看不见齐岚的表情,只是隔半天才听到齐岚答说,
“不过就是这样过日子,哪有什么心事不心事的。”
赵燕君不依不饶地追问说,
“我和你认识了这么久,难道会连这些都看不出?阿岚,我问你……”
未等赵燕君说完,齐岚已经把头转向了房里的另一个人,赵燕君自知无趣,便也不再追问。陈三看在眼里,心里更不是滋味,正如齐岚所说,他的日子仍旧是这样地过,忽然闯入的只有自己而已。那么,除了自己之外,又有谁会让他心烦呢?
入夜,见齐岚似乎要在这里住上一晚,陈三也没打算离开。他在后院外面的树林里找到了一个歇息的地方,看着齐岚回到屋里之后,这才离开了赵燕君家的屋檐。
齐岚在赵燕君家住了三天,陈三也在这里藏了三天。终日不过是躲在屋檐上看看这个,听听那个,对于向来闲不住的陈三来说,自然是无趣的。只是,也不知是什么缘故,看着齐岚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心里倒是舒坦不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安稳了,不再像原先那样瞧着什么都没兴致。
赵燕君和陈三不愧为兄弟,同样是喜欢捉弄调侃人。此时,三人正在院子里观赏赵燕君自己栽种的花花草草,大概是见齐岚有心事,赵燕君翻着花样地逗他,陈三躲在一旁见了,心里自然是不痛快。他心想,齐岚是自己的人,他的好也该只有自己看到,怎么能被你赵燕君捉弄。
再加之,陈三本就看赵燕君不顺眼,随手挑了块石头便往赵燕君的膝盖打去。陈三的武功极好,力道适中,赵燕君只觉得脚下一软,扑通地摔倒在地上,哪里还能知道是有旁人作怪。
齐岚和赵燕君的相好赶紧扶起他,赵燕君向来身娇肉贵的,皱着眉头不住地抱怨,齐岚没把他的话听进去,倒是盯着地上看了好半天。
陈三远远地瞧见了,一时心慌,生怕被齐岚发现自己。鬼鬼祟祟的到底是不光彩,更何况,他还没有想好要和齐岚说些什么。
好在齐岚并没有四处察看,他调侃了赵燕君几句,三人便又回房去了。
当天夜里,齐岚向赵燕君他们告辞,谢绝了他们的好意,他独自一人下山与乘风会合。陈三仍旧是跟在不远处,小心地保持着一段距离,忽然,齐岚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不动也不动。陈三觉得奇怪,正想要上前一些去看,却听到齐岚说道,
“出来吧。”
见自己被发现了,陈三也不再躲藏,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了。
在看到陈三时,齐岚不禁身体一颤,似乎很是震惊。
“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见齐岚脸色苍白的看向自己,陈三心想,难道他还在生气?
笑嘻嘻地走上前去,陈三一脸坦然地说道,
“我想你了,就来看看你。跑到王府的时候看到你要出门,便跟着来了。”
齐岚没有说话,双手背在身后,看不出心里是喜是恼。陈三见他不答话,心里有些忐忑,刚要开口就看到齐岚皱起了眉头,又问道,
“这几天你待在了什么地方?“
陈三答说,
“后院那里的树林,白天的时候在你们屋檐上。”
见陈三说得如此理直气壮,齐岚不禁无奈摇头。他叹了口气,淡笑道,
“难怪,我总闻到一股酒味。”
陈三不禁诧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有酒味,但并不重。他忽然一笑,扯过齐岚的手臂,凑近到他面前闻了闻。
“你身上也有。”
齐岚身体一僵,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又没法从陈三手里挣脱。
“放肆。”
陈三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他道,
“王爷还是没变,不过也好,我就是喜欢你生气时的模样。”
说罢,不容齐岚开口,陈三已握住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