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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一位皇子,想必性情之中多有缺失,弱点也很明显,要在他口中问出一些事情……略施些手段,应该也不难办到。
萧祈一路都在心中盘算权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地方。
马匹在西郊一处叫做太巫别院的大门前驻足。
既然是太子之前交待软禁起来的人,自然门禁甚严,外面重重关卡,守卫极多。
等闲之人,接近这里尚且做不到,更不要说接走这位羽墨三皇子。
萧祈出示了令牌,然後招来领事的鸿胪寺官员以及负责守卫的将官,将近日来的琐事略略问询了一番,又做了一些交待之後,才遣退了他们,自己一人迈步前往内院──去看看羽墨栩被软禁的居处。
“别动,再动我就杀了你!”
“殿下,您、您息怒……小的是来给您送饭的,别的事,不清楚……您杀了小人也没用,小人的命,也不值钱啊!”
萧祈才走进了一些,只听见别馆正厅前传来的吵闹声。
转过拱门走进了上去,这才看见了厅堂正中的一切。
一个送饭的小厮正带著哭腔哀号,而他身边的一张茶桌上,正站著一个玄色锦袍的少年,散著未束的长发,半俯下身子,手中握著一个敲碎了半边的白瓷盘子,一手拎起小厮的衣服领子,另一只手拿著盘子尖锐的碎片正抵住了小厮的脖子。
地上杯盘狼藉,饭菜洒得四处都是。
那少年怒气冲冲,骄傲的居高临下看著小厮,嘴唇抿的紧紧的,神情十分的倔强。
“知道你不值钱,但是我告诉你,我是西煌的三皇子,你们这样随便关著我,便是破坏两国邦交盟约,你去给我找他们来!放我出去!究竟什麽大不了的事情,把我关在这里这麽长时间,不闻不问。也欺人太甚了!”
“小人、小人……小人只是个送饭的,哪敢去找什麽人来啊!连我想出去,都得跟外头那些兵层层通报,哪里见得著什麽管事的官啊……”小厮叫苦不迭,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听说关了这位羽墨皇子的人正是太子殿下,而现今的太子殿下,自己也受过被人关进宗正寺里头去了。
现在,谁还有心思管这位要命的祖宗,就扔在别馆这边看守著,上头没有话,低下人也只能就这麽守著!既不审问,也不能放掉。
但是,虽然是质子,却到底也还是邻国的皇子。待遇总是有的,只要一天得不到诏令,不知道要如何处置他,便也只能关著。
即使是软禁,却也得好吃好喝的供著。
偏偏这位羽墨皇子,难伺候的很,三天两天大发脾气,便要弄出点动静来。让他这个送饭的小人物,每每提心吊胆。
“那我可不管!总之,你现在就去,把那帮关我的混蛋给叫来,否则我就宰了你!”
“小人随便去打扰那些大人的休息,也会被宰啊──”小厮缩著脖子大叫,他尽力想要退後,却被紧紧扯住了衣服领子。
羽墨栩听完,气得抬起手腕,眼看就要把那碎瓷片朝著小厮的脖子割下去“那我问你,你是打算出去叫他们,然後被他们宰,还是留在这里,现在就被我宰?”
“啊──饶命饶命──杀人啊!!!”小厮吓得扯著脖子嘶嚎,像是只要被宰杀的公鸡。
两人这样一挣扎乱动,小厮脖子上还真的就被割出了一道血口子。
羽墨栩面上冷傲,却最是心软,长这麽大根本就没有杀过人,伤人的时候也几乎没有,他本意是想吓唬人,见那小厮脖子冒血,真吓了一跳,再被那小厮杀猪宰鸡般的一嘶嚎,手里的瓷片当然没能再度去割伤人,倒是不小心割到了自己。而另外一只手,因为紧张而用力的掐住小厮的脖子,捏得可真是十足用力……
原本在别馆中负责伺候羽墨栩的小厮也有三四个,但是因为他自打被关了进来以後,几乎天天都要这样闹,久而久之,也无人敢随便接近他,一般都是,远远的搁下他需要的东西之後,转身开溜。
而今天这个送饭的小厮,倒霉的很,是个新近从其他馆舍调过来帮手的,根本还不了解状况。故而遭此劫难。
因此,这个时候,旁边虽然有闲人在偷偷的看著,却也无人愿意上前拦阻。至於外头那些兵,只要保证里边的人跑不出去而外面的人也不能进来便是尽职,至於这种小打小闹,他们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在这种吵吵嚷嚷的时候,萧祈悠闲的踱步走进来,那份让人不容忽视的存在感使得那叫得正欢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住了口。
“大白天里,衣冠不整的站在桌子上闹,你这副样子,也配称皇子?”萧祈看向羽墨栩的方向,语气带著命令的口吻“放开他,下来。”
羽墨栩先是一愣,接著,却也没有那样容易听话,仍旧是不肯下来。
做皇子是天生的,哪里还管他什麽配或不配!
羽墨栩不高兴的站在桌沿边上,居高临下,问道:“你是什麽人?我为何要听你的?”
“你可以不听,但是等下,就会後悔。”
羽墨栩虽然不认识萧祈,但是送饭的小厮认识。
他只是送饭的,但是经常出入的都是官府的别馆,贵人出入的场所。他一看衣服佩饰,就能把人猜出个三六九等来,更何况,萧祈今天穿的是入宫见皇上才用的正装,雍王独一无二的衣著服饰。
小厮见状,胆子来了,双手扯住自己衣裳领子,拼命往回拽。对著羽墨栩悄声的说道:“您快放手吧,这回,说得算的来了。这位是王爷……雍王爷……”
羽墨栩听了,果然松开了手,将碍事的小厮丢垃圾一般的丢开。然後自己伸腿从桌子上直跳到了地面。几步走上前去,骄傲的轻扬起下巴看著对方:“你是王爷?”
“雍王,萧祈。”
君上 52 别馆初逢(下)
“雍王萧祈……”羽墨栩将这个名字放在唇边咀嚼一般,又再重复了一遍,却又满不在乎的道:“没听说过。”
“现在听说,已经足够了。”
“那我问你,你说了算吗?”
“若指的是在这座别馆之内,那麽,当然。”
“如此最好。”说完,他拿著自己手中的碎瓷片,抵在了脖子上“快放我出去。否则,我就不活了!看你们怎麽跟我父皇交待。”
“那就死给我看好了。”
雍王殿下对这种孩子游戏般的低级闹剧非常的不高兴。
话也懒得同他多说,几步走上前去,忽然出手,将那个用来当做凶器的盘子碎片夺过来,看也不看直接丢出厅堂外,那瓷片便有如锋锐的暗器一般,直接没入了树干当中。
萧祈将羽墨栩整个人拎到了自己跟前,双手扭到背後捉住。语气却从容淡定的对著那送饭小厮说道:“去,找根绳子来。”
拿绳子自然是要用来捆人的,羽墨栩一听,哪里还能安静的乖乖呆著,当下大吵大嚷起来:“放开,快放开!你凭什麽绑我!我是皇子,不是囚犯,凭什麽?”
萧祈一个字都懒得说,直接接过小厮递上来的绳子将羽墨栩手腕在背後绑缚起来。
之後,又扬声招来一直守卫在别馆外院的侍卫,吩咐他们去将这位羽墨皇子关进一间封闭囚室严加看管,不许他回原来的房间。
面对羽墨栩气愤的抗议,他也只说道:“我有事要问你,但你这样闹下去,显然会影响情绪,我也不浪费太多时间在这里。所以现在,你先冷静一下,我晚上再来。”
他这种不愠不火、无情冷淡的态度,让羽墨栩实在是气到极点。
这什麽人啊!这麽讨厌!
於是他连吵带嚷,直闹得屋顶都要被掀开似的。
直到被几个侍卫硬扯著带走,萧祈才算得回了一点清净。
这麽没有规矩、不顾皇家仪态的皇子,他还是头回见到。
没有一点气质可言。
……简直像市井街边的泼猫一样烦人。
带著一点也不愉悦的心情,雍王殿下离开了别馆,回到自己的王府之中。
看见躺在床上尚未束发的楚麟,便又有了些兴致,为他束了发之後便将他抱到庭院的竹制躺椅上晒太阳。
自己则拿过了书案上一些书本卷册,逐一翻看,就这麽度过了一整个悠闲的下午。
直到吃过晚饭之後,府中各处开始掌灯的时候,他才又命人备下车轿,再度朝著别馆方向而去。
这座别馆,原本就是建来给一些别国的使者官员到访的临时居住地。所谓的囚室,其实并不存在。
至多不过是单独腾出一间空房间来,把羽墨栩丢在那床铺之上,双手腕绑住在床头的梨木栏杆上。虽然姿势难堪一些,但是也不影响他睡觉休息。
只是这样的待遇,实在让这位心性骄傲的羽墨皇子完全无法忍受,晚饭是根本就不肯吃。
萧祈走进来的时候,他便是抿著嘴唇一言不发的侧躺著,也许是吵闹得累了,这会儿到安静起来。
萧祈走进了过来看他的时候,他只微微闪动了一下眼睫,便又不高兴的别开脸去,索性闭上眼睛,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架势。
只是那神色间带著显而易见的屈辱不甘,此刻看来,似乎带著几分孩子气的任性……
倒也是个单纯没有心机的人,好恶都分明的写在脸上,让人轻易的便直窥其心。
一点不懂掩饰。
萧祈心中笑了一下,如此最好,这样单纯的性子,倒是容易摆弄。不需要花费他太多时间与精神。
他於是脸上仍旧冷淡,不温不火的态度,挥手招来了两个侍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侍卫领命,应声而去,只剩了萧祈只身留在房间中。他开口说道:“怎麽?只这样绑一绑,就觉得受不了,不肯吃饭了?”
“我吃不吃饭,不关你事!”
“你吃或者不吃,我自然不关心。但是我却是好奇,只是这样你就不吃饭,那麽接下来的日子,你可怎麽熬?”萧祈说道这里,便笑了一下,看上去却一点善意都没有的“是不是又要动辄死给我看?”
他话音才落地,房间的们便被打开,几个侍卫抬著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最显眼、令人瞩目的,是一个大大的刑架。
羽墨栩瞠目的看著那个东西。
木质的底座看上去十分沈重,上面是个十字形状的的木架,木架上带著粗细不同的锁链及玄铁制成的镣铐,用来束缚身体及四肢。刑架应该不是新的,上面的木柱已经因为经年累月的使用而磨得十分光滑,颜色确实暗沈中透著隐隐的血红,不知道被多少的人鲜血洗礼过,才有这样看起来鬼气森森的视觉效果。
羽墨栩贵为皇子,即便自幼离开故国来到诡月久居,那也是锦衣玉食供养长大的。见到这个东西,怎麽还能镇定的下来,一想到对方是想要将这种东西用在自己身上,还真是一分惊怒,二分屈辱,七分害怕。
“你敢!你不能这麽对我!”
“为什麽不能?”
“……我是皇子……”
“不错,是皇子。”萧祈颔首,表示肯定“但是,身为诡月与西煌盟约一部分的质子,不安分待在质子府中,反而私自通信密谋篡位。你觉得,你还有立场跟我谈什麽皇子的身份吗?”
“我没有!”
“有或者没有,不是你嘴上说一说就能算数的。”
“那你想要什麽?”
“想要你清楚一件事。”萧祈语气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太子心地仁厚,虽然将你关在此处,但是必定好吃好住的供著,非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强迫你说什麽。但是,我跟太子却不是同一种人,没耐心哄著你玩游戏。若正赶上我心情不好的时候,而你还不能安静乖顺、非要胡闹的话,我是不介意让你尝试一下那些刑具的。现在不听话,到时候,就不要哭著求饶。”
羽墨栩先是不屑的哼了一声,却又不大敢看那个吓人的刑架,只得别开头去,抿著嘴唇不说话。脸色是白了红红了白,心里一会儿气得要炸开,一会儿又十分担惊受怕,唯恐等会儿真的会被锁上刑架去折磨。
羽墨栩挣扎了好半天,萧祈也不催促,耐著性子等他说话。
屋子里一时之间沈静下来,让羽墨栩隐隐觉得憋闷。
最後,终於,他闷闷的开口,心不甘情不愿的问道::“你究竟要我做什麽?”
萧祈原本便是看准了他的单纯没有心机,就是蓄意要吓他,让他从此乖乖的守规矩。免得没事瞎折腾,闹出什麽麻烦,自己还要没完没了的为这种无聊事操心。
听了羽墨栩的话,知道是这威胁奏效,这才淡淡笑了一下。
扬声道了一句“进来!”
这时便是先前那个倒霉的送饭小厮再次提著食盒跑进来,然後将盒子里新弄好的饭菜一小碟一小碟的摆上了桌。
菜色样式并不怎麽繁复,但也是有荤有素,色味俱全,量也不多,刚好够一个人吃饱。
萧祈坐在桌前,看了一眼那些饭菜,说道:“吃饭,还是挨打。我不逼你,自己挑一个吧!”
这还能叫“不逼”?!
羽墨栩心中愤恨,偏偏又觉得眼前这个雍王的确只看著就不似太子那麽温柔和善的样子。横竖自己也闹了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一顿,索性就不拿自己身体开玩笑了!
当下便做出选择:“吃饭!”
雍王殿下也不对羽墨栩的选择做出赞赏或者讥讽之类的表示,只是冷淡淡的点了下头,便自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