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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云依然是在他的院子中的躺椅上窝着,像在等他似的。宋恭走上前,叫了一声:“景云。”
“啊,你来了啊,有什么事吗?”梁景云放下手中的书,态度还算热情,宋恭不由笑了出来,自觉挤上前去,蹭着梁景云坐下,刚要开口,谁知梁景云立刻站了起来,掩饰性极强的道:“哦,我去给你沏茶。”
他刚一抬脚,就被宋恭扯住了手腕,颇受伤的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你想要我怎么对你?”梁景云这话说得颇无奈,显得宋恭十分无理取闹似的。宋恭身为皇子,无理取闹他干得多了,尽管这次不太像他的错,因为是在梁景云面前,他还是不自觉矮了一头,赔笑道,“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只是别不理我。”
梁景云道:“你不理我,我为什么要理你?”宋恭吓了一跳,想了想,自从觉得梁景云和桃儿有事情后,他在心里是有些抵触,可是他自觉没有表现出来,况且他被禁足宫中,出不得门,这也怨不得他。
想到这里,宋恭终于放心,立即道:“不是我不理你,是父皇把我禁足了,我心里,”说到这里他慌忙停住了,他太急于和梁景云和好,差点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来,忙转过话道,“我心里还想着你能知道,来找我呢!谁知你这么小家子气,我不来找你,你就不找我了吗?太不够意思了!”
他忙于表达,不知不觉中站起来,竟握了梁景云的双手,将人扯到面前,一副十分紧张的样子。梁景云叹了口气,道:“你这样叫别人看见了,又要误会你我了。”
宋恭低头一看,慌忙甩掉握着的手,甩掉后又突然意识到反应过激,悄悄抬起头,见梁景云低垂着眼早就习惯的模样,讨好的叫:“景云。”
梁景云没应他,一副思考的模样,宋恭心下着慌,不敢去拽梁景云的手了,改为去扶他的肩膀,晃了晃他,唤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你小时候,和现在一点也不一样,很可爱。”
宋恭的小时候一直被他自己引为耻辱,那是一段被楚贻欺负,被父亲打骂,得不到关怀,追不上梁景云的黑暗历史。
那时候就算是看起来对他好一点的梁景云,也难免欺负他。也怪不得别人,他还小,自然十分单纯,容易相信人了一些,又长得软软呼呼的,给人动手动脚的欲望。可现在不一样了,他长大了,理应像梁景云一样,或者他父皇一样,不说让人敬而远之,至少要尊重些。
所以他努力处理人际关系,特别是和梁景云的,原先他是模仿他父亲和父皇的相处,不得不说效果很好。他父亲不愧是一朝之宰,对付老婆的法子层出不穷,宋恭学了点皮毛都叫梁景云瞪大了眼,暗地里却是十分受用。
但是,宋恭学得越发顺手,后来就简直是不分场合的耳鬓厮磨,比他父亲都张狂,最后搞得流言四起,甚至连双方的父母都调侃起来。宋恭后知后觉,又改了相处模式,与梁景云称兄道弟起来,尽管隐藏问题颇多,却还算顺利吧。
如今隐藏问题暴露,梁景云觉得宋恭越来越不可爱、不称心、不真诚。宋恭对他们之间的关系维持越来越力不从心,简直都要不知道怎么和他说话了。
一句话,说得亲密了,怕流言,说得淡然了,怕疏远,不说,怕他误会,说了,怕他恼怒,真真难办。
宋恭不由得想他小时候是怎么和梁景云相处的,想出来又是憋闷。他那小时候对梁景云唯命是从,现在看来那时候梁景云总是小瞧他,觉得他是孩子,拖油瓶。他懂事一点的时候就盼着长大,长大后可以像父亲们那样相处,站在平等的位置,不要总是追在梁景云背后跑。
其实,说不定梁景云就是喜欢小孩子,他现在长大了,得不到重视是应该的。这么想着,宋恭就突然颓丧起来,也放开了攀着梁景云的手,磨蹭半天,觉得还是要问清楚,他实在是就这么一个朋友,失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他带着凄凉的腔调问:“景云,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觉得我长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
梁景云愣了一下,被他问得措手不及,又忙解释道:“怎么会?我没有,没有不喜欢。”说着面上竟似乎有些红晕,像是被晚霞映照的光彩,转过头喃喃道,“说得像是你就喜欢我了一样,不是动不动就排斥人么。”
他后面一句话说得极低,宋恭根本没听到什么,只惊喜于他前面的回答,心里头高兴得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却又不敢确定,抓着梁景云的手臂又是急切的问道:“你说没有!那就是你还喜欢我,就算我长大了也喜欢我,就算我以后再长大一点,你也还是会喜欢我,是不是?!”
梁景云直觉有什么不对,却一时想不到,从字面上说,大概是这样,他没办法反驳,脑子又热乎乎的无法想清楚,只得先点一点头。宋恭见他点头,一时欢喜非常,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安心道:“我就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朋友,一辈子的朋友,你不会不喜欢我,不会抛下我,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分开!”
梁景云眨了眨眼,似乎想通了什么关节,冷静的推开身上的人,反问道:“那么宋恭,你喜欢我吗?”
宋恭还沉浸在巨大的喜悦里,听他问话,笑得一脸灿烂,自豪道:“我当然喜欢你,我宋恭除了父皇最喜欢的就是你!”
“哦,那你想对我做什么,有没有想抱我,有没有想亲我?”梁景云问得十分严肃,宋恭不由得害怕,梁景云的语气太像训话,问题又那么那么不合常规,他虽不知道正确答案,却不得不答道,“我没有想对你做什么,我只是想在你身边,没有想抱你,亲你,你别误会。”他严格按照问题撇清自己没有别的企图,害怕万一答错,刚到手的梁景云就飞了。
梁景云却不想简单放过他,还是一脸的严肃,沉沉道:“你刚才抱我了。”
宋恭虽然被梁景云推开,手却还抓着他的手臂,听他一说,忙向后弹开,摆着双手解释道:“我刚刚是太激动,我太开心了,所以情不自禁抱了你,我不敢了,我下回再也不抱你了。”
他再三的保证,又偷偷的看梁景云的脸色,却只见他面上沉得可怕,分辨不出他相信了没有。
“是我的错。”梁景云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算作结语。
第6章 06(捉虫)
自从跟梁景云说开了,宋恭很是舒坦了一阵子,旁敲侧击的了解了,梁景云要说亲的事情是梁老将军一厢情愿,是看皇帝给儿子选老婆急了。又碰上宋恭那个娇气的小弟又惹了病,他的两位爹爹焦头烂额,根本就把他给忘了,结果他往梁府跑的次数简直要比他回宫的次数还多。
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无论怎么算都应该一样多才是,可是总有些额外奖励神马的,譬如,梁景云带他逛窑子神马的,咳咳。
逛窑子这个新鲜的词是他混学来的,梁景云的说法是听曲儿,可不管是逛窑子还是听曲子,宋恭也只是跟着梁景云玩儿一门心思。
人是会变的,所以宋恭的一门心思在一次意外后慢慢的变成了两门,那便是那个弹曲儿的清倌琴绣,一个高傲冷淡却对他微笑的大美人。宋恭想着,逛窑子既可以陪梁景云玩,又可以听琴绣的弹琴,这简直是两全其美,美不胜收的大好事!
而那次意外,就是喜闻乐见的英雄救美。
琴绣是锦绣阁的清倌,只弹琴,不卖笑。她也的确是个不笑的女人,听说连伺候她的丫鬟都没见过她笑上一笑。大约她那不笑的传言太过招风,总之那天她正被几个草莽大汉逼着笑那么一笑。
那些大汉也不算坏,只是酒水灌得多了撑得慌,也不知道迂回,大着嗓门叫琴绣笑。宋恭当时也喝了点酒,正扒在梁景云身上发懒筋,见到欺凌弱小的情形当即酒劲冲脑,奔过去就要英雄救美。
宋恭自小不怎么聪明,跑过去把他那绣花枕头的样子一摆,道:“几位兄台,这位姑娘不愿意笑,可能是她有什么伤心的事情,几位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那几个大汉本也没打算难为琴绣,见他多管闲事便想教训教训他,为首的一个将头一昂,以身高的优势用眼角斜睨着他,道:“她卖笑,我来买笑,我花了银子,她便要笑!小兄弟你要为人强出头,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宋恭何尝遇到如此生猛的人物,登时被唬得一愣。那大汉得意洋洋,显然长了面子,心情舒畅。梁景云抿了口酒掩饰笑意,上前去拍了拍宋恭的肩膀道:“美人已走,你可以功成身退了。”
众人听闻,忙四下去找,果然不见了琴绣的影子。那几个大汉本就为着显摆威风,现下美人不在,便也不再搭理宋恭,自去饮酒作乐,围着看笑话的也都散了。
余下宋恭耷拉着脑袋,一脸委屈的看着梁景云。梁景云撑了个扇子挡住笑,道:“走吧。”
他说走就走,宋恭更加委屈,扭头向那美人弹琴的台子上看了一眼,谁知竟看到那琴绣以手抚开幕帘,正看着他。那琴绣面向清丽,眉眼俊秀,如那一汪清泉,一眼便看到人心里面去,宋恭当即愣住,便见她歪头微微一笑,温柔似水。
只这一笑,宋恭便陷入了名为爱情的甜蜜水塘。
宋恭自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直到梁景云在前头唤他,他才回神,急急忙忙追上他最好的兄弟大声说着刚才的事情。
奈何梁景云听了只是笑笑,宋恭以为他不信,便一遍遍强调,然而梁景云还是笑笑,真真把宋恭急死。
后来嘛,宋恭为了证明那个不笑美人真的对他笑了,花了大把的银子专门听琴绣弹琴,也如愿证明了美人独为他展颜,一时志得意满。
可快乐日子没过多久,两全其美就成了两难,梁景云无奈的笑着表示他身染小恙,叫宋恭自己去玩儿去。宋恭见他没什么大事,心里挂念琴绣,便顺着他的台阶自己去了琴绣那里。
第一天,他心里隐隐兴奋,因为没有梁景云,他和琴绣可以单独相处。可令人失望的是,二人相处的并不美好,他们没什么话说。
第二天,宋恭便不愿自己去见琴绣了,去找梁景云,被桃儿赶了出来,说是风寒怕传染给皇子殿下。他也没什么事情,只好又去找琴绣,抱怨抱怨梁景云家讨人厌的丫鬟,絮叨絮叨梁景云讨人厌的小恙。
琴绣说:“你们兄弟感情真好呢。”宋恭便笑,很自豪的笑,道,“那当然!我和他可是十几年的交情了!”
琴绣也笑,道:“真羡慕你们,梁公子是很好的人啊,好令人羡慕。”
“是吧,是吧!诶?我比他更好吧!他是坏的,一肚子坏水,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我跟你说啊,他小时候。。。。。。”
跟琴绣聊了一下午,宋恭十分满足,心胸突然开阔了似的,看什么都舒坦。
第三天,宋恭仍是先去梁府,见梁景云竟能下床去他爹娘那里吃饭,十分开心,眉飞色舞的愣是连梁景云他爹的调侃都没在意。
可梁景云毕竟在病中,没吃几口便不吃了。宋恭还有话跟他说,扒了两口就追过去,本想跟他显摆一下,他们被琴绣羡慕了,但见梁景云一回到屋便往被窝里钻,心想他大约是病没好,为了陪母亲吃饭才强装的精神。
“刚吃完饭睡觉不好,你要不要看会儿书?”宋恭软语劝道,心里想着好不容易见到梁景云病弱的样子,定要好好表现,让他看到自己的大哥样。
梁景云出奇的听话,还指使了宋恭帮他取书,拥着被子靠到床头,微微垂着头,精神不是很好的样子,有种病弱的美感。宋恭把他要的书找给他后,却没打算走,自己也选了一本装模作样的看,时不时瞟一眼梁景云,看看他的精神头,颇有一副照顾病人的样子。
“你不去琴绣那里么?她或许在等你。”梁景云等了许久也不见宋恭走,便提醒他道。
“我今天不去,她听说你病了,说病人最容易寂寞,叫我多陪陪你。”宋恭见他跟自己说话,忙拿出最爷们的样子表现自己。
他满眼期待的看着梁景云,果然见他像被说中一样,眼中一缩,一瞬间似乎很痛苦难过,以为他身体不适,宋恭三两步奔走到床边,伸手去摸他,问道:“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许是觉得冷,一碰到他,梁景云就颤了一下,拍开宋恭的手,道:“我想睡会儿,你走吧。”
宋恭只触到他脸颊一下,没感受到温度异常,虽被拍开有些失落,但是谁叫梁景云现在是病人呢,脾气不好也是正常,所以他很快恢复,道:“那你躺下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