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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杨岄站在一边,听着这主仆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没完了,顿时觉得很没存在感,于是开口说道:“画什么画?他——最近都不画了,本人决定,带他去夙京,治好他的瘸腿,本人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欠人情了。”杨岄一脸高傲的看着顾慎之,继续说道:“你想让我一辈子都欠你的情,真是蛇蝎心肠。没门!”
顾慎之垂下眸子,低低一笑,只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作者有话要说:很冷很销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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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五章 。。。
从云州到夙京,途径楚州,中州全境,路程不下千里,顾慎之和杨岄此次是微服出游,并没有带多少人马,一路上装作是上京求医的云州商旅,连西南王府的令牌都没有使过一次。
就这样日夜兼程的,到夙京的那天,已是七月初一,因为进京的人马太多,城门的守卫也开始属于职守了,盘查了一番,说出的进京的缘由之后,一行几辆马车就这样进了夙京。
顾慎之端坐在马车之中,听见车外那刚才撩开了帷帐,盯着他咽了几两口水的城门看守高高的喊出了一声放行,眉头忽然间微微皱了一下,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坐着的身体靠在了马车的车窗上,伸手撩开了窗帘,向车外看了一眼。
“公子,这里就是京城吗?”清波撩开顾慎之手中的帘子,一颗头伸到窗外东张西望了起来。
“应该是吧。”顾慎之浅浅一笑,拉住清波的膀子,打趣说道:“不要到处乱看,这里民风彪悍,看见你这样长相出众的孩子,没准会被捉回去给别人当娈童。”
清波连忙把头缩了回来,吐了吐舌头说道:“不会吧,京城就是个狼窝?”
顾慎之揉了揉发胀的脑仁,这一路日夜兼程,还没有好好休息休息,正打着一个哈欠,忽然马车往前一冲,可怜他和清波并没有抓住任何东西,咕噜一下子滚在了马车中间。
“该死的车夫……”清波皱着眉头咒骂车夫,这一路上,这车夫铁定是被那凶悍的小王爷给收买了,不然怎么每次停车都从不提醒,直把他和顾慎之摔的东倒西歪,身上早已经青紫不堪了。
“公子,你没事吧?”
顾慎之揉揉发疼的膝盖,摇头说道:“清波,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到了到了,终于到夙京了。”杨岄走下车来,一脸的得意,忍不住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后面从车里面探出了一个脑袋的顾慎之,不屑的瞟了一眼,勾住了自己身边小童的肩膀,一脸坏笑的说道:“通儿,今天我就去带你见识见识这京城的小倌儿,”忽然他又转过头,几步走到了顾慎之的面前,勾起他的下颔手说道:“义兄,你不是想到京城吗?今天总算如愿了吧。”
顾慎之一时脸上阴晴不定,却还是照样勾起了唇角,一抹招牌式的微笑挂在脸上,慢慢推开了杨岄的手,谦虚说道:“慕楚的一番好意,为兄心领了。”
杨岄啐了一口,转身领着王府的人进入那家客栈。因为是微服出游,所以杨岄并没有住到西南王府在京城的别院,只是住到了王府在京城开设的一家客栈里面,客栈的老板知悉杨岄进京,从上个月便没有开门做生意,所以任凭进京的人挤破了城门,这个位于夙水大街后巷的小客栈还是空无一人。
马车从后院进去,顾慎之的房间就在一楼,开门进去,一应陈设简单却不简陋,被褥虽然已经泛旧,却是浆洗的很干净,推开窗户,空气中传来微带着发霉气息的水草的味道,夙水就在他的眼底静静流淌,他痴痴的看着那流水东去,待抬起眼眸的时候,不知何故,已经蒙上了一层薄雾。
“顾慎之,还不快给我出来。”
顾慎之愣了一下,转头看见杨岄正不耐烦的撑在他的房门上,他微微翘起了嘴角,眸中却还保留着那抹未散去的薄雾,在橙黄的烛火下有着暧昧的气息:“慕楚,为兄说了,你的好意心领了,为兄累了,想先行歇息。”
出乎意料的被拒绝,让杨岄顿时有那么点不知所措了,多少年来,他从来都没有拒绝过他,仿佛他要对他如何,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情,他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讨厌他,所以要折磨他,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顾慎之是可以拒绝的。
而今天,他就站在自己的面前,简简单单的说出一句拒绝的话,可是杨岄,已经接受不了了。
他上前几步,拉住顾慎之的手腕,他是练武之人,手劲自然是很大,一握之下,关节就开始咯吱咯吱作响,顾慎之被他重重一拉,顿时痛的皱起了眉头,脚下无力跌到了地上。
“够了……杨岄。”他大声一喝,蹙着眉抬头看着杨岄那张年轻张狂的脸,眸中的水雾聚成了团,晶莹的凝在他的眼角,顾慎之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伤痛:“不要以为我忍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忍你,是不想你伤了义父的心,他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
杨岄却是被这番话激怒了,他平素最讨厌的就是顾慎之和自己父亲的关系,如今这个人还拿出来说,顿时觉得脸上无光,劈手就是一巴掌把顾慎之打趴在地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鸷,单手把他提了起来抗在肩上,几步走出门去,摔到了马车之上,催着车夫向那碧凹馆驾去。
杨岄并不好色,不论男色女色,他总觉得这些只不过是闲来无事,找找乐子的事情,并不放在心上,所以对于自己父亲对顾慎之的态度,越发的不能理解起来,这时他又一次细细打量眼前的这个人,说实话,他要是不老用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色对着自己,他要是每次见他都是这番落寞寂寥,整个人都黯淡了下来,没有半点挑衅之姿,说不定自己也不会那样对他,自己其实还是个很善良的人呢,街上的乞丐都会施舍些银两,偏生看见他这种贱骨头,就仁慈不起来。
顾慎之仿佛是感觉到杨岄的视线,忽然间直了直脊背,连带着脸上那抹刚才因为一时失神而散去的笑容,也一并又回到了脸上。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抬头迎上杨岄的目光。
而杨岄却一个转头,早已绕开了,心里还嗤笑了一番,当真是把自己当成了个尤物了,什么人都想勾引?
“我们去哪里?”
“去了就知道了。”
顾慎之咬了咬唇,淡笑如斯:“慕楚是想款待为兄吗?为兄最近身体不适,恐怕消受不起。”
“呵呵,你这是算在求我吗?”杨岄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慎之,倒觉得有三分意思,不禁开口说道:“不如你求我吧,求我放过你,只要你以后不在我父王面前巧言令色,放过你,也不是不可能的。”
顾慎之奴了奴嘴角,开口说道:“慕楚,那为兄求你放过我吧。”
杨岄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顾慎之,嘴角浮起几丝不屑,“你这算是求人吗?你见过有你这样求人的吗?”
“那慕楚要我如何?”顾慎之皱眉问道。
“至少也要跪地磕头,言辞恳切才行。”杨岄睨着顾慎之,毫不客气的说道。
没想到那顾慎之竟然手撑着坐垫,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伏着身子趴在了杨岄面前,恳切说道:“慕楚,为兄求你放过我吧。”
杨岄未想到那顾慎之真的跪了下来,脸上已经微微变色,却还是耐着性子说道:“慎之兄,你这哪算是求人啊,人家求人的人,都是痛哭流涕,一副痛彻心扉的模样,哪里会有人像你这般云淡风轻。”
顾慎之听闻此言,肩头陡然抖动了起来,咬了咬唇,带着哭腔说道:“慕楚,你就看在我们一同长大,我还为你断了一条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他说的真切,杨岄却只觉得胸闷气短,心口上的火气直往上冒,伸手拧住他的脖颈向上抬,只见顾慎之已经红了眼眶,还真是一副泣泪横流的样子。
杨岄劈头就给了他一巴掌,力道之大,直叫顾慎之头颅嗡嗡作响,也不知撞到了车厢里什么地方,又是一阵眩晕,良久才清醒了过来,只听见杨岄在那里指着他大骂:“你还好意思说我们一起长大?一起长大的人能勾引我的父亲,逼死我的母亲?”
顾慎之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忽然又是一阵拳打脚踢,身体每个地方都痛到极点,他只是抱着头,跌坐在马车的一角,任由那个人在他身上胡乱发泄。
过了不多时,那人似乎打累了,最后又赏了他一脚,才又开始说道:“真是个贱人,叫你求我就求我,叫你下跪就下跪,叫你哭你还真哭了?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
顾慎之此时才微微回过了神,转头在黑暗中寻找着杨岄的那双眸子,身上痛得也顾不上爬起来,只是抱着双腿靠在角落里面,顺手理了理自己散乱的发丝,冷冷的回道:“我自然不会去死,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活着。你让我求你,既不少一块肉,也不用受皮肉之苦,我自然愿意求你,总比每次被弄的半人半鬼的模样要好,你没玩腻,可我的身子却经不起你那样玩法,我还想留着这条烂命,回云州,见王爷呢。”顾慎之忽然间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半大的孩子,没有一丝责怪,却带着那么点无奈。
杨岄顿时觉得很没趣味,感情刚才那一切,都是他把自己当孩子,逗自己玩呢!
正又要扬起拳头揍向顾慎之那张别人百看不厌,而他却看一眼就觉得恶心的想吐的脸时,忽然间马车一个急刹车,停了下来,他身子不稳,噗通跌在了顾慎之上身,只觉得那一身瘦骨嶙峋,搁得自己肺疼,真不明白父王怎么就喜欢抱着他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野生评论什么的真是浮云啊…………家养的我也要,你们都来吧……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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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六章 。。。
“怎么回事?”杨岄快速从顾慎之的身上爬了起来,从马车里探出半个身子问车夫道。
“回主子,前面就是碧凹馆了,刚才有个车从面前驶过,差点撞上。”
杨岄抬头一看,果然有一辆车挡在他们面前,是一驾穹庐顶马车,用的是吴地最上乘的蚕丝织成的纱幔,是如今京城最流行的款式,因为那纱幔薄如蝉翼,微风中缓缓飘动,京城的花魁们最喜欢这种马车,人若坐在里面,宛如仙子下凡,隐隐的能看清自己的身形体态,却看不清容貌,最是勾人摄魄,在马路上一路驶来,尽是众人艳羡的眼神。
到不知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能请得花魁同游京城?
杨岄正想上前看个究竟,忽然从那马车里出来一个酱紫色的背影,到有几分熟识,那人转过头来,伸手握住了从纱帐里面伸出的一只芊芊玉手,那手指纤长,柔弱无骨,白皙的臂膀,冰肌玉骨。那人一袭湖蓝色的长衫,从车里下来时,身子就像是没了骨架一般的贴在了那紫衣男子的身上。
原来是他?杨岄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转过头又看了一眼仍旧窝在马车一角的顾慎之,甩出一句话:“今天暂且饶了你,别以为我转了性子,我只不过觉得那招玩腻了,总要想些新法子来玩。”
说罢,杨岄双脚一跳,来到马车之下,看见前面的一对璧人,连忙上去打哈哈道:“哟……时兄啊。咱们真是有缘,连嫖……”杨岄转头看了一眼时岱山怀中的美人,没来由打了一个哆嗦,这京城还果真是时兴男风,这男人裹那一脸的脂粉,也不怕内分泌失调?心中暗想,果然还是家里那个骚货手腕高明,知道素面朝天的更比那些伪娘叫人看得顺眼,他咂了咂嘴,继续说道:“时兄的口味,还真是独特的很。”杨岄心想,与其要一个不男不女的,还不如找一个真女人,这男人一看就是身上没几两肉的货色,能有个什么好滋味?
时岱山则是淡淡笑了一下,视线越过了杨岄,去看他身后那纹丝不动的马车。
看了半天没动静,才开口问道:“慕楚,怎么没带上慎之兄一起来,我听闻我的探子说,这次他可是同你一起上京的。”
杨岄听闻此言,一张俊彦立马拉得有三尺长,转头看着时岱山说道:“时兄,素闻你们宛平国的探子很是厉害,怎么专门打探起别人的家务事来了?不如帮慕楚一个忙,去打探一下你家老子什么时候打算立你为太子,你就可以在宛平高枕无忧了。”杨岄自小就是家中独子,在云州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说话素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