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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了像由心生这个词,贼眉鼠眼,目光漂浮,还满脸的横肉,即像个奸诈之人又一脸的凶相。只凭第一印象,肖轩就打心眼里不喜欢潘泰这个人。
他淡然而笑,摆手说道:“潘长老不必多礼,快请坐吧!”
“多谢川王殿下!”潘泰再次拱手施礼,然后在一旁慢慢坐了下来。
他向四周打量一番,见大帐里还坐着几名威风凛凛、气度不凡的川将,他好奇地问道:“川王殿下突然召见小人,不知所为何故?”
肖轩也懒得与他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这次孤请潘长老前来,是有一件大事相求。”
“哦?”潘泰满脸的莫名其妙,肖轩可是堂堂的川王,他还有什么事能求到自己头上?他不解地问道:“川王殿下所求的是”
肖轩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看眼张思图,后者垂着眼帘,微微点下头,肖轩这才开口说道:“神池圣王的人选已定为任笑,潘长老应该清楚此事吧?”
潘泰差点乐了,推选任笑的时候,他也在场,而且还是反对最强烈的长老之一,可惜与他志同道合的长老太少,究竟未能改变大局。他点点头,说道:“小人当然清楚。”
肖轩慢悠悠地说道:“潘长老平日里一向不拘小节,而任笑其人又向来刚正不阿,以后,任笑若是成为圣王,潘长老的日子怕是就不好过了。”
潘泰也正为此事犯愁呢,听了肖轩的话,他低下头,沉默不语。肖轩暗暗点头,思图调查的还真没错,潘泰这个人果然对任笑心存罅隙。
他脸上笑意渐浓,抬手拍了拍巴掌。响音刚落,从外面便走进来两名身材魁梧的川军侍卫。
他二人合力抬起一口大箱子,来到潘泰近前后,咣当一声把箱子放到地上。
潘泰满脸地不解,疑问道:“川王殿下,这是”
肖轩向那两名侍卫含笑点点头。其中一人蹲下身形,把箱盖打开。
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潘泰觉得自己的眼睛都花了,箱子里面金光闪闪,刺人的眼目。他眯缝着眼睛,适应了片刻才看清楚,原子箱子里面装了满满一下子的金沙。
潘泰看罢,当场就傻眼了,嘴巴不知不觉地张开好大。他敛财敛了一辈子,但也见没过这么多的金子,满满一箱的金沙,至少得有千斤啊!
他膛目结舌地呆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脖子僵硬地转向肖轩,颤声问道:“川王殿下,您您这是”
肖轩收起脸上的笑意,正色说道:“潘长老,孤这次求你之事,就是除掉任笑!”
“什么?”潘泰闻言,身子顿是一震,下意识地站起身形,难以置信地看着肖轩。除掉任笑?这是在说笑吗?任笑现在的身份可是储君,是即将成为神池圣王的人,自己去杀他,那可是弑君,是大逆不道、是满门抄斩牵连九族的大罪,神池千百年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现在,肖轩竟然要自己去弑君?!
潘泰倒退两步,连连摇头,急声说道:“川王殿下,小人还有要事处理,先告辞了!”说完话,他转身就要走。
肖轩开口说道:“潘长老可明白,你今日若不杀他,他明日便要杀你啊!”
潘泰原本已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回头看向肖轩。
后者幽幽说道:“任笑的为人,潘长老不会不清楚,以潘长老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任笑成为圣王之后他还能容得下你吗?”
“这”
“以前,有聂震护着潘长老,可现在聂震已被风王所杀,还有谁能再护着潘长老你呢?潘长老真的不打算为自己留条退路吗?”
说话之间,肖轩再次拍手,很快,帐外又走进来两名侍卫,同是抬进来一口大箱子,打开箱盖,和前面那口箱子一样,里面是满满的金沙。
“只要潘长老能做成此事,这些金子就都是潘长老你的,哪怕日后离开神池,无论去往何地,这些金子也足够潘长老几辈子都衣食无忧的了。”肖轩眼睛眨也不眨地直视潘泰。
两大箱的金子太诱人了,尤其是对潘泰这种贪财之人,目光落在上面后像被吸住了似的,久久无法移开。
看得出来他已然动心,肖轩嘴角扬起,再次拍掌,紧接着,侍卫们又相继抬进来三口箱子,同样的,打开后,里面全是金沙。这时候,摆在潘泰面前的箱子已有五口之多。
肖轩抬手指了指,说道:“潘长老,这里是黄金五万两,只要潘长老能助本王除掉任笑,它们就都是潘长老你的。潘长老,你意下如何啊?”
他如此大手笔的拿出五万两黄金,根本就是没给潘泰拒绝的余地,就是要用金子砸到他点头同意为止。
潘泰的目光在五口大箱子上来回转动,两眼都快冒出金光。罢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这五万两的金子,自己就算被千刀万剐也值了。
想到这里,潘泰把牙关一咬,心一横,颤声问道:“川王殿下,若是小人行刺不成,事情败露,又当如何?”
第28章
肖轩沉吟片刻,说道:“不管事情成功与否,孤想以潘长老的灵武,最后逃出神池还是易如反掌的,等到那时,孤也绝不会对潘长老弃之不理,如果潘长老愿意,还可以到我川国来,孤会以上宾之礼待之!”
他的话消除了潘泰的后顾之忧,他的目光又落到那五箱金子上,眼珠连转,而后重重地点下头,说道:“好吧,既然是川王殿下相求,小人必当全力以赴就是!”
肖轩闻言大喜,正色说道:“此事,孤就拜托潘长老了!”
“川王殿下不必客气。”
肖轩以重金成功买通了潘泰,要利用潘泰来除掉任笑。这一招可谓高明,首先潘泰的为人是不怎么样,但灵武堪称出类拔萃,要远在任笑之上,其次,潘泰是神池的长老,而且素来品行不端,刺杀任笑,哪怕事情败露也能解释得通,绝不会让人把此事联系到川国身上。
这是一条攻守兼备的计谋,成功了固然是最好,万一失败了,川国也没什么损失,只是白扔了些金子而已。
潘泰接受了肖轩的重金,回到自己府上后,立刻把他的几名最信任得过的弟子招来,在密室中磋商,如何能除掉任笑。
现在任笑的身份已非同寻常,乃是堂堂的储君,虽说还住在他原来的宅子里,并未移居王宫,但宅子里已增加了不少的守卫。
其中即有风人,也有神池子弟,防守森严,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入其中,即便灵武高如潘泰也非易事,还有最麻烦的一点,任笑的灵武是不如潘泰,但也绝对不白给,潘泰想在三五招内致任笑于死地,那根本不可能,可一旦交上手,又势必会把守卫们统统引来,别说杀不掉任笑,连潘泰自己能不能脱身都未可知呢。
潘泰与几名弟子商议了许久,也没想出个太好的办法。正在他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下手的时候,一位名叫袁皓的弟子突然说道:“师傅,据弟子所知,任笑其人喜好字画古董,师傅何不投其所好,带些古玩字画到任笑家去拜访,师傅带了重礼,以任笑的为人绝不会怠慢师傅,必会设宴款待,到时,师傅可趁机灌醉任笑,伺机下手。”
听完袁皓的建议,潘泰眼睛顿是一亮,他暗暗点头,讨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当任笑清醒的时候,自己当然不可能在三五招内取他性命,但他若是醉了,自己再杀他可就易如反掌了。他边琢磨着边缓缓点头,喃喃说道:“这也是个办法,可以一试!”
翌日。潘泰特意选择傍晚的时候到任府拜访。按理说,去拜访人家都会选择上午,可他偏偏选在饭口的时候,为的就是要让任笑设宴款待他。
此时任笑在家,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夏瑶。听说潘泰前来拜访,任笑顿是一皱眉,潘泰的预感没错,任笑确实对他没什么好印象,而且还厌恶得很。
若是在以前,别说有夏瑶在,就算夏瑶不在,他也不会见潘泰,但现在他的身份不同于以前,有些事情也不能任由他的性子去做,潘泰毕竟是长老,既然亲自登门拜访,他只能见上一见。
他对夏瑶无奈地说道:“瑶,我先去应付一下潘长老,去去就回。”
夏瑶淡然一笑,站起身形道:“天色不早,我也该回去了,明日我再看你!”说话时,她穿起斗篷,浑身上下遮得严严实实,就剩一对美囘目露在外面。
看着她这身打扮,任笑心中充满歉意,同时他也在心里暗暗起誓,等他成为圣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向夏瑶求婚,两人绝不能再像现在这样偷偷摸囘摸的见不得光。
见任笑看着自己愣神,夏瑶对他笑道:“我从后门走,不会被潘长老发现的。”说着,她恍然又想起什么,提醒道:“笑,潘长老这人心术不正,你可要多加提防才是!”
任笑点点头,说道:“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他送夏瑶出了房间,又目送着她走出后门,登上等在外面的马车,这才转身向大厅那边走去。
当任笑到大厅的时候,潘泰已在这里等了有一会,见到任笑终于露面,潘泰急忙站起身形,拱手施礼,说道:“老夫拜见公子!”
“哎,潘长老不必多礼!”不管任笑心里多讨厌潘泰,但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的。他快步上前,拱手也回了一礼。
二人分宾主落座,潘泰苦笑着说道:“本来,老夫昨天便该赶来向公子道贺,可是拜访公子的人实在太多,老夫又不愿扎堆凑热闹,故选在今日这个时候前来拜访,若有不周之处,还请公子见谅啊!”
任笑乐了,平日里一向骄横跋扈的潘泰突然变得如此客气起来,他还真有点不太适应。他摆摆手,说道:“潘长老说得哪里话,就算潘长老不来拜访,我也不敢怪囘罪潘长老啊!”
潘泰笑容满面地说道:“公子果然仁德。”说着话,他把一旁的礼盒拿了起来,边打开边说道:“听说公子一向喜欢字画,正好老夫的家中也收藏了几副,便顺道拿来请公子鉴赏。”
他还真抓囘住了任笑的喜好,后者笑问道:“不知潘长老的字画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哎呀,老夫也不懂谁是名家,谁是乱涂乱写的,不过,老夫的这些字画中还真有一副是出自于一位大名鼎鼎的人物。”
“哦?不知是何人?”任笑来了兴趣,笑问道。
“乃我神池的先王,盘道子。”潘泰小心翼翼地说道,同时紧盯任笑的反应。
任笑闻言,不由得倒吸了口气,盘道子是神池的第四代圣王,他的灵武在历代圣王当中不能算是出色的,但其在字画方面的造诣绝对是最高明的,用一代名家来形容也不为过。
只不过盘道子所在的年代离现在太久远,他的作品也没多少能传承至今,即便是一向喜欢收藏字画的任笑也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作。
现在听说潘泰手上有盘道子的字画,他当然是又惊又喜。
他难掩脸上的喜色,问道:“潘长老可有将先王的字画带来?”
“当然,就在这里!”只看任笑的表情,潘泰便知道自己的礼物算是带对了。他不慌不忙地从礼盒中取出一只画卷,很随意地抓在手中,递给任笑。
任笑小心翼翼地接过,他慢慢展开,只是展开了一半他就不自觉地站起身形,将画卷放在桌案上,动作缓慢地全部打开。
画卷里画的是神池山,不过那时的神池山上还没有长老院,位于半山腰的神池城规模也远没有现在这么大,不过整幅画看上去栩栩如生,妙笔生花,画功娴熟飘逸还带着洒脱。
在画卷的一侧另写着一行字:神池仙境冠绝天下。落款处有盘道子的号和印章。
是真品!任笑对字画颇有研究,虽然他从没见过盘道子的真迹,但是手摸画卷的质地,可判断出年代久远,细瞧画卷的画风,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而在盘道子那个年代,名家屈指可数,他们的作品也绝不会假用旁人的名讳。
另外,这副画的珍贵之处还不仅在于出自盘道子之手,它还还原了千百年前的神池山和神池城的全貌,这一点可太珍贵了,任笑直看着目不转睛,爱不释手。
潘泰在旁静静地观瞧,眼中逐渐射囘出凶光。
他能感觉得到,现在任笑的注意力全放在画卷上,如果自己此时动手,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想到这里,他的手慢慢抬起,放到腰间的佩剑上。
“好!好画!”任笑突然开口赞叹。
一旁的潘泰身子一震,刚刚提起来的手立刻又放了下去。任笑的目光仍是落在画卷上,根本没留意到潘泰的异样,他随口问道:“潘长老,此画是从何处得来?”
“啊,这副画是老夫在逛集市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他这是信口胡说。他强取豪夺来的宝物太多了,至于这副画是怎么弄到手的,又是什么时候弄到手的,他早忘得一干二净。
“潘长老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吧?”任笑仍是心不在焉地随口问道。
“恩,是不少,老夫足足花了五千两。”
“什么?”任笑的注意力终于从画卷中抽了出来,转头惊讶地看向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