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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这么想的,殷谆也对风国没报有太多的希望,风国的君主唐寅虽然是他亲自赐封的,但是他和唐寅仅仅是见过一面,他与唐寅的关系和与安王、莫王的关系比起来要疏远的多,连安王、莫王都如此对他,他哪里还敢指望唐寅呢?
他和大臣们一商议,决定向西北的宁国方向跑,首先宁国的国力在北方是最强的,其次殷谆对宁王严初印象极佳,觉得他是个即年轻又极具魄力的君王,只有他有实力、有胆量敢与川、贞两国为敌。
殷谆和朝中的大臣们想的是没错,如果在平常时候,严初脑袋一发热,没准真就接纳天子了,但是现在,宁国自身都难保,北方和杜基作战正酣,东方与风国大军隔河对峙,双线作战,百余万的中央军损失惨重,所剩无几,都城兵力空虚到了极点,在这种情况下,再给宁国十个胆子也不敢招惹川、贞联军,让宁国的南方再发生战事。再者说,如果接纳了天子,那以后宁国由谁做主?是天子说了算还是宁王严初说了算,接纳天子,就等于让严初这个一国之君瞬间降为一国之臣,对于胸怀大志的严初而言,他哪里愿意接受?
因为这些种种的内外因素,宁国比安、莫两国做的更加决绝,当得知殷谆携满朝大臣们向宁莫边境逃来时,严初连想都未想,马上传令边境,全线封闭,无论是谁,皆不得进出。
当殷谆等人逃亡到宁、莫边境,看到紧紧关闭的城门以及戒备森严的宁国大军时,人们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宣告破灭。
他们从上京一路北逃,穿过安国、莫国,来到宁莫边境,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所行过的路程何止千百里,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宁国的闭门羹。人们的体力早已达到极限,现在最后的希望也没有了,人们如同泄气的皮球,一各个瘫软在地上,动也不动。
现在殷谆一众是悲惨到了极点,天子、大臣及其家眷加到一起有千余人,再加上随行的两千余名皇宫侍卫,总共有数千人之多,这一路北逃,没有找到一处歇脚的地方,更谈不上补给,队伍中的粮食早已经吃光了,就连殷谆也有两天没吃一口东西,再这样下去,不用后面的川、贞联军追杀上来,他们自己就得被活活饿死。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这时候还能怎么办?殷谆看着周围的大臣们,有气无力地颤声问道:“各位爱卿,朕朕现在还能向何处去啊?”
“”没有人回答,众大臣们一各个耷拉着脑袋,无不是满脸悲色和绝望。
河东。
在得知天子逃到莫国而莫国也拒不接纳的消息后,唐寅再不犹豫,草草的将河东大营交由萧慕青暂为掌管,他自己则带上邱真、程锦、乐天以及千名侍卫,骑快马连夜兼程,返回风国本土。
唐寅等人马不停蹄的一路急行,直至进入潼门才暂做歇息,而后唐寅找来乐天,让他赶快给盐城方面传书,让己方留守盐城的十万赤峰军立刻南下,去往霸关。
把盐城的十万赤峰军调到风莫边境的霸关,唐寅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是准备接纳天子,并以霸关为倚仗,拒挡川、贞联军。
当晚,趁着唐寅在潼门暂做停歇的这段空闲时间,邱真找到唐寅,把左右的随从都打发走,他才正色问道:“大王是准备接纳天子入风国吧?”
唐寅看了邱真一眼,含笑点点头。
邱真这时候可笑不出来,他幽幽说道:“大王可要考虑清楚啊!”
“考虑清楚什么?”
“考虑清楚一旦我大风接纳天子所带来的后果。那很可能会遭受川、贞两国大军的联手进攻,而河东战事还未平息,南方又要与百万之敌交战,双线皆有战事为了一个女人,大王觉得这么做值得吗?”
看着忧心忡忡的邱真,唐寅重重点下头,语气异常坚定地说道:“值得!哪怕要我与全天下为敌,要我粉身碎骨,我也愿意去这么做。”
唉!邱真暗叹口气,然后不再说话。
唐寅拍下邱真的肩膀,认真地问道:“邱真,你愿意帮我吗?”
邱真摇头苦笑,顿了片刻,他方缓声说道:“身为君臣,你让我做的事,我必须得去做;身为朋友,你要去做的事,我一定得去帮你;身为兄弟,你要去粉身碎骨,我一定得随你同行!”
这一句话,让唐寅无比感动,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缓缓别过头去。
第638章
唐寅只率千名侍卫,一路急行,直奔霸关而去,期间有路过盐城,不过唐寅没时间回都耽搁,连停都未停,越过盐城,直接南下。
当他快要进入宛城地界的时候,突然后方有探马来报,说上官元吉、张哲、宗元等大臣已从盐城追过出,正向唐寅这边急速赶来。
听闻这个消息,唐寅一愣,不知道元吉、张哲他们追过来要干什么。他狐疑地看向身旁的邱真,后者耸肩而笑,说道:“大王,如果微臣没猜错的话,他们是来阻止大王迎接圣驾的!”
唐寅听后先是一怔,随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暗道邱真的猜测有理。
他做到心中有数,传令下去,全军暂时停止前进,原地休息。
将受到追杀的落魄天子接进风国,肯定会遭受到群臣的强烈反对,这一点,唐寅心里也多少有些准备,对这些反对的声音,唐寅无法逃避,只能正面去面对,想办法说服众人,不然的话,很可能导致君臣离心,矛盾重重,为日后埋下无数的隐患。
所过的时间不长,就见后方尘土飞扬,马蹄声轰鸣,行来一支规模不小的马队,其人数草草打量也有五千之众,在马队还里有十多驾的马车,等马队到了唐寅所在队伍的近前,快速停下来,骑士们纷纷下马,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的大臣们也一同钻出来。
唐寅举目望去,好嘛,朝中的核心大臣们几乎都到了。其中有右相上官元吉、御史大夫张哲、少府宗元、大司空江露、大司寇王佐、大学士张含、治粟内史张鑫等等。唐寅看罢,心中暗笑,好大的场面啊!
以上官元吉为首的大臣们快步走到唐寅近前,纷纷跪地施礼,齐声道:“臣等拜见大王!”
唐寅背着手站在原地,环视众臣,心中苦笑,看众人的架势,不想是来拜见自己的,更象是来*宫的。他这么想也不是没道理,如果仅仅是拜见,何至于带上五千之众的骑兵?
他不动声色地摆摆手,说道:“各位爱卿都起来吧!”
“谢大王!”众人齐应一声,纷纷站起身。上官元吉对唐寅拱手施了一礼,率先问道:“大王这是要去何方?”
唐寅向左右挥挥手,将周围的侍卫们打发走,然后眯缝着眼睛看着上官元吉等大臣,含笑说道:“我要去哪,你们会不知道吗?行了,不要拐弯抹角的了,有什么话各位就请直说吧!”
“大王可是要去迎接圣上?”上官元吉将心一横,直截了当地问道。
“没错。”唐寅回答的干脆。
众大臣们相互看看,异口同声道:“大王万万不可!现在圣上正受川、贞两国大军的追杀,大王若是把圣上接进风国,岂不是把战火也引到风国来?请大王三思!”
唐寅笑了,气笑了,他幽幽说道:“各位大人,你们可不仅仅是孤的臣子,更是圣上的臣子,你们觉得现在说出这样的话合适吗?天子有难,诸位都想袖手旁观吗?”
张哲跨前一步,正色说道:“大王,天子有难,身为臣子,我等确实该助一臂之力。但是现在的形势不允许我们这么做,我国与宁国的交战已消耗大量的兵力和国力,而且直到现在与宁国的战争也还没有结束,如果再引来川、贞两国大军的进攻,国之危矣,请大王务必以大局为重,以千千万万的风国百姓为重,收回成命,安保大风社稷无忧!”
唐寅嗤笑了一声,摇头说道:“张哲啊张哲,你还真是人如其名,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张哲哪能听不出来唐寅此话的挖苦,他身子一颤,跪倒在地,向唐寅叩首说道:“大王可以怪臣、怨臣甚至责臣、杀臣,但微臣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讲出来,大王这么做,就等于是拿社稷和将士、百姓们的性命当儿戏,大王若是明君,又岂能因为贪图女色而让大风的千里河山毁于一旦?!”
听闻张哲这话,其他的大臣们也都纷纷跪下,齐声说道:“大王圣明,请大王务必收回成命!”
唐寅什么时候被人如此*迫过,而且还是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大臣们。看着跪倒一片的众人,他脸色阴沉的吓人,冷声说道:“你们皆认为我是因为贪图女色才做出的决定?”
不然呢?唐寅心仪公主殷柔,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为了破坏殷柔和李丹的婚约,把公主强抢回风国,唐寅都能在自己刚刚登上王位根基未稳的情况下贸然对宁国动武,争夺河东。因为河东本就是风国领土,对于这场起因可笑的战争,大臣们也不好多说什么,更不好阻止,但现在情况不一样,是风国的生死存亡之刻,众人也不能再容忍唐寅继续胡作非为下去,哪怕他是风国的君主。
见众人跪伏在地,连个站出来说话的人都没有,那无疑是代表众人都默认了,唐寅气的七窍生烟,咬牙说道:“原来孤在你们心中的形象是如此不堪!”顿了一下,他又说道:“如果孤一定要去迎圣驾入风,你等又将如何?”
众大臣们相互看看,谁都没敢说话。这时候,张哲挺直身躯,说道:“臣等带来有五千骑兵,就算是架,也要把大王架回都城去,如果大王真要一意孤行,硬去迎接圣驾入风,那就将臣等以及五千将士统统杀光吧!”
唐寅这时候真要被张哲等人气疯、*疯了,他两眼射出幽幽的绿光,箭步来到张哲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子,向上提起,狞声说道:“你当真认为我不敢杀你?”
张哲满脸的平静,淡然说道:“就算大王要杀臣,臣还是要说,大王不能去!”
妈的!唐寅另只手抬了起来,拳头握的紧紧的,要杀张哲很容易,一拳下去就能把他的脑袋打碎,如果可以,他真想把这些拦阻自己的大臣统统都杀光,但是他却不能这么做,这些大臣都是朝中的核心骨干,他们若死了,朝廷也就垮了大半,风国也将彻底乱套。
唐寅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闭眼等死的张哲,连续做了数次深呼吸,命令自己赶快冷静下来,不知过了多久,他汹涌澎湃的心情总算是平缓了一些,停在空中的拳头也随之缓缓放下了去。
怎么办?要怎么说才能说服这些大臣?唐寅转动脑筋,沉默了片刻,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
闻声,大臣们纷纷抬起手来,茫然地看向唐寅,原本闭眼等死的张哲也睁开双目,满脸的迷惑不解。
唐寅松开紧抓张哲衣领子的手,顺便帮他扶了扶有些褶皱的官服,然后笑吟吟地说道:“你们还真都是鼠目寸光,认为孤只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而迎圣上入风。”
难道不是吗?大臣们的表情更是茫然,张哲皱着眉头,说道:“个中原由,还望大王明示!”
唐寅眨了眨眼睛,托着下巴仰起头来,说道:“诸位反对迎圣上入风,不仅仅是怕引来川、贞两国的进攻吧?你们还怕自己会成为臣下之臣!”
他这句话可谓是一语中的。把天子接到风国来,大王的上面又多了一个天子,到时大王都是臣子,他们这些风臣也就成了臣下之臣,地位急转直下。众人听完,老脸皆为之一红,垂头无语。
唐寅淡然而笑,幽幽道:“你们这么想,我并不怪你们,因为你们的顾虑也是对的。不过你们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才是风国的主宰,无论谁来,这个事实都不会改变。即便天子到了风国,也仅仅是空有皇帝的称号罢了,风国朝政、军务依旧掌握在我们手里。另外,有天子在我大风,我们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到那时,我国将收授各国的朝俸,而且不需要任何的理由、借口,想对哪国出兵,便可对哪国出兵,因为我大风的军队是天子之师、正义之师,无论打谁都是平叛平逆,而它国要来打我们大风,那则是叛军、逆军,是大逆不道,在道义上,我大风时时刻刻都站在至高点上。这是一个机会,是大风崛起强盛的绝佳机会。你们当中如果有人想做安逸之臣,那就请你离开大风的朝廷,我也不需要这样的臣子,我要的是能助我完成千秋伟业又雄心万丈的栋梁之才。各位大人,何去何从,你们自己选吧!”
他在关键时刻能编出这么一大套的道理出来,一是唐寅的反应够快,其次,也和他所了解的历史知识有关系,毕竟在中国的历史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事屡见不鲜,人们也都耳熟能详了,而现在风国所面临的选择又与其何其的相似。
在场的大臣们听闻‘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句话,心绪同是一震。在他们的观念里,这样的事情还从未发生过,也没有过先例,可正是因为这些,给他们带来的震撼也更大。这些大