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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岱山顿时觉得后背一凉,赶紧把顾慎之抱了起来,单手探了探他的下腹,还好……孩子还在……又有点不放心的伸到后面,并没有血之累的东西,才放下心来,抬头看着杨岄道:“还不快驾车,这里没有大夫,马上到普贤寺,那里的智和大师会医术。”
杨岄被他这么一说,居然一时也蒙了,点了点头转身出了帘子,看见车夫还被点着穴道,才立马反应过来,解开了他的穴道说道:“快,你家主子让你快驾车,慎之公子动了胎气。”
车夫一听,顿时脸都吓绿了,连忙吆喝道:“两旁的路人让一下……车中有病人……”
杨岄见人太多,车夫这么喊法肯定是一点用也没有,索性跳下了马车,牵起自己的马,在马屁股后面狠狠的来了一鞭子,用足了内功喊道:“开道啦……”
这一声喊着内功,两边的人竟然都不自觉的向两侧散开,杨岄翻身上马,一个人在前面开路,后面的马车紧跟其后。
作者有话要说:天好冷,,码字好冷。。。
文好冷,,没人留言我好难过啊…………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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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七章 。。。
普贤寺是青阳城外最大的寺庙,平日里香火就很旺,如今有适逢大年初一,很多人争相上第一柱香,更是人来人往,宛平的朝廷虽然野蛮,却并不像夙夜朝一样,动不动就为了祭祀上香而驱赶百姓,在宛平王看来,这倒是难得的与民同乐的机会,他虽然不去参合,但是满朝文武,自己的三个儿子未必就不去了。
顾慎之被时岱山牢牢的搂住,原本只觉得腰下酸痛难耐,如今连腿都有些麻木,肚子越发大了,平日里就已经有了水肿的迹象,哪怕是多坐一会儿,多站一会儿,腿就会麻木。
他挪了挪身子,蹙眉道:“子规……我好多了,不要惊扰了百姓,今天是大日子,省的到时候你那两个弟弟在你父王面前参你一本。”
时岱山并没有松开手,依旧搂得紧紧的:“父王要是知道他的长孙动了胎气,还能跟我置这个气不成。”
两人的声音都不大,可是杨岄和他们只隔了一个布帘子,怎会听不见。
顾慎之感激的看了时岱山一眼,知道他是在帮自己圆谎,可是心情却并没有像想象中的那般雀跃。
马车跑了起来,虽然风雪大作,但还是提早到了普贤寺山下,普贤寺寺里寺外,都点着灯笼,一直通到山门口,到了山下,马车便不能行走,时岱山抱着顾慎之从马车里面下来,掀起狐裘,盖住了他的身子,将他的脸靠在自己的胸口,提起一口真气,便往山上奔了去,压根就没有再管身边的杨岄。
杨岄哪里肯示弱,将马鞭子扔到了马背上,纵身一跃,已经到了一丈高的地方,三四百步台阶,转眼也都留在了身后。
禅房中,顾慎之平静的躺在那里,脸色略有苍白,一个秃头的和尚正在为他细细把脉,才要开口说话,顾慎之忽然睁开了眼,看了一眼时岱山,又看了一眼杨岄,杨岄顿时觉得脸上一热,没等他们开口逐客,就自己先走出了门去。
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禅房的小院里面,两棵银杏树早已经落尽了繁华,只剩下枯瘦枝干,在雪地里茕茕孑立。雪花包裹着枯枝,开出一树火舞银花。杨岄吸了口气,却只觉得有浓浓的寒气灌入他的耳鼻,让他的鼻子忍不住酸了起来。
“智和师父,请问慎之的身子可有大碍?”时岱山见杨岄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转身问道。
“无碍,胎儿有五月,早已经牢固,在加上公子身子有些弱,承受孕育之苦,怕是累了点,以后只需好好保养,切不可多加劳累,平常细心养着,多吃一点固本培元的安胎药,自然会好起来的。刚才只是一时扭了一下,动了点胎气。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就好。今日除夕,贫僧俗事在身,就不多加叨扰了。”
智和的话,让时岱山的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才见他出去,便看见杨岄从大雪里跑了进来,眉梢沾着几片雪花,他转身脱掉了身上的大氅,挂在一边,开口说道:“你又装个什么劲儿?跳楼都跳不死你,能在马车里就摔出了人命?”
时岱山是见识过杨岄的毒舌功的,此刻也气的不行,不肯理他,只管从桌上倒了一杯水送给顾慎之。
顾慎之支起身子,靠好了,接了时岱山的水抿了一口,轻道:“子规……水烫了点。”
时岱山愣了一下,自己也喝了一口,却是正好的温度,才想开口说话,抬头看见顾慎之那张冷若冰霜的脸,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低下头,对着茶盏中的水吹了几口道:“慎之,我吹过了,你再喝喝看。”
顾慎之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了茶,果然喝了一口,慢慢回味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难得寺庙里面能喝到云州的铁观音,真是不错。”他抬起头,一张素颜看向杨岄,那双眸子微微翘起了,“慕楚,好久不见,怎么不坐下来喝一口茶?”
杨岄愣了一下,才知道顾慎之说到了自己,上前两步走到圆桌旁坐了下来,顾慎之却也不在炕上呆着了,下了炕,一瘸一拐的走上前来。
杨岄的眼睛微微刺痛,他还是个瘸子,虽然比以前好了很多,以前若是没有拐杖,他连一步都不能走,如今他没拐杖也能走路,只是走的难看一点而已。他这样的人,若是光坐在那里不出声,让别人都看着他的容貌,品着他的气质,闻着他的风流,还真是让人享受啊,只可惜,他这起身走的几步路,得有多少人的心跟着碎了。
“慕楚远道而来,这杯茶改是为兄的敬你。”顾慎之拿起茶壶,热茶顺着壶嘴倒入那紫砂杯中,印着橙黄的灯光,暖暖的炉火,倒是让人心猿意马了起来。
“我出去看看……”时岱山心想这两人怕是有一番长谈,很识趣的就要离开。
“你别走,你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在这种时候离开?”顾慎之喝住了时岱山,挑眉看着他,眸中有着很深很深的伤痛,这个人,对自己,爱则爱已,可是天性懦弱如此,倘若有一天自己有难,相较权衡之下,自己未必还有立足之地。
“这……”时岱山蹙眉,却还是停下了脚步,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我问你,你为何来青阳?”顾慎之开口问道。
杨岄低着头,并未答话,看着杯中的茶渐渐冷却,只有暖炉里面的火烧得噼啪作响,良久才开口道:“父王快不行了,他老人家临死之前,还想再见你一面。”
“慕楚……你看着我。”顾慎之淡淡一笑,嘴角似一朵梵花盛开,勾着无数灵魂,“王爷的病不是连话都不能开口说了吗?你又是怎么知道他想见我一面?”顾慎之忽然睁大了眼睛,狭长的睫毛微微颤抖,凑到了杨岄的面前,冷冷道:“到底是他想见我?还是你想见我?”
杨岄本来是很坚定的意志,来之前就已经警告了自己,一口咬定父王要见他最后一面就可以,谁知被顾慎之这么一问,顿时心虚了起来,支支吾吾道:“是……是父王……要见你。”总算憋出了这么一句话,还觉得不够,有补充道:“我要见你做什么。”
“呵呵……”顾慎之忽然笑了几声,倚着桌子坐了下来,淡淡道:“你要见我,当时是来看我死了没有?”
他闭上了眼睛,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忽然蹙着眉说道:“我原本以为,那日你至少会回头,将我的尸首带回云州去,只可惜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更低估了你。”咬了咬唇,终于决然道:“既然那天你不回到,那今天的我也不会回头。”顾慎之忽然站起来,拉住了时岱山的手说道:“如今,我已有了他人的子嗣,你让我回滇阳,王爷若是见了,岂不是死得更快?”
心里总有一种感觉,那就是杨岄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凭他那种刚愎自用,又目中无人的性格,怎么可能放下身段,到青阳来找自己父亲的男宠?
“慕楚,你说,我讲的对不对?”寺庙里早已经人山人海,隔着院墙,这个禅房还算安静,三个人坐在这里,互不言语了。
“你当真不愿意跟我回去?”杨岄抬起头,有点伤感的看着顾慎之,几个月未见,他的气色还是不好,只怕这青阳寒冷的天气,让他熬的很辛苦吧,他从小到大,也从未经受过这等严寒。
“不回!”顾慎之的回答异常坚定。纵使要回去,也不能就这样回去,杨岄你欠我的,用你下半辈子还,也是还不清的。
“那,你要怎样才能回去?”
“没有条件可以谈。”
杨岄正要发作,一只手高高扬起,眼看就要打上顾慎之的俊脸,被时岱山拦了下来。
“慕楚,如今慎之身怀六甲,大夫说了,不宜劳动,云州那么远,路上都得折腾一个多月,等在回来,怕是孩子都要生在路上了。”
“与我何干?又不是我的孩子!”杨岄这句话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话里面,正充满了浓郁的酸味儿。
“慕楚,别忘了这里是青阳,你私自潜入青阳,我还没治你的罪,还敢在这边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别忘了他是西南王府的人,就算是一只狗,他也是西南王府的狗。”杨岄口不择言到。
啪的一声……顾慎之扬手在杨岄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虽然不重,但却是这二十年来,唯一一次向他出手:“你也别忘了,我这只狗,是你亲手送给了大王子的!如今我和他你情我愿,一家三口,总算要过上安静日子,你又冒出来作甚?”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抓起了杨岄的手,抵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若是看不惯了,或者妒忌了,尽管给这里一掌,别忘了,他出生之后,还会叫你一声小叔。”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最近更的比较晚,但是一直会保证更新的。。。你们可以存个两三天看。。但别存到完结再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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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
杨岄的手抵在顾慎之的小腹只上,实实在在的触感,能明显感觉到里面的有一个生命正在延续,他的手颤抖了一下,忍不住贴了上去。感到那肚皮忽然间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微微泛烫。
“唔……”顾慎之一手按住桌面,一手撑着腰,神情略带痛楚。
“怎么了?”
“没事……他踢了我一脚。”听到此言,杨岄骤然反应过来,才觉得脸上刚刚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痛,连忙缩回了手,一脸的颓然,才想开口辩解,却听见门外有人喊道:“大王子,我家主人拜见。”
时岱山猛的站起了身子,问道:“你家主人是谁?”
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有人轻轻咳了几声,声线阴冷至极:“王兄,是我,你不会连二弟的声音也听不出了吧?”
时岱山蹙了蹙眉,转头看了顾慎之一眼,轻道:“是我二弟,你去里间躲一躲,他那个人,和父王一样好色,你才来青阳不久,他便遣了很多人来造访,都被我依依打发了,今天恐怕也是冲着你来的。”
顾慎之垂了垂眸,并没有说话,却也依言向内室走去,下了帘子,淡淡坐在那里,杨岄因为不认识什么二王子,所以也跟着顾慎之进了里间,两个人面对而坐,相顾无言。
门外有了响动,想必是门开了。
“王兄今日可是够忙的,我刚刚从外面进来,听说今儿你的马惊了,伤到了马车里的一位贵人,所以特来看看。”时岱岩打量了一下房间,看着桌面上放着的两只满上的茶杯,厉声道:“里面人好有派儿,如今只不过是寄人篱下,到了我们青阳来,还装什么清高,有种的,就不要去学什么女人,生什么孩子,还王长孙,可别生出来是个没屁眼的。”
好难听的话。
顾慎之抿了抿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而杨岄却被那一番话激怒了,转头看了一眼顾慎之道:“我当你在这里过什么好日子,原来也没比西南王好多少,他们平日里都这么说你?”
顾慎之浅浅一笑道:“子规对我是极好的,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意。”
“你!好你个不在意。”杨岄无心反驳,继续听着门外的对话。
“我说话难听?总比你做事难堪的要好?”时岱岩冷笑了一声道:“王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跑去夙京求九子丹,不就是为了讨父王的欢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