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呼延夫人见丈夫无言,便又对儿子说道:“惜儿,你可知道,嫁入帝王家可跟别家不一样。
那里边的规矩大,争斗多,亲近皇上也不是件容易的事。能不能当上皇妃也不一定。你可想清楚了?一旦真的进去了,你可再也胡闹不得了,万一出了事,谁也保不住你。”
“娘,我早就想清楚了。不会有事的。”
“那好,你手里那副画像给我。”
呼延夫人伸手接了儿子递来的画,打眼一看,将军大人费半天劲没有撕成却叫她给随手撕了。“把那画匠给些银子打发了吧!”
“娘,你怎麽……”
“你志在选妃,用这麽拙劣的画像,初选都过不了关。听说朔兰长公主府上的画师是皇上亲
口赞过的,画像最是传神,娘这就去见公主,把那画师给你借来。”
呼延夫人幼时与朔兰长公主一处玩耍,很有一些交情。
呼延靳惜乐得一把搂住了母亲“娘啊~您真是,太……”
“好了,你快到别处闹去吧,少站这里惹你爹生气了。”
目瞪口呆看著儿子跑掉,呼延将军好半晌只叹出了五个字:慈母多败儿。
夫人却不大同意,纠正道:“知子莫若母。”
老爷啊,你怎麽可能知道,儿子对如今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已经,一梦十年了。
3缘未可知
梦都是恍惚的,一会上天一下入地,似真似假,毫无逻辑。
只看得见清空里片片飘落的杏花,疏疏细雨,像是清明时节,寂寞的哀悼,追思的人,却并不认识。
只有一双平淡里透著深沈的眼睛,挥之不去。
忍不住的去想,如果,他想念的那个人是我,我就心甘情愿,躺进那一方坟墓里。
画面倏转,缤纷的白杏花就变成了血红色,由小小的一瓣一瓣晕染开来,汇成好大一片,
流
也流不尽。
他入了定一般,抱著那个人。那个──被拦腰斩成两段,只剩了一半身体却还在呼吸微笑的
人。
衣裳被那人的血染红了,他却浑然不知。
在他眼中,天地都消失不见,世上只剩了一个人,安静的,躺在他的怀里。
他一言不发,温柔的看著那人,为他抹去唇边不断溢出的血,抚摩他的头发,一下接一下。
就那样抱著,陪伴了三天三夜。
其实在第一天夜里,那个人,就已经咽了气。
羡慕那个被他拥抱的人,即使那人凄惨无比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腰斩。
只要……被他那样爱著……
只要,
可以那样,死在他的怀里。
希望自己就是那个死在他怀里的人。
被他温柔的抚摩,然後,闭上眼睛,一夜到永远。
……
画面又转,这次,
却是虚空里,无聊的对话。
娘,那个人是谁啊?
雍王。
雍王?原来他是雍王。嗯,记住了!
娘,我……我想嫁给他……
你才多大,怎麽想这些啊?何况你是男孩子。
男孩子不能嫁给他?
呃……也不是。但是,你现在才九岁!就算要嫁,也得等你长成个大男人才行。
那什麽样的是大男人啊?
嗯……看见你大堂兄了吗?你长成他那样的时候就算是个大男人了。
就是一直跟著爹爹在边关打仗的大堂哥?
……
好吧,我努力!
……
……
……
“惜儿,惜儿!你这懒觉睡得也太过了,
四五个大丫鬟都叫不醒你,看看什麽时辰了!”
“……嗯……”呼延靳惜迷糊著发出懒洋洋的声音,死活也不想张开眼睛。梦里人的眉目神情,他还没有看个足够啊!
“惜儿,快起来!给你看这个。”
无奈的在心里长长一叹,极不情愿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娘……”
“不错,还认识娘,没真的睡成一头猪!”
呼延靳惜一边迷糊一边埋怨:“大清早的,火气那麽大干嘛?我跟爹在边关驻守,天天早起
操练,没睡好一个懒觉,好容易回来补补,你还叫醒我。”
“以为娘稀罕叫醒你?还大清早呢,日头都到正当中了。”
“到当中就到当中了呗!我睡醒了再吃饭也没关系,非要起来做什麽,横竖无事。。”
“好吧,
既然你真的不想起来,娘也不勉强。”夫人将一个冰凉硬物塞进儿子手心“这个你
自己收著,爱怎麽著你自己决定。”
“什麽破东西,冰凉的!”呼延靳惜摊开手一看,是块写著数字的玉牌,不知道哪里弄来的东西,他又不喜欢,随手便丢到了地上,裹了被子继续睡。
夫人语气轻飘飘的道:“你就扔吧!反正摔碎了你就无缘进後宫了!皇妃梦更是没得做。”
“啊?!娘你说什麽?”
“我说,这个玉牌,是宗政寺分发下来的,画像初选的入选号牌。”
“啊!!!!!!!!”从床上一跃而起,连滚带爬到床下去找玉牌。找到後用被子使劲擦
几下灰,又不停检查看看刚刚有没有摔处什麽裂痕。
“不睡了?”夫人看著儿子,一脸好笑。
“睡觉著什麽急啊,我以後就是皇妃命了,
进宫之後,
任务就是睡觉,想什麽时候起,就什
麽时候起,不想起,就一直不起。老爹也不能逼我管我让我晨起训练啦。^_^!!!”
夫人头晕“儿啊,你才只过了个初选,离皇妃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娘,你要对孩儿有信心。才十万八千里而已,很远吗?”呼延靳惜倒是信心十足道:“孩儿最近常常在想,我天生特别爱睡觉,可能……命中注定就是要生来当皇妃的。”说完便手
捧玉牌欢蹦乱跳的跑到院子里去,大喊大叫著把丫鬟管家震出来显摆他的入选玉牌了……
“夫人,您说……咱家少爷,真能选进宫吗?”
容貌不错是真,可这性格,
哪个皇宫愿意收留他啊!
皇上真能看上他,要他当皇妃?
“这种事,谁能知道呢!”夫人却含笑,忽然想起什麽“我生下惜儿之後,有次去菩提院求
签,拿了惜儿的生辰八字问卜。那里的居士跟我说,我儿的八字,是天生富贵,有後宫之缘。”
“那不是说真的能当皇妃?”
“後宫之缘啊……”
“夫人,那个时候,您就有把咱家少爷嫁出去的心理准备了?”
不理会丫鬟的七嘴八舌。呼延夫人只是笑,笑著笑著,却又有些隐忧。
後宫之缘。
初听,她也只当是个笑话。
谁知,当时竟不知道,这个缘竟然结得这样长久。
而如今,又更不知道,这个缘,究竟会有多长,究竟,会不会断……
4羽墨质子
一大早,宗政寺衙传下讯来,各族推荐的初选合格者须在五日之内亲自持玉牌前往宗政寺衙,依照画像极其官府文书、家族举荐的印信之类凭证之物一一核对身份、考核礼仪、诗书技艺等……也就是说,由今日开始正式进入二选。
虽说不是在民间广选,但是各个贵族王公官员推荐,加加减减,也有几百号人。
消息一传下来,各处待选的美人自然全部往宗政寺涌去。虽说共有五天,可是第一日就来排
队的人,实在是多……
乘马车的及坐轿的主子们,随从的侍侯的仆人们,堵得宗政寺衙门口,水泄不通。
原来的宗政寺衙门其实还挺宽敞,装下这些人不成什麽问题,但不幸的是前些日子走了水,烧毁大半,已经呈报到上面去,也拨了钱款正在重修。可是皇上选妃的大事不能等,
丞相南
大人有言在先,
谁耽搁了皇上选妃,谁这辈子就不用上床抱老婆了……
虽然是恶意玩笑一般说出口的话,可任谁都知道,本朝相爷南楚麟从来不会开玩笑,即便语气轻飘,也必是掷地有声。真敢拿他的话不当回事,最後准给拉去阉成太监。
所以,宗政寺情急之下临时找了一处府宅作办理公事之用。
这处私用府邸只有五进院落,除却宗政寺存放文案卷宗以及处理政务必须的房间外,剩不下
几个空室安置这些待选的贵族小主子们。只得七七八八搬了许多张桌子椅子让他们坐著排队等。
後来日头上来了,来得人就更多了,桌椅都有些不够用。
呼延靳惜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探头往宗政寺衙院子一望,只看见了乌压压的一群人。吓得
他赶紧把脑袋又缩回来。
“我就说来得太早了不行,你们非要让我起床。你看看,这麽多人,等到什麽时候能轮到我呀!?”
大丫鬟绯衣反而数落道:“要是依夫人的话,再早一点起来,
肯定能先排上队,
都是少爷
你,怎麽也叫不醒,才耽搁了时辰。”
“这次你们叫我我就起来了好不好,都是这衣服闹出来的麻烦。”靳惜指著自己身上一袭淡紫色银丝攒绣的正装袍服道:“大热的天,你们说你们究竟给我裹了多少层!别的不说,就这个,这拖地的大罩袍,唱戏的都没我穿得花哨……”
“这个您就甭埋怨了,这种正式的场合,都得是穿正装或者大礼服之类的衣裳。不光您一个,那些轿子里坐著排队的,也一样。”
“可穿成这个样子都害我不能骑马了。”
“所以你看这外头等著的都是马车和软轿嘛!哪有骑马的。”
“是,一点也不威风。”
“都要进宫给皇帝当媳妇儿了,您还想骑马威风?!还以为你是少将军啊!要不赶快牌子还回去,您趁早回家,现在反悔兴许还来得及!”
“哎~绯衣姐姐别抢我的号牌!谁说要回家了,我得当皇妃啊。”
见靳惜急得大叫,绯衣只得松了手不再逗他。坐在他旁边,像个大姐姐模样的问道:“真的决定要嫁了?”
“那还用说。”
“真的进宫了,
受拘束的地方可就多了。你那麽好动活泼……还有,往後也不能吃花酒找女
人了,男人的乐趣全没了。我听说,宫里的规矩,妃嫔若是有行为不检、淫乱後宫的,被抓著了,要剐刑,三百六十刀。”
不满於绯衣的危言耸听,靳惜不在乎的道:“我从来就不想喝什麽花酒,也没兴趣抱女人。就是三千六百刀的剐刑也找不上我。”
聊到此处,实在受不住热,呼延靳惜伸手脱了华丽却无用的罩袍。“我下去逛逛,这干等著太没趣了。你先排著,我一会儿就回来!”
“哎?我的少爷,你可别跑远了,让小喜跟著一起……”
“不用。”
绯衣话没讲完,已经不见了他家少爷的影子。
呼延靳惜不知不觉晃过了好几条街面,路过茶馆,正巧又遇见了徐家大表兄,
便一起上了茶
楼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上,一边品龙井闲聊一边四处望景,十分和乐。
街面颇繁华,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正跟自家表兄兴奋的显摆著画像进入初选的事情,忽闻楼下街面上出了好大的喧嚣响动。
一大队的人马自远处呼啸而过,带起身後满天浮尘,很有一些招摇过世的排场。张扬得过
分,吓得街上普通行人纷纷让开,有些被惊著了的,甚至连滚带爬四散躲避。
那队人马完全无视自己造成的混乱,行至茶楼不远的一处府宅前便齐齐停驻下来。
呼延靳惜刚好仔细伸长了脖子瞧热闹。这才看清楚那一骑当先的,是穿著一身华丽黑衣的男子,远处看去,背影的轮廓线条都是无可挑剔,
想必脸也是同样好看的。这人胯下坐骑是一
匹通体墨黑四蹄却纯白的良驹。呼延靳惜素来喜爱马,这种马他认得,踏雪无痕,许多异族甚至认为这个品种的马是通灵的,所以做为图腾崇拜去供奉。绝对是天下少有的稀罕品,
居
然真有人舍得拿它来当坐骑。
呼延靳惜叹气著替宝马心疼,这骑马之人一定不是个伯乐。又见这人身後也呼啦啦紧跟著的
那好大一串人,一看便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侍卫而非普通家丁。
各个皆著紫色锦衣,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非凡,绝非平常可比。
他们这样站在人家府宅跟前,人马太多,阻了整条街的交通,却也无人敢上前说一句。
远远的,呼延靳惜只看见那一群锦衣侍卫上前拍打著那间府宅的大门,语气声音极大,模样
也很是嚣张。待那府宅的门打开以後,侍卫们便要作势硬闯进去,也不知究竟为的什麽……
看到这里,靳惜便开口感叹:“这是哪位凤子龙孙啊,这麽厉害!”
说是凤子龙孙,还是有些根据的。
本朝皇家崇尚玄黑,除去皇室王族外,寻常人是不敢使用这个颜色的。那人一身华贵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