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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不会放她来的。
至于无忧,这个位子,本该是他的,要名正言顺的取了去,就必须要坏了他的声誉,所以她叫人把栖夕山庄新选主事的消息透露给了杜鹃。
总之,万事俱备,剩下的事情,就要靠她赵采薇的本事了。
采薇抬头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该来的人都来齐了,才转身向大殿走去。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会在最适当的时刻,出现在栖凤殿里,坐上那把椅子。
栖凤殿内,赵老太君微笑着坐在椅子上招呼着来的客人,她眼神依旧明亮,只是脸色有些苍白,笑容有些僵硬。按照采薇的吩咐,她时刻注意着来的这一批人中间有没有一个身段苗条的绿衣小姑娘并一个风度翩翩的儒侠,果然,不出一会儿,果然有一个戴着黑色斗笠的绿衣姑娘,和一个白衣服的中年人双双走进殿来,一众江湖客见了他都纷纷上前向他抱拳问好。此人名唤杜宇,以一柄暖玉剑名震江湖,行事又颇具儒者风范,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众人见了走在一边的绿衣女子却都有些讪讪的,不知该如何招呼,毕竟暖玉剑杜宇与栖夕山庄结成儿女亲家的事儿在江湖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自然三少爷逃婚这档子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一干人等都没想到,这杜家姑娘居然还会踏足这栖夕山庄。
老太君见杜宇父女两个都落了坐,各色人物也都到得差不多了,便朝旁边的山庄总管赵忠使了个眼色。
“诸位英雄请都坐好,诸位远道而来,栖夕山庄招待不周,请多包涵了!今天是栖夕山庄选定下任主事的日子,老太君年事已高,诸多事务都已经力不从心,今天请诸位英雄过来,就是想让大家见证栖夕山庄新主事的诞生。由老太君亲口说出来,也可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老太君的意思,是将这位子传给这庄子里唯一的男丁,赵三少爷——赵。。。。。。”
“慢着!”
赵忠这赵无忧三个字还未说完,便被大殿上猛地一声爆喝打断,循声望去,只见暖玉剑杜宇横眉冷对,满脸皆是愠色。
“杜大侠,你这是什么意思?”赵忠在栖夕山庄干了几十年了,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下他的脸子,登时脸涨得通红。
杜宇父女二人径自走到那大殿之中,杜宇先向老太君行了礼才开口道:“老太君,杜某并非存心来搅局,只是有些事情,小女想当着天下人的面说出来,赵家三少爷,实难当此大任!”
“有什么要紧事,非得要现在说啊?”老太君颜色不变,缓缓开口道。
“栖夕山庄也算是武林泰斗,怎地如此护短?”站在杜宇身边的杜鹃此时咳嗽了一声,开口说道,声音委实不像个少女,一时间,大殿里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杜姑娘何处此言,我栖夕山庄行事向来公道,各位武林同道有目共睹,又何来这护短二字?”
“既然如此,栖夕山庄行得正坐得直,又何妨让杜鹃在这大殿上说出心中想说的呢?还是,老太君担心杜鹃嘴里会说出些有损山庄名誉的事情?”
赵老太君听她这么一说,虽然预感到这杜鹃口中不会有什么好事,但当着众江湖客的面,要再推辞却已是不能。
“既然你这么说了,我老婆子也不便多说什么,你有什么事,就当着诸位英雄的面说出来吧!”
杜鹃等的就是她这句话,当即转身面向在座的诸位英雄开口道:“众所周知,栖夕山庄的传人就是赵家唯一的男丁,赵无忧。这个人,不久之气还是我杜鹃的未婚夫婿,却在成亲当日逃婚,是为不忠。离家出走,置家业责任于不顾,亲在而背井离乡不能躬亲奉养是为不孝。更有甚者,虽为七尺男儿,行龙阳之事,断袖之癖,栖夕山庄百年基业,岂能交付在这种人手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最后那一句行龙阳之事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与栖夕山庄交好的各门各派保持缄默,其他江湖客在这大殿之上就开始窃窃私语,更有几个急性子的早已大声嚷嚷,说是栖夕山庄的名声就毁在了这个不成器的少爷身上了,下任主事,决计不能由这等不忠不孝之徒担任。
人声鼎沸也掩不了杜鹃嘴角泛起的一抹冷笑,她说完之后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老太君,便站到杜宇身边去了。
☆、惊变(下)
老太君静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诸位,我赵家出了此等逆子是我家门不幸,老身自当清理门户。不过栖夕既然请了诸位来,在今日便一定要选出一位主事来。”
“老太君这么多年来将栖夕山庄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们都有目共睹,不如就请老太君继续主持山庄事务。。。。。。”此话一出,又有不少江湖客随声附和,不过更多的人则是持观望态度,闭紧了自己的嘴巴。
“老身年事已高,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赵氏一族人丁凋落,除了无忧这个逆子就只有两个孙女儿,长孙女赵采彤早已经被逐出山庄,她便不能算作这庄子里的人了。诸位如果还认我这老婆子的几分薄面,就不妨听我一言,赵氏如今只剩下当年长生剑赵慎行的女儿赵采薇这一人,此女承袭父志,悉心习武,如今已有小成,老身观其品貌端正,处事谨慎,足以担此大任,意欲将主事之位传于她。”
话未落音,大殿之上唏嘘之声此起彼伏,就连杜宇父女俩站在一边都面露惊诧之色面面相觑。
不及诸位江湖客多议论几句,老太君又开口道:“栖夕山庄传男不传女,无忧无德,不得担此任,并非我栖夕无人,因此不算违了规矩。诸位如有谁人不服,今日在这大殿之上就设下擂台,诸位如若胜了我的孙女儿采彤,谁就是下任主事。”
这一席话说得合情合理,那些个不服气地原本就惧于这老太君之威,如今见她肯这样说,哪里有不应之理,众人便纷纷附和,想那赵氏采彤不过二十上下年纪,姑娘家家的,武功再高也不过如此。
众人在殿上又站了片刻,忽然殿门口闪走进来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家,行走之间似弱柳扶风,低眉顺眼,两颊一片粉红,红的就好像她那身蔷薇色的裙装。就在她踏进大殿的那一刻,殿内熙熙攘攘的人声突然就停了,等她走到殿中央老太君唤了她一声采薇时,整个大殿就像炸开了锅一样,放肆的笑声此起彼伏。而那采薇就像是没有听见一般,飘然走到老太君身边站定,既不开口说话,也不抬头见人。
“诸位,是谁先上来?”老太君沉沉出声,殿内的笑声顿时低了下去。
此时东边角上一名彪炳大汉猛地抡起两只流星锤,火花四溅发出当的一声巨响,众人的目光又全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老太君,大锤走四方丁大锤向您问好了!”那大汉声如洪钟,偏他又没有用内力,乃是天生的大嗓门,众人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吼,耳屎都要被震出来了。
“久仰英雄大名,丁兄弟走南闯北,光靠一双流星锤单枪匹马的就挑了关中的匪窝,老身佩服得紧。丁兄弟这次是是想先来跟采彤切磋么?”
那丁大锤哼了一声,“老太君误会了,大锤这就要走了,是向老太君告辞的。”众人又是一番唏嘘,这丁大锤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此时言退,却又是何用意。只听丁大锤接着说道:“我丁大锤虽然不识字,却也不傻,老太君若无十足把握,又怎会叫我们前来,这采薇小姐的功夫想必十分了得,不过我丁大锤既是奔着这主事之位而来,既然做不了这主事,还呆在这里作甚,某这就告辞了!”说完也不管众人,径自出了殿门,竟头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采薇微微一笑,想不到这丁大锤倒是个明白人,只不过这满殿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一个明白人了。
不多久,又有一名青衣小生走到殿中,“祁阳派第一百二十五代弟子肖晓生拜见老太君。”祁阳派的掌门人就坐在西面的位置上,摇着他的鹅毛扇子,在场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祁阳派是看不起这赵二小姐,竟派了最末位的徒子徒孙上前去。
“老婆子我也累了,采薇,你就下去,速战速决,点到为止,切记不可伤了人家性命。”姜还是老的辣,老太君此话一出,那小生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只能咬着嘴唇不发一言。
采薇缓缓踱步过去,站在他跟前,额前的刘海微微摇动,一双妙目含情脉脉,难怪那肖晓生迟疑半天,连腰间的剑也没有□。
“肖晓生,还不快点动手!”西面有人爆喝出声,与此同时,肖晓生唰的一下抽出宝剑,挽起一朵剑花,急急攻向采薇。
采薇不喜欢浪费时间,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她需要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这将会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那柄剑,停留在离采薇手掌一寸的地方,便再也刺不进一分。祁阳派的掌门忍不住站起来,正要开口骂肖晓生怜香惜玉,不料那柄剑,突然之间就一点一点的破裂开来,剑身的裂痕清晰可见,也就在这一刹,肖晓生的身子猛地凌空飞了出去,撞在大殿的金丝楠木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然后跌落在地。
没有人可以形容肖晓生是怎么飞出去的,因为赵采薇压根就没有碰他一下,就在那一瞬间,他的剑碎成粉末,他的人则飞了出去。
祁阳派的掌门跌坐在椅子上,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意味着什么,那把剑是他的随身物件,玄铁打造的祁阳剑居然在一个小姑娘掌下变成了粉末。。。。。。
鸦雀无声的大殿上,突然传来了一声□,这声音居然是肖晓生发出来的。他居然还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捏了一把冷汗,什么样的内力能够让一把宝剑在顷刻间化作粉末,却又要保住持剑人的性命,力量拿捏得丝毫不差,精准得到了恐怖的地步。
采薇淡淡地瞥了一眼呆若木鸡地众人,又缓缓走回老太君身边,只不过这一回,她不再低眉顺眼,她睁大了眼睛,傲然地俯视这大殿里的一众江湖客。
秋水时至,百川灌河。
她既然已经练成这秋水神功,恐怕这世间,已经难觅对手了。
☆、偶遇
一阵马蹄声划破了雪夜的宁静,马蹄溅得飞雪四散开来,夜色沉沉,看不清那马背上坐着的人的相貌。在营帐周围巡逻的士兵立即有一组迎上前去拦住来人,另外有一组立即补上缺口,黑夜里,一排锋利的长矛一致对准那马上的人,此时不知是谁吹响了号角,在宁静如水的夜里划开了一道波痕。
马背上的人看到这明晃晃的刀锋,居然也不惧怕,仍旧呆呆坐在马背上,不动也不说话。等到众士兵就要上前去时,突然一头从马背上栽下来,闷闷落在雪地里。众人谨防有诈,举着长矛慢慢地近了他的身,那人嘴巴微微动了一动,突出两个字:“匈奴。。。。。。”就再也没了下文。
“发生什么事了?”一听到这个声音,众人急忙散开了,给这声音的主人让开一条道,每一个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她。这声音虽然透着威严,但是这威严却掩饰不了来的这个人是一名女子。
“启禀将军,方才有一人骑马闯营,不料刚到这里就从马上栽下来了,他身份不明,吾等不敢妄动,还请将军定夺。”
那女将军在军士说话之时就已经走上前两步,左右替她举着火把照明,在火光的照耀下,地上躺着的那人穿着天涯朝男子的服饰,脸上脏得让看不出他的本来面貌,唯有一双黛眉,虽然晕了过去仍蹙着。
“将军,此人在晕过去之前还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
“匈奴。”
那将军秀眉一挑,“把这个人抬到我的营帐里去,本将军要亲自审问他。”
“将军,此人身份不明,不如先将他关押下去。。。。。。”
“不必多说了,李参将。今晚的事情,就不必告诉皇上了,让此等小事去分了皇上的心,岂不是我们的罪过。”
一众将士当即不再多言,两名士兵当即抬了那躺着地上的人往将军营帐去了。
副将帐外地守卫居然要比主将帐外的多,但是营帐门口却没有站岗的士兵,这也难怪,既是女将出征,又是当朝韶颐公主亲征,谁人敢擅自入她的营帐一步,谁人又敢多看她一眼。
公主的营帐之内自然要比冰天雪地里暖和许多,那人被抬进来,放在地上,不一会儿,全身上下已经湿了个透。抬人进来的两名士兵刚想退下,韶颐公主却突然开口道:“你们两个,替他换下这身衣服。”说完一袭明黄色武装兜头盖来。
“这个。。。。。。”两名士兵迟疑着不肯动手,谁都知道这身衣服是皇上御赐给韶颐公主出征穿的,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