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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祁兄不请我喝几杯吗?”端木篁笑着说。
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祁放忙倒了一杯酒,道:“失礼了,端木兄请!”举杯一口气先干为敬。
端木篁笑道:“祁兄好雅兴,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如此明月,如此酒,如此人儿,如此情!”
祁放听了,微笑道:“月,酒齐全,可缺了美人和情。仍是美中不足。”
“怎么没有”,端木篁深深看着祁放的脸,轻轻说道。
祁放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问道:“怎么了?”
端木篁把手搭在了祁放的肩上,轻轻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早上的表情很奇怪?”
“奇怪?”
“就好象……就好象欲求不满,想要索求什么,真性感!”
“你在说什么啊!别开玩笑了……”祁放象是感到什么般的,忽然站了起来。想走开些。
端木篁一把拉住了他,冲到他面前,一改原本一贯的微笑,认真地说:“是真的,自从我见到你,就觉得你好象和别人有什么不同,火热而沉静,深深吸引我,牵动我。我本来根本不想去比武的,但看到了你,想了解你,才会去玩这种无聊的游戏。我本来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有什么魔力?”说完,紧紧地抱住了祁放僵硬的身体,轻轻吻着他的颈动脉,感觉他的跳动。
祁放轻喘着气,想挣脱他,一边说道:“端木兄,你喝醉了,快清醒点!”
端木篁不但没有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
祁放拼命挣扎,忽然转头一看,见一旁的小湖碧波荡漾。使出全身的力气,往那儿一带。“扑通”,水声四起,两人都落在了水里。
端木篁从水里抬起头,呆呆看着祁放慌张的样子,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慢慢踏着水花走出湖泊,高声唱道:“更能消几番风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恨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迷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飞絮。长门事,准是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楼,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声音渐飘渐远,终于听不见了。
祁放好象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水里,忽然有了一股想哭的冲动,“这是怎么了,宗灵、端木篁、还有自己,太不正常了,太不正常了……”眼泪终于无声地掉落下来,祁放忙捂住自己快要哽咽出声的嘴。脑中宗灵那甜美的笑容温暖的出现在眼前,“想见他,要见他,需要他……”被水浸得濡湿的身体象箭一般地冲了出去,飞向了求凤楼。
可他不知道现在的求凤楼有一件惊天的血事正要发生着……
第七章 血鸳鸯
从没有如此的执念,如此想见一个人。虽然他曾经对自己做过足以让人痛恨一辈子的事,虽然曾发誓背弃他一生。但肉体却比左右为难的思想更遵从自己的主见。
“想做就做呗!”宗灵一定会如是说。
“别背叛自己的感情!”宗灵也一定会如是说。
可自己就是这么个狡猾的人,每次都逃避。一忍受不了单独的寂寞,又会象流浪的猫,折回去寻求自己慰籍。
“痛恨自己吗?” “是的!”
“原谅自己吗?” “不是!”
“为什么还去找他?” “因为他是我的家人。”
“只有这样?” “是!”
“真的?” “是。”
“真的?” “是!”
“真的?” “是……不是……”
“还有什么?” “爱!爱他!我爱他!”
“爱?……他?……”
也许,因为爱他,所以才会去找他。自己的痛,自己的苦,只能说于他知晓。因为自己是个杀手!感情是最大的敌人,也是会消灭自己那最大的谋杀者!不能对他人露出破绽,但积压太久,便会爆发。宗灵就是自己唯一的宣泄口。他把火热如溶浆的爱灌进了我,我不把热给散出来,我会热死,会衰竭!没办法了,已经没办法了,我要他!
身体如离弦之箭,思想如脱缰之马。祁放解脱般地飞入了深深的夜幕之中。
求凤楼
现会儿的求凤楼,正值一天中最灯火繁盛,人丁兴旺之时。
珠翠环绕,妖娆风骚的女子们莫不是想来这儿寻求一丝寂寞中的放纵。
有一个人儿很特别。
首先特别的是她的举止,说真的她的举止不是一般的粗鲁,斜斜地靠在躺椅上,双手枕在脑后,罗袖下垂至肩,两条粉嫩的玉臂一览无余,令观者浮想联翩。但她腿大张,就象男子一般,虽然有罗裙覆盖,但形象已是不雅,加上她一点含蓄都没有,笑露门牙,大叫大嚷,让整个求凤楼的宾客都大皱其眉。
只听得她喊:“鸨母!你们这儿叫什么‘温泉’的大美人,让他来陪我逗个乐!本小姐要睹他的芳容,亲他的芳泽!”
那来求凤楼的女人们,虽都是大胆非常。但因为这仍是存在着男尊女卑的社会,虽然指名要人陪伴,却也是低声下气,娇娇羞语。从没有人如此不顾廉耻。
鸨母今天早上已受了祁放的恐吓,哪敢再把宗灵给带出来见客。忙赔不是,道:“小姐,今天这温泉身体很是不适,已卧床休息。请小姐另选其他,也抱您满意!”
那娇小姐听了马上虎了脸,冷笑道:“你是欺我年轻,没有银子,是不?喏!”说着,从香袋了掏出一锭金子,放在桌上,说道:“这个够你几个晚上的开销了吧?我不阻你别的生意,本小姐好说话的很。你只要把温泉叫上堂来,这锭金子就是你的啦!”
鸨母两眼发花地盯着这让人晃目的东西,口水都要掉了下来。但昨日那恐怖的记忆仍在脑子了冲击着。生命终于打败了金钱,她还是大摇其头。
“这总行了吧!”娇小姐又拿出了一锭金子,重重地敲在了桌上。
鸨母的冷汗刷刷地往下掉落,心里想着:“我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这昨天来了个杀人狂,今天又来了个催命鬼!现在妓院这行还真难做呦!”
正在为难之际。
“怎么了?他来了吗?”清澄如萧般的天籁之声从头顶响起。
鸨母如释重负般地“嘘”了口气。
众人闻声,无不抬头上扬。
“啊!”全部的人,都在情不自禁的惊叹后止住了声。
所有人都震慑在他出尘的美貌下。刚才那娇小姐临门时,众人虽觉得她十惊艳,但在领教了她那各种太“放肆”的举动后,对她的好感是大打折扣。
但现在,如果说在场有人愿为那为仙子掏心挖肺了表明对他万分之一的爱慕,绝对没有人会感到怀疑,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能让别人就算伤害自己,也觉得不够的人。
他高高在上的俯视众人,就像天上的神明,巡视着一群对他崇敬的子民。忽然,他的眼睛停留在了那娇小姐的脸上。无情的眼睛露出了些许惊叹和——恨意!
娇小姐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没有淫亵,只有欣赏。她高声叫道:“你就是温泉了吧!果然是天仙临世,让人伏首惊叹!”
化名为“温泉”的宗灵刚听到楼下一阵喧哗,以为是祁放来了,忙出来观瞧。想不到却看见了他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他冷冷地看着娇小姐,不着痕迹地讽刺道:“想不到初为人妇的陶小姐和尊夫是一丘之貉,没有享受洞房之乐,却偏偏来找我这个青楼男子。真是奇之怪哉!”
娇小姐讶然问道:“啊?我祁大哥所说的朋友就是你呀!但他为什么不肯带我来看你呢?明明这么熟的说。”
宗灵心中有气,想:“祁大哥,这么亲热!是你该叫的吗?原来是来这儿问我要老公来着!”正想发作。
这时,令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求凤楼的楼顶忽然龟裂,从落下的瓦砾中悄然出现了十来个黑衣蒙面人。十来把明晃晃的长剑都指向了仍在望着宗灵的娇小姐。
“就是她!他是陶家的人,给我杀!”其中一人暗哑如鬼魅的声音吐出狠话,十来个人一齐向娇小姐冲了过去。
那娇小姐就是陶荏苒,顽皮的他本想来这求凤楼大饱美人的眼福,早把祁放和陶老板的千叮咛万嘱咐抛在了脑后。天色一暗,便趁家仆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来。
他哪知道刚出家门,就被敌人给盯上了。
形势十分危急!
荏苒左支右闪,奈何他深居庭院。读的是四书,看的是五经。哪见过这种阵仗?虽然胆大包天,却没有半点动手本事,自是急的满头大汗,惊呼连连。
宗灵在楼上看得真切,见黑衣人招招狠辣,都是要夺命的,竟真的要杀人见血!
“救还是不救?”宗灵气他是祁放的“妻子”,又不甘心祁放的“妻子”被别人给杀了,心里琢磨着。
只听得“呼啦”一声!荏苒脚下一拌,一把长剑从他的胸前划过,衣服瞬时裂了大口子。露出了雪白的中衣和茭白的肌肤。
荏苒自己还不注意,可宗灵却惊呆了。
“是男的?不会吧?”
只见荏苒胸部平坦,哪来的沟渠山峦?分明是个男孩子来着!
宗灵连忙展开轻功,旋身往楼下飘了下来,在荏苒身边站定了,护住了他的身前,低声问道:“你是男子?”
荏苒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衫破裂,于是洒脱地笑道:“没错!我是装出来骗这些坏人的,想不到还是穿了帮。”他望了望周围的情形,焦急道:“现在这么危险,你下来干什么?你是祁大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绝不要连累你,你快上去吧!”
宗灵心中感动,也对荏苒和祁放的关系一阵释然,笑道:“既然是朋友,不帮忙怎么行?”说话间,连为荏苒挡了十剑。
荏苒迷失在他那甜蜜的笑容中,他从没有见过如此美丽不带一丝烟尘的人。他的笑容使春天刹那间来到了,萧杀的气氛竟也冲淡了不少。
突然,黑衣人中有一个人叫了起来,“我认得你!你是什叶派!那个叛徒阿里的小儿子!不会错的,那张恶魔的脸!我一生都不会忘记!就是你,我的三个哥哥都死在了你的手中!我要杀了你,你这个妖魔!”
“真的吗?”另一个人颤抖着声音问:“他就是那个在丝绸之路被我们?……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没有,那时有个年轻的中国男人救了他,就是那个男人,杀了我的三个哥哥,我在一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那男人忽然狠狠地说道:“杀了他就可以得到哈里发的封赐,那陶家的人只不过是什叶派的小杂毛。王子殿下可是很值钱的呀!哈哈!我的爵位唾手可得!来呀,我们杀了这小子,荣华富贵就是我们的啦!”
所有的敌人都放弃了陶荏苒,向着宗灵杀了过来。
宗灵听了刚才这些人的话语,想起了过去的不堪回首,心中的怒火早已是熊熊燃烧。国仇家恨,自己所受的屈辱,一股脑儿地冲向心窝。急怒攻心,差点便要口吐鲜血。拼着重伤未愈的身体迎接敌人的攻势。
宗灵的武功和祁放与端木篁的又有所不同。他没有祁放的稳重,没有端木篁的灵动,却飘飘欲仙,凌波微步。所有人,包括敌人都陶醉在他那绝妙的身资之下。享受着天仙下凡,给世人施与的恩泽之露。
但孰知这功夫全在内息调节,宗灵内伤很深,平衡失调,实在是很不宜施展这种功夫。可宗灵急于摆脱这些敌人,首要的任务是保全自己和荏苒的安全,再次是杀了这些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奸人们。所以,尽管吃力,也是熬着。
这些黑衣人具是无敌高手,有些明眼之人看出了宗灵的意想。一边杀着宗灵,一边却向陶荏苒动了手。
宗灵既要保护自己,又要防着敌人攻击荏苒。刚愈合的伤口又崩裂了,血从白色的丝袍中渗了出来,而且,还非常之多。
宗灵脸色刷白,跌冲了一下,撞入了敌阵。心叫“不好!”,连忙护住了要害,但那些高手哪能放过这个好机会,剑飞一般象宗灵刺了过去。
“啊!”宗灵低声惨呼,左肩,大腿上,背部立时被划了三道深深的口子,血已经染红了他身上的衣服。虽然护住了要害,但失血过多使得他两眼发花,冷汗漓漓。他低低地喘息着,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了太久。忽然双手拖住了荏苒的背心,用上了全部的内力,把他平稳而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