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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殒歌听到这声音,吓得完全清醒了:“阿离,这么早?”
冷风灌入唇齿,骤然想起昨夜唇舌缠绵,拉拢了被子,小心观察慕离脸色,那一刻感觉竟是——怕。
要是阿离真有那怒气扇他一耳光,或者哭闹着找他问清楚,也还好说,只是——
真怕又像以前那样,默不作声就存在心里,然后,自己岂不是、、、
胡思乱想间,慕离已走过来,面无表情,很自然替他将被子拢了拢,垂下眼睫:“天还没亮,公子不妨再休息些时候,过几天还要赶路。”
夏殒歌心一沉,忙摇头掩饰过去:“还有些事,先起来了,你去叫荷月进来。”
“公子要穿什么衣服,我先拿来烘着。”慕离好似没听到夏殒歌的话,拉开衣柜。
夏殒歌想到那个梦,不禁多看了慕离一眼,心里没来由发虚:“你先出去,这些事让荷月做就够了。”
“公子看这件怎样”,慕离自顾自拿了件裘衣,放到熏笼上慢慢烤着, “公子说荷月么,她不大好,来不了了。”
“哦,是身子不适么?”夏殒歌忽然想起,从昨天中午出门,就再也没看到荷月。
慕离语气仍是淡淡的,头也不抬一下:“她身子是不好,她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
“我杀的。”
“、、、”
哪有这样的杀人犯,别人问他他还大咧咧说“我杀的”,就像说“今天天气真好”那样自然?
夏殒歌蹙眉,往枕头上靠了靠,换了个半卧半坐的舒服姿势:“昨天下午子清拉你去弄玉阁玩,却在流觞池水阁那一段遇上刺客。刺客先要把你拖进水里,你本来是没有反抗的,可那时候子清想拉你上来,险些被刺客暗算,然后你突然发难,一剑下去杀了五个刺客。”
慕离低下头,慢慢走过去。
夏殒歌凝神看了看他有些发红的眼睛,轻声道:“那么——你在回毓明宫的时候,是清醒的?”
慕离迟疑了半晌,默然着,轻轻叹了口气。
“那么——你装疯卖傻究竟是为什么,你觉得你装成神志不清的样子就可以什么都瞒下去?”
“我没有“,慕离霍然抬头,急切辩解着,“我是遇上刺客才醒过来。”
混混沌沌,他看到无数刺客扑向夏殒歌,转瞬清醒,下意识一剑挥出,待漫天血光散尽,方知那只是与夏殒歌相貌酷似的子清。
夏殒歌幽幽看着慕离转瞬黯淡的眼光,缓缓道:“杀了五个刺客之后,还有两个挟持了子清,于是你抓起旁边的荷月扔过去,护着子清退回来仪堂,所以——荷月死了,是这样么?”
慕离轻声道:“是。”
“阿离,你虽作过几年杀手,却从不滥杀无辜,而且以当时你的处境,也不是非要牺牲荷月才能毫发无损救出子清吧?”夏殒歌声音不疾不徐,冷冷淡淡。
“她必须死!”慕离霍然站起,冷笑。
冷笑之后,眼神却是一黯:“别问我为什么。”
夏殒歌笑笑:“那好,我不问,我只问你——在泰山刺杀你的人,究竟是谁?”
悠悠扫视四下:“没有耳报神,你不必拘束。”
慕离垂目:“我不知道。”
夏殒歌怔了怔,深深看着面前欲言又止的人,眼底慢慢透出悲凉:“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我都已经知道杀手是从胤国来的,除了他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
慕离容颜笼罩着一层雾霭般的悲怆:“既然公子说是,那就是。”
回身从熏笼上拿过衣服,瞥了一眼,蓦地红了脸:“公子要起来更衣么?”
夏殒歌愣了愣,压下怒意,慢慢露出笑意,指向桌上手炉:“手都成冰块了,先烤暖和再说。”
隔着丝绸,带着香气的暖一阵阵散出来。慕离慢慢将手搁上去,手足无措低下头,很久终于找到话题:“公子睡得晚又醒得早,还是多歇息些时候——”
“只知道说我,你就好好睡了”,夏殒歌脸上笑容慢慢停了,幽幽叹了口气,“阿离,我昨晚又看到二皇兄了,还有父皇、、、”
生生停顿下来,把最后那句“还有你”咽下去。
慕离不知说什么好,夏殒歌行事雷厉风行,内心却总比大脑迟好几个节拍,总会纠结于一些奇怪的感情。
“那感觉——真的,就像他们还活着,那年我们和二皇兄一起放风筝你还记得吗?”
感觉到慕离的沉默,夏殒歌苦笑:“我学的最早一句诗就是‘棠棣之华,鄂不恚|,凡今之人,莫如兄弟’,可、、、”
“都过去了,不是公子的错”,慕离柔声打断,却是很坚决起身,将衣服重新搁上熏笼,转身走出去,“我去传膳,回头叫人伺候公子更衣。”
小心关好门,慕离幽幽叹了口气,唇齿间呼出的气息凝成白色雾霭。
慕涯死的时候,他也心疼如绞,虽然那个哥哥带给他的温暖远不及来仪堂这十几年的相伴,可——
而这冷漠伪善的赤堇皇室,对于夏殒歌,二哥要夺他的位,大哥在他身陷囹圄时漠然不问,夏子涵更是曾不遗余力要抹去夏殒歌作为太子的所有证据,这些兄弟——
夏子均死后的五年,夏殒歌仍心痛不已,这梦魇,也将会伴随他一生。
那个人,无论在朝野还是军队,展示给所有人的总是凌厉狠毒,诡诈复杂,那最强势铁腕的一面,到了某些时候却总会——
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莫如兄弟。
兄弟,呵呵。
天还没全亮,朦胧灯影投在茜纱窗上,慕离站在窗外,伸出手轻轻抚过影子的轮廓,痴痴站了半晌,眼圈慢慢红了。
转瞬坚定起来,握紧拳头。
不怕,他什么都不怕,只要这影子的主人从今往后安好无恙。
他不怕疼,不怕受苦,不怕蒙冤,不怕万代骂名,也不怕死。
什么都不怕。
只是,以后这样熟悉的影子,再也看不到了。
不是已准备好,丢了一切么?
慕离按住喉结,止住即将出口的哽咽,平淡转过身,推开门。
夏殒歌已自己穿了衣服,靠在桌前,扶额假寐,听到开门声,轻轻笑了笑:“阿离快进来,这么冷的天气。”
慕离喉咙硬生生酸疼,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脸浮泛着笑,也是酸疼,看着丫鬟伺候夏殒歌洗手漱口,便端过两碟糕点。
一碟玫瑰饼是赛雪的白,镶嵌瑰艳花瓣,花香浓郁,一碟枣泥山药糕形状尤其可人,夏殒歌捡了两个,忽然扬眉:“膳房换厨子了?”
一旁嘴快的丫鬟抿嘴一笑:“是慕公子一大早来膳房做的,慕公子可挑剔了,说膳房那些厨子一味依着自己喜好,每次放那么甜,伤了殿下脾胃——”
夏殒歌愣了愣,看着面前精致到无可挑剔的糕点,原来阿离起那么早是为了这个,轻轻叹息:“我一顿早饭算什么,怎么不好好歇着,非起来做这些粗活?”
慕离声音是沙哑而温柔的:“不好吃么?”
夏殒歌正要说“好吃”,慕离已经揭开另外的盖子,一碗热气四溢的汤,间杂葱翠浅紫鹅黄淡绿,十分清雅养眼,看着就有胃口。还有一碟马蹄糕,玲珑的紫从角端到底渐次淡化。
慕离摇摇头:“公子每样尝个味道我就心满意足了。”
眼一低,恍惚又看到满山烟霭血腥和泥泞,还是四年前逃难的岁月。他在破庙里将采来的野菜一一挑拣,选出好的,煮成一锅热汤分给夏殒歌和萧宸。
每个人都心照不宣给他留了不少,都不信他说的“不饿”。
他是真的不饿啊,逃亡的日子,看那个人伤口慢慢好了,饭量慢慢正常,每次吃饭都会对他微笑,说“好吃”,他就觉得够了。
一介男儿身,在那段时间学会了针线,因为“那个人”的衣服破了,而他又那么爱整洁;学会了怎样把饭做得很好吃,因为那个人心力交瘁吃不下饭。
夏殒歌一把按住他的手,笑得很狡黠:“这么多是吃不完,你让她们好好留着不许偷吃。”
慕离哭笑不得:“堂堂殿下还和下人争吃的。”
夏殒歌眉一皱:“要不你吃也行,反正你做的东西,不能给别人吃。”
然后摸了摸他的头发:“一大早就苦瓜脸,要是没睡好就回去歇着,逗你笑笑都不行。”
慕离心头一酸,勉强扯扯嘴角:“不了,我去练剑。”
作者有话要说:
☆、春醉魂乱
夏殒歌走的时候兴致勃勃,回来的时候气急败坏。
慕离将四下纱幔合拢,将银盆里药材一样样加到浴池中,水呈现出浅淡粉紫,一层花瓣在水面旖旎浮荡,缕缕热气从花瓣间漏出,蒸腾满室。
夏殒歌走进浴室,浓浓暖香罩住脑袋,有些头昏脑胀,室内炭火生的无比温暖,褪去最外层裘衣还是觉得热。
一层薄汗缓缓沁出,夏殒歌一把拉开纱幕,银红粹白纱幕间站着一个人,清瘦背影对着他,不疾不徐将芍药瓣撒进水池。
“离儿,你倒是及时,怎么知道我这个时辰回来?”半开玩笑地夺过慕离手里银盆,他不会说他是从筵席溜回来的。
慕离头也不回:“太后娘娘想要儿媳妇,怎样,公子可让她了了心愿?”
说起选妃,夏殒歌立即想起了席上那些惺惺作态的的官家女子,不悦挑了挑眉:“都是些庸脂俗粉,母后也太心急了些。”
“哦”,慕离淡漠应了声,慢慢搅着放到池子里的药,“那公子慢慢挑,总会有那么几个国色天香的,收进房里正妃侧妃侍妾都齐全,岂非皆大欢喜?”
忽然回身,轻轻一笑。也许,只是眼角微微弯了一下,唇角轻轻扬了一瞬,眼里透着的讥诮与寂寞,随这笑容,轻轻一捻,碎成灰烬。
美丽也无法描述。
夏殒歌感觉周围似乎暗了几分,扶了扶昏沉的头,无奈道:“你都学会取笑我了。”
这屋子真闷,这香——也实在太浓了些,这密室将香味如压缩如膏脂,扑面萦鼻。
“不敢”,慕离闷闷说着,手却未停,覆上夏殒歌腰带,夏殒歌神经质一哆嗦,吓了一跳,慕离却淡定自若,“公子向来不要女子侍浴,今天看起来不大好,还是我代劳。”
衣带轻柔解开,层层凉意漫上来,却不能使神智清醒半分。
头,越来越昏沉,手仿若火炉隔着衣料烘烤,口,越来越干。周围似乎越来越热,汗水顺额角流下,呼吸滚烫而粘稠,热流还在汇聚,皮肤擦出了灼热火花,岩浆从身体某处喷涌而出,在四肢百骸间横冲直闯。
微微睁眼,周围一切变了样,似搁在炭炉上灼烤,兹兹扭成奇形怪状,笼着一层透明的水汽,他什么都看不清,热得要窒息。
手,成了唯一清凉的事物,夏殒歌摸索着抓住在腰间游离的手,然后,一个声音轻柔耳语;“公子若要选妃,我倒不介意出谋划策。”
像有一盆冷水兜头泼来,夏殒歌骤然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忍俊不禁调笑:“早知道就带你去,万一我们离儿找到了心上人了?”
慕离怔了一怔,秀眉轻蹙,迅速打断:“关我何事,你今天找了晦气只管拿我出气。”手一甩,狠狠咬住下唇,阴郁至极,竟是真的生气了。
清秀的脸带着强作平静的轻度颤抖,却是清婉的、柔软的,一股特有的媚气在眉间流转。
夏殒歌一愣,忙柔声去哄:“不就开个玩笑,你那什么反应。”
眼角忍不住凝视慕离,恬静美丽的容颜、细瓷般脖颈,???
一呼,一吸,都变得轻柔,却连着心脉,听得一清二楚。
一种熟悉感迅速擦过,那是前一夜将这具妙曼身躯压在地上的奇妙触感,以及在那唇齿间侵略时升腾而起的快感。
他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蓦然升腾起那些奇怪念头,
忙转了个身,举步走向浴池。
一双手突然环住了他的腰,缓缓上移,慕离在身后幽幽说着;“你就真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夏殒歌身躯一震,体内那股灼热终于压抑不住。他霍然转身,偏头,狠狠咬住面前诱人的唇瓣,手隔着衣物上下摩擦。
衣物窸窣,感觉隔绝着皮肤的布料又少了一层。急促的呼吸融在一起,舌尖急迫叩开牙关,在口中肆意翻搅,上下舔磨,攫取所有的气息,捉住舌尖狠狠吸吮。理智转瞬融化,只凭借最原始的本能和冲动,抱住眼前清凉和灼热的源头。
慕离喘息着,撕去自己衣物去贴紧那身躯,口里又痒又麻,无法抑制的快感冲上头脑,喉咙里哼出细细呻(和谐)吟。
接着就被压倒。
手难耐地摸进亵衣去,狠狠撕开,裂帛的声响交融喘息呢喃呻(和谐)吟,格外暧昧旖旎。
“唔——”慕离艰难扭着身子,夏殒歌强硬地将他手拉开,按在头顶,唇与舌尖一路向下厮磨,耳后、脖子、胸前红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